范启奭率“潍县人民自卫总队”起义
——潍县战役前后我党对范启奭的统战工作
吴锡利
1948年4月27日，潍县城已被我人民解放军攻克，潍县战役接近尾声，随着稀稀落落的枪声渐渐停止，炮火硝烟也在和煦的春风中依稀散去，以张天佐为首的国民党地方顽固势力，已彻底土崩瓦解。他本人和一切历史罪人一样，滚进了不齿于人类的历史垃圾堆。潍县城终于回到了人民的手中，开始了她自己历史的新生。同潍县城解放相映辉，一支国民党地方部队，即“潍县人民自卫总队”1500余人，在副总队长范启奭率领下，宣布脱离蒋介石集团，光荣起义，加入了人民解放军的战斗行列，开始了它的新的历程。1948年5月4日《大众日报》头版刊登了这一重要消息。范启奭率“潍县人民自卫总队”起义的真情原委还要从头说起。望留地下联络站与范启奭我党争取范启奭的工作由来已久，范启爽也为我党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情。范启奭是淮县二区范家人，出身贫寒，早年为富人当过觅汉，为糊口贩过私盐，还干过土匪。日军侵驻滩县后，他于1938年2、3月问伙同潍县的张震寰拉起了近300人的队伍，开始还曾经打过日军。不久，张震寰与范分裂，拉着三分之二的人投靠了国民党昌乐县长兼第四区总队长张天佐。范拉着不到百人的队伍曾于1938年春在潍县明公山和同年秋在潍县大成章村与日本侵略军打过两仗，都因势单力薄未能奏效。这年，张天佐部抓捕了范启奭的八个弟兄，范派人出面和张天佐交涉，张不但不还，而且将这八个人活埋了。从此，范与张结下了冤仇。范在怨愤之下，拉着队伍先投靠了国民党山东省第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厉文礼。厉文礼委任范启奭为其特务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后因张天佐经常与范搞磨擦，范便又投靠了日本人，妄图借日军的力量与张天佐势力相抗衡。范移驻大于河，招兵买马，扩充势力，控制了潍县二区一带。
1940年11月，中共昌乐二届县委在张天佐的白色恐怖下又一次遭到破坏。根据鲁中区党委的指示，昌乐党的领导人刘智堂秘密转移到望留一带，决定在国民党和日伪统治势力比较薄弱的昌乐、潍县边界地区，以开设药铺为掩护，建立“中共昌乐望留地下联络站”,领导昌乐和潍县南部地下党的工作。不久，在中共浮烟区委书记张立武的配合下，中共昌乐望留地下联络站正式建立。联络站建立后，为了有个地盘站住脚，以刘智堂为首的联络站负责人.,首先开展了对范启奭的统战工作。范和张天佐有矛盾，投靠日军后仍和张天佐顶着。联络站便利用他俩的矛盾，积极做范的工作，争取范靠近我们。刘智堂利用看病的方便机会，首先团结了与范启奭关系密切的几个伪保长，如桃园的李颜荣、望留街的刘喜等人。又在张立武的密切配合下，做争取张福灵的工作。张福灵是范启奭的副官，为人正直，性情豪放，好管事，在潍县二区很有名气，外号叫“二区长”,与范启奭是拜把兄弟，关系甚密。此人很有谋略，是范的得力谋士。在刘智堂、张立武二人的积极争取下，张福灵答应为共产党的事将竭尽其力。果然，在张福灵等人的工作下，使党对范启奭统战工作有了较大进展，范的思想有了一定变化，对共产党的态度是：不反对，但也不很支持，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态度。这样，就使联络站党的活动有了主动权。其间，望留一带党的活动比较活跃。鲁中区党委机关还曾通过望留地下联络站购置了多批紧缺物品，如油印机、腊纸、油墨、还有印票子的纸张等，并由联络站派地下交通员秘密护送鲁中区。
1941年夏季，刘智堂隐蔽望留开展党的二作被张天佐察觉，张便密告厉文礼，要求抓捕刘智堂。厉文礼接到密告后，即电令范启奭。范不敢怠慢，就在这年农历五月十四日，派部下“学兵连”将刘智堂抓捕，扣押在大于河。当张立武邀约李颜荣等四名伪保长前往大于河保释刘智堂时，范启奭对四个伪保长当面训斥了一顿。并对张立武说：“你们回去吧，今晚就活埋他。”这天晚上，范启奭和张福灵计议，刘智堂是共产党的要人，无论如何杀不得，也不能交给张天佐，决计释放刘智堂。为了搪塞上司，掩人耳目，范启奭导演了一出“假活埋”的戏。声言要活埋刘智堂的晚上，活埋了一个抓捕的土匪，替代了刘智堂。刘不但没有被活埋，而且得到了放行，在放行的时候，张福灵还按照范的旨意，给了他三十元钱作盘缠，劝其赶快逃走。刘智堂脱险后，历尽艰险，终于找到了益临工委。1946年3月，建立“三三制”民主政府时，刘智堂同志当选为昌乐县民主政府参议长。消息传出，进一步加深了早已升任为国民党山东省第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张天佐对范的不满。从伪大队长到被暗委八路军旅长
1944年3月和8月，中共青(青州)坊(坊子)铁路工委和中共昌(昌乐)潍(潍县)工委相继建立。赵西林同志任昌潍工委书记，许杰同志任昌潍工委副书记并兼青坊铁路工委书记，领导昌乐、潍县南部和青州至坊子铁路沿线党的工作。赵西林等工委负责同志，鉴于我党同伪大队长范启奭过去关系一向尚好，决定把工委机关设在望留附近的二甲王、张家庄、下坡、傅家等几个群众基础较好的村庄。工委建立后，仍把争取范启奭反正做为一项重要任务。鲁中区党委非常重视对范的统战工作，在这期间，专门委派在鲁中区工作的耿长江同志前来协助工委做争取范的工作。耿长江同志会同青坊铁路工委敌工部长韩清介以及长期坚持地下党的工作的张立武、秦立成等，通过各方面的社会关系与范启奭拉关系。关系接通后，耿长江、张立武、秦立成等经常身着农装，肩扛锄头，扮作老农民模样出入范启奭的大队部，面对面地向范宣传我党的政治主张和政策。日子久了，范与耿长江同志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关系，每当他们来范处，范启奭都派其亲信人员在门外站岗放哨，以防不测。工委书记赵西林常住傅家村，他通过党的积极分子傅润和张福灵经常联系。赵西林同志还通过傅润结识了范启奭的另一名副官，此人是傅润家族的一个女婿，通过教育，愿意积极为共产党办事，他和张福灵共同作范的工作，经常在范的耳旁吹风，只有投靠共产党，多为人民办好
事，才有出路。赵西林还选择有条件的党员打入范启奭部队内部搞情报，随时掌握范的思想动态。在此期间，赵西林曾把范部一名外号叫韩老九的伪连长教育争取过来。工委副书记许杰和青坊铁路工委敌工部长韩清介还案自到范家中登门拜访。对范启奭的统战工作，还有许多同志做出了卓越的贡献。1943年，根据渤海区党委的指示，中共潍南县委书记高峰同志和长期在潍县流饭桥以开中药铺为掩护坚持地下党的工作的李存太同志，在潍县二区郭家成章建立了中共成章特别支部，高峰同志任书记，李存太同志先后任宣传和组织委员。中共成章特支建立后，积极开展对范启奭的统战工作。高峰以教学为掩护，首先结识了张福灵，进而结识了范启奭，向其交待我党政策，晓以民族大义。李存太利用范启奭经常请他看病治病的机会，宣传我党的方针政策和根据地的形势。
在较长的时间里，范启奭结识了不少共产党人。由于我党的政治影响，范启奭对我党的方针、政策有了较明确的认识。范既感到投靠日本人当汉奸名声不好，又考虑自己的后路，表示愿为共产党办事。这时，范启爽的伪军大队已有七、八百人。为了进一步争取范启奭，促使其向抗日阵营转化，根据范的实际表现和我党对伪军的政策，经昌潍工委建议，1945年2月，我鲁中军区下令委任(暗委)范启奭为我军保安第四旅旅长，使范“身在曹营心在汉”,从各方面为我党和我地方武装的活动提供方便。这期间，在昌潍工委和青坊铁路工委的领导下，望留周围一带党的各项工作有了很大发展，望留、南韩、下坡、蔡家、傅家、张家庄、二甲王、孟家辛庄、乔铁家等村先后建立了党的支部，发展党员二百多人。工委领导下的两支武工队，经常利用夜间，深入敌占区，袭击日军据点，破坏日军的交通设施，夺取敌人的军需物资，搞得日军神魂不安。1945年8月15日，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耿长江、张立武、韩清介在潍县下坡村散发朱德总司令的命令(通过鲁中南区党委发给工委的),由于在胜利面前警惕性有所放松，被范部四个连队包围抓捕，五花大绑解到大于河，想以此献功领赏。范一见是耿长江、张立武他们，一面向其连连道歉，一面亲解其绑，并手提皮鞭指着四名连长大骂不止，非打不可。在三人的讲情下，四名连长才惭愧退出。范亲自为三人设了酒宴压惊，饭后把匣枪和子弹又如数送还了他们。张天佐闻讯后要范把三人押到潍县城，于是范以交换人质的名义，派士兵护送他们到渤海第五军分区司令员赵寄舟处。临走时还给了他们五万元伪币以资路费。
1946年1月，国民党嫡系部队第八军，在美舰队的护送下，由青岛登陆，在蒋介石“抢占战略要点”密令的指示下，沿胶济线西进，抢占了潍县城。此时，范启奭唯恐张天佐收拾他，便又投靠了顽八军，被李弥收编为国民党第八军独立七团，并被委任为团长，仍驻防大于河。顽八军进占昌潍后，在李弥的支持下，一时间，地方反动势力猖獗起来，地主还乡团在各地向人民反攻倒算，制造了大量骇人听闻的惨案。这期间我党对范启奭的统战工作虽然没有完全中断，但由于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山东解放区，使鲁中、胶东、渤海三大解效区被分割。形势的严重恶化，一度给我党对范的统战工作带来了很大因难。范看到国民党气势汹汹，思想又有回潮。如我青访铁路工委敌工部长韩清介，当被还乡团抓捕押送“范团”处罗时，范启奭虽有迫于顽八军的压力和还乡团严密监视的客观情况，但与他不积极组织营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结果使韩清介同志惨遭活埋。
1947年7月，临朐战役后，顽八军逐渐撤走，范部官兵主要是潍县人，不愿离开本土，因此，除少数人跟随顽八军一同撤走外，大部分仍回到淮县。同年秋天，范启奭被国民党潍县县长杨绪钊请去，同他商量在原“范团”(顽八军独立七团)的基础上组织淮具保警大队。不久，保警大队又改名为国民党“潍县人民自卫总队”。这时，国民党潍县县长改换张哲，由张哲兼任总队长，范启奭任副总队
长，总管军队。1948年3月，我华东野战军发动胶济路春季攻势，横扫胶济，连克胶济线上重镇张店、周村、淄川。攻克济南东侧重要车站郭店、韩仓：剑芒所向直指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兼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所盘踞的巢穴济南。潍县、昌乐西侧重镇青州之敌，在我华东野战军凌厉攻势下弃城逃窜。.我中共中央华东局进驻青州城东南的阎家庄、阎刘庄一带。至此，胶济沿线除济南、昌乐、潍县、青岛等几个孤立的据点外，胶济铁路两翼的广大地城均已全部解放。1948年4月2日，我华东野战军为拯救潍坊人民于水火之中，遵照中央军委和华东局的指示，发起了著名的潍县战役。在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亦称东线兵团)司令员许世友、政委谭震林统一指挥下，我人民解放军九纵、十三纵一部及鲁中军区、胶东军区、渤海军区基干武装各一部，奉命向昌潍地区挺进，于4月初，已将潍县城、昌乐、安丘之敌团团包围。龟缩在潍县城里的伪山东省第八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张天佐和国民党九十六军军长陈金诚，他们西不接济南，东不连青岛，形势孤立，已成瓮中之鳖。此时，以范启奭为首的国民党“潍县人民自卫总队”,虽为张天佐所辖，但自成体系，两相狐疑，矛盾重重，进城不得，被压缩在潍县二区一块狭小的地带里，处境危难。至4月12日，我人民解放军先后收复滩县城周围据点七十余处，占领了潍县飞机场、发电厂，切断了潍县城国民党军队空中交通及电源。此刻，紧缩在潍城市区深处的国民党匪首张天佐、陈金诚之流，虽然凭借坚固的城防仍在继续顽抗，但是潍城即破已成定局。随着潍县战役我山东兵团的胜利进军，我地方党组织根据上级指示，加强了对敌军的策反工作，把争取范启奭部在此战役中反正做为策反的主要对象。此时，范启奭部辖两个大队，十六个中队(连),共计一千五百余人。
如能争取范部反正，对加快滩县战役的进程，加速张天佐、陈金诚的覆灭，将起重要作用。潍县战役前，反动透顶的张天佐，为了进行垂死挣扎，拚命地拚凑反动势力，把周围各县的地主还乡团等反动武装拉进潍城。而对于范启奭的“潍县人民自卫总队”,张天佐一向怀疑范与共产党有关系，因此，张把范部配备在潍城以西守外围。潍县战役开始后，范启奭已是心慌意乱，他考虑自己过去虽然和共产党有过关系，但1946年后曾追随顽八军做了一些对不起共产党的事，特别杀害了共产党的干部韩清介，怕共产党对自己新帐老帐一块算。将说，过去和自己联系的那些共产党，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范启奭顾虑重重，为了躲避人民解放军的强大锋芒，他不顾张天佐的命令，拉着队伍先从大于河逃到寒亭的孙家一带，接着调转头，过铁路，经过二十里堡飞机场、发电厂，进入昌乐、安丘两县交界处。后又进到昌乐县的上埠、下埠、营丘、古城一带。总队部则驻在离古城不远一个叫小洼的村子里。范启爽为了刺探解放军的消息，派其所辖二连(中队),西进昌乐县石人坡一带活动，被我昌乐县独立营两个连围而聚歼，其中生俘八十余人。昌乐县委书记兼独立营政委赵西林，根据“前指”指示，将所俘范部人员，经教育后全部放回，并让他们把九纵写的劝范起义投诚的《劝告书》带给范启奭。范因心中无数，下不了决心，这时，赵西林首先找到了我党在范部的关系张福灵，指示张福灵抓紧去做范启奭的工作，劝说范马上率部起义。并指出，马上起义，无论对范本人，还是对范部全体官兵是唯一的出路，也是范启奭对解放潍县所做出的重大贡献。张福灵回到住处，把赵西林的话如实向范启奭做了转达。范答应夜间带队到望留以南的辛庄向我军投诚。这天夜间，赵西林根据“前指”的指示，和鲁中军区警五团团长王奎权按约定时间，带队到达辛庄，准备接受范部投诚。到达后，发现范没有去，赵西林、王奎权立即带队撤出辛庄。并将情况向“前指”及时作了回报。原来，范虽然答应投诚，但思想顾虑并没有真正解决，主要顾虑个人以后的前途和命运。就在范启奭进退两难的时候，他收到了耿长江和李存太二同志派人送来的信，促使范启奭下了起义的决心。耿长江在潍县战役中，随部队一同到达潍北。他根据“前指”和胶东区党委的指示，很快找到了潍北县杏(埠)于(河)区区委书记李存太。二人根据“前指”首长的指示精神，由李存太执笔为范写了一封长信。信的大体意思是。先说明几年没有联系的原因，然后详细介绍了我军在全国各个战场上的大好形势，指出潍城即刻就要解放，希望范认清形势，只有弃暗投明才是唯一的出路。信中还肯定了范过去为人民所做的贡献，但也严肃地指出他所犯的新罪行，如果弃暗投明，我党的政策是既往不咎。最后提出了三条具体要求：一是马上率部起义，可保证范的军事职务：二是如果不主动起义，在我军发起进攻时采取不抵抗的做法，可保证范与部下的生命安全；三是如果执迷不悟，顽固到底，我军将坚决、彻底消灭之。信中希望范识时务，以功补过，最好走第一条路。信写好后随即派一个外号叫“董大啦”的伪乡长前往小洼送信。开始董有顾虑，走到半路又跑了回来，害泊范杀了他，不敢去。经过耿与李的教育，最后还是去了。范收到信后，非常高兴，并重赏了董。第二天便委派副大队长李松亭作为全权代表，并带一名警卫员前来于河和耿长江、李存太联系。耿长江和胶东区党委敌工部马部长热情接待了范的代表。范启奭为何委派李松亭作为全权代表前来我军联系，这其中也是事出有因的。李松亭是潍县赵家村人，其岳父是潍县水泊村，姓刘，是我党积极分子。早年韩清介在青坊铁路工委开展党的地下工作时，常住刘大爷家中。李松亭原在伪保安第三师第二十八团任职，1944年他带着一个排并邀约一名连长一起投奔了范启奭。开始范令其任排长。因李松亭在范队任职，送爱人常住娘家，由于韩清介常向其宣传革命道理，革命觉悟有了提高。李松亭受爱人及其岳父母的影响，思想渐渐发生了变化，
由同情革命到倾向革命。因此，李松亭常在范队中传播和散布一些有关共产党的消息以及有关革命的一些道理，致使范队不少官兵甚至连范启奭本人也认为李松亭是共产党派进来做地下工作的。1946年夏天，韩清介因患疟疾住在李松亭岳父家中，叫还乡团发觉被捕，连同他的岳父母一起遭活埋。范启奭怕得罪共产党，特破格重用李松亭，任命他为副营长。1947年组建“潍县人民自卫总队”时，又任副大队长。此次范启奭委派李松亭前来我方联系有关起义的重大问题，一是他认为李松亭与共产党有联系，二是也好表明自己决心反正的心迹。马部长和耿长江与李松亭谈妥后，耿长江便和李松亭一同过铁路，到了小洼村。范见耿长江后，十分高兴，一再表示愿意跟共产党走，决定立即起义。耿长江根据我党的政策以及上级的指示，与范启奭、张福灵、李松亭就起义的有关事项，做了秘密研究。最后，就范部起义后部队的番号、官兵的安置问题，将“前指”的决定一一做了传达。耿长江走后，范为了使起义能得以顺利进行，争取全队起义，
首先在昌乐县石人坡村秘密召开了十六个中队的中队长和大队以上军官会议。会上范向大家介绍了形势，说我们已处在数十万人民解放军重重包围之中，济南去不了，青岛也去不了，滩城已是破在旦夕，引而不发地提出：我们怎么办?这时，张福灵第一个站起来，慷慨陈词。他说：“以我之见，唯一的出路是起义，跟共产党走，别无路可走!”李松亭随即表示赞同。大家见范的副官张福灵与副大队长李松亭发了言，都随声附和。除几个参与还乡团、有血债的连长态度比较暧昧外，其余都拥护起义。最后，范启奭宣布集体起义!紧接着范让亲信人员起草了给胶东区党委马部长的信，把会议情况和决定作了回报。又派亲信传令兵周广德骑快马火速送往解放军司令部。不久，根据我军的作战意图，山东兵团首长命令范部先移驻潍县大柳树和昌乐县石人坡、于家山前村一带待命，并委派潍南县委书记高峰率领工作组前往范部做好接收前的准备工作。
1948年4月23日，我山东兵团对潍县城发起总攻，27日解放潍县城，全歼守敌，活捉国民党九十六军军长陈金诚，击毙敌山东省第八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张天佐。4月28日，范启奭率“潍县人民自卫总队”宣布正式起义。整个淮县战役，范启奭没有同人民解放军打过一仗，为解放潍坊特别是潍城作出了贡献。同日，奉山东兵团首长指示，我鲁中军区副司令员钱钧、鲁中三军分区副政委孔繁彬、中共昌乐县委书记兼昌乐独立营政委赵西林、胶东区党委敌工部马部长在潍县下坡村宴请了范部中队以上军官。第二天，我西海军分区在潍县大柳树召开欢迎大会。会上胶东区党委敌工部马部长代表参战部队和地方党组织热烈欢迎“潍县人民自卫总队”一千五百名官兵走上光明大道。并在会上对起义官兵进行了慰劳，发了奖品。范启奭也把自己最心爱的一匹大青马赠给马部长，把一支“自来德”胶把匣枪赠给耿长江。根据物质条件，兵团首长决定将范部编入胶东部队。不久，“潍县人民自卫总队”改编为西海军分区独立二团，下辖三个营，范启奭任团长，我军派邵子善同志任政委，高峰同志正式由地方调部队工作，任该团政治部主任。部队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奉命西进。8月，到达济南附近的郭店，独立二团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山东兵团第九纵队。至此，我党争取范部的工作胜利结束，一支足式的国民党地方杂牌军，以新的战斗姿态开始了自己历史的新篇章。那些为此作出过重要贡献、甚至献出生命的共产党人，他们的名字，将永远载入历史的丰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