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烘|曲径探幽花明处 谱牒揭秘千众祖 ——定海干览（石+览）杨氏寻祖溯源记
定海干览（石+览）杨氏为舟山杨姓大族。据族人手抄的“历代世系传说”记载，干览（石+览）杨氏为宁波镜川杨氏后裔，祖籍在宁波府鄞县南门外，地名西杨。因无祖传家谱，一直未找到能证明其祖源的文字资料。
值新编《定海干览（石+览）杨氏族谱》即将付梓之际，为正本清源，消除族人对手抄材料所记世系的疑虑，2024年7月9日宗贤杨松荣、杨惠、杨邦根和浙东（舟山）家谱文化研究中心负责人翁源昌教授等专程到宁波寻祖溯源。受翁源昌教授所邀，笔者也随其同行。
一
天一阁藏谱 字字值千金
到天一阁查阅《镜川杨氏宗谱》是这次宁波之行的首要任务。
镜川杨氏名扬天下，明时居明州四大家族之首。其祖辈由华阴而南闽,由南闽而钱塘,由钱塘而姑苏。北宋真宗景德二年(1005),苏州人杨厚为鄞县教官,从此定居于鄞县青山之长河港口。
北宋后期，杨厚之子杨仁爽(1040-1107)迁居鄞县西南部的光同乡仲夏里(今鄞州区石碶镇栎社),成为镜川杨氏的肇基始祖。镜川杨氏宗族繁衍昌盛,人才辈出,“一门三部尚书，五世十科进士”,名赫于时。这个家族自明开始即编纂家谱,以后屡有编纂,直到1943年。
天一阁博物院家谱馆收藏有乾隆、道光、光绪、民国年间修编的四个版本《镜川杨氏宗谱》，这些宗谱可为镜川杨氏后代寻根问祖提供第一手资料。早在十年前干览（石+览）杨家就有族人到天一阁查阅宗谱，但因宗谱体量大，房派多，在不知道干览（石+览）杨氏属哪一房派的情况下，查找起来异常困难，加上时间匆促，故未能找到所需内容，误以为谱中没有干览（石+览）一支的记载。今年初，浙东（舟山）家谱文化研究中心翁源昌、胡本祥等专家在网络上发现《镜川杨氏宗谱》有涉及干览（石+览）杨氏的记载。“百闻不如一见”，这次几位出行就是想到天一阁对《镜川杨氏宗谱》的相关记载一探究竟。
按预定时间9点，我们准时到达目的地。天一阁古籍阅览室上午向读者开放的时间为9点至11点，也就是说上午给我们查阅的时间仅有两个小时。古代宗谱属珍稀文献，为了更好地得以收藏保护，现天一阁规定对宗谱的查阅不提供纸质文本，只能在电脑上点读电子版的。古籍阅览室工作人员，安排给我们两台电脑。我们分成两组，一组查阅乾隆版，一组查阅民国版。因宗谱用的是直排本、繁体字、文言文，在电脑上点击查阅既耗时，又费力，虽然我们事先知道该在民国版卷二“卜籍”和卷六“智行房”查找，但大家点来点去总是“难见真容”，一个多小时过去，仍然一无所获。只好劳驾阅览室工作人员帮忙。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们先在乾隆版《镜川杨氏宗谱》卷三“卜籍”一栏中发现“一派居定邑橄榄桥，智房之行房式惠式玉之父文，徙居”的记载。继而又在民国版《镜川杨宗谱》卷六第33页“智房行房派世系十七至廿一世”中查到“廿一世文礼，父祖未详 ，启后”的记载。在67页“智房行房派世系廿一至廿五世”中看见“廿一世文礼，父失传，名王和尚， 生于康熙三十一年（1692）壬申十月十六日，卒于雍正十一年（1733）癸丑□月□日，配□氏，生二子，住定邑;廿二世式惠、式玉”等文字。整整两个小时的忙碌总算有了收获。这收获虽不足百字，却字字千金：让千人之族的干览（石+览）杨氏源自鄞邑镜川的传说有了谱文依据。
利用午休时间，我们请来宁波大学教授钱茂伟，《鄞州文史》主编、鄞州区史志办原主任杜建海，天一阁博物院研究员应芳舟等家谱文化研究着名专家，举行座谈，大家根据《镜川杨氏宗谱》和干览（石+览）杨家“历代世系传说”所记内容就干览杨氏的祖源问题作了探讨。
专家们指出，一个家族修谱旨在“尊祖，敬宗，收族”。镜川杨氏一直主张“修谱以惇宗收族为第一义，真同族者，不令散为异族，可联宗，必使集合归宗。……不同祖而祖之，是谓诬祖。”钱茂伟教授对镜川杨氏作过深入研究，他在《明代的科举家族：以宁波杨氏为中心的考察》一书中，对镜川杨氏修谱作过充分肯定，指出：“纵观《镜川杨氏宗谱》几次续修历程,相当严谨,力求真实。杨氏宗谱每经一次重修,都是博参详考，几易其稿,在原有的基础会有很大的提高。在具体的编纂过程中，始终坚持不妄书的原则。联谱、人谱有着严格的规定，杨氏家族在编纂家谱前都会对各个支派的脉络进行考订。如果难以理出脉络,即使极有名望,也拒绝联谱。……宗谱是同姓血缘群体档案记录,谁愿意将一个不是同族的人当作祖先?”座谈中，对于我们找到的《镜川杨氏宗谱》关于文礼及两个儿子徙居定海橄榄的记载，钱教授认为其真实性不用怀疑。
杜建海主任对鄞邑现存家谱作过全面调研，系统地提出了“当代家谱修编学新论”，有着极为丰富的修谱经验，他认为象镜川杨氏这样的名门望族，对谱丁入录都有严格的审核查证，尤其对迁居外地族人的认定，自然是慎之又慎，要作多方面的考量，绝不会随意将外人收录谱中来分享家族荣耀和财产。既然在谱中有“一派居定邑橄榄桥”记载，关键是“定邑橄榄桥”是否是指定海的干览岙，如果是的话，干览（石+览）杨家应该与镜川杨氏对上了号，下一步重点是要将谱中所记与干览杨氏人脉传递实际情况和族人口碑传说进行对接，对接好了，干览（石+览）杨氏祖源问题就解决了。
发言中大家谈到，杨文礼只是一个普通平民百姓，并非达官贵人，而且还有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王和尚”名号，之所以能在谱中“世传有名，卜籍有记”，完全是因为有着无可非议的血缘关系。定海干览这个地方，宋志记作“竿缆”，其以系船而得名，设有竿缆渡，是舟山三大古埠之一。清康熙《定海县志》书“干榄岙”。“橄榄”可能也是干览的不同写法，音同字不同。有史以来在定海境内没有其他村岙被称作橄榄桥的，所以谱中的“定邑橄榄桥”就是指现在的定海干览（石+览）。
经过一个半小时座谈，大家一致认为《镜川杨氏宗谱》关于“一派居定邑橄榄桥”的记载，是干览（石+览）杨氏源自镜川杨氏的最好见证。
二
东杨村发现 代代得印证
下午按计划去海曙区石碶街道西杨村。烈日之下，天气热得让人窒息，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路上不见行人。西杨村年初开始被征用拆迁，大多数房屋只剩断墙残壁。村委会办公楼、村文化礼堂还在，但没见有人上班、值班。
经朋友介绍当地乡贤杨良波先生赶来陪同我们。大家在办公楼前拍照留影，参观了尚书殿、祖祠等未被拆的古建筑，共同在镜水桥畔这块风水宝地寻觅干览（石+览）杨家先祖的踪迹，感受镜川杨氏四明望族的荣耀。参观后本打算找西杨村杨家人了解情况，陪同我们的良波先生告诉说，拆迁后西杨村人不容易找，以前外地来寻根问祖的一般也是先去东杨村，因为东杨村有《镜川杨氏宗谱》复印本可查。
东杨村竟然有纸质谱本，这对我们来说可谓是意外之喜。上午在天一阁虽查到了关于文礼公的记载，但其“父祖未详”，要寻根问祖，还得查考其曾祖、高祖直到行房、智房的始祖名讳，得到历代祖宗完整的世系脉络。这事本想过些天再去天一阁查找。既然东杨村有复印本可查，大家觉得应先把这事抓紧给办了，于是就请良波先生带我们赶往东杨村。
东杨村离西杨不远，开车几分钟后就到达东杨村老年活动室。良波先生帮我们联系找来老年活动室负责人。负责人是退休的东杨村老书记，虽然不是姓杨，但对我们来查谱的舟山客人非常热情。他打开上了锁的柜门，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册又一册谱本，让我们任意查阅，还不断地给我们讲述镜川杨氏的旧事，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这套复制的谱本，是民国三十二年（1943）续修的，共13册，27卷，用A3纸复印。
纸质谱本翻阅起来就方便了，但镜川杨氏上下有几十个房派，几千名谱丁，查起来也很费时。好在陪同我们的良波先生对镜川杨氏颇有研究，多次来这里看谱，了解这套谱本的记载内容和编排次序，知道我们要找的智房行房派大概在哪几册，在他的指点下，我们很快找到了涉及干览（石+览）杨氏历代先祖的世系行传。
在卷六“智房世系第十三至十七世”第1页，查到“西杨总系”下第十三世复初公（起名公子），生有五子，分“仁、义、礼、智、信”五房。在第6页，记有十四世智房始祖名自忍，生于明永乐十年（1412），卒成化十四年（1478）。自忍公的独子杨守阳（十五世）生天顺二年（1458），卒于嘉靖六年（1527），官宣义郎，生有三子（十六世），长茂槟、次茂标、三茂格，四茂植、五茂相（早世），四个儿子成家后分为“文”“行”“忠”“信”四房。次子茂标为行房始祖，官授兴化卫知事。行房下十七世有美祺、美裕2男。在第32至33页“智房行房派世系第十七至廿一世”，见到十八世承字辈11男，其中美祺所生2人，美裕所生6人,还有“父祖未详”的3人。十九世德字辈有7男，二十世秉字辈2男。传到二十一世文字辈就是文礼公单丁，别无他人。再加上二十二世文礼的两个儿子，“智房行房派”十六世至二十二世共7代26男。
为方便阅读，笔者将这些智房行房派世系整理成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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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惠宗贤随身所带的手抄材料《历代世系传说》复印件中，有这样一些文字：“窃我本家来由，宋朝时居于宁波府鄞县南门外，地名西杨，…明朝万历年间(1573～1620年），有祖兄弟二人同到舟山…，居住（定海）城内状元桥西首。…兹后各爨一住，太尊叔祖（弟）仍住在城，本族太尊祖（兄）迁移至干览（石+览）庄西岙居住,…乔迁西岙（后）生有一子，讳明。(明公配)祖母池氏，生四子，一正德，二日成，三日茂，四日就。”“大清顺治十三年(1656)十二月起遣（舟山海禁，强令徙民），兄弟四人各自奔散…。”“日就公在湖州府住…，生有二子，长文彪、次文斗…。”这些文字记录了干览（石+览）杨氏早期发脉的基本情况。
将“智房行房派世系”与族人“手抄材料”两相对照，可以弄清干览（石+览）杨氏早期四代先祖在镜川杨氏中的世次和字辈排行:第一代定居干览（石+览）西岙的始迁祖为十八世承字辈，第二代始迁祖独生子杨明为十九世德字辈，第三代杨明公的四个儿子为二十世秉字辈，第四代即日就公之子文彪、文斗为二十一世文字辈。这第四代文彪、文斗名字非常关键，他俩承上启下，既能对接“智房行房派世系”行传，也可说明文礼公与他们是嫡堂兄弟，基本锁定文礼公的父亲就在文彪、文斗的三位伯父之中。这是东杨之行最大收获。
“智房世系”从第十三世复初公（起名公子）记起，我们还想在谱上查找十三世以前的各代先祖行传，但找了不少时间，未能找到。仔细观察“智房世系”第一页，发现这页也是《镜川杨氏宗谱》“世系”部分的第一页，标题“世系”二字之后有句按语，云：“以上父祖世系俱详西杨总系，兹不复载”。这才明白十三世以上应查看“西杨总系”，此时时间已过下午5点，不便继续再找，只好与良波先生和老书记等握手谢别。
三
集众智探究 试解迁徙迷
回家后的晚上，笔者和翁源昌教授各自对宁波一天查找所复印、拍摄的谱文词条作了梳理。日后两人又和浙东（舟山）家谱文化研究中心胡本祥等专家共同就干览（石+览）杨氏与镜川杨氏的关系作了深入探讨，形成共识。主要围绕以下几个问题：一是十八世承字辈，是否具有万历年间迁居定海的年龄条件？二是承字辈中是否有适合迁居定海的具体人选？三是干览（石+览）杨氏发脉先祖为何只有文礼公及其两个儿子被收入镜川杨氏宗谱？
《镜川杨氏宗谱》智房行房派十六世至二十二世7代人的世系记载内容残缺不全，没有一位入谱者的生卒配葬要素健全，尤其是生卒日期和配偶姓氏几乎尽是空白 ，有的甚至“父祖未详”。究其原因，可能当时行房后人早就离开原籍，行踪难觅，随着时间的推移，到清康熙六十年续修宗谱时已很难采集行房族人的完整信息，故使宗谱出现信息佚失，谱丁漏记等状况。“父祖未详”，是修谱者的无奈，也是《镜川杨氏宗谱》修编实事求是精神的体现。
尽管智房行房派世系记载不详，但还是有有蛛丝马迹可供探究。就迁居时间来说，可从相关人物生卒日期进行推断。“智房行房派世系”虽无十六至二十世5代族人的生卒日期，但却记有廿一世文礼公生于康熙三十一年（1692）的信息， 而“智房世系”也正好记有十六世茂标公之父十五世守阳公生于天顺二年（1458）的记载，真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两人的生日相差234年，便可知十五世至廿一世七代平均每代相隔39年（间隔虽然较大，但并非没有可能，应另有隐情）。由此推算，十八世承字辈先祖出生年代大概在1575年左右，到“三十而立”之年为1605年前后，符合“万历年间（1573-1620）迁居定海及干览（石+览）西岙”时间条件。
那么到底是谁有“迁居定海及干览（石+览）西岙”的可能？大家觉得通过对十八世承字辈11男的谱丁信息进行分析，可得出相应结论。11男中美祺公所生的2男，1个记有婚配子嗣，另1个写明早年夭折，不存在迁到干览（石+览）的可能。美裕公所生的6男，其中1个也有婚配子嗣，3个名后分别记有“无嗣”“未娶”“不娶”，这4男也同样可排除居住干览（石+览）的可能。剩下的美裕公2个儿子，一个是长子承俊，再一个是三子承伟，在谱中他俩除名字外，别无其它信息记载，既没有写婚配子嗣，也没有记任何变故和异常，这恰好表明在他俩身上存在“兄弟二人同到舟山”的可能性。另外，还有“父祖未详”的3男也有落户舟山的可能。
分析中大家认为十八世承字辈既相符于万历年间的时限，又具备有相关条件的人选，干览（石+览）杨氏始迁祖出在十八世承字辈的说法应该可以成立。舟山地处偏远，隔海过洋，海岛的交通、通信极为不便，兄弟二人定居舟山之后，遂与族房失去联系，致使修谱人不知其在定海成家立业，繁衍生息，出现了无法将其世系传递与居住“定邑橄榄桥”的文礼公及其父祖作出对接的尴尬。
既然干览（石+览）杨氏先祖早在万历年间离开原籍并与镜川族房失联，为何宗谱会有文礼公及其儿子式惠、式玉两代人的记载，这应该与舟山海禁遣民后文礼公的父辈们在内地的居住情况有关。
清顺治十三年(1656)十二月，清朝政府以舟山“不可守”为由，再次实行海禁，强令徙民,将各岛居民尽遣内地。“舟山城垣尽毁，废于一旦。”干览（石+览）杨氏也难逃一劫，“兄弟四人各自奔散”，直到康熙二十三年（1684）十月朝廷颁“展海令”，召民回乡开垦，干览（石+览）杨氏族人才陆续返回到干览。
关于这个过程，手抄材料《历代世系传说》记“大清顺治十三年(1656)十二月起遣舟山，兄弟四人各自奔散，至康熙廿四年五月初二展复。未遣之前，长正德公，次日成公，三日茂公俱已去世”。此话前后存有矛盾，说未遣之前三公俱已去世，这显然不符合干览（石+览）杨家四房都有子嗣传承的实情。大家认为可能是笔误所致，把“未迁”写成“未遣”,本意是在迁回干览（石+览）老家之前三公都已葬身他乡，表明复归干览（石+览）西岙居住的是三公的后代及小弟日就公父子。干览（石+览）杨家的内遣经历，让我们对舟山“海禁徙民，百姓遭罪”这段历史有了更为深切的了解。
关于文礼公父辈四兄弟被遣时的年龄，手抄材料没有记载，本来可根据第二代杨明公的生卒年份进行推测，但手抄材料记杨明公生于“明天启年间（1621-1627），先逝于崇祯十四年（1641）”，这让大家心存疑惑。一个最多20岁就去世的人，怎么可能生有4个儿子？即使16岁早婚，按常理至少需要7年，也就是说第四个儿子要到其23岁才能出生，按卒于崇祯十四年（1641）计算，那么杨明公生日至少应提前到四年之前，即明万历四十五年（1617）之前。当然也有可能是去世年份弄错，但如果忌日退后四年，那么其三子和四子海禁被遣时至多14岁和12岁，尚需有人照看，这与“兄弟四人各自奔散”的说法相矛盾，故大家认为应该是生日有误。
至于四兄弟内遣落脚的地点和重返干览（石+览）的时间，缺乏相关资料查考。难得的是手抄材料《历代世系传说》中竟有这么一句记载：“惟有日就公在湖州府住，至康熙四十四年（1705）若（干）人寻来，生有二子，长文彪、次文斗，年已弱冠来定”。这句话提供了重要信息，可得出这样几个结论：
其一，内遣时四兄弟的确不在一起，“各自奔散”。连小弟也能独自到湖州谋生，说明他们都到了可以自食其力的年龄，其中老大老二或许已有家眷。
其二，日就公是舟山展复二十一年后才寻亲而来，后人称其为“寻来太公”，可见其并非第一个回来，当然也不一定是最后一个。传说中的“寻来”二字，说明应该有第四代甚至第五代比他更早返回故居。
其三，日就公从舟山海禁遣民至解禁后回乡，前后历时49年,回乡时两个儿子才到弱冠之年，说明其是在内遣29后以后“喜得贵子”。假定日就公16岁被遣离家，那么生儿子时年已45岁。
第三代“老年得子”的还有文礼父亲。文礼公出生是在海禁遣民36年之后，而文礼父亲至少比日就公大2岁，那么生文礼时不会小于54岁。由此可见，智房行房派之所以十五至廿一世7代平均每代间隔39年，的确事出有因。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干览（石+览）杨家第三代有带家眷内遣的，那么第四代应该还有比文礼公大三十多岁的人，所以行房平均每代实际间隔不会超过34年。
按常理而论，世人的血缘亲情是难以改变的，对祖籍地和族房宗亲的向往和牵挂人皆有之。投亲靠友是人们遭受不测或变故时的第一选择。遭遣散后，干览（石+览）杨家第三代四兄弟应该是按亲疏关系，去投靠智房行房派同房宗亲。因当时行房派族人基本上都已离开镜川客居他乡，故四人中多数去了别的地方，如日就公居住到了湖州。而文礼公的父亲，则可能选择回到祖籍地，投靠在镜川的亲友，在亲友关照下，开启新的人生，以后就在这里结婚生子。估计就是他的投靠使得镜川族人知道了定海干览（石+览）有行房派后人，也使文礼公小时候有了与族人接触的机会，在镜川族人中留下了印象。回到干览（石+览）成家立业后，文礼公应该还与镜川的亲戚尤其是母亲的娘家至亲保持着联系，或许去世后其儿子曾以书信向镜川的至亲报过“讣音”，因为按习俗只会在“讣音”中写上生卒日期和儿子名字。
乾隆六十年（1795）修谱时，文礼公已经去世62年，了解这些内情、与文礼公有过接触的族人也都离开了人间，在世的镜川宗亲哪里还能知道文礼父亲和叔伯及其上代的谱丁信息，至于干览（石+览）一族的后世那就更无人知晓。故在镜川杨氏宗谱中能留下文礼公及两个儿子的名字，算是万幸了，这可能得益于文礼公至亲的后人曾向镜川杨氏修谱人提供了信息。
当然上述之言仅仅是一种推测和猜想，究竟如何有侍于干览（石+览）杨家有识之士和舟山家谱研究热心人士的进一步考证。
在大家的参与和帮助之下，干览（石+览）杨氏的寻祖溯源终于得偿所愿。经分析探讨，大家总的看法是：干览（石+览）杨氏族人关于祖源的传说有《镜川杨氏宗谱》作证真实可信，干览（石+览）杨家为宁波镜川杨氏之分支毋庸置疑。族人手抄的“历代世系传说”总体上能与宗谱记载相吻合，但也存有一些值得斟酌的问题，尚需作进一步探索和查考。
（备注：1.在本文就要成稿之时，笔者收到了宁波杨良波先生拍发的《镜川杨氏宗谱》中的《西杨总系》全文。原来，西杨十世祖子杞公，将景彝、景修、景芳、景常四子（十一世），分成“仁房、义房、礼房、智房”四大房。智房之后十三世复初公生自殷、自懃、自惷、自忍、自志五子（十四世），又分为“仁、义、礼、智、信”五房。智房自忍公的三个孙子（十六世）分“文、行、忠”三房。行房传承者干览（石+览）杨氏一族，是西杨地地道道的智房后裔，追溯房源可从十一世景常公起始，但谱中卷六“世系”所列“智房行房派世系”则以十四世自忍公为始祖）。
2.参考文献：《镜川杨氏宗谱》，钱茂伟《明代的科举家族：以宁波杨氏为中心的考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