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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4-10-14 19:32
鄌郚史志总编

张克奇│让文学之光照亮生命

  张克奇│让文学之光照亮生命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文朋诗友:
  大家上午好!
  首先,非常感谢市文联、市作协的领导们给了我这次和大家交流的难得机会。今天在座的,有我的不少老朋友,这么多年来,我们亦师亦友,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也相互给予着鼓励和鞭策,一起在文学道路上前进着。有时顺风顺水,有时步履蹒跚,越是步履蹒跚的时候,那种报团取暖、手拉手一起走的感觉就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岁月真的是不禁混,回头一看,我也算是一个老作者了,因为对文学发自内心的喜爱,就这么一直写了三十多年,虽然没写出什么大作品、好作品,但是从阅读和写作中,我得了很多的快乐,很大的成长。我们现在做一件事情,很多人都把意义考虑得太多,这意义那意义的,有的从赚不赚钱考虑,有的从出不出名考虑,实用主义太强、功利主义太强。其实很多事情实在没必要考虑那么多的意义,只要自己喜欢,只要自己的这种喜欢能有益于个人身心,有益于社会即可。一切文艺创作也应该是这样子。
  我们临朐是一个文化底蕴非常厚重、文脉传承源远流长的地方,素有“小戏之乡”“书画之乡”“奇石之乡”的美誉,是首批全国文化模范县、全国文化先进县、中国书法之乡、中国现代民间绘画画乡、中华诗词之乡。历史上出过明代北方第一位状元马愉和以明代第一散曲大家冯惟敏为代表的冯氏文学世家,影响都非常大,非常深远。新时期以来,以郝湘榛、冯恩昌、冯益汉、傅绍信、李淑苓、尹文良等为代表的一批老作家在小说、散文、诗歌、戏剧创作中都取得了骄人的成就。近年来,县委、县政府对文学创作越来越重视,通过设立文化艺术政府奖、沂山文艺奖,对重点文艺作品进行扶持,实施文化人才“十百千”培训工程,成立县作家协会、诗词楹联学会,创办《临朐文学》《沂山风》《东镇诗词》杂志等形式,推进文艺创作不断迈上新台阶。目前,全县文艺骨干达到两万余人,其中文学爱好者有2000多人,骨干文学作者有120余人,涌现出中国作协会员5人,省作协会员40余人,省作协签约作家2人3批次,市文联签约作家3人5批次。更为可喜的是,临朐的文学创作体裁广泛,小说、散文、诗歌、儿童文学、戏剧、故事等各个门类都有在全市、全省有影响的重点作者。在这样的地域工作和生活,我自然就得到了一些文化特别是文学上的感染和熏陶,并且得到了一种持久的推动力。
  今天我们以文学的名义相聚在一起,进行座谈交流,充分体现了市文联、市作协对文学创作的高度重视。借这个机会,我想跟大家交流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文学创作的根系应扎在哪里;二是应该怎样去写;三是关于阅读的问题。这三个问题看似老生常谈,却是每一个写作者都必须面对的最现实的问题,常谈常新。只有解决好了这三个最基本的问题,写作才更容易渐入佳境。
  第一个问题:文学创作的根系应扎在哪里
  我虽然也写诗歌和小说,但主要还是写散文。对于散文创作和散文的鉴赏,我很早就形成了自己的观点和评价标准,这个评价标准就是:以情愫打动人,以意境感染人,以哲思引导人,讴歌真美善,鞭笞假丑恶,是散文的生命所在。真正好的散文,是静水流深的仪态,上善若水的清明。它不在于篇幅的长短,语言的华朴,重要的是,应蕴含着一股直击心灵的力量。这样的好散文,不是用辞藻堆砌起来的,不是用技巧打磨出来的,而是用生命酝酿出来的。当然,我的创作还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标准,但是只要心里有这个标准,我就会一直向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我的散文创作,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情感类的,主要的是亲情、友情。这类作品一定要往深沉了写,不能浮在表面上轻飘飘的,或者歇斯底里式地抒发感情,必须要学会深沉,只有深沉才更容易拨动人的心弦,才会更能打动读者。在这方面我曾写下《击中我生命的那些碎片》《空山里的疼痛》《一颗发酵了四十年的泪滴》《月笼寒纱》等,在《读者》《散文》《时代文学》等刊发后,又被《散文海外版》《散文选刊》等转载,《月笼寒纱》还获得了第四届吴伯箫散文奖的一等奖,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二是人生体悟类的,触景生情,由此及彼,由彼及此,写出自己对生命的一些思考,力求写的厚重一些。在这方面我写下了《窗外》《物语》《仰俯之间》《北沟十日》《山里人家》《秋夜虫鸣》《路边风物》《和一棵树说了一下午话》等,分别在《散文》《散文百家》《山东文学》《中国铁路文艺》等刊发,《中外文摘》《小品文选刊》《山东作家作品年选》等转载、收入。我的体悟是,写这类的文章,不要写成“心灵鸡汤”式的文字,而是要把自己的生活经历、生命体验,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全都融进去,以丰厚绵密的文字,触动人心的故事,润物无声的方式,与读者形成一种心与心的交流和碰撞,从而达到教化人、引导人、提升人;三是市井万象类的,把目光聚焦于芸芸众生的生存状态和不同的人生际遇,写市井百态、人间万象。千人千脾性,万人万模样。人活一世,各有各的为人处事之道,各有各的人生历程和悲欢离合,把笔触伸向他们,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人与世界的交融共生,我们写下的文字,也才会更有深度和生命力。我的长篇纪实文学《市井》2017年被纳入山东省作协作家定点深入生活项目。这个系列的创作,对于我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个尝试,这个我后面还会讲到。
  现当代有许多的着名作家,茅盾、巴金、孙犁、沈从文、汪曾祺等现代作家和当代的贾平凹、迟子建、张炜等,都是我非常喜欢的作家,也是一些实力派作家。其中,贾平凹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位作家,喜欢他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他的写实功夫,二是他的语言功夫。说起贾平凹,大家可能对他的长篇小说比较熟悉,也存在不少争议。我一直觉得他的散文写得要比小说好。我不知道大家对他的散文读的多不多,如果没有读的话,我建议大家不妨去读一读。
  大家之所以成为大家、大师之所以成为大师,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我们跟这些大家、大师相差太远,难以望其项背,但是既然喜欢着文学创作,我们自己也应该有一点野心。当然,这里所说的“文学的野心”,并不是盲目狂妄、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写出的东西就是最好的,目空一切、目中无人。我的意思是,既然喜欢这件事情,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喜欢好,以虔诚之心去读去写,争取写出一部分被读者认可的文字,树立起自己的文学丰碑,不能三分钟热度,不能只是停留在“作文”的阶段。要知道,作文和文学是不一样的,就像写字并不等同于书法一个道理。我县老作家冯恩昌就说过:有些人写了一辈子也没踏进文学的门槛。我经常跟一些朋友灌输这样一个观点:世界上这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有爱好的,相反地,很大一部分人没有自己的喜好,特别是高雅一点的喜好。一个没有兴趣爱好的人,活得一定会有些枯燥无味。所以能有这么一个喜欢读书写作的爱好,也算是老天对我们的一种特别的偏爱,我们就应该把这个爱好去守护好、发展好,要不真的挺可惜的。我们县作协成立时吸收会员,呼啦啦一下子就有200多人申请加入,其中有一半以上写的还不错。但喜欢归喜欢,能写归能写,真正在写作上有志向、有抱负,能持之以恒的却不多。也有那么一部分人,一开始劲头很足,写着写着就发现文学并不能带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就泄了气、停了笔。而文学创作,是最忌讳这些的。我们常说不论干什么事情都得讲究一个姿态,既然从内心里喜欢文学,也得有个真正的姿态。只有心甘情愿地去做这条文学苦旅上的一个跋涉者、朝拜者,才能有所成就,也才能算得上是对文学的真正热爱,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好处就写,没好处就不写,甚至仅仅把写作当成跳板的,其实是对文学的大不敬。
  就写作素材而言,我们身处基层,受着方方面面条件的限制,视野也许不够开阔,但是我们的胸怀一定要宽广,我们的决心一定要大,我们对待创作的态度一定要严肃,我们对自己的要求一定要高一些。每一个大作家,都是从最初的文学爱好者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贾平凹现在看来是大作家,但是他刚开始写作的时候,曾有过百投不中、接连收到127张退稿信的经历。为了激励自己,他把这些退稿信都贴在自己的房间里,抬头低头都能看到。他冥思苦想找原因,找差距,后来终于悟到:自己写的东西离生活太远了。从此他就转变了观念,只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作品就慢慢地发表了出来。
  这其实就回答了写作的根系问题,写作的根系应该扎在哪里,很明显,就是要扎在现实生活里里,根系扎的越深,就越能汲取到更多的素材和营养。当然,在写的过程中,可以虚构、可以魔幻,就像莫言。但是这些虚构和魔幻化处理也都是建立在坚实的生活基础之上的。我们大家应该都耳熟能详一句话,就是:艺术来源于生活。没有生活就没有艺术,没有生活的艺术就像一口枯井,是无源之水。所以说生活是艺术创作的唯一源泉。八十多年前,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人民生活中本来存在着文学艺术原料的矿藏,这是自然形态的东西,是粗糙的东西,但也是最生动、最丰富、最基本的东西。”今天,这一真理性的论断依然在对文艺创作提供着非常有价值的指导。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身处基层,干着的、经历着的、看到的都是一些平凡、平庸、普普通通的事情,整天面对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鸡零狗碎,哪有什么可写的。你这么看就错了,写作的素材就来源于这样的生活。越是琐碎的、真实的,就越是独特的、可写的,但是需要深入挖掘,精心提炼。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引导广大文化文艺工作者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把提高质量作为文艺作品的生命线,用心用情用功抒写伟大时代。2014年10月15日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说到:“柳青为了深入农民生活,1952年曾经任陕西长安县县委副书记,后来辞去了县委副书记职务、保留常委职务,并定居在那儿的皇甫村,蹲点14年,集中精力创作《创业史》。因为他对陕西关中农民生活有深入了解,所以笔下的人物才那样栩栩如生。柳青熟知乡亲们的喜怒哀乐,中央出台一项涉及农村农民的政策,他脑子里立即就能想象出农民群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坚实的生活基础,《创业史》才能成为一部影响巨大的作品,柳青才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还有周立波的《暴风骤雨》、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张炜的《古船》等,都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对于潍坊特别是昌乐的作家朋友来说,有一个着名作家应该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曾经在昌乐这片土地上真实地生活过,并且把昌乐当作了自己的第二故乡。他就是写出《金光大道》《艳阳天》等名作的浩然,曾担任过北京市的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1960年,浩然被下放到昌乐县城关镇东村大队劳动锻炼,历时八个月,期间还担任了东村首任党支部书记。他曾到高崖水库工地抬土筑坝,走访群众,撰写水库材料。短短八个月,浩然与东村的乡亲,与昌乐大地,结下了不解之缘。浩然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艳阳天》就是取材于他在东村亲身的经历,人物形象也大都以东村人为原型。在昌乐的这段时间,不仅为浩然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对他一生的创作思想、创作道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写农民、为农民写”、“深入一辈子农村,写一辈子农民,给农民当一辈子踏实代言人”,成为他一生的誓言和奋斗目标。离开昌乐后,浩然又先后五次回到昌乐,回到高崖水库,一是来看看当年的乡亲们,二是来继续挖掘写作素材、寻找灵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昌乐县老作家郭建华有过这么一个统计:从一开始下放昌乐劳动锻炼,到后来又来昌乐五次,在昌乐期间,浩然先后写出了《队长的女儿》《婆媳两代》《县长下乡》等20篇短篇小说和纪实文学《东村的乡亲们》,还分别在昌乐宾馆和高崖水库管理局写出了长篇小说《乐土》和《活泉》的初稿。正因为此,浩然对昌乐怀有无限深情。他曾说:“没有昌乐,我写不出《艳阳天》。没有《艳阳天》,我还是平庸的我。所以我对昌乐感恩,不忘昌乐,把昌乐当成我艺术生命的第二故乡。”
  我县老作家冯恩昌老师,今年是他从事文学创作的第66个年头。60多年来,冯老师共发表文学作品一万多篇(首),到目前已出版作品集33部,700余万字,成为现当代文坛和王蒙一样的名副其实的“文坛常青树”,被誉为“农家小院派代表”。你看他的作品,围绕的都是农家小院、临朐的山山水水、我们每个人都非常熟悉的日常生活,对于这些,大部分人可能会熟视无睹,更不会去写,但是冯老师围绕这些写了六十多年,并且不断有新发现,不断推出新作品,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进入晚年,冯老师更是达到了“万事万物皆可入文”的境界,就像文学大家孙犁一样。冯老师今年虽然已是89岁高龄,但还是每天都要写一篇。
  我们临朐还有一位已故老作家郝湘榛先生,他老家是青州,却在临朐工作了大半辈子,被誉为临朐文学的老墩头。在座的不少人应该对郝老很熟悉。纵观郝老七十四年的人生历程,有过短暂的辉煌,更多的则是坎坷辛酸。他二十刚出头就凭借《残缺》《王家湾》《一个家庭的变迁》《方向》等一批小说引起文坛瞩目,赢得广泛赞誉。然而造化弄人,正当他鼓足劲头向文学艺术高峰冲刺时,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将他重重打倒在地。从28岁到50岁,一顶右派的帽子他一戴就是22年,也一下子抠去了他生命中原本最富活力和创造力的宝贵时光。戴上右派帽子的郝老,受尽了百般折磨和屈辱。一次有几个小伙子为教训他这个“右派”,轮番扇他的耳光,其中一个家伙看似用力不大却扇得最疼。此时的郝老一边忍受着屈辱和疼痛,一边还在心里琢磨:他怎么这么会扇呢?看来他对这个很有研究,我要把他扇人的细节写进小说里。尽管处境艰难,朝不保夕,郝老却始终没有停止思考和写作,只不过要偷偷摸摸地,不少作品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其中《半边天》还被拍成了电影风靡全国,他创造的“半边天”从此成为妇女的代名词,被收入《现代汉语词典》,只不过当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有署他的名字。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后,郝老的冤案得到了平反,人已五旬的郝老终于重见天日,带着遍体鳞伤开始了第二个创作青春期。他的小说《人之初》《腰杆儿》相继获《山东文学》优秀作品奖,并被《小说月报》等转载。1992年,郝老的唯一一本小说集《人之初》由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共收入15篇小说。集子虽不厚,却是一个辉煌的总结,集中展示了他的文学追求。
  我常常想,文学这事情,不能只从短时间内看,要有大浪淘沙的观点,几十年,甚至过百年,那才是真功夫,我相信郝老的作品,有不少是能够经得起时间检验和历史鉴定的。因为他的作品,写的都是现实生活、人性深处的东西,自有一种可以穿越时空的力量。步入晚年后,郝老致力于“鸡毛文学”的创作,从大部分作者都熟视无睹、不屑一顾、鸡零狗碎的生活中寻找、挖掘、提炼写作素材,抱病创作并发表于《大家》杂志头题的中篇小说《鼠人》,代表了他一生创作的最高成就。
  对于郝湘榛老师和冯恩昌老师,我是从内心里非常敬重的。我常想,如果没有他们两位,临朐的文学事业不会这么繁荣,正是因为他们播撒下的这些文学种子、文学因子,临朐这片土地上才成长了一批又一批的文学作者。为了表达对他们的敬意,去年我们特地举办了冯恩昌老师从事文学创作六十五年座谈会,编印了《永远的怀念——<临朐文学>纪念郝湘榛逝世二十周年专辑》。这么做的目的,除了缅怀、表达敬意,更是为了把他们的精神更好地传承下去。
  刚才我说到的浩然、郝湘榛、冯恩昌等诸位先辈、老师,都是写生活的高手,都是我们的楷模和导师。他们以自己的创作实践告诉我们:只有从现实生活中得来的素材,才是鲜活的,有生气的。所以,我们不要认为自己身处基层,生活平凡就没有东西可写。写作的素材无处不在,同一件事,无心人会视而不见,但在有心的作家那里就是金子。所以,我们要做生活的有心人,要善于观察和感受。艺术家的一个特质,就是要敏感,容易引起触动。要是整天麻麻木木的,肯定不行。就写作而言,要注意多用耳朵去听,多用眼睛去观察,多用心灵去感受,这样你就会发现,每个人、每个家庭、每个单位、每个地方都会有很多可写的东西。我的《市井》系列,目前已经写了30余篇,包括菜市场、理发店、蛋糕房、洗澡堂、小吃铺、电影院、彩票站、茶馆、农场、小书店,等等,都是我的写作内容,这些都是写日常生活情景的和世间百态的。这些东西以前我也不太在意,现在在意了,并且越来越在意,因为我从中尝到了甜头:要想写好,就必须要立足自己的生活环境,仔细观察、体味,写自己最熟悉的人和事。这些文章写出来后,投出去,很快就得到了编辑老师的回应。《山东文学》下半月刊执行主编高艳国看到我这个系列,立即就产生了兴趣,选取了6篇组成一个小辑,在《山东文学》下半月头条位置“特别推荐”栏目进行了刊发,《四川文学》编辑部收到我的投稿后,当天就给我回信,说《菜市场》很接地气,很有人间烟火味,就采用了。《散文》杂志也是这样,很快就发表了我的《电影院》,去年《散文选刊》还转载了我的《五味书社》。《山东文学》下半月刊发我的市井专辑时还配发了着名作家、评论家,原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现任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中国作协办公厅主任李一鸣撰写的评论,题目是《穿透一轴连绵的市井人生图卷——简论张克奇<市井>散文系列》,他在文中评价说:翻开张克奇的《市井》,就如打开一幅《清明上河图》。作家以从容的笔墨与耐心,难得的独到视觉维度与心灵发现,将自己深居其间的小城众生相,描摹成独具魅力的文学文本。对那些大多数人所同样经历、却同样为大多数人所熟视无睹、为时间所下意识遮蔽的生活本相,被作家一一梳理,获得貌似散漫的精心表达,为生活建构出一轴连绵的市井人生图卷,一幅意味深长的社会画卷。《市井》中这些人与事,这或平凡庸常、或起伏跌宕的命运,呈现了鲁中丘陵间的百味人生。正直、良善、希望、背叛、贪念……,一切与人生息息相连、与人性丝丝相通的种种,与画卷表层所赋予观众的巨大猜想不同,作家在文学书写中,令精神层面的具象凸显成为可能,并焕发出一种神奇的力量。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溢美之词,有鼓励鞭策的成分,但是带给了我更多的信心。通过写这个系列,我有一个新的体会是:好的写作素材其实就在自己身边,就隐藏在日常生活的角角落落里,就看你会不会去发现。当你有了一个好素材时,一定要精心打磨,尽量把它打磨成一个有分量的东西,不要把这个好素材浪费掉了,否则是非常可惜的。
  最近几年,我把笔触更多地伸向了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等方面,写出了一批反映社会发展的纪实文学。纪实文学这种体裁因为兼具文学性和纪实性,在现时代越来越受到重视。这样的作品,通过文学的形式记录、反映时代发展足迹,不仅容易发表、获奖,还容易引起领导的重视和肯定。我写的反映践行“两山理论”的《大山里的那双眼睛》,反映脱贫攻坚的《鹦鹉在歌唱》,反映乡村振兴的《红红的大樱桃》《不负青山》就多次荣获省作协主办的主题文学征文大赛一等奖。《大山里的那双眼睛》和《鹦鹉在歌唱》好还被收入了省作协编辑的《山东文学年鉴》。我们不要把这样的作品单纯地理解为唱赞歌,它们的意义要深厚的多,因为你不仅是在记录当下,多年后以后也会具有史料价值。很多名家大家都开始兼顾写这方面的作品,并且取得了很大成功。就像河北的李春雷,就凭中短篇纪实文学,也叫报告文学,获得过两次鲁迅文学奖,三次徐迟报告文学奖,还获得过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我建议大家不妨去尝试一下这样的写作。不要对这方面的写作怀有偏见,认为那不是所谓的纯文学,这种看法是非常片面和狭隘的,一定要有一个大的文学视野、文学观念。
  去年举办的2023年风筝都文学创作笔会上,16岁就考入北京大学的《小说选刊》副主编顾建平以《虚构与非虚构》为主题作了精彩的讲座。这次笔会我们今天在座的有不少参加过。顾建平对基层作者该如何突围这一问题,为学员拨开创作中的迷雾,指出了一条明晰的适合基层创作者写作的路子。他认为,一个作家首先要确立自己的文学参照系,了解文学题材、了解自己,了解文学体制,并以此确定适合自己的文学道路。他还专门就虚构与非虚构写作谈了自己的见解:小说写作的虚构性,决定了其对叙事技巧、故事逻辑、素材积累的高要求,不是每个人都能讲故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讲好故事。相对于虚构性作品,非虚构性作品如报告文学、散文等也有着非常大的社会需求和市场空间。基层创作者不必拥挤在小说这条道路上,要量力而行,找到适合自己的文学体裁去创作。
  当前的创作中,为了拓展创作素材,我又把视野投向了临朐历史先贤,力求用散文的笔法把他们的一生呈现出来,这类作品算是文化散文。这样的写作也很有意义,可以加强对地方历史文化的挖掘和传承。余秋雨就是因为写文化散文取得了大成功,他的《文化苦旅》想必今天在座的很多人都读过。山东省作协散文创作委员会主任、日照市作协主席夏立君,就是凭借文化散文集《时间会说话》获得了鲁迅文学奖。我目前已写出了《拜谒马状元》(临朐历史上唯一的状元马愉)《冯惟敏的天空》(明代散曲第一大作手冯惟敏)《一场穿越时空的凝视》(马益着和他的《庄农日用杂字杂字》)。这一类作品的写作,虽然是文学创作,但是基本的史实必须要确凿,这就要求我们必须要去深入挖掘、考证,不能瞎编乱造,以免造成以讹传讹。写这样的文章,每一篇我都要做很长时间的积累,查阅大量的文史资料,尽可能多地实地察看历史遗留,求证、咨询很多的专家学者。
  我现在有一个基本的经验,就是你写的越多,就会发现可写的东西会越来越多,你写得越少,就会觉得可写的东西越来越少。所以,写,才是硬道理。光空想、或者光停留在口头上坐而论道是不行的。只有写的多了,才能熟能生巧,才能将各种写作技巧融会贯通融为一炉,达到看似无技巧实则大技巧的境地。
  第二个问题:应该怎样去写
  素材有了,怎么写才能写好,这是我们要面对的又一个问题。有句话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是没有食材就没法做出饭来,就算你厨艺再好也白搭。但是有了粮食,有了菜和肉之后,就看你的厨艺水平了。刚才我们已经探讨了写作的“粮食”问题,也就是素材问题,素材有了,你要是不加取舍,只是把这些素材简单地堆积在一起,流水账一般,肯定不成个样子。有位老作家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她说:文学作品不是粮食,粮食只是创作的素材,文学创作就是要把粮食酿成酒。这就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道理。我经常跟大家交流的一个观点是:创作一定要树立一个“打深井”的思想,选定了一个素材就像去挖一口井,能多刨一镐就竭尽全力地多刨一镐,能多挖一锨就孜孜以求地多挖一锨,挖的深了,总能挖出一点跟表层不一样的东西。所有好的文字背后,都隐藏着一颗虔诚、深情和锲而不舍的灵魂。
  如今的文坛,也跟各行各业一样,充满了些许浮躁和喧嚣,看似葱茏茂盛,实则弥漫着不少空洞乏味的气息。作为一个写作者,我对文朋诗友们的作品倾注了很多关注,可喜的是作品层出不穷,可叹的是佳作不多,真正有点分量、能引起共鸣的更是凤毛鳞爪。原因就在于大部分作者在创作上并没抱有严肃的态度,质量上也没更高的目标和追求,而是仅仅满足于抒发一点小情小调,玩弄一点“温饱文学”自娱自乐。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读者的需求是多方面的,写作的形式和表现手法也越是百花齐放越好。我也理解写作者的志向也各有不同。但是有时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感到惋惜:既然有了那么丰富的生活体验,那么扎实的文学功底,那么深厚的文学素养,为什么就不能把创作标准和追求再提高一点,精心打造几篇几部精品力作呢?
  那么,什么样的文章才是好作品呢?最近,我常常拿文章跟人作比较,得出了这么一些比方,当然也不是很准确,去年在昌乐的文学座谈会和临朐文学讲习班上,我曾跟大家交流过,今天再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权当是作一次深入探讨。
  一是文章的主旨思想(也可以说是境界)好比是人的灵魂,一定要高尚高贵,一定要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不管内容是怎样的曲折、人生是怎样的艰难,但是最后所要表达出的还是应该给人以温暖和希望。生活有时真的非常残酷,甚至会让人深感绝望,社会也会有一些不好的值得批判的地方,但是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好的文学作品应该是拯救人的促进社会发展的,不能一看到问题、一有不满就要去一棍子打死,而是要去唤醒,去救治。这就我们常说的既要有高度深度又要有温度力度。
  二是文章的题材好比是人的心脏,一定要强劲,有力量。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心脏不好,整个身体就好不到哪里去,题材好不好,可以说直接就决定着文章的成败,所有也有人提出了“题材论”的观点,也很有道理。早在唐代,白居易就提出了“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的倡导。这句话强调了文章应该与时事相合,诗歌应该为现实而创作,反映了作家诗人们关注时代、关切现实,以及改造社会、促进社会进步的责任和使命。从这些年的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泰山文艺奖的获奖作品和《人民文学》《收获》《十月》等文学大刊发表的作品中也可以看出,获奖和发表的作品也大多是现实主义题材的,有反映脱贫攻坚的,有反映乡村振兴的,也有反映践行“两山理论”的,还有反映大国工匠精神的,等等,具有非常鲜明的时代特征,也是在以文学的形式为时代立传树碑。
  三是文章蕴含的情感好比是人的血液,血液流遍全身,情感也要贯穿文章的始终,从落笔到煞尾要有那么一根情感之线在牵着,无情不成文。
  四是文章的细节好比是人的经脉,好的细节最能触动人的神经,文章中一定要有能打动人、触动人的细节,让人读着读着心里突然就有一种一热、一冷或者一颤动、一激灵的感觉。
  五是文章的结构好比是人的身段,要详略得当,重点突出,该凹的凹,该凸的凸,不能一马平川,上下一般粗。
  六是文章的语言好比是人的脸蛋,一定要漂亮,要让人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觉得有味道,不能像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更不能丑陋恶俗,不能妖媚。
  七是文章的题目好比是人的眼睛,我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要让人一看题目就感兴趣,就觉得有内容、意蕴无穷,产生一探究竟的强烈愿望。
  贾平凹曾说过:题材的选择是兴趣和能力的表现。比如说我要写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写这篇小说,为什么写这篇散文,为什么要写这个报告文学,为什么对这个题材、这个内容感兴趣呢?题材的选择也就是你的兴趣和能力的表现,因人而异,但是一定要有大的视野和胸怀,你写的事情可以不大,但是你通过这件事情表达的东西一定要大,反映出来的思想一定要大,要能引起大多数人的共鸣,不能老是把你的情感和思想锁在自己的壳里。就像做人一样,可能成不了大家、伟人,但是做人的格局一定要大。我们看村子里的人、单位里的人,有的过得也不怎么样,也没发大财,也没当大官,但是从他的为人处事上,却处处能表现出一种大气来,让人敬佩。一定要记着把小事情当成大事情来说,把小情感当成大情感来写,找好个人情感、思想与别人、与社会的结合点,这样才能容易引起别人的同频共振,引起共鸣。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同感”“通感”。
  再是写的时候,不论是写人物、写故事,还是写情感、写景物,一定要注意往细了写,往实了写,当然为了表达的需要,也可以虚构一些,但是一定要虚构得合情合理,让别人读了觉得跟真的一样。没有细节一切就等于零、一切归于零。我之所以尊崇贾平凹的作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写实功夫。同一个场景,同一件事情,要别人写可能一笔就带过去了,引不起什么感觉触动,但是贾平凹不,他要写就写的非常具体,让人感觉犹如身临其境。比如贾平凹在散文《风雨》里通过一个树林子写风:林子像一块面团子,四面都在鼓,鼓了就陷,陷了再鼓,接着就向一边倒,漫地而行呼地又腾上来了,飘忽不能固定猛地又扑向另一边去,再也扯不断,忽大忽小,忽聚忽散,已经完全没有方向了。然后一切都在旋,树林子往一处挤,绿似乎被拉长了许多,往上扭,往上扭,落叶冲起一个偌大的蘑菇长在了空中。你看多么精确又精彩。他的每一篇、每一部作品,都是叙事精致、细节绵密,用词准确、生动,非常饱满。我建议大家不妨多读读他的作品。孙犁的《荷花淀》大家都耳熟能详。他写到几个青年妇女想去跟即将上前线打鬼子的丈夫见一面时,这样写到:女人们到底有些藕断丝连。过了两天,四个青年妇女集在水生家里来,大家商量。一个说“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一个说“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还有一个说“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头啊!”水生的女人说:“听他说鬼子要在同口安据点……”有人就说“哪里就碰得那么巧,我们快去快回来。”于是这几个女人偷偷坐在一只小船上,划到对面马庄去了。你看人物的语言、心理写的多细腻。
  经典名着《红楼梦》大家应该都读过,作品的主题虽然很大,但是细节描写特别到位,特别生动。可以说,没有这些细节就构不成宏阔的《红楼梦》。你看写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这一段:贾母这边说声“请” ,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座位, 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读着这样的文字,眼前立即就会浮现出那些真真切切的情景来,身临其境一般。
  接下来我再谈谈语言问题。写作是通过文字来展现的,文字也叫书面语言。我们说起来简单,想起来简单,但是真正落到纸面上、化成文字就很难。有些人口才很好,一说起来就夸夸其谈,讲得头头是道,甚至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但是要让他把说的写下来,就完全不成样子。文学语言一定要经历千锤百炼。语句通顺、表达准确是最基本的要求,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基本之上,要出味道,出感觉,出精神。(但是现在不少作者连这个基本要求都做不到了,就连基本的语法都不对,甚至出现错别字、病句,这样的作品你要是投稿,肯定不行,编辑一看就反感。这表现出的,是对文字、对文学的大不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是态度不端正,二是太急于发表,恨不能上一分钟刚写完,下一分钟就在网络上、微信上发出来,连再看一遍、对对版的耐心都没有,纯粹是在刷存在感,这样往往不但存在感没刷好,还会起相反作用。很多优秀的作家为了作品的完美性,写成后常常要放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经过多次修改打磨后才敢拿出来示人。这一点也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事缓则圆,人缓则安,语缓则贵”,除了十万火急的事非要急着去干,很多事情其实没必要那么急,特别是在文学创作上,更不要急功近利,急于求成。)
  如果把文字比作一盏灯的话,那么灯发出来的光才是我们最终要要的东西。这其中,语言是至关重要的。写作者要善于做语言大师。比如说话,有官腔、有撒娇腔、有骂腔、有哭腔、也有唱腔等。你不能写谁都是一个腔调。比如笑,有爽朗的笑,有阴险的笑,有勉强的笑,有若有所思的笑,你也不能写成一个模样。千人千脾性,万人万模样。写的人物不一样、表达的感情不一样,你就不能只是一个腔调地去写,一定要做到闻其声知其人,观其行知其人。其次,话要说的有趣才行。什么是有趣呢?就是巧说,要多说新鲜的、活泼的,不能老是老调重弹,一下笔就是陈词滥调。你看我们周边就又很多能说会道的人,同样的事情,甚至同样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不一个味道,同一个故事很多人都在讲,但是讲出的效果却大不一样。嘴巧的人骂人不带脏字,嘴笨的人即使夸人有时也不能让人高兴。写作的语言也是同样的道理。有时了了几个字,就胜过很多文字。孙犁先生好喝玉米面粥,几乎常年不断……冬天坐在暖炕上,两手捧碗,他写到这里就用了四个字:缩脖而啜之。你看多形象,多有现场感。还有梁实秋,写每天由书房去饭厅吃饭,吃饱了往回走时,也只用了四个字:鼓腹而出。多么形象,又多么诙谐幽默。这样的语言真是让人过目不忘。还有沈从文的作品,即便是写小说语言也跟散文一样优美,还常常充溢着诗性,非常有味道,非常耐读。他的中篇小说《边城》就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汪曾祺评价说:《边城》的语言是沈从文盛年的语言,最好的语言。既不似初期那样的放笔横扫,不加节制;也不似后期那样过事雕琢,流于晦涩。这时期的语言,每一句都“鼓立”饱满,充满水分,酸甜合度,像一篮新摘的烟台玛瑙樱桃。这篇小说虽然写的是个悲剧故事,但是因为最后那一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又让绝望中的人怀有了一些希望,意蕴特别深厚。有评论家说:带着倔强的遗憾与破碎的勇敢,在注定无望的结局中守望,坚韧地生活,却依然温柔善良,让美丽于悲怆中绽放,这便是《边城》。
  第三个问题:关于阅读
  说一千道一万,写作没有捷径可走,必须要在多观察多思考和多写多练上下功夫。要非要说有什么捷径可走,很多大作家都有共识,就是大量阅读,从别人的作品中领悟技巧,学习方法,开阔视野和胸怀。所以,既然大家喜欢写作,就必须首先要喜欢上阅读。现在条件好了,一年买几本书应该不成问题,一瓶酒钱一盒烟钱就能买本书,关键是买点书也影响不到你抽烟喝酒。还有便捷的网络,很多作品在网上就能阅读。所以一定要多读。但是不管网络多么便捷,我个人觉得还是读纸质的书比较好一些,网上阅读总感觉读不深读不透,读纸质的书容易找到感觉。我以前每年要买二三十本书,因为以前买的书有些看的囫囵吞枣,需要重新回来读,现在买的少了,但也每年也要买十几本,订几种杂志。
  读书一定要读大作家的书,要读名着,读杂志要读一流的杂志,并且一定要真读深读反复读,不动笔墨不读书。今年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评选结果一公布,我就在第一时间买了五部获奖作品中的三部,分别是乔叶的《宝水》,刘亮程的《本巴》,杨志军的《雪山大地》,杂志我每年都会订阅《散文》《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人民文学》《山东文学》等五六种。只有读这样的书和杂志,才能帮助你树立一个高的标杆。这标杆树立起来了,我们的写作高度就会一点点地提升起来。要是只读低水平的作品,水平肯定不会提高到哪里去,甚至还会把水平拉低。就像下棋,要与高手过招成长才快。所以阅读的起点一定要高。
  要注意养眼、养心,低水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去看。读什么书,看什东西,学会有所选择很重要。也不能因为是搞文学创作,就只读文学方面的书,这样不行,容易造成营养不全。文学的、哲学的都要读,诗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文史资料等也都要读。一些文学作者找我交流时,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先问他读了什么书,订没订杂志,如果一听他连书都不读,我就不想跟他交流了。你想,你个写作者,如果连本书都不读连本文学杂志都不订阅的话,怎么能写好呢?是真正爱好文学的人吗?非常可笑的是,有一次我问一个作者为什么不阅读,他竟然说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怕一读别人的文章把自己的思维和写作方法给弄乱了,真是匪夷所思,难怪他写了十几年还没写出一篇像样的作品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多读书,读好书,并且要善于消化吸收。有句老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说的就是这道理。
  写文章的确不容易,写好那就更不容易。但是因为喜欢,也就不觉其苦。汪曾祺在《自得其乐》一文里说:孙犁说写作是他的最好的休息。一个人在写作的时候是最充实的时候,也是最快乐的时候。凝眸既久,欣然命笔,人在一种甜美的兴奋和平时没有的敏锐之中。写成之后,觉得不错,提刀却立,四顾踌躇,对自己说:“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此乐非局外人所能想象。但愿我们都能练成这两下子。
  各位领导,各位师友,今天利用这个机会拉拉杂杂地说了这么多,水平不高,但是说的都是真心话,大实话,说的不对的地方,请大家多批评、多指正、多交流。对于文学,莫言先生曾说过这样一段话:“文学与人的关系,就像头发与人的关系,如果满头黑发当然很好,如果像我这样头发很少,也活得很好。如果有很多小说,很多诗歌,很多作家和诗人,当然很好,但是这些东西少一点,大家也能活下去。但一个人死亡以后,埋在地下,过了多少年被人挖出来,你会发现他的一切都化为泥土,只有头发还存在。社会上很多东西都发生变化,不再存在,但是文学还在。”衷心祝愿各位文朋诗友一定要珍惜好上天赐予的这一份文学天赋,怀抱梦想,不忘初心,遵照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做到“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深深扎根于脚下这片丰厚的土地,用心用情用力讲好人生故事、潍坊故事,以优秀的作品为时代放歌,为人民抒怀,争做文学长征路上德艺双馨的“突击手”,让文学丰富我们的生活、照亮我们的生命!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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