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期安丘县
民国初期,时代风云变幻,地处山东的安丘县在历史的浪潮中,延续着自身独特的发展脉络,展现出一幅兼具传统与变革的社会图景。
安丘县历史源远流长,周时为根牟州国,后并入齐国,成为雍廪邑,自汉代设置安丘县以来,历经岁月变迁,明清时期皆属山东青州府,民国时隶属胶东道。到了民国八年,安丘县由中县升为大县,其发展格局逐步扩大。
从地理环境来看,安丘县东界昌邑、高密,西界临朐,北界潍县、昌乐,南界诸城、莒县、沂水,面积八千七百方里有余。地势呈现出西南高亢、东北低洼、中部平坦的特点,多样的地势塑造了不同的生产生活方式。全县拥有一千三百四十个村庄,景芝、平原、珠子等八个重镇星罗棋布,它们是经济交流、文化传播的关键节点,集市上的喧闹声中,蕴含着安丘县的烟火气与活力。然而,安丘县的官署状况却不容乐观,自民国五年遭兵燹后,县署房舍一直未修葺,管狱署也颓圮不堪,警察厅更是借住城隍庙,这些破败景象从侧面反映出当时社会的动荡不安。
人口与民生是社会发展的重要体现。据知事章光铭调查,全县人口共计四十七万二千二百十七人,其中男丁二十六万零五百七十四人,女口二十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三人。这些人口依托一万三千八百十九顷八亩六分七厘六毫的征粮田亩生活,赋税方面,地丁征收十万零五千三百九十四元,田赋附税一万零五百三十九元,杂税七千零三十九元,沉重的赋税负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百姓的生活质量。
在民情方面,安丘县民众大多崇文学、尚廉让,但也存在一些问题。西北乡刁讼风炽,东北乡民多倔强,沿汶河南岸居民富庶,北岸居民贫苦,贫富差距明显。婚嫁年龄一般在十八岁以上,民众性格勤朴,却又富于保守,在时代的变革中,传统观念依然深深扎根。
警察体系在维护社会治安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安丘县设有两个警区,配备一等警佐二员、雇员二员、巡长三名等,常年警款四千零二十元,由境内行户、牙纪等捐项下拨支。尽管警力和资金有限,但他们努力维持着社会的基本秩序,守护着安丘县的安宁。
教育是社会进步的基石,民国初期的安丘县在教育方面也在不断探索。全县划分二百五十八个学区,拥有八所高等小学校、一百八十八所国民学校。学款年约一万三千八百三十四元,主要来源于附捐、庙产、公田,地方公益捐也有一定补充。此外,还有六十一处私塾。在人才培养上成果显著,从日本宏文速师、法政大学等国内外学府毕业的学子众多,涵盖多个领域。然而,学龄儿童入学情况却不理想,全县二万三千八百四十七名学龄儿童中,仅有三千五百六十五人进入国民学校,一千六百五十二人进入代用国民学校,未入学的多达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人,教育普及之路任重道远。
农业是安丘县的传统产业。县农会于清宣统元年四月成立,为农业发展提供组织支持。除五谷外,花生、地瓜是主要农产品,民国三年潍河漫溢后,沿岸四十万亩丰腴之地被淹,此后多改种花生。林业方面,潍河以东树木最多,汶河南岸杨、柳成林,树之总数不下十万余株。西乡一带桑树众多,约有六万余株,乡民饲蚕仍用土法,每年出丝约三万斤。牧畜方面,牛、驴(牝者)、羊、猪、鸡、鸭数量不少,骡、马相对较少,山查、香附、车前子是特别出产。
工业在民国初期也有了一定发展。步新工厂和维新工厂分别位于孙泮庄和逄王庄,制造粉石笔,销路颇畅。普通工业品有陶器、铁器、砖、瓦,特别工业品包括粉笔、石笔、发网、帽辫、苇笠,其中苇笠制作最佳。
商业领域,县商会于民国二年二月成立,还有岞山商会。全县有钱庄十二家、酒行一百二十家、油坊四十五家等。但自经变乱后,各商号心存戒心,商业异常萧条,主要输出花生米油、山查片等,输入洋线、洋油等,金融流通不畅。
矿业方面,县东北三十里担山有铅矿一处,正组织民生公司拟集股开采。县教育会和劝学公所作为重要会所,在教育事务中发挥积极作用。交通上,胶济铁路岞山车站在治东北,潍河可行舟下驶渤海,全境有六处邮局,交通条件为安丘县的发展提供了一定便利。
安丘县山川秀丽,牟山、刘山等山峦起伏,潍河、汶河穿境而过,滋养着这片土地。丰富的古迹见证了它的历史底蕴,杞城是古淳于国,召忽村是齐召忽故里,书院是公冶长读书处等。魏武定年间古碑、齐天统间古碑等金石,更是历史的珍贵遗迹。
宗教信仰呈现多元化,有佛寺一百处、道院六十九处,天主教堂信徒二百一十人,耶稣教会信徒一千四百人,耶稣教会还设立中小学校和医院,男女生徒踊跃,医院整洁。
民国初期的安丘县,在历史的传承与时代的变革中艰难前行,它既有传统的坚守,又面临着新的挑战与机遇,这份独特的历史记忆,让我们得以领略那个时代安丘县的独特魅力。(刘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