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签
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15天前
鄌郚史志总编

1949年,十余万山东人赴台

  十余万山东人赴台
  当国民党统治土崩瓦解之时,一些山东人通过各种途径,浮海赴台。2001年3月1日,李瞻先生在为《山东人在台湾·人名录篇》所作的序文中说:
  1949年,也就是在52年前,大约有30万山东人,在炮火漫天,兵荒马乱中,经过各种不同的途径来到台湾。他们绝大多数是军警人员、公教人员、流亡学生与工商人士,其中除极少数工商人士拥有少量资产外,绝大多数都是举目无亲,一无所有。当时台湾正值战后,满目疮痍,复受大陆战乱影响,物资短缺,民生凋疲,谋生极为困难。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山东人发挥了冒险犯难,勤劳节俭,力争上游,与坚忍图成的奋斗精神,终于在台湾的各行各业中,表现杰出,在台湾成功地开辟了新的家园。
  李瞻,字士毅,山东寿光人,曾任台湾政治大学教授、中华学术文教基金会董事长等,台湾着名新闻学家。李先生说赴台的山东人达30万之众,依据何在,不得而知。在《山东人在台湾》丛书中,我们还得到以下数据:
  第一,随国民党政府机关赴台的山东人61471人。
  据国民党内政部《中华民国人口报告书》统计,1948—1950年,随国民党政府机关赴台的山东人多达61471人,居各省之首。其次是江苏,58680人,再次是浙江,50249人。这些赴台的山东人中,有国民党政府官员、官兵家眷、地主商人、学生及教师等。
  第二,从大陆撤往台湾的国民党军队官兵5万余人。
  1949年6月2日,在人民解放军第三十二军的强大攻势下,困守青岛一隅的国民党第十一绥靖区司令官刘安祺,率所部残余官兵、家眷以及国民党山东省市县政府的部分党政人员,共计122072人,仓皇撤出青岛,逃往台湾。刘安祺,字寿如,山东峄县人,黄埔军校第三期毕业,曾参加北伐战争、淞沪会战、辽沈战役等,1948年任第十一绥靖区司令官,驻屯青岛。随刘安祺部赴台人员中,军队官兵112099人,官兵家眷与政府党政人员9973人。刘安祺所部官兵,两个师留在台湾,其余派往海南、广东等地,大部被人民解放军歼灭。刘安祺所部留在台湾及从海南、广东逃脱至台者约6万人,其中山东籍官兵约4万人。
  此外,随国民党青年军赴台的山东籍官兵约3000余人,随国民党海军赴台的山东籍官兵约3000余人,随海军陆战队赴台的山东籍官兵约2500余人,随国民党空军赴台的山东籍官兵约1000余人,随范汉杰、李弥兵团赴台的山东籍官兵约2000余人。
  根据以上统计,随国民党军队赴台的山东人总计约11万余。其中,军队官兵约5万余人;政府官员、官兵家眷、地主商人、学生及教师等61471人。
  随国民党赴台的大陆人口,或云180万人左右,或曰150万人左右。山东人约占6.1%—7.3%。在大陆各省中,赴台人数最多的是福建,其次就是山东。
  (二)赴台途径及赴台之初生计
  除国民党军队官兵外,山东人赴台,途径不一,道路不同,兹举数例如下:
  朱炎,山东安丘人,1936年生。出生不久即随父母到处流浪。九岁那年,父亲死在逃难路上,孤儿寡母从此以乞讨为生。1948年随母逃至青岛,人昌潍地区联合中学学习,1949年6月随国民党刘安祺部逃往台湾。
  王麟正,山东沾化人,1905年生。1928年毕业于北平师范大学化学系,先后执教于德州中学、青岛中学、济南私立正谊中学、惠民师范学校、山东省立第三联中。抗战胜利后出任济南商业职业学校校长。1948年辞去校长职务,携家眷赴台。
  宗禄堂,山东平度人,1892年生。1912年从老家去青岛,在增泰厚绸缎庄,从小伙计升至二掌柜。1916年,将三弟圭璋接到青岛杂货店学徒。1928年,又将四弟宗卿接往青岛,安排在万氏内衣厂工作。两年后,宗氏三兄弟买下青岛万氏内衣厂,改名为青岛三和棉织厂。1947年,宗氏三兄弟将青岛三和棉织厂机器设备及员工、家眷迁往台湾,次年在桃园县购地兴建六和纺织厂股份有限公司,宗禄堂出任董事长。
  孙钟琦,山东黄县人,1914年生。13岁随父至青岛,上午习商,下午自学。17岁考入哈尔滨法政大学。先后创办多家杂志及出版社。1941年在桂林完成《大风雪》。抗战胜利后到上海从事文艺工作。1948年赴台。
  阎若珉,山东博山县人,1907年生。1931年毕业于北平大学农学院生物学系,旋即考取山东省公费留学法国巴黎大学,1936年以小麦黑穗病菌之细胞学研究论文,获博士学位,随即回国,先后任教于安徽大学、四川大学。1946年出任山东省立农学院院长。1948年底,辗转至广州,任教于中山大学。1949年赴台。
  诚如李瞻先生所说,绝大多数山东人赴台之初,谋生极为艰难。
  在高雄小港飞机路,自西至东,有“山东村”“青岛村”“济南村”三村。
  这三个村落主要由“青岛被服厂”员工迁建,也有从山东其他地区辗转迁台的人员,约3000余户,半数携家眷,半数属单身男子。由于人数众多,生活艰难,他们当中一部分人又迁往台湾其他地区。
  傅茂善曾是“青岛村”的一员,他的儿子傅承德回忆说,傅氏是山东日照人,父亲傅茂善,是一位“照顾佃农的好地主”,1947年春节前夕,与妻子逃往南京。父母告诉傅承德,逃亡之路极为艰难:
  当时内陆的交通工具只有火车,由于逃难中临时买不到火车票,大伙便将绳子一根一根与枕木平行地系在火车底的轮子上,做成“吊缆”,难民们一个挨着一个躺在绳缆上,屏息跟着火车前进。
  在那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能“搭”上火车,已是很幸运的了,搭不上的就得走路逃亡。也有的难民抢不到车底的位置,只好坐在火车顶上,但那样非常危险,因为经过山洞时,很多人都被挤掉下来,摔死了。
  某日天色已暗大伙才歇下脚来,在奔波终日饥饿疲惫交迫之际,随手便舀了身旁的“溪水”升火煮饭,虽然吃饭的当儿,有人觉得味道怪怪的,但也无暇他顾,匆匆填了肚子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却发现许多难友们已横尸遍野,原来他们前夜煮米的“溪水”,竟是来自浮满了粪便舆死尸的臭水沟。
  他们从南京、湖北、湖南到广西,又追随黄杰部队去了越南。1953年,再随黄杰的部队去了台湾高雄,傅茂善等30多户人家被安置在长安东路36巷一个工棚内,每户一张竹床,吃饭用的碗筷就搁在床下;每家的床与床之间,用糊上纸的竹片隔开。当地政府给每户5元新台币,此后再也不曾过问他们的生活。为了生存,男人去街头捡垃圾卖钱;女人则到市场捡菜叶,以供三餐。直到1961年,他们共同出资,拆掉工棚,建成砖房。傅茂善一家省吃俭用,1964年买了一辆三轮车,贩卖煤炭,维持生计。
  台北市信义区南村里(今名景新里),是国民党政府安置迁台官兵的地方之一。这些官兵初到南村里,一家一户裹着毯子睡在兵工厂的库房里。过了一年,才在此处规划一批木梁、竹墙的简陋房舍。按照官阶划为三村:西村为清一色的军官;南村、东村为士兵,后来东村又入住了少数晚来的军官。
  南村里的“四四南村”是原驻青岛的国民党军队联勤第四四兵工厂迁居地。第四四兵工厂477户员工眷属,其中90%是携带家眷的山东人。每户大约4—6坪面积的房舍,住着一二口至十几口不等的家庭,生活极为艰辛。一位叫张天智的老人回忆说:
  早年是在一张木板床及一张沙发的上方,各弄个“吊床”增加睡觉的地方,女儿睡上铺,我跟太太睡下面的床;另一边则是大儿子睡上铺,小儿子睡底下的沙发,毫无隐私权可言。
  “四四南村”居民除眷属外均属联勤总部员工,每月员工有薪资,眷属有米、油、盐、炭等配给,但薪资微薄,眷属配给更是显着不足。为了生存,除节流外必须开源,所以男人白天在兵工厂上班,晚上则去拉三轮车、打零工,女人则多到外头帮人洗衣、绣花、做苦工,才能维生。
  这样夜以继日的付出,男的多积劳成疾,甚至英年早逝;女的多晚年病痛缠身。
搜索更多相关文章:文史资料
回复 引用 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