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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5-02-04 06:00
鄌郚史志总编

昌乐旧城琐忆(李伯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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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5-02-04 10:41
鄌郚史志总编

昌乐旧城琐忆(李伯京)

  走进我们战争历史的深处和角落,让我们沉重得喘不过气来。战争和血流成河使人血脉贲张,和平却变的让人们无法接受了。血流涌动的海洋,死亡铺天盖地。这些戦争的亲历者迎着战争的血雨腥风走去,表现出的向死而生的勇气,无数中华好儿女迎着炮火倒下,这些中国庄稼人的铮铮铁骨,血肉之躯来不及发出声响,生命就猝然消失。他们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农民的儿子。父母历经千辛万苦养大成人,刚刚能成为家里的劳动力,盼望以后家里贫穷的日子能变的好一点,抬望将来能为自已养老送终。这些血肉之躯来不及发出声响,生命就猝然消失。这些农民出身的烈土父母怀中永远留下了一辈子的思念和彻夜难眠的苦痛。
  战争结束,人们往往痛定思痛汲取教训,发誓永不再戦,然而人们却又好了伤疤忘了痛!演绎了一场场用血肉之躯和生与死结束的惨烈悲歌。在火海包围,弹雨横扫中,前面的同伴一批批倒下去了,后继者踏过他们的尸体,又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这些宝贵的生命在爆炸声中粉身碎骨!顷刻之间,血流成河。人类的毎次进步都留下血腥。 死之。 纪念碑和墓碑。
  父辈们世代勤劳而朴实的庄稼人。成年累月匍匐辛苦地耕作在家乡贫瘠的泥土上,终身穿着油腻的破衣襟。守着祖传的规矩,他们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贫穷和饥寒困扰中,麻木卑怯的顽强打发着艰难岁月。他们的女人虔诚地在街头村口庙堂中焚烧纸钱,点燃香烛,躲避意外灾难疾病,祈求神灵灶王爷保佐他们原生态随遇而安的宁静生活。这些传统习惯成自然延袭至今没有结束改变。这就是我们城里庄户人的日子。
  中国人从连年的天灾人祸、兵荒马乱的年代走过。从抗日战争、国内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等经历中深深体会到了人生命的宝贵,人们厌恶战争,祷吿世界和平,国家太平和生活安定。
  昌乐是个山区丘陵小县,地不大,物不博。昌乐这个县名寄托着家乡人民对农家生活的安居乐业,盼望农家丰收昌盛的美好追求。千百年来,这块土地以她的无私奉献给世代勤劳耕作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用煎饼卷大葱,红高梁。棒子面。 地瓜干五谷杂粮养肓了我们。能茶碗喝酒,整鸡、全羊吃肉的生活饮食习惯,办事利索,行事仗义,宁折不弯的山东人典型的粗犷豪放的性格。有自己的朴实和认死理的特点。相信三句大爷不如挙头好使的俗话。
  这里的人往往是东到过潍县喝过朝天锅老汤,西去过青州云门山见到”寿“字,南北出去50里到寿光羊口贩过虾酱咸巴鱼。去过北都昌南鄌郚,那就是见过世面的能人了。自从胶济铁路通车,人们的距离空间发生变化,人们封闭的生活观得到了很大改变。直到改革开放后的今天,仍然留下千百年不变的老城里人悠闲生活惰性,不主动挑事,不刻意找事,实在下力挣钱,有时偶得交好运吃了口巧食,也好在亲朋好友面前显摆一下。
  盛夏,-个极平常的日子。昌乐老城故城街大字口上,路西南角安平理发店,东门里大街上的汪安平师傅,正坐在店口下旧城墙遗留下的大青石上眯着眼,悠闲自在的抽烟小憩,店里南墙挂着一横幅上面写着:”推陈出新“四个大字,县城里,就只有汪师付能使用木制长把老剃刀,寒光下为老人刮光头,有敲脊梁,揑头顶上江湖郎中的工夫。城里的老汉都找他来用剃头刀刮光头和胡须,闲着眼、那嗖嗖的剃头刀掠过头皮,老汉从声响中感受那种解乏、舒坦,老王熟练剃头技巧恰到分寸,轻重缓急、来的客都是城里街坊四邻,退休的老人。老熟客、老王熟悉毎个老汉的头形习好,顺其自然的把每一位待候的心满意足,摸弄着光滑铮亮的脑袋和脸,悠闲地走在故城街上,在阳光下反着光。开小超市的老季对汪师傅说:你这个捣鼓法,俺甭想买个灯泡子了。直接顶了供电局的卖买?老汪手艺头顶上的工夫,确实不一般
  西北角上,从县纺织厂下岗职工,干过木匠的老季开的小超市正在营业中,安静等待着頋客光临,木匠(有时干装修活)兼老板的老季光着脊梁,兀自饮着铁覌音茶,看着阳光-点点从窗外射进又移出,-只老猫趴在窗台上懒洋洋的睡觉,一台老旧青岛牌电视机中央台正转播国家神舟飞船太空科学实验实况新闻。
  街西边树荫下,几个老者坦胸露背围在废弃的石牌坊上下象棋。老者中间有住东门大街崖头东北村十七队程万祥,年轻时打赌挑-担水从城里+字口到五图部队五团门口岗楼子再返回,不准摇晃出来,几十里路,大约挣了二块钱,肩膀肿了半个月。
  正蹲在路边下棋的,是大十字口街西王家胡同、西村十四队的王举栋,年轻时,身材高大力不亏五大三粗,一顿饭吃-二斤地瓜杂面干粮,曾在铁路上当过挣工分的扛子,我看到他能-次扛两个盐包(360斤)上架木装火车,从孤山推小独轮车一车送二千斤石头到城里西河水库工地,后干合同制农民工,退体后虽医疗养老金不多,可他说”不怕退的少,就怕走的早“离休工资待遇最高,可也得身体好才收啊!还有刚货没等得退休就上了”边下“的来!他粗茶淡饭足矣!钓鱼,下棋,送孙子,因年小时干活出过大力,那些年,连饭都吃不饱,吃喝冷热不顾,别看他满口剩不下几个牙是原装的了,头发也和青紫兰一样了,(过去农村,有种兔子品种叫青紫兰,皮毛黑紫白相间)可他却是故城街上,令人羡慕老有所养的,城里庄户人中幸福之人。
  东邻的梁大爷坐在胡同口上,他説话不清楚,所以习惯扬起手来想表达什么意思?二三次脑中风把他放倒在轮椅上。老人是县里的离休干部,工资待遇不菲,家里人也尽孝心照顾他,为他雇了一个男护工。一位熟悉老梁的路人与推着轮椅的人感叹地说:你这简直就是推着个银行存折啊!胡同里有好几位脑中风患者,县酒厂下岗的推销员老赵和汽车司机老秦都是病友。每天都坐在这里晒日头,锻炼身体交流,互相交流冶疗感受和经验。有时歪拉、歪拉地顺着墙跟走。象城里过年,挎着箢子出门的小脚老太太似地。是不愿坐在轮椅上让家人侍候的人,是个人意志坚强的人。路人看过,生出一番人生的感叹!
  那位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神志滞缓观棋者,年轻时可是个好窑匠把头。带领众人盖屋打墙,是个大能人,在四十多年前生产队里挣分钱难为煞社员。腊月天里,为了挣点钱,老婆孩子好过个宽快年,冰天雪地他结伙带领大家捎着干粮从昌乐徒步,用独轮车到青岛城阳为昌乐城关供销社推回过年供应的鞭炮(火车禁运)的故城街上领头人老孙,当年他年轻英俊,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日夜兼程,连夜往返几百里不在话下。回程途经潍县城,看到诱人的朝天锅热气,连冻加饿实在挪不动步了,商议大伙同意,狠狠心每人要了一卷饼,围着老汤锅泡捎着的煎饼,喝了人家朝天锅七八碗老汤还不算完。好汉不啦当年勇,可现在连挪步都困难,脑血栓也把他放倒了好几年了。
  中午的阳光里,他们都头发花白了,牙掉了,老态己显现。当年好胜争斗的锐气豪情早已散尽。今胜笑一阵,明败也笑一阵,输赢不论,图个自在快活,争夺中一不小心棋子滚向街北边,街边路旁一只街上流浪狗好奇的追赶过去,老人们悠闲的时光也过去了!”几点了?该上学校接孩子了吧?“不知谁这样说,老人们蹒跚着各自散去了。
  一年四季,日出落下,只要大十字口街(故城街)充满了各种吆五喝六的叫卖声,那这条街的生命就还在。住城里的人和作卖买的人己经相互之间很熟了,昌乐市场上作卖买的人叫卖和南方人截然不-样,几乎是种趋向说山东快书味的商品介绍让你自已情愿掏腰包同时还要觉得捡了小便宜。东北角是赵家杂货店,东南角是修电器小店,一台破冰葙放门前。
  只有路西南边田增祥绸缎庄砖木结构大楼还挺立着,苦风凄雨使它破败苍老,散发着旧日的沉重,它安静地呆在那旯旮里等候拆迁烟灭的-天,它衰败的外表下面依然隐藏着昔日的风光,厚重的残墙上隐约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字迹,它曾作过县公安局看守所至今彰显着专政机关的威仪。
  小十字街路口东北角路口,过去是华北照相馆,橱窗里立着城里三庆班老生旦角的演出剧照,其中-幅最大的是”狸猫换太子“演出埸面。
  老曹家老辈就在这里开店铺买茶叶。糖果。自制作各种糕点。蛋糕。月饼出售,太平日子里卖买也算兴旺,算富裕殷实大户,战乱时就不用提了,那时那里卖买都稀松了了,以后老曹家所有街面店铺设备都被公私合营了。
  这街道住户人民公社时大多数属城关大队东北村十七。十八小队。改革开放,划开发区,属宝城街办,从东村到懒边,高速路南铁路北几千亩一级良田被覆盖到钢筋混凝土下面了,开发区公路两旁宽阔翠绿的绿化带,高大的绿化树,闲置院落没人高的野草,黄色的野菊,你就知当年土地何等肥沃,”下挖一二十米不见块白钢头“!(风化石块)!北关大队除了留下个劳务市埸外,一指甲地也没有给社员留下了,集体这什么也没了!
  老街坊老曹家旧时日子宽快,”咬怪(蝈蝈)的腚上-根毛“娇生惯养,不让经常干农活。可这地没得种了要不了命,要命的是除了多少也会种点地外老什么也不会。儿女已大单过,日子也举步为艰,妻子前几年不幸病逝。好在宝珠酒楼燕老板念其老街坊旧邻份上,留他在店打杂,-天三顿温饱皆收,日子也能挨滞凑付就这样混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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