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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1-17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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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带走的浓浓年味--春节琐忆

  岁月带走的浓浓年味--春节琐忆
  难得有了七天长假,带着妻儿回老家过年。除夕之午,从武汉驱车赶回,与家人围坐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年饭。
  在游子心中,一年一度的团年饭,几乎具有了一种仪式般的神圣感觉,吃什么,喝什么都不重要了,要的就是那一家人围着火盆,端杯热腾腾的老米酒,说几句祝福的话语,对来年作一些欢快的畅想。
  年的欢乐,就尽在这酒中与话中了。
  我以为,要体验春节之乐,最好是要回到乡村,蜗居于大城市,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看与平时几无二致的车如流水马如龙,全然没有过年的新鲜感。
  而小城市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从初一开始,满眼尽是串门走亲戚的忙碌身影。开车在街道上,车窗外的摩托车阵如蚂蚁一般,突突之声不绝于耳。隔壁左右,左邻右舍,相互串个门,见面作个揖,敬上一支烟,撒出一把糖,端一碗自家酿制的鱼糕或是米酒,既是品尝,也是酬谢。
  有许多相识的好友,有许多一面之交的同志,有许多远隔千里的亲友,有许多工作上往来的同事,这个时候发来一条祝福的短信,双方距离一下子变得亲近许多。
  看着小儿蹦蹦跳跳在屋外的泥水沟里炸鞭炮,在房前的沙堆里挖"战壕",与邻家的小朋友躲迷藏,我们烤着炭火依然喊冻,他却满身大汗,我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那被岁月带走的浓浓年味,在我眼前变得清晰而亲切起来。
  乡村的春节之乐,并不仅限于正月这几天。浓浓的年味,从吃腊八粥那一天就已经开始啦。
  第一阵飘来的年味,应该是家家户户做豆丝。农村习俗,每家到年关将近时,都要自己做豆丝,家乡土话叫"豆渣".此物既可用作冬季农家晚饭,又是备年货的前奏。从腊月初开始,就有农人忙着张罗,磨米,磨豆,准备柴火,请人帮忙。夜幕之中,月光之下,农家小院里依次摆上椅凳,掌勺的师傅娴熟地在锅里烫中一张豆丝皮,马上就有一帮小鬼上前,手持面盆,你传我接,一直将豆丝皮传到屋外摆好的凳上,稍稍冷却后,早已等在外面的大婶快刀相加,切成细如面条的条丝,再摊开晾在月夜之下。
  这样的夜晚,每一个小家伙都有如过节一般,兴奋得整晚难以入睡。第二天,霜未退尽,暖阳普照,看家家房前屋后晾晒豆丝。走在上学路上,就可以幸福地憧憬地着小白菜煮新豆丝的鲜美晚餐了。
  打糍粑是第二道年味。农家的豆丝,少了糍粑,就像腊八粥里少了腊八豆。再不济的家庭,也要早早预备一缸糯米,请来村里三四个壮汉,把糯米煮熟了,搅拌成团,放进一个石臼里,加少许凉水,四个壮汉各手持一根木杖,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围着石臼来回地捣。
  其情景虽没有诗经里的浪漫,却也有几分精犷与闲适。捣完之后,四根木杖一齐举起,轰地一声砸在一旁的砧板上,抹平,切块,现场每人先分得一块,醮上白糖,趁热食之,一股挡不住的香醇与甜蜜。
  而农历小年之后,山山凹凹之中,袅袅炊烟升起,打豆腐,做鱼糕,炒瓜子,腌腊肉,晒腊鱼,整个垸子就是一幅年关图。
  那时哪有手机短信呢,哪有央视春晚呢,哪有空调与暖气呢,甚至哪有煤气炉呢,乡人取暖全靠炭火。条件好的家庭可以采购些木炭,条件不好的呢,只有挖一些大树兜,在堂屋里架上,满屋火烧烟烤,你却不觉得呛,火炉上哧哧冒气的铁壶,预示着来年生活红红火火。
  一家人沐浴更衣,换上崭新衣服,辛勤劳作一年了,也该歇歇了,杀一只土鸡,炖几只鸡蛋,烧一罐好肉,以此美餐一顿。
  写对联,贴对联,一幅对联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不像现在的对联,措辞雷同,俗不可耐,印刷体代替了手写体,写的过程和贴的过程,全然成了一个过场。那时的对联,是由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在家门口摆个大方桌,研上一罐浓墨,从箱底翻出一本发黄的小书,一边参考一边发挥,每家的对联绝不雷同,大门写什么,房门写什么,厨房写什么,猪圈写什么,茅房写什么,都有许多独创之妙。做对联的这个下午,是体味新年最迫切、最舒心的时刻。因为那一词一联之中,皆寄托着主人对过去一年的回望,对未来一年的想往。
  总幻想着回到真正的乡村,住在真正的农家,过一回这样真真切切的新年,闻一闻那打豆腐的香味,端一端那冒热气的豆丝皮,尝一尝那刚出锅的糍粑,品一品那风格各异的春联,玩一玩那鞭炮炸牛屎的游戏,但此情此景此生何处寻呢?恐怕都只在梦中吧,那浓烈醇香的年味,早已被雨打风吹了去。
  不是吗,现在的农村,宽阔平坦的通村公路修到了家门口,手机短信即使在最偏远的山村也照样飞舞,曾经的香味或许仍然存在,却永远失去了儿时记忆中的那份纯朴与天真。人们之间依然相互祝贺新年,却永远没有了儿时记忆中的那份野性与狂放。
  生活越来越精细,物质的进步,使我们在享受的同时,失去了某些真正有意思的味道,再也找不回来的山村新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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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岁月深处年味浓
  年渐渐近了,超市置办年货的人越来越多,炒货店人来人往,都是来买瓜子、花生和芝麻糖、冻米糖的人。如今过年家里缺什么,只要到超市跑一趟,什么都能买到。虽然多了份清静,却少了许多忙碌的乐趣和浓郁的年味。
  那些年,做糖、炒米、炒瓜子花生山芋角,都是在家里自己动手做,腊月二十几就开始做糖、炒沙锅,橱房里天天散发着烟熏火燎的气息和扑鼻的香味,年味也随之愈来愈浓。
  炒山芋角那是必备的过年小吃,山芋角早在几个月前就做好了准备,选择黄心的甜山芋,削了皮放在锅里烀熟,趁热在锅里捣烂,冷却后搓成一个个圆球,用手帕或白纱布铺在圆球上,用手掌压成有大碗口大的薄薄面片,也有人家用酒瓶擀,洒上黑芝麻,摊在簸箕里晒几天,半干半潮时用剪刀将山芋面片剪成三角形、菱形、四边形的小块,然后继续在太阳下晒到干燥,装到有盖的白铁筒子里,等到腊月里炒沙锅。
  隆冬腊月,家家忙着炒沙锅,在旺火锅里放入筛洗过的江沙,江沙炒红后放入山芋角,此时锅灶里的火不能太大,山芋角和已经炒得温度极高的沙子一起搅拌,用沙子的温度让山芋角均匀受热,不一会儿金灿灿的山芋角,散发出了浓郁的诱人香味,就可以出锅了。花生、瓜子也都要在沙锅里炒,火不要烧的太大,靠沙子传热,不易炒糊,炒熟的花生从外壳看还是白生生的,剥开一粒,花生衣轻松褪去,脆香无比,这全靠炒沙锅时在火候上掌握得当。
  炒毛米也是腊月里必做的一件事,糯米经过淘洗浸泡,倒入淘米箩里沥干。锅灶里柴火烧旺,先往锅里放点菜油,为的是不粘锅,紧接着用小碗从淘米箩里盛点米倒入锅中,用竹丫丝扎成的炒米帚子不停地炒动,不一会儿就得起锅,快速放下炒米帚,又抄起小铁铲将黄灿灿的毛米盛起来。炒米是技术活,只有经验丰富的人才能掌握好火候,有句老话说得好"烧得了炒米锅,当得了管家婆".炒好的毛米趁热装进白铁大方筒里,可以从正月吃到二、三月。鸡汤泡毛是过年最好的享受,即便是油煎蛋泡毛米也让人唇齿留香。
  还有一种冻米,是把糯米用饭甑蒸熟,把糯米饭倒在大簸箕里摊开放到屋外,在夜晚的冷空气下让它上冻,被冻过的糯米饭搓散后在太阳下晒,只到晒干。然后再放到锅里用火炒,冻米变得洁白松脆,可以做冻米糖,还可以泡着吃。
  做糖也是腊月重要的一件事,用从街上买来的糖粑,这是乡下人稻箩挑到城里来卖的,一个个圆圆的糖粑包裹着山芋粉,买回来敲碎,在文火上熔化,掺入冻米拌匀,盛起来放在案板上,用做糖的木板子把糖压平,趁糖还温热,用刀顺着长木条切成几个长方条,再用快刀切成一块块薄片,洁白松脆的冻米糖就做好了。芝麻糖、花生糖都这样做,只要糖稀化得好糖就能做得好,技术还在掌握火候,火大了糖会熬糊,甚至变得很硬,刀都切不动。
  岁月深处年味浓,那些年的腊月真是太忙了,棒槌也要滚三滚。过了小年后,蒸山粉圆子、珍珠圆子,炸肉圆子、藕圆子,在炭火炉上摊蛋饺子,还要包正月初一吃的春卷,整个腊月,寒冷的天空都飘荡着香味、甜味和浓郁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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