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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2-15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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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河水库移民记

  仁河水库移民记
  1975年7月26日的清晨7点,村内大喇叭播放的“东方红”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但不同往日,歌曲刚一播完,老支书就在喇叭里喊起来了“喂,喂,全体村民注意了,全体村民注意了,请各家代表8点到大队里来开会,不准请假,不准迟到”。
  “什么,咱村要搬迁,一修水库,咱村都被淹了”“搬到北乡里去,我才不愿意去呢。”随着公社里领导宣布按照县委县政府的指示修建仁河水库需要整村搬迁时,村内顿时炸开了锅。有说好的,也有说难听的,毕竟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让他们重新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们一时还是难以接受的,但总体上来说,大家还是十分拥护县里和乡里的决定的。在那个年代,大家对党是绝对的忠诚,些许的伤感或许是来自对故乡的留恋和对陌生环境的抗拒。而我,就属于这移民中的一员。
  我的老家在原益都县杨集乡圣峪口村,村庄不算大,有4个南北巷道,四个生产队,一百户多人家500来人。我们家有一个院落,院门朝南,房屋是一正三偏,像一个小的四合院,西房放的是杈筢、扫帚、牛笼嘴等生产工具。东房间为厨房,南房一间是杂货储物间,一间卧室,那时孩子多,这间卧室便是我和大哥、三弟的天地,正房在村里算比较高大的,前有走廊,还有三级台阶。院子里有盘大石磨,还有一棵核桃树和一棵柿子树,两棵树都有五六把头粗细。自我记事起,我们家里就没有闲人,基本上都是忙时庄稼,除了参加大集体劳动,母亲闲事就捏着一根根麦秆掐麦编,麦编多了就盘成一个大圆盘,然后再将麦编用针线砌成草帽。哥哥年长我5岁,十多岁他就点着一根铁丝穿着蓖麻子的蓖麻灯,手捏一个用竹篾做成的“镊子”去捉蝎子,待积攥的蝎子多了会拿到街上卖掉。那时候,由于劳力多,我们家的日子在村里算是好的。一家人用辛勤的双手和勤劳的汗水,耕耘着土地,安静祥和地生活着。
  我们村和局子峪村被划为仁河水库库区移民对象,两个村有186户,896人。当时,仁河水库的移民属于全部搬迁,另行新建村庄4个,其中杨集乡内新建2个,迁移到外乡镇建村2个,即到口埠镇褚马西建成新胜村,到何官乡南部新建的为新村,两村共安排130户,626人,新建房572间,而我就随着这600多人一起迁到了何官乡新村安家落户。
  搬迁的时候,工作队员和大队干部每天都这家走走,那家看看,给大人们讲些注意事项。要求将猪、羊、鸡和破损的物品卖掉或送亲戚,要求各家各户将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归类包装,收拾妥当,该捆绑的捆绑,该装箱的装箱,用油漆将所带的箱箱柜柜、木床、桌椅,水缸、石磨、陶器,甚至老寿木都写上大小队名字和户主姓名,防止搬迁中错乱和遗失。
  刚到新村的时候生活环境还是比较艰苦,县里和市里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公社党委按照上级规定按照每人约半亩地的标准给我们划拨了土地,而且帮助我们建了新的住房,所有移民在生产生活条件方面和当地居民享有同等待遇,每年都参加由政府组织的职业技术培训和劳动技术技能培训。移民收入主要由种植粮食作物、山药等经济作物和外出打工三部分组成。在公社党委的帮助下,移民户的子女全部安排到了教育条件最好的臧台小学就读,入学手续全部由乡政府帮助办理,村里设有自己的卫生院,医疗条件也是不断改善,基本实现了小病不出村。我们同当地居民一样,学会了种植胡萝卜、辣椒、茄子、黄瓜等蔬菜。农闲时间出去打打零工。我们移民子女与当地居民通婚,大部分移民家庭已与本镇或其他乡镇的居民结婚,完全融入了当地居民的生活。
  如今,一有空我也时常去仁河水库边上转转,看着波光粼粼的水库,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时光已不再回头,但生活还得继续。回忆下那个年代的故事,既是乡愁使然,更能闲暇时聊以慰藉。  (唐元森 亓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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