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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3-11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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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儿时的寒冬腊月

  忆儿时的寒冬腊月
  文●周胜利
  斗转星移,思绪飞扬,阴历腊月已过去了一多半。眼看着新春的脚步越来越近,窗外不时传来零零星星的花炮声。
  往记忆深处走,不少鲜活的事儿跃上来。儿时的冬天,如一朵花,开在梦里;若一个千秋,荡于心胸;似一场邂逅,留在记忆。儿时的冬天,天虽然很寒冷,却有不少的甜蜜和乐趣。似一块炉膛里烤熟的山药蛋,热腾腾地吃下去,心窝窝一下子就暖了。
  小时候的冬天,呼呼的西北风一个劲儿地吹得电线嗖嗖响。大地被冻得硬邦邦的,池塘里结了厚厚的冰,用石头用力砸下去,只留下一道白印子。天地间一派萧条,大人们行色匆匆恨不得早早坐到热炕头去享福。唯有小孩子们不怕冷,冬天给他们腾出了空间,让他们在野地里尽情地捕捉冬天的声音。
  那些年北方的冬天,确实是冷得邪乎,往地上吐口唾沫,马上冻成一块冰,呼出的气在帽檐和睫毛上都结成厚厚的霜花。人们见到火特亲,情不自禁地凑到跟前烤火,温暖便从心底一点点溢满全身。
  北方的冬天,意味着寒冷,意味着凄凉。可小时候打雪仗、堆雪人的温馨场面却总是在纯情的眼帘上挥之不去。挤满了记忆的长廊。
  我们小时候的冬天,天真得很冷。每天早晨,窗户上的玻璃总是冻满了千姿百态的冰花。有的像富贵牡丹图,有的似高山峻岭。有的如孔雀开屏……一幅幅图画就是一段段美丽的故事,一块块玻璃就是一个个奇妙的世界。
  那时的冬天,我们一双小手冻得通红,却背着大人的眼晴满村子乱跑。大人们却聚在一起。开心的说笑声,是寒冷冬天里最温暖的画面。
  每年的数九隆冬,我们终于盼到了村东头的池塘冰封如铁,小伙伴们就开始活跃了。一个个用冰锥挑着冰车,来到明镜般溜光的冰面上开始滑行。你追我赶,冰车的滑动声,我们的欢笑声,把整个冰面欢腾成一片。我们或盘腿坐或跪在冰车上面,身后不一会儿便留下了纵横交错的冰痕,成为我们冬日子里最美丽图画。冰车飞动,童心飞扬,满池塘是我们欢快的说笑声。玩够了,也玩累了,用冰锥再次挑上冰车,洋洋自得回到各自的家中。这时多半已近黄昏,我们哼唱着歌曲进了门,哪曾想,肯定会遭到母亲劈头盖脸的数落,虽然挨了骂,心里却美滋滋的。
  那时的冬天,是乡村一年中最悠闲的时光,也是乡村独有的文化。湛蓝的天空,高爽明净。在避风的阳旮旯里,聚集在一起晒太阳的老头儿和女人们,他们谈天说地,描古论今;也有几个俏皮的老头儿,开着带荤腥的玩笑,惹来妇女们一片责骂声和满堂大笑。
  北方的冬天,当乡亲们做够了冬夜的美梦,睁开惺忪的睡眼,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裤,"吱——嘎"一声推开木门一看,呀,下大雪了,好大的一场雪啊!一场雪后,整个世界一片雪白、洁净、素淡、迷人,就像一个童话世界,眼前便是白茫茫一片了,粉饰了世界,滋润了万物,怎能不让人心生喜欢呢!
  小时候,一见到天空飘雪,就会不顾一切地跑出门,站在院子里。伸出通红而胖都都的小手,让雪花飘落在手上,与雪拥抱,与雪对语,感受它的冰凉与欢喜。
  在雪花纷飞的院子里,那是我们小孩子的天堂。我们有的用扫帚将雪地扫出箩筐大的一片空地,撒点金黄的米粒,给饥饿的麻雀喂食;更多的则是在雪地上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吃冰雪。或是躺在松软的雪地上愉快地打个滚儿。那欢乐的笑声,几乎将飘落在柳枝上的积雪,簌簌地震落下来
  小时候的雪真大哟,密密匝匝地从天空扑向大地,仿佛是一件素雅秀逸的袍子,将整个大地无边无际地笼罩开来,白了山岗,催眠了村庄。那时的我们,童真如这白雪一般明丽豁达。大家尽情地在雪地里飞奔雀跃,让雪白的雪花落在身上,抖一抖就消散殆尽。平时积攒的所有对雪的盼望与狂欢,也悉数抖落,融入这白皑皑的雪花里。
  孩子们置身于雪花飞舞的时空里,和雪花共醉漫舞,放空心情,让自己如同雪花般烂漫,随处盛开;让自己如同雪花般风情万种,逸致飘飘;让自己如同雪花般纯洁如玉,一片冰心玉壶。天地间一会儿功夫便改头换面,仿若披上了一件银色的绒装,令人欣喜,令人惊奇。远处的山,近处的树,无不银装素裹,清新美丽。
  小时候,喜欢看片片雪花漫天飞舞;喜欢看厚厚积雪缀满枝头;喜欢踏雪寻欢,浅浅而行;也喜欢看小伙伴们冻得发红恬静的笑脸;还喜欢体感皑皑白雪向原野上盈满阳光的温度。从小就非常喜欢雪,喜欢雪的那份纯净,那份自然;喜欢雪的那份宁静,不张扬!喜欢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上,留下我们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足迹;更喜欢散发着光芒的厚厚积雪覆盖着温暖与希望。
  在雪地里,我们三五一伙大声欢呼着。昂起头,张开嘴,想尝尝雪花的味道。可这些活泼顽皮的小精灵,却不时地钻进衣领,挠一下痒痒,留给我们一个冰凉清冷的感觉。
  那时,我们爱雪还有另一种期盼,雪花飞来了,冬天就到了,新年也就不远了。过大年可以欢欢喜喜地穿上母亲缝制的新衣服,和小伙伴们玩小鞭炮,提上小灯笼满村村乱跑,更还有很多好吃的……那时候的雪,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新年的一根长长的引信,一经点燃,便将一双双清澈的眸子照得透亮。
  小时候的冬天,最热闹的莫过于过大年了。家家年货是非做不可的,炸的、蒸的、煮的、烙的,家里的灶台从早到晚都是热的。诱人的香气伴着腾腾的热气从房门缝溢出,把年的喜悦提前罩在了乡村的四周。
  我永远也忘不了在故乡飘雪的日子里,冬闲下来的男人们在家地下围着火炉,话西游、侃三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有时也会温一壶老白干,炉膛里炭火很旺,酒香四溢。他们轻启嘴唇,优雅地发出"滋溜滋溜"舒服的响声,令围在一旁的我们这些小娃娃羡慕不已。女人们则围坐在暖暖的土炕上,为孩子们缝制过年的新衣服。
  冬天,有我儿时太多的甜蜜记忆,有我曾经过往中雪花纷飞的白色之梦;儿时,那些冬的严寒是那样深刻而清晰地印在儿时的欢笑之中。孩童们一块踏着冬雪走向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原野上,清脆的笑声打破冬的寂静,零乱的脚印踩乱了平整的雪面。而现在,永远不会回到那个时代,回到那个寒冷的冬天。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踏上故乡的雪原,看看甩着鼻涕的玩伴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向童年的银白,捧一杯儿时的冰冷,融化进我曾经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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