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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0-03-18 22:33
鄌郚总编

混世魔王刘黑七

  混世魔王刘黑七

  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
  民国初期,地处鲁南兵要,临沂处于一片军阀混战之中,民不聊生。一些亡命徒趁此打家劫舍,为害乡里,沂蒙匪患甚重。
  那是一群杀人越货,作恶多端的匪徒。他们个个杀人如麻,视生命如草芥;他们让乡里乡亲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也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在他们身上也有一些鲜为人知的另类故事。
  重又踏上那片曾经饱受土匪侵蚀的土地,寻找脑海深处那段难以忘却的悲痛记忆。那些岁月,不堪回首,曾经的苦难,永远铭记。
  一个贫苦的放羊娃,成为妇孺皆知的巨匪,提起刘黑七,熟知的人咬牙切齿,听说过的也为其所为喟叹。与日本鬼子、国民党沆瀣一气,一面做着日本鬼子的皇协军司令,一面当着国民党苏鲁战区的官,打八路,破坏抗日根据地,在他眼里“有奶便是娘”;挖眼、剖腹、“点天灯”,烧杀劫掠,逼良为娼,他的手段异常残忍;生性狡猾,狡兔三窟,国民党的多次围剿均未果,最后死在八路军战士的枪下;为了尽孝,他的遗愿是为母亲建一个千米长亭,杀人恶魔也有性情的一面。
  平邑县铜石镇锅泉村,刘黑七的老家。
  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当时村里的东西南三处山头,都有刘黑七的炮楼。岁月的变迁,现在的山上连当年炮楼的痕迹都已无处可寻。
  村支书赵文红说,现在的锅泉村有1000多人。在村里,说起刘黑七,很多人都能从父辈那里略知一二,而能够了解一些的只有亲历过那个年代的老人,这样的人现在村里已为数不多。
  村头的那棵老槐树,据说已经一百多年。现在已经干枯,树干上系满了祈福的红丝带。树的西边,就是刘黑七宅院所在地,现在旧址上早就盖起了村部大院。
  点将台。记者跟着赵文红来到了村子的东北角,在水库边,一个七八米高、半亩地大小的土堆,很多村里人都说那是当年刘黑七的点将台。现在点将台上早已变成耕地,四周载满了杨树。当年刘黑七就是站在这里,训话、操练、整点队伍,下面则是黑压压一片的队伍。

  “乌鱼精”托生
  刘黑七,原名刘桂堂。因为皮肤黝黑,家中排行老七,就被叫做刘黑七。
  在民间,流传着两个传说。
  刘黑七是乌鱼精的孩子。
  刘黑七的母亲起先住在村东头那间给地主看园的石屋里。有一天,她去河里洗衣服,一不小心溜了进去,就被河里的乌鱼精“乌”(老人们的说法)了一下,回来后那女人感觉不大对劲,后来就有了刘黑七,出生时浑身就像乌鱼一样黑。
  酒后现了原形。
  有一次,刘黑七和他的老婆喝酒,酒过三巡,刘黑七已有些醉意。不一会,刘黑七竟呼呼大睡起来。等那女人添久回来时,却不见了刘黑七的踪影。女人正纳闷,忽觉脚下踩到了黏糊糊的东西,抬脚一看,竟是一只大乌鱼。于是刘黑七酒后现原形,原是乌鱼精托生的故事就传了出来。

  六斤的牢狱之灾
  卖鸡蛋惹来了抄家之祸。
  已经83岁的孙保林一家曾被刘黑七害得很苦。
  那时候家里贫苦,为了糊口,孙保林的父亲去北山那边卖鸡蛋,没想到回来却天降横祸。
  刘黑七的部下诬陷说老孙头去给蒙山的“马子”(土匪的别称)送子弹。不分青红皂白的刘黑七一怒之下,就派人抄了他的家。
  仅有的粮食被洗劫一空,连被子也被卷走。
  过了些日子,孙保林就在南山头炮楼下出生了。当时家里再没有东西可吃,母亲下不了奶,一个多月大的孙保林也只有六斤重,所以家里人就喊他“六斤”。
  一转眼,六斤已六七岁。一次和同伴孙保荣去村东头的松树林割草,被刘黑七的传令兵赵大蛋看见,赵就跑去向刘黑七告状说这俩人偷扒松树皮。于是他们俩就被刘黑七抓了去。
  离锅泉村不远的大井村,那里有刘黑七的监狱。被冤枉的六斤和同伴就被关在了那里。
  在那里,六斤他们整天都要被过堂审问。刘黑七说只要他们承认偷扒了树皮,就放了他们,并威胁如果不承认就把他们和八路探子一块活埋。
  六斤哥俩战战兢兢在牢里呆了十多天,最后家里人变卖田地,找刘黑七的老娘求情才终于被放了回来。

  那些被刘黑七害死的姑娘
  刘黑七到底有12个老婆还是13个老婆,已无从考证。了解他的人只知道他的这些老婆,都是抢来的。
  刘黑七在大井村,就有一个梳着麻花辫的老婆。
  一旦入了贼眼,人总是逃不掉的。听孙保林说,那个从大井村抢来的姑娘梳着一个麻花长辫,人长的秀气。是姑娘在赶集时,被刘黑七一眼看中。
  刘黑七又多了一个老婆。
  刘黑七托人去姑娘家说媒,虽然知道姑娘已经有八路军对象,刘黑七却根本不理会。随后,色迷心窍的刘黑七派人把姑娘抢了回来。
  舍命相救,却害了姑娘的命。姑娘的八路军对象听说后,就来大井村营救,匪徒众多,结果自然是没能救出,那八路军好歹逃了出去,而姑娘却惹来了杀身之祸。
  气急败坏的刘黑七,毫不留情地下令把那姑娘活埋了。
  独住在村子西头的刘春新,曾经当过刘黑七的勤务兵,今年已87岁,谈起刘黑七,他说了很多,但依稀听得清楚的只有下面这个故事。

  故事的发生缘于“奸情”。
  每到一地,刘黑七总会抢看中的当地女人当老婆,所以到处流窜的刘黑七不会轻易带着老婆去别的地方。散落在各地的刘黑七的老婆们就和刘的手下发生着或有或无的故事。
  刘黑七在锅泉村的老婆就是这众多传言的受害者之一。在听说此人与部下有“奸情”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刘黑七就派自己的干儿子去“了结”此事。
  刘春新回忆说,那天夜里,刘黑七的干儿子花言巧语地把那女人骗进了事前准备好的棺材板里,并趁黑把棺材抬出了村外。随后刘春新就听见一阵枪声,后来知道是那女人躺在棺材里被乱枪射死。刘的干儿子就悄悄地把那女人埋了。
  事后,假惺惺的刘黑七又把女人的尸首挖了出来,进行了厚葬。
  厚葬的队伍很壮观。刘春新说那天刘黑七从十里八村请来20多个戏班子来送葬,队伍前后足有200多米长。走一路,扔一路“铜格子”(旧时铜钱),去凑热闹的刘春新还捡到好几个。

  核心提示: 刘黑七的残暴是出了名的。挖眼、剖腹、“点天灯”、活撕小孩,刘黑七没有一样不干。凶残成性的刘黑七,做出火烧南孝义,杀光全村人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火烧南孝义
  刘黑七的残暴是出了名的。挖眼、剖腹、“点天灯”、活撕小孩,刘黑七没有一样不干。凶残成性的刘黑七,做出火烧南孝义,杀光全村人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南孝义在锅泉村北边。因抗交钱粮与刘黑七结下了梁子。怒不可遏的刘黑七带领自己的全部人马包围了南孝义。 被逼上绝路的南孝义村民,奋起自卫,自己造土手榴弹,手持镢、锨、刀、棍一起上阵,七进七出,打退了刘黑七的多次进攻。眼看围子就被攻破,孤注一掷的村民用烧开的水,往土匪身上泼。很多土匪脸被烫得通红,头发都被烫掉。 最后攻进村的土匪,见人就杀,见房就烧。小孩被放到碾子上压死,村里的井里填满了村民的尸体……这个村共136户,735人,除了在外面逃荒要饭的,走亲戚的,没到半天功夫,就被刘黑七匪帮杀害了346人。经过这次大屠杀,有41户死绝。 一次屠杀浓缩成了一句玩笑话。后来,当地形容人“烧包”,总会说上一句:“你看你烧的跟孝义一样。”
  到刘宅看戏
  采访中,平邑县铜石镇锅泉村村支书赵文红说,前一天已经联系好曾经跟刘黑七的小儿子玩得很铁的80岁老人巩兆贤。记者兴奋地随同赵文红前往位于半山腰的巩兆贤家,却发现寨门紧锁。记者不甘心,先后去了三次,都没能找到老人。 据当地村里人说,刘黑七有三个儿子,分别叫大把、五子、六子。在孙保林老人眼里,印象最深的是刘黑七的大儿子。当年八路军在攻打锅泉村前,心里没底的刘黑七就派大儿子大把巡逻。大把就提着一挺轻机枪,带领着一队人整天围着村子转悠。 孙保林说,刘黑七很疼爱他的儿子们。在很多人眼里,刘黑七更孝敬他的老母亲。 每当刘黑七的母亲外出,除去随身丫鬟,前前后后总会有好几个护兵。刘黑七更是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刘黑七对手下的兵要求严格,如果做错事,都会受到严惩。但如果能够说服刘老太太为其说情,往往会从轻发落。 刘老太太喜欢听戏。刘黑七就从别的村请来戏班子,白天在村里唱,晚上则到刘黑七堡垒似的深宅里唱给刘老太太听。 那时候,村里和孙保林同龄的一群孩子总喜欢溜进刘宅去看戏。因为守门的护卫都认识这些孩子,稍微求下情,他们就能溜进去。 在院子里,只有刘黑七的几个亲信刘何郎(刘的团长)、孙保灿(营长)和孙保国(连长)能够和刘黑七坐在一起陪刘老太太看戏。老太太坐在中间,旁边是刘黑七和他的老婆们。刘黑七的几个儿子则依偎在刘黑七身边。他们前面的桌子上有吃有喝,就像戏园子里的一样。
  被打死的“矮胖子”是刘黑七
  刘黑七秉性多疑,居无定所。人说“狡兔三窟”,刘黑七有十窟也多。已经日落西山的日本鬼子已无力再跟这股悍匪纠结,国民党的几次围剿,均以失败告终。最终还是八路军的几次集中进攻,让刘黑七的部队元气大伤,随后流窜到费县柱子山一带,苟延残喘。八路军在等待时机。 1943年旧历十一月。 奔袭刘黑七的八路军鲁南军区第三、第五团全部和部分地方武装分三路向上、下柱子和刘庄进发。为了不打草惊蛇,过了柱子山附近的公路,部队特意向东多走了七八里,然后才折回,向上下柱子方向前进。 刘黑七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很狼狈。战斗很快就结束。刘黑七见大势已去,带着两护卫仓皇翻墙,企图逃往山上。 活捉刘黑七,是部队出发前下的命令。正在搜捕刘黑七的何荣贵等三人发现了刘的踪迹,迅速跟了上去。狡猾的刘黑七和护卫分成两路逃跑。何荣贵决定去追这个“矮胖子”。 刘黑七边跑边朝后面开枪,何荣贵的帽子都被打飞。心里盘算着刘的子弹已打完的何荣贵加紧追了过去。 子弹打尽,刘黑七施展起扔石头赶羊的本领。一不留神,迎面飞来一块石头打中了何荣贵的小腿,让他疼痛不已。善走山路的刘黑七侧着身子继续往山里跑。眼看有逃掉的危险,何荣贵镇定下来,果断地向“矮胖子”连发三枪,前面那人像一捆干柴一样应声倒地。 都没见过刘黑七真面目的战士们决定抬着尸体,让柱子村的老乡辨认。 那个被打死的“矮胖子”就是刘黑七。 得知自己打死的真就是刘黑七,何荣贵既兴奋又遗憾。为百姓除了一大害,让他高兴;没能捉活的,又让人非常遗憾。
  一条裤衩的陪葬
  刘黑七被打死,这消息太让人振奋,让人不敢相信。听到消息的乡亲们都来到了柱子村围子外,急着想看看这个杀人魔王的下场。 四处游街的尸体最后只剩下一条白裤衩。孙保林老人回忆说,当时刘黑七的尸体被放在竹筐里,四人抬着游街。一村挨着一村,看见的人无不咬牙切齿,大呼报应,有的人就去撕扯尸体上的衣服。据孙保林说,到了潘家井村,尸体已经开始发臭,尸体上也只剩下了一条白裤衩,不能再继续抬。于是尸体就被村民扔进了村旁的深沟里。 之后的事更像是传说。 刘黑七的尸体被扔进沟里后,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3米多深的沟竟然被奇迹般的填平,尸体也就不知所终。
  两个愿望
  刘黑七的死讯很快传到了锅泉村。被刘黑七欺压惯了的村民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刘黑七的尸体被抬到村里,亲眼看到了这个昔日嚣张跋扈的人已经像死猪一样蜷缩在了竹筐里,他们才解开了压抑已久的心结,整个村庄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欢腾与喧闹。 那一年,孙保林15岁。当时听父亲说,刘黑七还有两个未完成的愿望。 一个是关于戏院子。因为母亲喜欢看戏,刘黑七感觉老是请戏班子来演出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打算在围子里为母亲修建一个戏院子,像城里人那样搭建一个舞台,让戏班子在上面演出,好让老母亲天天有戏看。 直到他带着队伍离开锅泉村时,那个戏院子也只弄了半拉。 另一个是关于凉亭。旧时乡间有个说法,老人出殡时最好是见不到太阳。于是刘黑七就想为母亲修凉亭。凉亭从刘宅一直修到林场,前后足有2里路,这样母亲出殡时从头到尾就不会见到太阳。当时迫于躲避八路军进攻的压力,刘黑七的队伍急于转移,凉亭最终没能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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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20-03-18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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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悍匪刘黑七
  刘黑七,本名刘桂棠,字兴田,山东平邑县铜石区南锅泉村,民国时期山东悍匪。1915年,刘黑七23岁,与当地流氓共8人结拜为匪。他们在平邑县各村打家劫舍、“请财神”(勒索)“绑肥猪”(绑架),发展到百余众。因为他与其他土匪结拜之交排行老七,人又长的黑,人送外号“黑七”,他弟弟则称“黑八”。
  刘黑七出身贫苦,他的父亲名叫刘相云。据南锅泉村的老百姓回忆,他家穷的叮当响,寸地没有,仅有两间破房,家徒四壁。据说刘黑七自己说,他18岁之前没见过白面馍馍,生活贫困可想而知。刘相云近四十岁时才娶妻王氏,王氏是沂水县人要饭到的南锅泉村,由于没有裹足,人称:“王大脚”。刘相云与王氏婚后共生下两女两男,刘桂棠排行第三。为了养活一家五口,刘相云靠给地主种地放羊为生,晚上一家人在家编席补贴家用,虽然白黑干活,但家中还是时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活命,刘黑七自小就经常跟着母亲四处流浪,沿街乞讨,受尽了冷眼嘲笑,阅历了人间冷暖。有一次,母亲领着他去邻乡大户家要饭,被大户放狗驱逐,母亲为了救他,被狗咬的鲜血淋漓,少年的经历给他后来的成长造成了深刻的影响,他后来对尤为仇富,对大户人家更是冷酷无情,在山东境内制造了数起灭门惨案。
  据传,刘黑七8岁那年,他为本村地主家放羊。地主刁钻狡猾,心狠手辣,稍有不如意,就对刘黑七拳脚相加,皮鞭抽身。有一次,地主半夜听到几声羊叫,便大为恼怒,认为刘黑七放羊失职,使羊饿了肚子,半夜叫唤,影响了自己的睡眠。等第二天刘黑七放羊回来,地主就让管家把刘黑七绑起来,罚其跪上一夜。生性好强的刘黑七紧咬着牙,就是不跪。见他拒不认错,更加恼怒,命管家把刘黑七反吊到房梁上,痛打了一顿。转天,刘黑七仍被迫出去放羊。像这样的遭遇,刘黑七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但是为了生活,想到家中忍饥挨饿的父母,刘黑七还是忍气吞声地干了8年羊倌。
  1911年,19岁的刘黑七跟着本村的人去闯关东,到青岛把火车的时候,跟丢了队伍,独自一人留在了青岛。刘黑七在青岛漫无边际地溜达了一个多月,他是个文盲,不识字,没文化,只能靠在码头扛大包,卖苦力挣钱。那个年代,社会黑暗,民不聊生,穷人到哪里都是一样,没有活路。刘黑七断断续续干了一年,仅仅够了每日的饭钱,到头来仍旧两手空空。春节将至,刘黑七仍身无分文,他决定铤而走险抢一笔钱回家过年,不久后,他就选中了目标,就是他跟着干活的码头老板,一天晚上他悄悄地跟踪到老板家,趁着老板熟睡,翻墙入院,偷了十块大洋和一把盒子炮手枪。钱不多,但是却意外得了一把手枪,刘黑七惊喜异常。第二天一早,急匆匆坐了火车,一路辗转回到了平邑县的老家。
  刘黑七从小干农活,身材虽不高大,但长的浑厚结实,满山放羊更让他练就了一身翻山越岭的好本事。到外面闯荡之后,刘黑七见了些世面,越来越不安分。特别是第一次偷盗得手,又有了武器,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他见当地匪伙打家劫舍,为所欲为,特别是财主大户对土匪们毕恭毕敬,让他好生羡慕,于是也渐渐生了结伙为匪的念头。1912年冬天,20岁的刘黑七孤身一人带着盒子炮投奔到了当地最大的土匪李堂刚门下做了马仔。这个李堂刚在山东也是个巨匪,他入道早,手下众多,势力很大。据传,这个李堂刚自幼不愿务农,靠吃喝嫖赌,结识了一些游手好闲之辈。李堂刚做过牛贩子,经常到沂南边界贩牛。有一日,他住在沂南一户财主家开的客店里。这个财主在当地也是个有名的地头蛇,他看中了李堂刚手里的几头牛。觉着李堂刚其貌不扬又是个外地乡巴佬,就想仗势欺人,财主强买强卖,压低价格买下了李堂刚手里的牛。这一次,李堂刚身在外地,势单力薄,吃了哑巴亏。回家后的李堂刚,越想越气,遂决定报复。他纠集了20多个把兄弟,带着刀枪连夜赶到财主家,翻墙跳进院子,逮住了被惊醒的财主。一伙人在财主家翻箱倒柜。最后连他的两个女儿也掳走了。事后,财主家人将李堂刚告进了衙门。李堂刚被官府四处缉拿。自此,李堂刚由牛贩子变为土匪,在蒙山一带亮起了旗号。
  1913年夏天,刘黑七因父亲去世,他回家料理后事。以前村里的小伙伴闻讯,纷纷前来吊孝。刘黑七置办酒席招待他们。酒过三巡,有个伙计忽然问:“桂堂哥,这趟回来,你有何打算 ?”刘黑七本道:“不瞒大伙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请弟兄们独立山头做好汉,在他妈的人家手底下当兵真是窝囊,不如咱们自己拉杆子起队伍,不知你们意下如何?”一种人都是些穷的叮当响的流氓无产者,听到刘黑七的话,都纷纷表示:“只要桂堂看得起我们,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跟着你干。”刘黑七道:“那咱们干脆拜个把子,来个桃园结义吧!换换帖子,做了弟兄,就不怕彼此有二心。”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众人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他们一共有八人,按年龄大小依次排位:大哥林传聚,二哥王太,三哥赵春荣,老四苏奎,老五李满,老六夏兴德,老七刘桂堂,老八刘桂志(刘黑七胞弟)。刘桂堂因皮肤黝黑,排行老七,故被人冠以“刘黑七”诨号,以至后来连他的本名刘桂堂都绝少有人知晓或提起。酒后,众人从家里弄了一杆长枪、两支鸟铳、四把大刀再加上刘黑七的盒子炮,借着酒劲,他们洗劫了村里那个让他放羊的地主,把地主家的钱财一扫而光,把地主家人吊在梁上痛打一顿,狠狠的解了一口恶气。不久又联络了当地的地痞流氓30多人,上了抱犊崮,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帜占山为王。当时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人民难觅活路,附近一些无业游民、失地农民纷纷投奔刘黑七,做起土匪。这样,人越聚越多,4年的工夫,就发展到三四百人,有了武器,有了人马,活动范围方圆达100余里,成为沂蒙山区的一霸。
  刘黑七从一九一五年二十三岁开始当土匪,到一九四三年被击毙,祸鲁近三十年,匪众最多时达一万余人,除山东外,匪众还流窜侵扰河北、河南、江苏、热河、辽宁、绥远、察哈尔、山西、吉林等十五个省。
  我小时候,经常听老人讲刘黑七的故事,说是从沂水那边过土匪队伍,黑乎乎一片,没整齐的衣服,看着都是些庄稼汉,有拿枪的、有拿大刀长矛、还有拿棍子叉子的。官兵撵着土匪跑。有一次,匪众队伍里的一匹马被大炮炸死了,土匪急着逃,扔在路上,没人管。后来被村里人偷偷拾了回去,马肉吃了好几天。现在估算一下,当时那次过匪应该是在1922年,刘黑七被兖州镇守使何锋钰围剿,流窜到枣庄、潍坊一带。
  自聚众后,刘黑七为了拉拢人心,招兵买马,大字不识的他居然做了一首“一牛一驴种庄田,穷兄弟爷们跟我玩,犋牛顷地管顿饭,瓦屋楼里该银钱”的诗,四处宣扬,号召没放吃的穷爷们入伙跟他吃饭,在山寨上挂起了“替天行道,杀富济贫”的旗子,本人也处处以宋江自居。效仿梁山好汉,诸多小头目都结拜了兄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嫂共享。”为了加强队伍组织建设,他还制订了规章制度,建立了惩罚措施,同时广发英雄贴,四处“招贤纳士”。一时沂蒙地区的帮派、会道门、流氓无产者、失地农民纷纷来投,土匪队伍越来越大。
  刘黑七是真的替天行道吗?当然不是。他就是个土匪,以杀人越货为营生,富的也抢,穷的也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有三不拿:碾不拿,磨不拿,尿罐子不拿。二不抢:不抢老鼠,不抢麻雀。刘黑七对官兵怂,对老百姓可一点也不怂。老家一个村有个富户儿子小名叫做“盛”的,被刘匪的手下绑了,传话下去叫家里来赎人,要一百大洋,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千凑万凑,凑了六十块。当夜派人把钱送上山去,第二天孩子放了,回家后,孩子母亲一看当场就昏死过去,原来孩子被割了一个耳朵,小鸡鸡被剪了一半,土匪派人给富户递了句话:“孩子小名没起错,叫“剩”嘛,你交多少钱,就给你剩下多少。”土匪的残忍可见一斑。那时候,民间的说法就是刘黑七是黑鱼精,是从观音菩萨莲花池子里蹦出来的,皮糙肉厚,刀枪不入,是上天派下来惩罚世人的。
  据民国史载,民国七年(1918年)8月鲁西南匪患严重,土匪范炳鑫、王庚烈(绰号白天祖)部先后攻陷濮县、阳谷、莘县、肥城等县城。博平、观县、朝成、冠县等县亦遭土匪围攻。而刘黑七作为小股土匪,虽无攻城拔寨之举,却也流窜各地,打家劫舍,绑架勒索,弄得那一带人心惶惶。严重的匪患引起了山东省督军张怀芝的注意,他向当时的民国总统曹锟的报告里提到:“山东省西南一带十数州、县几无完土,百姓屡遭土匪蹂躪。”要求国府拨款加强地方武装,并派军队剿匪。
  1918年冬,山东省督军责令各地巡警团即日剿灭小股匪,保境安民。平邑县巡警不敢怠慢,日夜操练,准备围剿。有一天,巡警得到内情,刘黑七等人在芍药山一带抢劫。巡警团长听了,马上集合起队伍,急行军前去进剿。官兵们翻过山头便发现了土匪,匪众掠了大宗财物、牲畜等,正乱哄哄地前行,团长当即兵分两路包抄。当匪众行至一山峪时,指挥部队进行伏击,官兵居高临下,顿时枪声一片。官兵占据有利地形,火力全开,土匪们那见过这架势,排头的挨了枪子,队伍就乱了套,哭爹喊娘的,四下逃窜。这一仗,刘黑七损兵折将,八个兄弟死了四个,其中包括他的亲弟弟刘黑八。芍药山一战是刘黑七与官兵的第一次接触,这一次可谓是丢盔卸甲,损失惨重,刘黑七在惨痛之余,也在吸取教训,土匪的力量对付民团、地主家丁、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但对付正规军队还是差距很大,武器装备差、人员素质差、组织纪律差,这让他萌发了请高人出谋划策,请军官整顿队伍的想法。
  平邑县城有个私塾,办私塾的有位老学究,姓牟名友仁,是前清的秀才,此人学问很深,且能掐会算,在当地很有名气。刘黑七就打起了他的主意,他说:“当年宋江手下有智多星吴用,刘备手下有诸葛亮,我手下净些嫩这样的,一百多个人加起来认不得十个字,怎么行军打仗,俺得下山请个诸葛亮来。这个牟友仁就是我的诸葛亮,俺得请他。”手下纷纷赞同。老四苏奎说道:“桂堂,这事好办,不用你亲自,俺带着两个弟兄明后晌下去就把他绑上来。”刘黑七大怒:“扯鸡巴蛋,你他妈不知道三顾茅庐,对读书人怎么能靠抢,得学学刘玄德亲自下山。”
  说干就干,第二天下午,刘黑七找了身长袍马褂穿上,戴着一顶黛青色礼帽,带了两个兄弟,腰上别着二十响,骑着三匹快马下了山,要请“诸葛孔明”上山。下了山,他直奔牟老先生住宅,到时已是傍晚,牟友仁刚刚吃完晚饭,泡了一壶茶正躺在太师椅上打盹,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他吩咐妻子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三个男人,为首的长得黑矮,其他二人凶神恶煞。正要询问,只见黑矮的汉子抱拳施了一礼道:“俺是平邑县保安团团长刘桂堂,久闻牟老先生大名,前来看望老先生,烦请引荐。”他妻子看这三人,长相粗野却穿的长袍马褂,不伦不类,正要犹豫。就见黑矮子已经大步跨进,进入了房间。牟友仁不知来者底细,慌忙起身行礼,吩咐家人上茶倒水,热情招待。刘黑七见了,也不客气,找个椅子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说:“老先生好啊,我是县保安团长,这次来拜访,就是想请你到我的团里面来,给我当参谋,以后共享富贵!”牟友仁通过观听,明白了个大概,眼前这伙计八成是土匪,吓得连忙摆手:“刘团长过奖了,老朽今年已经六十有二了,身体不适,况且学识浅薄,难承大任,还请刘团长另谋高人吧。”刘黑七嘿嘿一笑道:“牟老,我这次冒着被抓杀头的风险,下山来请你,也是诚心一片。你上了山,我好吃好喝伺候你。你不要不识抬举,抹了兄弟的脸面!”说完便把腰里的盒子炮亮在了老头面前。牟友仁吓得哆嗦,连说:“不敢不敢,可老夫还有家眷,不好安置,拖家带口…团长还得行军打仗……这个?”刘黑七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事好办,兄弟如手足,老婆如媳妇。既然你答应了,咱们就兄弟相称。你老婆就是我的嫂子,放心我也会照顾好。我们今天正好捎了点金豆子,就全送给嫂子了!”说完拿起盒子炮,朝着牟妻啪啪几枪,老婆子当场倒在血泊之中。可怜,牟友仁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即也昏死过去。
  牟友仁被刘黑七绑到马背上上了山,路上,刘黑七对手下说:“以后咱爷们万事不求人,不听当当的,就他妈的喂他吃金豆子!什么先生后生,有枪就是他祖宗!”
  据史料记载:北洋时期,鲁西南一带,因匪祸“村庄之被劫者数万户,人民之被杀伤者数千口,地方勒赎之钱又数十百万贯”,“其他若曹之李寨、袁楼、高地圈以及黄河滩一带,无一处不被扰。”土匪之多剿不胜剿,而短命的军阀政权也无心剿匪,导致土匪越来越多。富户财产被搜刮净尽,中产者一变为贫民,穷困者几乎不免于死。迫于生计的民众,只好与土匪通同一气,“是以充、沂、曹、济一带,上产之家必通匪,不通匪则无以保业;中产之家必蓄匪,不蓄匪则无以安生;贫穷之人必为匪,不为匪则生活无路”。
  刘黑七匪部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慢慢的积蓄了能量,又重新壮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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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2楼] 发表于:2020-03-18 23:00
鄌郚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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