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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0-07-16 18:42
鄌郚总编

葛光贤丨三叔被雷(小小说)

  三叔被雷(小小说)
  葛光贤
  三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官。他官不大僚不小,个头不大脾气不小,过去管这叫做“牛气”,现在时兴说法叫做“雷人”。三叔有雷言,也有雷行。
  对上他雷:“奶奶个球,他算老几,不就是老辈里烧了几柱高香,坟头上冒了股青烟,才修成这么个正果,若要换个位,就他那能耐,给老子提鞋还嫌他指头粗哩!”对同事他雷:“哥们,给我竖起耳朵听着,吃着老子的,喝着老子的,谁要把事给老子办砸了,不整的你尿下,你管我叫孙子!”,对下他更雷:“老百姓就那么犯贱,三声大爷不如一耳子,大耳瓜子搧着啥子事都好办!”
  三叔的雷行更离谱儿。他那其貌不扬的小女儿,搞定了一位名牌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两人恋爱一年多,忽觉性情不和,就要分道扬镳。三叔唆使女儿说:“呸,啥玩意,起什么高调,别看我女儿不咋地,三根腿的不好找,两根腿的有的是,何必一棵树上吊死!要分手嘛,好说,拿上5万块钱的感情损失费,不然我找黑社会修理修理他,看他咋说。”女儿把话捎到了,吓得小伙子直冒冷汗,压根不敢再提分手的事。
  三叔有驾车“巡视”的嗜好,名曰巡视,实则兜风。上百万元的大轿车飙在宽阔的乡间柏油路上,自有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既显出“一村之主”的权威和气派,又显出应有的实力和荣耀。近来,他却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隔壁二爷在田间顺管浇菜,按规矩过路的塑料软管应套在钢管里,以免影响行人过路,但那软管破了,冒出的水有数米高。三叔的车飙到这里,那火蹭蹭蹭窜出丈把高,“嘠”的一声,刹住车子。二爷老脸笑得像花一样,凑上前来:“老侄莫非有什么好事告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二爷脸上。老头子本能的一手捂脸,一手招架,嘴里不停的喔喔着,还没回过神来,三叔就雷上了:“知道不,《村规民约》咋定的?”二爷又喔喔了几声,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哎……忘了……老糊涂了……”
  “糊涂了好啊!”三叔顺手一指不远处的火化场,冷冷地说:“前面就扎裹糊涂……送你去……”
  二爷似有所悟,苦笑着连连打手势说:“别价,别价,好侄子,谁和谁啊,这好日子才开头,俺还没活够,咋能去那鬼地方……”
  冲三叔这付德行,奶奶常说:“他们兄弟几个,数着老三官小,数他脾气最大,如不收敛收敛,总有一天要栽大跟头的!”
  这事让奶奶言中了。今年夏天,一久荡江湖的妖冶女人来村里收菜,三叔冲人家耍横,不知道她是黑社会某老大的小姨子。黑老大吩咐打手为三叔活动活动筋骨,一气打折了三叔四根肋骨一条腿,住进医院疗伤去了……
  奶奶听说后不但没怪打手,反而怪三叔说:“打得好,谁找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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