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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0-08-02 07:19
鄌郚总编

刘晓鸣丨穷夫妻

    穷夫妻
    【按】这是我参加工作1990年,发生在昌乐县会计学校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主人公叫xxxxxx,两个人都是伙房职工,家属一个农村,一个县皮件厂,生活窘迫不需要多说,感触而发。

    结婚六载,象众多已婚女性的感受一样,我时常感叹“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倒不是丈夫朝三暮四,只是“贫穷夫妻百事哀”左右了我家日常生活,“穷”一直是我口不饶夫的根由。
    起初,虽觉得丈夫与婚前的“豪情万丈、春风得意”的小伙有天壤之别,但嫁谁随谁的观念使我觉得工薪之家的我俩倒也可以,逐渐地,丈夫的同学、周围的同事,有的成了实权领导,有的荣登各公司的老板、经理宝座,有的发横财几百万,面对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在讲台上劳作的丈夫,我一贬再贬,每看到丈夫欲辩不能、欲罢不甘的神情,我更认为这是无能之状。尤其是婚后第五个年头,正值房改之际,还停留在对别人家里的大彩电、真皮沙发望洋兴叹的我俩,不得不为一万三千元的房金厚着脸皮东凑西借,在娘家人的全力帮助之下,好歹凑齐,之后,我更是不管丈夫的冷暖疾苦,丈夫也深谙这份人情,口不多言,自觉了不少。可我恨他,恨他一直敬我如神明而没有让我觉察到后来的一切。
    为了还债,丈夫的工资差不多全存下了,花钱皆向我伸手,为此没少受我白眼,几次窘况,他曾偷偷动过我兜里最大面额不过十元的零花钱,为了照顾他的最后一层自尊,我一直假装不知而从没提讲过;有时也暗地里悲叹,象我俩这样的穷夫妻,丈夫做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
    一天下午,到丈夫单位去,在值班室里,本想打电话,由于人多,可能谁也没注意我,一句“XXX今下午又去卖血了,医院…….”的话使得我如雷轰顶,我脑海里瞬间白了,不知道怎么走出值班室门口的,呆呆地倚在墙壁旁,我恨丈夫,更恨自己,直到丈夫班里到过我家的几位女生围在我跟前才觉察到该回家了。
    我明白了,丈夫这一年怎么总爱默默地望着镜子端详自己,对着他不敢正视我的后背,顶多扔一句“臭美”,我明白了丈夫说减肥有绝招又轻了几斤几斤的戏语,我明白了丈夫工资差不多全存下了哪来的钱买一月一次全年的饭菜票,哪来的钱多次改善生活却说一句“再穷也不能苦孩子”的话语,我明白了
    不知怎么回到家中的,丈夫已经从托儿所接回儿子,做好了晚饭,象以前一样,不时地说些令我开心的话,我盯着又一次“丰盛”的饭菜,不再狼吞虎咽,直楞楞地盯了丈夫几眼,怎么如今才蓦然发现夫脸如此苍白,如此憔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我难过地低下了头。
    儿子已入睡,夫有些疲惫,忽然,他别出心裁,让我闭上眼睛,我懒得与他玩什么花样,只寻思怎样让他自觉终止卖血行为,可我一睁眼,丈夫双手捧着一大叠钱站在我面前:“三千元”!我惊叫一声,身子颤抖的厉害,看到丈夫仿佛捧着一捧鲜血,我紧紧地抱住丈夫又痛又恨,又哭又骂,丈夫先是一楞,继而明白了什么,也抱紧了我:“最后一次!”,我感到一串热乎乎的东西滴到我的脖子里,仿佛是血!
    这一夜,我紧紧偎在丈夫怀里,很坦然,又很内疚,夫已早有鼾声,偶尔一句“最后一次”,我心一颤,更偎紧了丈夫,偎紧了我拥有的一切!
    按: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只不过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当时我身为会计学校教师,我以一个妻子的角度,写出了这个真实的故事。事情经过是:我当时在传达室,学校传达室也叫值班室,有时是老师们聚集的闲聊之地,学校唯一的一部值班电话就安装在此,医院的电话打来以后,我才知道学校当时的杂勤工人xxxxxx为了生计卖血,(孟的妻子在皮件厂,钱的妻子在农村,二人都还要供养孩子上学),我深受感动,遂提笔写此文,依此警示天下贫穷夫妻珍惜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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