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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0-08-30 16:50
鄌郚总编

丁九振丨一路花香

    一路花香
    丁九振
    小时候听父亲说,二大爷脾气暴躁、性格倔犟,但凡正义的事,二大爷总是一马当先;就是看不惯“好吃懒做、任由命运摆布的爷爷”。爷爷就是那种“只管今朝,不问夕阳”的人。二大爷成年后,由于看不惯爷爷的“做派”,一气之下,在一个麦子微黄、绿树成荫的季节,“离家出走”了。谁也说服不了二大爷,只能任由他。二大爷没留下只言片语,只身一人,什么行头也没带,径直往家的北面徒步去了。
    那时父亲尚小,但也紧追不舍,跟着二大爷来到40外的山脚下,在一个三叉路口,二大爷不见了踪影,父亲只好作罢。父亲有些不舍,留给父亲的只是那“胶王路”路口的记忆。父亲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那个路口。他曾在多年里,多次赶脚到胶王路口等待奇迹,可等来的还是那个不变的路口。
    好多年来,父亲多次说过胶王路口就是他和二大爷分手的路口。因此,多年后,在我们的心里,胶王路是寻找二大爷唯一的“向标”。
    好在,二大爷“消失”了十几年后,给家里回了封信,说:他沿着胶王路到了胶州,停留了一段时间,又走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继续北上,云游到了现在的烟台市福山区门楼镇,定居下来,并成家立业。
    收到这封信时,爷爷已经去世;父亲业已成家,并儿女成群;家人喜出望外,立马回信,问安问好。
    失散的亲人有了着落,断线的风筝飘落他乡。但胶王路口的离散情结,总被父亲有意无意提起。我们对胶王路也就有了格外的“神秘感”。
    十几年前,我曾在离胶王路口很近的一个小镇工作,闲暇之余,亲情使然,试着沿循胶王路东去,寻找二大爷走过的这段路的足迹。路两旁除了荒草,就是野坡;路上,除了外地大货车的喧嚣喘息,也真的没有好留恋的。路边的农民,也没啥两样,依然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以至于,我不再喜欢漫游“胶王”。
    后来我才知道,胶王路西起王村、东至胶州,长得很,那个路口仅仅是“一个拐点”。时隔半个多世纪,二大爷的足迹是不可复制的历史。
    现在想来,不知道是二大爷的叛逆鲁莽,还是他先有的聪慧给了他勇气和力量,让他这样选择。的确,二大爷走过的胶王路不是一般的路,而是胶东半岛的交通大动脉,他能选择走走,的确了不起。
    今年初夏,一朋友邀我沿“胶王”走走,顺带看看白浪河上游的“新景”,听朋友说胶王路这两年变化很大,我有些不以为然:除了车多,还有啥变化?!为了朋友面子,我还是去了。结果令我耳目一新:红花衬着绿叶,如迎接贵宾一般,盎然、有序,那随风飘曳的样子,婀娜得让路人驻足、流连、忘归!
    天有点热,我让朋友关了车里的空调,放下了四周的玻璃,尽享着美景,攒足了力气,呼吸着一路的花香。
    “停,停,停!”
    在即将进入小镇的西头,朋友以为我内急,急刹车,我们停了下来。
    “我要拍照!”
    “这景你也值当得拍?”朋友笑问。
    见我一脸茫然,朋友快快解释道:这算是林荫绿道、花香“古国”的开始。
    朋友向我介绍:这一段,是前几年镇上的干部下村随访时,看到路边的村民在沙窝地里除草,觉得群众这样种地只能靠天吃饭、收入少,路边的风景也起不来。几经努力,决定“经营”沙窝地:把路边群众的地流转过来,栽植了绿化苗木,既成了苗圃,又成了风景林带。
    我们又沿胶王路东行数公里,绿满眼、香扑鼻。这种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相得益彰的景象,显得这座被胶王路穿过的小镇——古老里透着现代的灵秀。
    我想:这满眼的绿,还有这一路花香,一定弥漫了当年二大爷徒步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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