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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0-12-22 21:25
鄌郚总编

赵建武丨我的《解放军文艺》情缘

  我的《解放军文艺》情缘
  赵建武
  在我的中学时代,我有幸能与《解放军文艺》青春作伴,陪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成为我的文学启蒙老师,让我渐渐喜欢上了文学。
  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解放军文艺》是文革期间唯一没有停办的国家级重点文学期刊。在那个万马齐喑的年代,《人民文学》、《收获》等文学刊物都被停刊,《解放军文艺》有幸能保存下来,这应该是沾了全国人民学习解放军的光。父亲是一名参加过抗战的老兵,有着浓浓的部队情结。他为了培养我的文学兴趣,专门为我订阅了《解放军文艺》,让我喜出望外,使我与《解放军文艺》结下不解之缘。从此,我好比在浩瀚的文学海洋里寻找到一叶孤舟,在文学世界里打开了一页若隐若明的一页天窗,在当时的文学荒漠看到了一片绿洲,在无望的漫漫文学黑夜里见到了一丝亮光。
  我非常盼望刊物的到来,每当把刊物拿到手中,就像饥饿的人扑在白馒头一样,如饥似渴的读起来,爱不释手。在上一期快看完和新的一期还没有来的期间,是我最焦灼、最最盼望的日子,真有些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感觉。当时我父亲在六里路外的昌乐二中任教,刊物要邮寄到学校。那时是单休日,父亲都是周六下午回家。每到估摸着父亲快回来的时候,我都早早到大门外等着,有时甚至迎到村西头。我一接过父亲的包,都是先翻有没有刊物 ,再看有没有吃的。对精神食粮的追求超过了物质食粮。《解放军文艺》是月刊,不可能每星期都有,一旦看到熟悉的刊物就欣喜若狂,一头扎进杂志里,就再也摘不下眼睛了,也不允许别人染指。若是没来杂志,就极度失望,干什么都没精打采,不爱搭理人。父母、姐姐、哥哥和妹妹都笑称《解放军文艺》就是我的命。在那段日子里,盼刊物、看刊物,再盼刊物,再看刊物,成了我的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很多时候,我沉浸在书中不能自拔,随着主人公的浮沉有时哭、有时笑,有时抓耳挠腮,有时仰天大叫……
  《解放军文艺》以刊登反映军旅生活的文章为主,既有描写战争年代的作品,也有记述和平时期的文章,题裁有小说、散文、诗歌、随笔、评论等,内容丰富,文采斐然,读来引人入胜、欲罢不能。构思巧妙、精彩绝伦的小说故事情节,优美平实、大开大合的散文结构,气势磅礴、情调浪漫的诗歌,都令人荡气回肠,拍案叫绝,回味无穷。从最早接触《解放军文艺》至今已经四十五、六年了,看过的文章多数模糊不清,难以记起。仅有少数文章,要么反映的是波澜壮阔的大事件,要么是作者写过影响力很大作品的着名作家,还依稀保留在残存的记忆,经过努力追忆能想起一些片断,一些人物、一些情节……
  印象最深刻是一篇散文,题目是《沿着红河的流水》。凭回忆应该是发表在《解放军文艺》1979年上半年的刊物上。后经查阅,果不其然,我在1979年第4期找到了它。倒不是因为这篇文章写得多么好,一则它写的是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内容,更因为文章的作者是王亚平,他在1978年发表了一篇名为《神圣的使命》的小说,在全国文学界反响强烈,红遍大江南北。次年,该小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大奖,位列第二名,并同时被改编为电影和电视剧,这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作者沿着中越边境线上的长长的红河,看到解放军战士与越南侵略者浴血奋战、不怕牺牲、可歌可泣的场面,听到我军自卫还击的隆隆的正义枪炮声,零距离感受到支前民兵的运送弹药、护送伤员的辛苦。特别是对晚间在红河畔耳闻哗哗的河水、呢哪虫鸣,享受宁静大自然幸福的描写,把战争与和平云泥之间的对比表达得淋漓尽致。
  对越自卫还击打响时,我正在复习高考。解放军凯旋归来后,学校专门请了附近村一位参战回来的解放军战士作了一场报告。那时我们都崇拜英雄,也关心战况,都早早来会场听报告。也许这位战士没有在人多的场合讲过话,也许是过于仓促,没有做充分准备,报告作的零散,不够刺激生动,我不免有些失望。但毕竟是从战场回来身临其境的战士,还是讲了一些战场上不为人知的故事,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他讲了一个细节,说有一些越寇躲进了一个山洞,解放军喊话诺古松叶(越语:缴枪不杀),越寇不听劝告,仍然负隅顽抗,向外打枪,解放军火焰喷射兵向洞内猛烈喷火,一下子就把越寇全报销了。同学们听到这里都拍手叫好。
  另一篇尚有记忆的作品是陈其通编剧的十幕话剧《万水千山》。该剧讲述的是举世闻名的红军长征故事。集中刻画了以“泰山营”营教导员李有国为代表的红军英雄群体形象,展现了他们从一九三四年秋末冬初到一九三七年一月期间,红军被迫进行战略转移到陕北胜利会师的艰苦卓绝的斗争过程,打造了红军万里长征立体化、形象化的一个鲜活的缩影,生动诠释了“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的这一正确论断。
  最近看过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先生的一篇文章,文中说:《解放军文艺》是一本好刊物,在我的文学道路上给过我很大帮助,我不敢忘记。他最早接触这个刊物是从其老兄的箱子里见到的,后又在一次旅途的火车上,从对面坐的一名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手中看到的。意想不到的是十几年以后,莫言竟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的同学中神奇般见到了这位解放军战士,成就一段传奇的佳话。莫言曾经向《解放军文艺》投稿多次都被退稿。在这篇文章中他把投稿后急切盼望回音、忐忑不安的心情描述的惟肖惟妙。终于有一天,莫言的《黑沙滩》被慧眼的的编辑看中,在《解放军文艺》登载了。窗户纸一捅破,莫言的作品就在《解放军文艺》上陆陆续续一发再发了。
  我虽然至今未在《解放军文艺》上发表过文章,但我仍没影响我钟爱它,关注它。遗憾的是,岁月沧桑,几经搬家,那个年代的《解放军文艺》一本也找不到了。但时光留痕,影响永存,这本刊物给我的人生指点迷津,对我文学喜爱的引导点拨,对我走向文学道路的启蒙,是不会因光阴流失而磨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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