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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1-08-19 13:59
鄌郚总编

王红伟丨宋朝长啥样儿

  宋朝长啥样儿
  王红伟
  我爱宋朝。我仰望它创造的举世辉煌,也叹息他遭逢的风吹浪打;我爱它心怀不羁风流倜傥的文官,也爱意图直捣黄龙奋勇报国的武将;我爱它高雅清丽的文化气质,也爱他人间烟火的市井欢乐。——《假装生活在宋朝》

  宋朝的“老大”们
  宋朝的皇帝“老大”们能折腾,而且都短命。宋太祖赵匡胤在皇位上坐了16年,50岁驾崩;弟弟赵光义坐了21年,于59岁驾崩;宋真宗继位8年上,被自己的宰相寇准和辽国萧太后连吓带忽悠,签下了屈辱的“檀渊之盟”,18年后驾崩;打宋仁宗往后,老赵家的孙子、重孙子们多半在40到50岁上就抱负未竟而英年早逝。唯一长命的,就是宋高宗赵构。没错,就是把降金迁都当事业,把屈杀抗金将领当使命的那位。杀完岳飞、韩世忠等一干将领,他又在龙椅上坐了36年。后来,这位皇帝找了个“我累了,要享受生活”的理由,传位给了宋孝宗。他自称太上皇,过起了逍遥快活的日子。就是这样一位昏君,居然活到81岁上才病死,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起老赵家的孙子、重孙子们,那就更厉害了。有吃喝玩乐写字画画把皇帝当副业的;有被皇后吓出精神病被逼退位的;有沉迷酒色、跪求太师代为执政的;有被俘后去西藏出家做僧人青灯古佛译经书的;也有在逃亡生涯中惊病交加短命夭折的……
  宋朝的“老大”们,也不全是爱作死的,正面、积极的也有。比如 ,死后唯一一位被冠以“仁”字庙号的宋仁宗。史书上说,包拯包青天给仁宗提意见的时候,能把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吃饭吃到沙子,叮嘱宫女不要把这事声张出去,因为担心做饭的会被砍头;出宫散步,宫女没给准备水壶,竟一路忍到宫里才开口要水,为的就是担心宫女受到重罚。政治才华、文艺气质暂且不论,要说论生前死后的名声,宋仁宗绝对是18位皇帝中最好的。

  宋朝的“爱情”
  宋朝皇室的爱情,不,应该说是“婚姻”,基本就是一首《爱情买卖》。您要是位公主,那多半是要嫁哪个武将家的儿子,您要是位皇子,那可能要娶哪个将军家的女儿。至于嫁谁娶谁,咱就别问了,得由长辈说了算。这叫“不问阀阅,注重门第”,大家都得守这规矩。君不见婚宴桌上,皇帝正和武将亲家举杯畅饮眉来眼去“都是自家人,别造反啊”“都是自家人,别整我啊”……
  这婚姻大事,也有自己能说了算的。不过得是抢婚,还得是女抢男。宋朝科举制度完善,回报又高,而且进士不问出处,中了就送大红袍一件,榜眼、探花等名次是绿色。看吧,到了放榜这一日,场面可就难控制了。文武百官往往领着家丁冲着目标一拥而上,先下手为强。更有泼辣的姑娘在人群后加油助威“爹爹,捉个绿衣郎啊”——这叫“榜下捉婿”,王安石的“却忆金明池上路,红裙争看绿衣郎”说的就是这个场景。前阵子,古装热剧《知否》中也有一个这样的镜头。最后,这亲事成不成,也得听听”绿衣郎”的意思。
  宋朝民间也流行自由恋爱,不过必须得遵循说媒、订亲、迎亲、成亲这些基本的官方程序。要是哪个小伙子冒冒失失的提着聘礼直接去丈母家求亲,那八成是要被丈母娘用棍子打出来的。富裕人家一妻多妾也是正常的事。网上曾有个段子,说一位男士吐槽一夫一妻制是历史的倒退。如果可能得话,宋朝的男人会站出来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一夫一妻制其实是对男人的一种保护。在宋朝,如果没什么死亡、和离的意外,妻子是终身制,与男人同为家里的主人。妾是买的,可以买卖转让。两者之间永远只有压迫、竞争。所以,当你羡慕一个宋朝男人坐享齐人之福的时候,他有可能正站在祠堂门口犯愁怎么收拾家里的“母老虎”和“绿茶婊”……
  当然,如果妻子与家里那位不事耕读、三心二意的渣男过不下去了,离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在宋朝,女性改嫁都是允许和受到法律保护的,甚至会得到娘家金钱上的支持。宋朝女词人李清照、陆游的妻子唐婉都曾有过再嫁的经历,但结局好像都不太如意。李清照更是拼着自己一年的牢狱之灾,也把骗钱骗色的渣男告到了衙门里,唐婉则心力交瘁抑郁早终。程朱理学的那些贞节观念,虽萌芽于宋朝,实际在明朝才达到顶峰。

  宋朝的“饭局”和“茶”
  宋朝人能吃,也会吃。不仅把老祖宗的一日两餐吃成了一日三餐,更是领先了“美团”、“饿了么”1000多年,开创了外卖先河。
  皇帝和官宦土豪在吃吃喝喝上都奢靡的相当矫情。皇帝的菜谱本子,随便写写也得两百多页一本书。宋朝的御膳房光禄寺和下面的二级机构法酒库、酒坊,成天忙碌的就是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为原则伺候皇家成员的嘴巴。
  有个故事,足以说明宋朝人吃的队伍庞大、分工细致。有位士大夫,下馆子腻了,想吃小妾做的包子。结果,小妾说自己不会。这位士大夫生气了“你原来不是在太师府里做包子么?你是不是偷懒不想做?”小妾委屈的说“我真不会做包子。我只是做包子的人里负责切葱丝的……”要是哪天想吃羊肉了,你会发现自己重金雇的厨娘只取了羊腮上的两片肉,你要是觉得可惜了,悄么声的捡起来,厨娘会嘲笑你是“没见过世面的狗辈”
  大奸臣蔡京喜欢吃黄雀和鹌鹑。有次,宋徽宗到蔡京家里吃饭、赏雪景。蔡京命厨师准备了一千只鹌鹑。当天夜里,蔡京就梦到鹌鹑给他念了一首诗“啄君一粒粟,为君羹内肉……劝君慎勿食,祸福相倚伏”。我吃你一粒米,你竟然吃我一身肉。我劝你别再吃我同类了,小心会有报应……蔡京心里头架不住嘀咕,这才不敢继续吃了。
  论文雅的吃法,莫过于曲水流觞。这原本是文人墨客诗酒唱酬的一种玩法,一杯杯美酒随着水流在水面上缓缓游荡,停在谁面前,谁就要赋诗一首。有流水推进,也能保证每位客人都能品尝到所有佳肴。想必,这就是吃流水宴这种说法的由来吧?
  也有像文艺青年苏东坡这样的例外。作为当红文艺青年,苏东坡愣是把普通的食材做出了水平,捣鼓成了千古名菜。被贬黄州后,虽生活水平落差太大,可总得吃呀。吃不起珍馐佳肴吃牛肉猪肉,没有上好的银碳改烧柴火,没有泉水打河水,没有案牍公文有时间……这“东坡肉”尝起来应该也带着一番苦中作乐的滋味儿吧。他更是冒着中毒的危险尝试了河豚,吃完颇中肯的评价道“也值一死”。
  宋朝人还热衷于喝茶与斗茶。在宋代,不论你是在街头还是野外,就算是不认识的人,只要他提溜着茶壶,你就可以凭借一句哥们斗茶么,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宋代点茶的工序分炙、碾、罗、候汤、暖盏、调膏、点茶等七八个步骤,点茶的差距更是不下十几种,更有金、银、铁等材质优劣之分。点完茶后,茶盏边壁上不留水痕即是最佳状态,茶的优劣,则要根据茶面泡沫散开的时间长短来判定。还有的行家里手更是把点茶玩出了新花样——在泡沫上画有趣的图案,没错,就是现在我们俗称的拉花。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星巴克跟宋朝人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宋朝人的”东坡巾” 与”花”
  在古代,男人穿裙子是常有的事儿,包括其它国家。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皇帝也穿,宋朝也不例外。官员们带头巾。武士卫兵在额头上系块布条,叫抹额。普通老百姓就扯上块黑色的布帛裹头,所以老百姓又叫“黔首”。苏东坡不仅会吃,还是位能有冠名权的时尚大家——这位文艺青年发明的“东坡巾”在士大夫中风靡一时。女性一般外穿褙子里罗衫,下衣以裙为主。裙子颜色以郁金香根染出的黄色最为贵重。
  宋朝男人戴”花”,还是宋徽宗带的头儿。他制定了详细的戴花规则,并要求礼部按规则执行。这位老大不仅是一位规则制定者,更是一位身体力行的执行者。每次重大节日,他都赐花给大家,根据身份不同赐的花种类也不同,“罗花以赐百官 绢花以赐将校以下”。自己更是“御裹小帽,簪花乘马”。于是上行下效,民间也兴起了簪花的热潮,汴京大街“游人如织 子弟多有簪花者”。一时间,大宋王朝被花的海洋淹没了,花香四溢。这也时刻体现出宋朝骨子里是个文弱王朝。表面上花团锦簇,气象万千,骨子里却羸弱不堪,病病恹恹。男儿不在战场厮杀保家卫国,却舞风弄月吟诗作词。唐诗大气磅礴的边塞诗,宋朝几乎是写不出来的,只有辛弃疾诗词里这样的抑郁愤懑和壮志难酬。这与当时的“崇文抑武”的老大们脱不开干系。

  宋朝名士的“朋友圈”
  因为“崇文抑武”,宋朝的文人实在是份不错的选择。他们之中,诞生了不少“达则兼济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的名士。在其位,便谋其政,的空的时候,就纵情山水吟诗颂词泼墨丹青。落第文人,也能遨游山水抒情言志,时刻不忘民生国事。
  说到宋朝的文人,就不能不提到宋词。宋词简直是文化的形象代言。因既有婉约派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又有豪放派的大江东去浪淘尽,两者塑造了一个丰满完整的宋词文化形象。
  我们先来看看宋词里的春天。
  苏轼的《蝶恋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晏几道《临江仙》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宋祁《玉楼春》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随便两句都是脑海里一幅勾勒不完的山水画。写家国情怀的,就读读苏轼的《定风波》、《念奴娇.赤壁怀骨》、辛弃疾《破阵子 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
  宋词里最不缺的,是风花雪月。真情实意也好,曲意逢迎也罢,宋朝风光绮丽的勾栏瓦舍给了这些词人们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晏殊,官至太子舍人,教太子读书。这样一位严谨刚正的的大官,脱下朝服就变成了一位温柔多情的词人,写出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样典雅清丽、委婉含蓄的深长叹惋。与他不同的是他的儿子,晏几道。虽都是婉约词骨干力量,这位官二代在经历父亲去世及几番政治波折后,明白了自己已无官可做,就把填词当成了在人间的事业。比起父亲的清丽婉约,他的词直白热烈。如果说晏殊的词是杯回味悠长的红酒,那么晏几道的词就好比一盏清酒,带点热辣,但不至于呛喉,还算那个味儿。
  读前人之书,如管中窥豹。虽略知一二,却不吐不快。笔墨知数,书中寻得几分真相,仅为遐想与揣摩提供几分依据。回首千年,斑斓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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