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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2-01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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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玲 | 年画记忆

    李瑞玲 | 年画记忆
    小时候过春节,家乡的人们家家户户都会贴年画,为的是驱邪纳祥,祈福去灾,也为了年过得热闹体面。所以在那日子清贫的年代,哪怕再穷的人家,也要买上几张年画。那五颜六色的年画一上墙,即使再简陋破旧的农家小屋,也立刻满屋生辉,亮堂堂,喜盈盈。
    我家买年画一向是最多的。母亲说年画是教化人的东西,该买,因此即使一家人省吃俭用,也要多买几张。
    每次跟母亲赶集买年画,都是一件大饱眼福的事。卖年画的店铺里墙上挂的、柜台上摆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年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有花鸟虫鱼、历史人物、戏剧故事、老寿星、胖娃娃等,还有专门宣传仁、义、礼、智、信的。
    我挤在人群前面,聚精会神地看着、乐着,觉得每一张画都好看,总希望母亲多买些。母亲总是精挑细选之后才选中几幅,而且多是一副两排四框的,人小字多,什么《蔡文姬》《穆桂英挂帅》《昭君出塞》等,每每让我不爽。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增多,就逐渐品出一些滋味,原来这简单的画面、小小的解说文字里,藏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和一部部丰厚的历史,而这些小小的文字也给我的年夜守岁增加了厚重和内涵。
    那时我们家一盘大炕,三面靠墙,除了南面墙上的窗户,其余墙面都贴满了年画。我们几个小孩子半跪在炕上,伸着头,一幅一幅地看,一看就是小半天。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等到脖子酸了,年夜饭也上来了,开始喝酒吃菜,谈论年画。
    再大一些时,我和母亲去赶集买年画就大开眼界了。那是真正的年画市场,地摊连着地摊,一眼望去铺天盖地,内容样式丰富:由古代到现代,由历史到人文,由通俗文化到四大名著,由凡人到神仙……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我看年画的最早记忆,就是看《莲年有鱼》。那上面戴着红兜兜的胖娃娃,抱着大红鲤鱼,也有骑着大红鲤鱼的,绿荷叶,粉红大花,黄色花蕊。画面和谐,充满了活蹦乱跳的感觉。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到心里。小小的脑袋瓜里也有一些奇思妙想,那些听来的、与之有关的俗语、成语也会一连串地蹦出来:连年有余,鲤鱼跳龙门,如鱼得水,鱼水之情等等,那是我朦胧记忆中的联想和想象。
    从我识字时起,就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把家里墙上年画的画面和文字都记在心里,给别人讲起来那是完整而又流畅的。我觉得这些字画就是我最初的文学启蒙。
    过完年,孩子们就约着到处疯玩,最多的是串门子看画子,一家一家地看,看了就数算谁家的好谁家的多。我们家的年画丰富多彩,小伙伴们经常一群一群的到我家里,和我一起趴在炕头上看。邻家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都以请母亲描花、剪鞋样子为由,来看我们家年画,听母亲说画中的故事。每当这时,我的自豪感会油然而生。
    年画是一个亮点,更是一种庆贺新年和对新年新气象的祈盼形式。这是一种集民族特色与时代风尚的大美。
    远了乡村淡了年。如今,年画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趴在老家炕头上看年画的情景早就成为一个印在记忆深处的印戳。但每当新桃换旧符、时光再度交替之时,心灵深处,年画的魅力会强力袭来,牵动起那一份遥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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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李瑞玲,高级教师,山东省昌乐作协会员。热爱读书,喜欢写作。离不开柴米油盐,也崇尚诗和远方。满足于在寻常的生活里寻找一份简单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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