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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6-25 17:54
鄌郚总编

赵开礼丨与春同行

  
  翻翻古典诗词,不难发现,几乎每位诗人的笔都曾在春天停留过。诗意的春天,在诗词里绽放,鲜活且勃发。
  春的丽影,在云端,在水湄,着意山水,平仄草木。从诗经出发,桃之夭夭,明艳着大唐,也映红了宋人的相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千年后的今天,粉面桃花,依然香着人们的心情,在诗词中,春是不衰的红颜,妩媚了多少人的清欢。
  江南,是诗人着墨最浓的地方,水韵流淌,歀约着季节的柔媚。弱柳千条,半含春雨;蒌蒿满地,新燕啄泥;曲径庭院,关不住满园春色;草漫长堤,处处有笙歌相随。还有,谁家的娇莺上高枝,谁家的蝶儿逐花飞?可以说,春天的江南,在诗词里返青,春天的诗词在江南明媚。
  北方,是诗人情感最深的地方,京华见新芽,渭城柳色新,虽风雨料峭,却挡不住寻觅的脚,虽乍暖还寒,却冷不了放飞的心。此地此刻,在诗人的心里,草绿是人生的复苏,花开是生命的承诺。北方的春天就应该是冰河解冻、征雁归程,是生命的再出发,故而,有了驿路梨花处处开的惊喜,有了西去阳关的风雨兼程。
  应该说,唐诗里的春天最艳。“谁做韶华主,领芳是牡丹”。 “花开二十日,一城皆若狂”。千余年前的阳春,花的艳潮正在大唐的桥边陌上、宫内坊间肆意流淌,人们簪花而行,踏花而归。崇武尚功,造就了大唐山河的壮丽,也饱满了仕人的精神。春天作为传达生命力的季节符号,其勃勃生机,让人产生强烈的兴奋和梦想。唐朝的春天,从陇西到辽东,从漠北到岭南,在遍地的诗行里,开放着豪放和浪漫。这个让人着迷的时代,经过了多少次花开花落的从容,多少次冷暖交织的更新,在古老的东方,在繁华的盛世,在中华民族根须发达的枝节上,仍然灿烂着经久的芬芳。
  我断言,宋辞里的春意最寒,同样的花开花落,却平添了许多云愁雨恨。这种冷在柳际花边的舒展里,在梅枝凌寒的角落里,在溪头荠菜的嫩芽里;这种愁在唐后主的小楼上,在易安居士的轻舟上,在陆放翁的驿桥边;这种恨在苏东坡的旅程上,在辛弃疾的忧愤里,在文天祥的概叹中。料峭春寒催酒醒,惊扰了多少离人梦,宋朝的春天,多风多雨,憔悴了多少凭栏的心绪。
  政坛风雨,摧折了多少柔弱的花枝,郁结了多少怀春的块垒;与民同乐者长醉民间,替君分忧者吟鞭天涯,这样的春天不来也罢。大宋的山河破碎,分崩了多少情感的长堤,流落了多少伤春的花香;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这样的春意情何以堪。
  一个豪放的时代,必有豪放的气象;一个动荡的社会,必生黯淡的情怀。盛世的格律庄严,既有长河落日,也有春江月夜,有宫花苑柳,也有芳草天涯;乱世的诗词迷乱,或长短参差,或深沉抑郁,多长亭短亭,或归程归期。
  其实,春天的气度,出自山水,生于心田,不因南北,不为唐宋。睹物思人,触景生情,这是人之本能,春来则喜,春去生悲,这是人之常情。豪放也好,婉约也罢,个人的意绪终究改变不了春天的造型。有心盼春来,无计留春住,季节的脚步不因你的情结而停留。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开。留在诗词里的风景,不过是季节的背影,长在春天里的诗词,不过是心情的日志。与其苦吟春天,不如与春同老,与其寻寻觅觅,不如与春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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