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生活情
于兴海
每当在微信里看到我们高中同学所建的“同学情”群中的三个字时,总会勾起我对母校的记忆,对老师和同学的念想在心中荡漾。那段高中生活的时光,记录着我们不平凡的经历。有阳光沐浴的拂煦,有风风雨雨的坎坷,有甜有苦的幸福滋味与酸楚,有乐有忧的快乐幸福与艰涩。一幕幕的景象不断在脑海中浏览并展现在眼前,一缕缕的情丝不断地涌动着心房。
【魅力的校园】
那是一九六九年的深秋,我有幸被推荐为高中的学生,迈入了昌乐七中这知识的殿堂。
昌乐七中是一九五九年建立的,刚建立时是一所初中学校,一九六八年按毛主席“教育要革命,学制要缩短”的指示,改为二年制的高中学,开始招收第一届高中学生,我们便是这个学校的第二届学生,那时的学校名称叫平原公社社中,后来按照全县高中一中二中三中等的排序即成为昌乐七中。学校坐落在平原公社驻地的红河村西头,因此在当地也叫红河七中。学校南面是九曲河,西邻红河村西岭,学校就依偎在西岭东角下,占地总面积一百亩左右。学校大门坐北向南,门口有七八米宽的样子,两旁屹立着像是镶嵌而成的近三米高,刷了黄漆的两根坚实方柱子,看起来没有现在学校大门的气派,但显得朴实无华。在我的印象中大门从早到晚始终是开着的,不管是老师学生乃至外来人员出入自由随便,没有保安,校园安全在人们的头脑中似乎没有什么意识,但学校也从不出现安全方面的事故,不像现在那种安全设施齐全加二十四小时警卫保安的戒备森严。就是这朴实无华的大门,每年接纳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村庄里和社直部门以及单位来上学的莘莘学子,又把一批批修业期满,学业有成,筹志满怀的优秀儿女们送往祖国工、农、兵、学、商需要的地方。就是这朴实无华的大门更是学子们奔向理想,放飞自我的地方。当然,这大门也随时把客人迎来送往。
进入大门整个校园平展而宽广,大门正中的路两旁为学校的菜园地,后来由于学校规模不断扩大,这片菜园地便成了一个大体育场,包括有篮球场、排球场、田径场等,校门内的西墙上面,写有“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十二个红漆大字,更为校园的光彩添了浓重一笔。更令人想起体育场的单杠、双杠、沙坑、篮球场。这个体育场使同学们锻炼了体魄,使同学们的身体更加健壮。春秋两季召开全公社学生运动会,也为那些“斗士”们提供了决出胜负的逗乐场。再向北走三十米左右,也就是菜园地的北边,从校园东边到西边,栽有两排笔直而挺拔的白杨树。每到春夏,我们吸吮着菜园里各种蔬菜在生长时发出的浓浓清香,春夏之交时的风,把白杨树枝叶吹得哗啦哗啦作响,树上飘飘洒洒落下的褐色的白杨花,撩拨着人们的眼帘。这春夏之交时的风,这树叶,这白杨树花和校园里的少男少女们的青春气息相互碰撞,使得整个校园,生机盎然,活力四射,魅力无限,分外漂亮!白杨树北边是自东到西一排青砖红瓦端庄整齐的教室、宿舍,教室内一排排桌凳和宿舍内上下床,便是我们休息和学习的战场。房屋的青砖红瓦和绿色的杨树遥相呼应,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令人心驰神望。教室相继向北,便是教师们的办公室,宿舍,教职工和学生的伙房食堂。房与房之间的道路两边,同样有序地栽着一趟趟一行行的白杨树。满园这么多的白杨树不由让我想起茅盾先生写的《白杨礼赞》中说的:白杨树是不平凡的树,那是一种力争上游的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的丫枝一律向上。像是加以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紧紧靠拢,绝无横斜逸出。它积极向上,不屈不挠。它伟岸,正直,朴实,也不缺乏温和,它是树中的伟丈夫,力求上进的白杨树,而绝不是平凡的树。也许母校的建设者,或是我们母校的校长和老师们被《白杨礼赞》文章所感动,愿把这里的学子们培养成都像白杨树那样不屈不挠,积极向上,人人长成一棵不平凡的树,才栽了这么多的白杨!校园最后边便是学校的后花园,有桃树,苹果树,它们一行行一趟趟,分东西各占一方,每当春天来临之际,浅白色花苹果花,鲜红色的桃花,竞相独占鳌头,各领风骚,阵阵飘香。
最令我难忘的是伙房前边的那两棵大柳树,整个树高有六七米高,树干约有三四米,茂密的枝丫尽情地向上,也向四面八方张扬,似乎不知疲倦地生长,微风吹来时温柔的枝条向人们频频点头,片片柳叶向人们含羞微笑。特别是东边的那棵稍粗一些的那棵树,树杈上挂着一个近一米长,铺铁路用的长方体钢轨。就是这块轨钢,每天“当、当,当、当、当”发出悠扬古老的钟响,它像是一道道命令,又像是一遍遍的冲锋号响,把我们从甜梦中唤醒,又叫我们迅速地一次次进入课堂,每当中午又传来伙房中饭菜里的油香。这钟声激励着一批批学子们的成长。于今时不时在我们耳边回荡。
几经改变,母校先是改为职业高中,后又改为红河镇初中学校,随着时代的发展,初中学校也已经搬迁,昌乐七中校址已被开发了房地产,成了一片商品房。似乎是久远的年代,又似乎是在眼前,在母校时那些明媚的阳光,晚上那洒满校园的月色,那教室的黑板、桌凳,那宿舍的床,那没有泥泞的一条条通往教室、宿舍、操场、伙房、办公室的路,一片片的空闲的沙土地、后花园,那一行行一株株的白杨树,那棵大柳树和挂着代钟响的块大轨钢……。已深深根植于我们的脑海中,成为永远抹不去印象。
【可敬可爱的老师们】
母校的老师们,籍贯大多数本省范围内的,他们有的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有的是师范院校的大中专科的毕业生,还有的是教学多年经验丰富的中学教师。那个年代国家还不富裕,老师们的生活也很俭朴,大多都是单身生活,老师家属大多都在农村,就是个别老师是双职工的,也不在一起工作,有些相隔很远。因此他们撇家舍业,一心扑在教学上,离老家近一点的老师一周能回去一次,离家远的老师一般一个月回去一趟,有的甚至只有在假期时回去一趟。我记得有个教高一届的老师叫项万邦,据他说他家是菏泽的,离学校四五百公里地,回一趟老家坐了汽车坐火车,下了火车再倒汽车,下汽车后还要步行几公里路才能到家,因此常年很少回家。近一些的老师大多都是骑自行车回家,在那个年代自行车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交通工具。老师们平日生活也很艰苦,那时冬天没暖气,夏天没风扇,更谈不上空调,年轻一点的老师还两人一间宿舍。夏天用蒲扇乘凉,冬天能生个小炉子就是条件好的了。吃饭和同学们一样,一手拿着小饭盆,一手提着暖水瓶去伙房,和同学同在一个菜盆里打菜,同在一个地方提水。老师们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也使同学们受到深刻教育。虽然老师们生活清贫,他们的脸上每天都洋溢着微笑,对工作认真负责,在教学上一丝不苟。晚上在暗淡的灯光下备课、看作业有时到深夜,老师们的敬业精神让人难以忘怀。白天为学生们想方设法上好每一堂课,深入浅出,讲得生动感人,那一堂堂课,一幕幕的情景令我们可敬可佩。
我们是高二级二班,最让我们有幸的是遇上了一位优秀班主任孙宝善老师。孙老师名如其人,宝为至善。他三十一二岁的样子,一米八左右的个子,戴着一副褐色框架的眼镜,深邃富有智慧的眼睛藏在眼镜后边,穿着得体,温文尔雅,然然显现出那种高雅的知识分子气质。孙老师为我们上化学课,面对我们这些当时在初中几乎没学化学的学生,他特别细心、耐心,从元素符号、化学用语、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的区别及基本概念等讲得一清二楚、步步深入、逻辑严密。他那渊博的知识,浅显明确的语言表达能力,使同学心中产生了一种敬重和神秘感。
孙老师不光教学出类拔萃,在学生管理方面更有独到之处。上课时庄重认真;下课时和同学们有说有笑,总给同学们一种和蔼可亲的感受,使同学们感到既像家长又像长兄,无拘无束。对班级管理工作似乎是无为而治,但又有张有弛,包容有度的管理方法。对班里情况了如指掌,对同学的表现情况心如明镜,有一次,一个不住校的同学因参加学校文艺宣传队,晚上而不能回家,我便让他住我的床,我们同住一个被窝,孙老师知道后在全班提名表扬了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孙老师总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到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开班会,总结一周的成绩和存在不足提出表扬与批评,同学们心悦诚服。为我们担任两年的班主任,我没见他批评任何一个同学,但同学们都能遵规守纪,积极向上。孙老师还善于抓住班干部这个牛鼻子,充分发挥其作用,使全班同学团结一致,互助互爱,亲如兄弟姐妹。我们班几次被评为学校先进班集体。我有幸得到孙老师两年的教诲,可谓是贵师难得,人师难遇!
金子因为光亮总会被发现和挖掘,孙老师因品德高尚,业务水平高,先后被调为昌乐一中,潍坊市教育局教研室担任化学教研员,指导全市化学教学工作直至退休。孙老师那些言语神态,肢体动作,时不时地闪现在我的眼前。
令人爱戴的戴校长。戴校长叫戴化行,当然也是我们学校的中心人物,戴校长三十三、四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子,长方形的脸,两只大大的眼睛,有一颗门牙有些扭曲而不影响美男子的气质,白白净净的脸上虽没长胡须而不失男子汉的阳刚之气,他显得魁梧高大,在学生们看来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似乎他的话含金量特别高,平时见他很少和同学说话,又是一校之长,大家对他都有些敬畏之感。
戴校长为我们上政治课,每半月或一个月上一次,他上课就是合堂,全校学生集合在篮球场南头一个主席台的地方,同学们拿着各自在教室做的凳子,在主席台按顺序一队一队排列整齐,戴校长在台上一览无余,每次讲课都有新内容,有时讲学校的规章制度,以校为家爱护公物,积极参加一些公益活动;有时讲爱国主义,热爱生活的题材;有时讲国际国内形势,如中国在联合国恢复合法地位,印度支那人民的反美斗争,我国卫星上天,原子弹试验成功等等。戴校长讲课语速均匀,声音洪亮,时而慷慨激昂,时而语重心长,讲述内容逻辑思维极强。每上一课,都使同学们都受一次深刻教育,在我们的心目中戴校长世事洞明,博闻多识,天下万事胸中装,满腹尽是佳文章的感觉。
戴校长是我高中和师范的两任校长,随着年龄的增长,使我更加认识到代校长就像一个“护犊子”的家长,他把他的学生们都看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爱生如子的加以袒护,对学生的进步及时表扬,对有缺点和不足的同学善意提出批评并加以鼓励,使每个学生在校都能健康地发展成长。戴校长更像一个“伯乐”。我们上高中的那个年代,高中毕业后哪里来哪里去,必须参加社会实践两年后才能推荐上大学、招工、入伍参军等,戴校长总是想方设法,千方百计与招生单位、机关、部队推荐在校毕业的学生上大学,参加工作和当兵入伍。曾经有一个在农村的同学被推荐上大学,因村里缺乏劳动力不放他,戴校长骑自行车三次进村登门做该村支部书记工作,终于使该同学如愿以偿,上了大学。在昌乐师范任校长期间,每到学生毕业,戴校长总是向组织人事教育部门像王婆卖瓜一样力荐每一个学生,学生有的分配到初高中学学教学,有的到了行政机关当了公务员,有的去了企业的管理岗位,使他们在各行各业都发挥了积极作用,每每看到学生的成绩与进步,他总是显出无比的喜悦与欣慰,得意的笑容露那颗扭曲而可爱的那颗牙。
回想学校的老师,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一副副慈祥的面孔,总展现在眼前。如为我们上体育课的王洪义老师,满身的青春气息,说话干脆利索,行走如风,和学生相处亦师亦友,同学们总有上不够体育课的感受。为我们上数学课的张炳岩老师,讲课时条理分明,风趣幽默,讲解方程时在胸前两手打着手势,嘴里讲着“那么x”、“那么y”的口头语,不仅加深了我们对老师的印象,也加深了对题意的理解能力。对学习能力差点的同学,总是提问得多,例如在我们班提问多的四位同学,老师诙谐叫他们“陶新启武”“赵冯二良”,既活跃了课堂,又没有讽刺挖苦之意,也体现了师生友情。慢条斯理的物理老师桑丰禄讲到电的线路连接时,在黑板上画上图示后,用他家乡寿光县的方言讲“从这到这”“再从这到这”,把“这”的发音老发成音调三声,使同学们耳目一新,加深了记忆。上农技课的张洪亮老师除了讲一些农业知识外,带领我们修剪果树和锄草打药,边实践边讲一些如何防治农作物及果树的病虫害等知识,他讲课时始终笑眯眯的一双小眼睛和他那幽默风趣的表情格外引人入胜。语文老师陈会亭似乎是刚从师范院校的毕业生,备课、看作业认真,讲课虽略带沙哑声,听他讲的课还是在备课时下了功夫的,要求同学特别认真,他同时也是我们的副班主任。还有讲着生硬普通话的语文老师孙怀福,令同学们半是不应有的暗笑,半是接受的语法课,但他力争推广普通话。在我们上高中的第二学期,上级为我们派来了一位英语老师,名字郭小岩,郭老师年轻帅气,个头不高白白净净的皮肤脸上略带刮过的络腮胡痕迹,长相还真有一个西方国家青年的样子,我们从此添置了英语课,在他的授课中,我只记得学得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还有老师、书本等的单词,还学了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句子等,我的记忆不好,现在也都忘记了。能说会道的后勤老师李光先和不善言谈的李崇禄老师,每当周日下午热心为我们从家里背来的玉米面、瓜干面过秤,称好、记好后放在伙房里。更有食堂两位做饭做菜的师傅,一位是一脸的严肃,话语沉重,一副热心肠的王师傅,王师傅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有功之臣,每当有新生来临,学校领导都叫他为学生们上一堂革命传统教育课,因此,大多数学生都对他有敬畏之心。另一位是态度柔善,性情温和深受同学们喜欢的刘师傅。另有“历史问题”每天戴着白手套把校内角角落落,学校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刘光坤老师。还有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常年为学校门窗户搭、桌椅条凳修缮的木工孙师傅。这些老师们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的体态身影仍浮现在眼前。
【苦乐相伴的同学们】
相识是缘,相聚是情。六九年秋天,我们就像从不同地方移来的形态各异的一颗颗刚刚长成,又有些稀疏枝叶的树苗,统一栽植在平原社中这个苗圃里,组成了一个快乐的大家园。我们是高二级,全级共有两个班,我们是二班,那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可能是学部队的编制,把班级叫成排,我们便是二级二排,全排共四十二人。排里有团支部,有排委,团支部书记是身体稍微瘦小、不善言谈、比较沉稳而显老成的张玉令同学,排长是言语不多、干练干脆、身体强健而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的徐春友同学,另有帅气潇洒、成绩优秀的学习委员肖学连,爱说、爱唱、爱活动的文体委员王洪启,五大三粗、身体健壮的劳动委员高友成,认真细致、精明能干的生活委员张维超,这些都是我们班的佼佼者,他们既为同学们做出了榜样,又增强了排里的凝聚力、向心力,为同学们营造了良好的学习生活环境,使全排同学圆满完成了在校的学习、劳动任务及一切的校务活动,并多次受到学校的表扬。
我们排里的“小精人”。在两年学习的生涯中留给我印象深刻的是教室里从前边数第一排桌的五名同学,他们分别是何来德、赵振贤、秦玉瑄、刘怀祥、李淑民,在我们排里他们属于个子比较矮的同学,因此也就排在最前排。人们常说浓缩的是精华,还真应验了这句话,不知是祖父母、父母的遗传基因,还是他们固有的天赋,在当时这五名同学不能说聪明绝顶,但学习都是一流的,个个都像一台台的小电脑,既有一点通的功能,又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存储。上课期间不论哪个老师上课,对提答的问题对答如流,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因此是大多数同学公认的“小精人”也叫“小聪明”。后来他们有的当了人民教师,有的成了军队的干部,有的成了村里的“能人”,个个身手不凡,都为祖国为社会为人民做出了很大贡献。
绚丽的三朵金花。在那个年代也许是社会世俗的原因,还是受家庭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的影响,女同学成为学校里的稀有资源,我似乎记得全校二级学生近二百名人,只有九名女生。我们全排四十多名同学,只有三名女生。三名女生就像一片绿野中点缀着几朵红色的鲜花。有细高挑、杨柳身姿的刘玉霞,有不善言谈,学习成绩突出,打乒乓球高手的孙玉芬,还有稚气尚存、常常略带含羞的韩风荣,她们均长一副各具特色靓丽的容貌,富有青春的气息。那时的岁月,男女生似乎不知道什么是谈情说爱,或是男女之间均没有恋爱的非分之想,或是专注在学习上,相互之间都是纯洁的同学关系,更没有什么绯闻之说,似乎都像莫言写的一本书一样都是些《晚熟的人》。也许我反应迟钝和幼稚加无知,反正没听说像现在初高中的男女学生中那样偷塞爱情纸条、投递情书或偷情之类的事。后来也证实了这些,三朵金花,都远嫁了他乡,嫁娶了自己的如意郎君,高中同学之间没有成为眷属的。男女同学尽管没有一对鸳鸯结鸾,但两年的同窗,三朵金花为全排增添了许多的情趣与乐趣,增添了生活中的许多色彩,减少了清一色男同学的枯燥乏味。
生活虽苦而快乐着。由于当时校舍条件受限,学校规定离校五里路以内的同学通校,六里路以上的同学住校。住校的同学近的七八里路,远的近二十里路,每星期六下午放学时同学把捎饭的空包袱、面袋子、小咸菜罐等带回家,回家后除帮助父母亲干些家务活等,再就是准备足下周在校的“粮饷”。每当周日下午同学们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地返校,大包小包,面袋子,手里提着咸菜罐子。那时大多数同学都是背着地瓜干面和玉米面,过秤到学校的伙房里,由炊事员师傅蒸成窝窝头,麦假后个别同学能捎来几个馒头、几张饼或几个火烧,有的同学能背来一包袱的煎饼就是比较奢侈的生活了。在一星期的生活中,我们每天晚上都要由生活委员订第二天早、中、晚的饭,即三顿饭每顿吃几个窝窝头,窝窝头分纯地瓜面的,纯玉米面的,地瓜面和玉米面各一半掺合在一起的,也叫二合一的,共三种,这三种中最好吃一点的是二合一的,最难吃的是纯地瓜干面的,刚蒸出的纯地瓜面的热窝窝头,刚吃时粘在手指上一些下不来,当第二顿第三顿凉下来后,又硬得难以嚼碎。饭单订好后提前交到伙房,以备炊事员师傅做饭心中有数。我家人口多,条件差,我每次订饭早晚各吃两个纯地瓜干面的,只中午订二个二合一的。令我最难忘的刘锡令同学,他因母亲去世早,每次都是只捎地瓜干面,所以订饭单上一日三顿都是“干、干、干”,还有几位同学家境贫困,订饭也类似他这种情况。伙房尽管中午晚上都炒大锅菜,有三分钱一份的,五分钱一份的,也有一角钱一份的,大多数同学因经济拮据买得比较少,多数是吃从家里捎来五花八门的咸菜,诸如白菜炒辣椒,辣疙瘩切条炒咸菜,上碾压成的辣椒和韭花等等。吃饭就在宿舍里,两边床沿就是吃饭做的凳子,做不开的站着,中间放着上课不能用的几张桌子作为我们的饭桌。同学们仨一团、俩一伙围聚在饭桌上,你吃我的咸菜,我吃你的虾酱,相互之间不分你我,有说有笑,八卦着每人从不同渠道所见所闻没有主题的不同话题。我记得郭风海、秦玉瑄我们三人一伙,还有通校的吴经功中午也入我们的伙。咀嚼着相互交换的“美食佳肴”忘记了生活的苦,谈笑风生,八卦着“新闻”带来了生活的乐。
学习劳动虽累而快乐着。按照毛主席的教育方针“……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我们不但在教室里学习语文,数理化课外,还要上许多的劳动实践课。全排同学分了电工组,农技组,木工组,920 菌种组等,学校还安排了其他一些劳动实践活动,麦假秋假的护校劳动,基本是三分之二的时间在教室学习,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劳动实践。每到实践课同学们分别去自己小组里实践所学的课目,有的在果园里锄草打农药,有的学柴油机的构造原理及使用技术,有的帮木工师傅边学边干木工活,我们的班主任孙老师带领同学们搞920 菌种培养试验,有的还参加了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如能说会唱的吴经功同学就是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分子。处处体现了兼学别样的教育特色。学校为了增加点经济收入,还专门包了供销社煤点的卸煤车的活,无论到我们排里卸车,不论是上课和课下,只要来了拉煤的汽车都要及时去卸车,在卸车中使我印象深刻的大个子同学孙业廷,粗壮力足的高友成,付治贵,他们拿着像小簸箕的大铁锨,一锨就锄三、四十斤重,一大货车的煤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卸完了,卸煤虽是一个苦差事,但同学们总把它当成一种乐趣。我记得最累的活是磕砖坯,由于学校校舍不够用,要建一部分办公和教师宿舍用房,七零年的秋假护校期间,学校安排我排同学轮流到离校五里路的清泉村的烧砖窑上磕砖坯,从刨土到挑水和泥,再磕成砖坯,一环扣一环,样样活又重又累,每天下来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一动也不想动。一气干了两个周的时间,直至看到烧窑的师傅烧出火红色的一窑一窑的砖来,我们再用小推车把砖运到校园搞基建的场地。虽又苦又累,我们的心情由衷地愉悦!愉悦的是学会了磕砖坯的技术,又为学校建设增砖添瓦做了贡献,重要的是磨炼了我们吃苦耐劳的意志。
一场小小的恶作剧。学校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秋假里同学们轮流护校,参加各种劳动,吃、住、休息都在教室里。有一次几个同学劳动累了,回到教室休息喝水,看见教室里进去了几只麻雀,他们便把门窗关好后,把几只麻雀全部捉住了,同时还发现教室的屋笆上也孵出了一窝小麻雀,身上刚长出小羽毛。好奇心是青少年所有的共性,他们把小麻雀也够下来,便把教室的电灯泡拧下来,一个一个把麻雀触在电灯把上电死了,还好,没有出现电的安全事故。后来被学校领导知道了,开学后学校便召开全校师生大会,校长很严厉地点名批评了我们二排。为此,大会后我们的班主任孙老师又专门召开班会,批评了相关同学,这一次是孙老师给我们担任班主任二年中唯一的一次发火的批评。
争取加入共青团。一天早上,我起床时,发现睡在身边的同学刘锡令不见了,宿舍内还有几位同学也不见了,开始,我没在意,后来连续几个早上发现他们都是出去得很早,回来吃早饭又比较晚。过了几天才知道,原来他们早起去是做好人好事,学校有一部分粪篮子,他们早起去抢占粪篮子拾粪,拾了的粪就磕在学校菜园地的地头上。后来进一步知道,学校团委已把他们几个列为加入中国共青团的先进积极分子,和他们谈了话,要他们处处带头做好事,为同学们做榜样,以激发同学们的政治上进心。他们几个人也不负领导的期望,我的记忆中似乎先是有六人加入了共青团,也是我入校以来的第一批共青团员。为此,班会上为他们进行了口头表彰,其他同学也受到了一次政治教育,思想上也得到了升华,增强了进取心,大多数同学也都写了入团申请书,积极要求政治上的进步。到高中毕业时大部分同学都加入了共青团组织,成为光荣的共青团员。
两年的高中学习生活,校园成了我们热爱的家园,可敬可爱的老师们情同父母,日夜相处的同学亲如兄弟姐妹,情同手足。两年中使我们经受了磨炼,增长了知识,沉淀了人生,得到了幸福。
斗星转移,时光留不住。五十多年已经过去,校园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校容校貌也几经变换,物是人非,魅力的校园已不复存在。那些视生如子的老师们大多已入土安享,学生的我们都已是古稀之年。两年的学习生活,一幕幕一次次在脑海中徘徊。然而我们的记忆也是有时限的。如果上天有记忆,也许它能把我们那两年的短暂时光留在校园上空的那一片蓝天里,如果大地有记忆,也许它能把我们两年的学习生活储存在校园的那片泥土中,如果风有轮回,也许它能为我们两年在校的春夏秋冬作最好的见证。但愿上天、大地和风为我们见证并帮助我们作永恒的记忆吧!
二〇二四年九月十一日
我断定此文肯定有许多不妥当的地方,因为在上高中的那两年里,班里有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就是知道的事情,涉及老师、同学中发生的事情情节也不一定完全是对的,因我不是事事亲身经历。再是年龄大了,记忆失灵,又多健忘。望各位读者对不妥不当之处,多提修正意见并多加包涵,本人诚恳接受。写此文只是个人对高中生活的一些美好回忆,发自一下个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