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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4-08-03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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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把我推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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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3-07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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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把我推入春天
  从酒店出来,送一些来访的客人上车,看到大堂里姑娘和小伙子们在悬挂红底金字的灯笼,写着新春快乐。在街头看中了几幅对联,买下红红的一卷,还有十几个大大的福字。气温转暖,人头涌动,感觉在这个下午,不经意间,被时间一把推入了春天。晚上有朋友在加班编辑贺岁的报刊,有朋友电话催促要连夜为春晚的画册配诗,家人们已经开始准备农历的新年,孩子也考完试,马上放假了。人们如此迫切的迎新,其实,是为了破茧而出的辞旧,像是一把炸胡的麻将牌,不管白板还是幺鸡,一切推倒了重来。
  凌晨一点,开车走在从广电大楼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依然是晚会上万紫千红的镜头,依然是礼服西装的笑颜,就觉得这些真实的有名有姓的图像如此虚拟遥远,就像我们把一捧雪花栽植到泥土里,期望它在一首童谣里生根发芽。就觉得背后那只无形的手,那只行走在若明若暗时光中的手,才是真实,坚韧,可信的。尽管分辨不出手的性别,可是我坚信,在黑夜里是它把我的双手按在键盘上,让一群群黄蜂一样的文字嗡嗡作响,飞满田野,降落在春天的油菜花上。夏日的海滨,浪花淘去泥沙,它依然像仙人掌一样翠绿饱满,秋天的山里,它是一枚枚掌纹清晰,脉络生动的叶子。在寺庙里,这只手,或执剑或抚琴,或拈花或玩蛇。在民间,这只手,或撑一把油纸伞,或掌一盏小桔灯。在闹市,这只手,或缠绵你臂弯如水环绕无声息,或点燃你额头朱砂痣,一枪毙命不见血。
  这是谁的谁的手,是千手千眼的那一面。总之,节日似乎是与我无关的,只是习惯性的走过,就像进入小区习惯性的停车刷卡,有时抬头看去,栏杆不知何时已不在,但却不敢贸然而过,恐怕它突然间从天而降,像交警笔直的手臂。年龄和性格的关系吧,只关心过去做了些什么,留下些什么,如果说过年是一个驿站,只希望弄明白,在这边要丢弃那些废物,那些又必须打包一起前行,没有舍弃没有选择,是不可能轻装上路的,路还远,而天色已不早了。所以作为行者,对前路也就没有太多的感叹和期盼,只是把行走作为目的,把状态设定为在路上。没有太多的渴求,下一站也许会少一些遗憾吧。只要走下去,沿途的风景该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别人抢不去。一路的艰辛该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别人替不了。如果招一招手,上路前非要说些什么,那就彼此祝福吧,用最简单的语言祝福。
  造物的手是公平的,不管他是抽出肋骨还是在河边捏弄泥人。它给了你财富的同时也给你风险,它给不了你美丽的容颜就会给你智慧的心灵。你贪图一夜狂欢就要承担清晨的宿酒难醒,你春天借下的种子就要秋后用果实偿还。其实,有些事,只能跟自己去说,只能在心底认账,人在江湖,有些账目,是迟早要还的,逃也逃不过,跳也跳不出那只宽厚无边的如来巨手。那些西方小镇的教堂忏悔室,每天都有人在那里面对心灵认账,愿赌服输,坦白从宽,而我们的观音面前,多少善男信女烧香祈祷,双手合十,双膝跪地,只是祈求神的保佑,绝不会在心里晾晒自己结满灰尘蛛网的错。目光都不敢与神正视,更看不到冥冥之中那只左右众生的手。好多次,我远远的看见菩萨站在莲台的最高处悲悯含蓄地微笑着。
  在通往往春天的路上,让我向着黎明忏悔吧。向着那只手起誓,在黑夜里检讨自己,反省自己,让我能够在前面的路上,抓紧方向,看清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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