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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5-01-10 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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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山”感怀(刘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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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1-03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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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山”感怀(散文)
  “无名山”感怀  入秋后一场夜雨,迎来清新爽朗的晨色。天空偶有朵朵浮云,游动追逐,向北移去。已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燥热,风吹来,真正享到了初秋的凉爽。我载上梦溪(我六岁的孙子)向县城东面那个无名小山奔去。
  无名山也许是有名的,我一直在想。真料不到,我的猜测最近得到了印证。据当地一位耄耋之年的村翁讲,这小山原来叫草山,因其山顶长草不长树而得名。不知何年何月,山的名称却被南边林木葱郁的大山占为己有,这不起眼的小山不得不默默承受着被剥夺了名字的耻辱,连争辩的机会也丧失了。世事就是如此,被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声誉雀起的,甚至是口碑甚好的,也许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而那被不屑一顾的,被流言所害的,甚至被说得一无是处的,倒未必能抹去那以己度人的嫌疑。人言可畏,流言似刀,用不着蓄谋棒杀,只这以讹传讹便让你身败名裂,即便还你一个清白,却早已精疲力竭,只换来一丝无奈的苦笑。
  车骑到通猎场的“丁”字路口,再往东是条土路,经了雨的地面还不算泥泞,两旁的花椒树和槐树构成了密密的栅栏,隔着栅栏,那青的、黄的和开始变红的苹果向着路人探头探脑。一个老园农的身边趴着一只黑犬,我们爷俩的脚步声,竟引来一阵“汪汪”的叫声。梦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接着便撒下一串童稚的笑声……
  清幽小径在沟崖间蜿蜒,犹如一条黄褐色缎子,飘摇到山陵深处,荆棘轻摇着翠绿的裙袂,连同正在采摘酸枣的少女,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贱的生命,譬如荆棘,最易存活,绝不挑剔,只要有一样的阳光雨露,总会繁孕出一片蓬勃。由物及人,不也如此吗?
  下到沟底,经山水冲刷而存留下的松松沙堆上,幺幺狗重新经营起自己漏斗形的安乐窝,由于对梦溪的许诺,我走到一个窝前,指导着他用手扒拉窝的底部,不一会儿,他的手心里便有了一只盼望已久的小动物。记得本县文学沙龙中的王庆荣先生,曾在他的散文《暇光拾趣》里,十分生动地写了这种小动物,我钦服王先生细腻的观察和入木三分的阐述,但为了满足小孙子的求知欲望,还是对幺幺狗搅扰了一番。
  爬上沟崖,一条半隐半露的被草丛裹着的路直通山顶。阳光照射在带雨含风的草丛上,如珍珠般闪动,打湿了鞋袜。一条蜥蜴懒洋洋地在我们前面爬,仿佛极乐意充当向导似的。梦溪对动物之间的比较得益于电视、连环画和实际的观察,他竟问我:“爷爷,蜥蜴和壁虎很象呢,是吗?”突然想起了三年经济困难时期,我顺口迸出一句,“爷爷小时吃过这种小动物,是在田野里烧着吃。”梦溪稚气的拉着我的手,“那咱也捉一只烧着吃。”我笑了笑,“那可是吃不上饭的年景,现在要保护小动物,刚才我们不是捉了只幺幺狗吗,那已经很对不起小动物了,你说对不?”梦溪眼一眨一眨的,小大人似地点了点头。
  上到山顶,东部有一个丈把深的石坑,据说以前这里是劳改队的采石场。忽然,我眼前一亮,原来坑顶堆起的沙石上丛生着簇簇绿蔓,绿蔓上开着十分扎眼的小白花,忽闪着调皮的眼睛,好似在欢迎我们的到来。山虽不高,但县城的景物尽收眼底。弯下腰来,让孙子骑上我的肩膀,一块用力搜寻着居住的文化路。文化路还未看到,就听梦溪猛地大喊:“爷爷,快看,火车!”原来孙子听到了火车“哧呼哧”声响和看到了喷出的蒸汽。四周是一片生机盎然,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肩上顶着孙子,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多么忘我的陶醉,陶醉得简直不想挪动,真想把自己定格在那一瞬间。我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涌动的情感,但我明白那种感觉很幸福:那种感觉是期待在不断锐减系数后又一下子陡然增值的反应!……
  想起了孔夫子的“逝者如斯夫”,想起了清朝赵翼的“江山代有才人出”,机构改革,人事重迭,新陈代谢,这是历史的必然。那“浮生难得一日闲”的日子离我而去了,这是人生的又一转折。退下来,让位于新秀,是个快乐的选择,更何况上了年纪的人,并非人人皆是伏枥老骥,已是日暮,还要强撑着献什么丑呢?尤其那些唱完了戏,仍不肯卸妆,穿着戏袍,扎着硬靠,在台上台下招摇的老人家,哪怕是名角,也会让人摇头的。我不知怎么一下子产生出这样的想法,但正因有了这种想法,才涌动出那一刻的幸福激流。
  下山了,回望小山,它的确不高也不大,甚至没有遮蔽骄阳的绿萌;但,这毕竟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感谢小山,今天让我们祖孙二人一起感受到了大自然对人类博爱的胸怀,也让我悟到了新的人生哲理,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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