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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6-12-20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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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道情怀(蔡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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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1-15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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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道情怀(外两篇)
  作者:蔡保生
  美,在每一个人的眼中,有着不同的标准。有视漂亮为美,有视心善为美,而我还觉沧桑为美。
  时空陡转,留万物之古于自然。有古屋,有故河,有旧桥,有名碑,有老树,有传说。大于河为故乡较大的河流之一,自源头蜿蜒而来,数次改道,一路向北。
  (一)
  抽出点点空闲,与朋友子平一起,于大于河故道,寻觅故道之美。
  大于河是一条季节性河流,历史上水量充沛,但是近30年来水量较低,一度出现断流干涸的情况。《潍县志稿》和《昌乐县志》均记载:大于河发源于位于方山北麓的昌乐县五图镇响水崖村。流经昌乐、潍城、寒亭,与白浪河相汇,后注入渤海。
  当大于河流经流饭桥向北,到徐家与王固庄中间的时候,现在的流向是由南北转向了东北。大约在一九四九年的时候,一场大水将大于河河道改成了现在的这样子。
  我们要走的大于河故道,便是从徐家开始一直向北。
  这一次,我们先来到了西环路上的大于河桥西,因为这里有一座原来的南北桥。好几次从西环路(大九路、S223)上经过,都会多注意几眼这座桥。这次,我们便先来到了这里。
  此桥为五孔石桥,坚固美观。桥上原有水泥望柱,现已经残缺。此桥已经是大于河改道后的桥。呈南北向,桥西南便是徐家村。桥西设有闸礅,桥东正面中间写有“一九七二年四月十五”字样,此应为建桥年代。桥西河道现存有污水,桥东干涸。
  我们从此桥北面的东西生产路向西,寻找大于河故道。
  想象中,既然是大于河故道,就应该有故河道或河涯。所以开车一直向西而去。路上经过一村碑,子平下车拍之,曰“前吕”。
  继续前行,估计早就应该过了大于河故道了。正遇一中年妇女,问之前方何村,答丁家。查地图,早已走过。调头回走,见路北有一村,拐入。村中有五六老者正在闲聊,子平下车问路。老人们说,这是孙家,从这里向东,看到一个村子,村西有个大湾,便是大于河故道。
  我们现在才明白,原来大于河的故道,已经有大面积不存在了,成了良田。有时候从生产路上行走,根本就看不到故道的痕迹了。
  我们按照老人们所指的方向向东,穿过孙家,来到了孙家东面的前吕村。原来我们在通往丁家的那条生产路上看到的村碑,正是前吕村的村碑,只是那村碑离村子也太远了点吧。
  沿着前吕村西边的临村路向北不远,便有一大湾。这大湾无水,倒好象是挖土挖出的大坑。坑底有一部分已经开成了农田,有种过地瓜的痕迹,地瓜蔓子满坑底都是。
  在大坑的西北角,有一水泥拱桥,还算是漂亮。这座桥下,那便是故道了。此桥的南面,便是大坑,北面是多少带点河道模样的旷野,西边是农田地埂,东边正是大坑的北沿。
  此时从西边过来一中年男子,该男子说,这桥就是孙家村与前吕村为过故道而建的。当时的故道,还是有水的。
  此桥大约七八米的跨度,桥面宽约2米,也就将就着过辆马车,建造粗糙。我前面所说的“漂亮”,是指的它的一空。桥不高,所以这拱桥的跨度就显得有些大,有点“飞”的美感。
  桥的南边与北面,都各有一排洋槐伸向远处。看来那也许就是原河道的西岸。这样,这桥附近的故道便一清二楚了。
  上车,沿村子继续北行。不远,过一片田地,便来到了后吕。前吕与后吕相隔不远。后吕这段的故河道很是清晰,也是在村子的西边。从前吕那水泥桥北一直延续过来的那排洋槐可以作标。
  在后吕村子的路西边的沟内的大树上,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子在玩。他们或坐或站在横斜的大洋槐上,悠闲自得。
  此时,子平看到远处有一处墓田,我说,那里面也许有要看的东西,他便去了。我开车转出后吕,来到了后吕北面的一条东西水泥路上等他。
  子平一无所获,沿着河道北行,与我汇合。此时的河道里种满了小麦。老河道与新河道界线分明。从这里过路的一位老人说,这条河前几年还有水来着,只是近几年干了。
  站在水泥路上,北望。北面的河道却是一片小杨树林。
  (二)
  又是一个雾朦朦的天,我与子平相约,继续行走大于河故道。
  顺着大九路(省320)向北,去寻找埠头子村。因为上次走到了后吕村北的东西水泥路上,再向北就是埠头子村了。
  在大九路上没有发现向西进村子的正儿八经的路。等找到一条稍微好走点的生产路时,我们已经走过了埠头子村,来到了埠头子村与碑子村的中间。此处的河道已经变为农田。
  向北拐,进碑子村。好不容易找到一中年妇女,妇女说,河道就在村西,没什么桥也没什么碑。但在中间东西路上,有两户人家的门楼挺别致。
  来到村西,河道很宽,较坡的地方已经垦为麦田,深的地方种满了小杨树。远远北望,有一道墙又封死了河道。
  复又拐回大九路,继续北行,到了原来的双杨店镇驻地。现在双杨店镇已经与高里合并。在原来镇的大十字口向西,经过原来的寒亭二中(现为双杨店初级中学),我们便到了庞家村。
  我们都走到村西的南北路了,也没发现河道。问一过路妇女。回答说,我们已经走过了,那条故道在村的东边,现在有半拉子桥的地方就是。
  回返,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那桥。那桥为解放后所修,说是半拉子,是因为只有桥的北端还能看出是桥,南端已经封死,与地面齐平,看不出是桥来了。
  桥北的下面,已经成了养鸡厂。桥南原来是一家棉花加工厂,有一大大的池子,池子的南边有几棵松树能证明厂子已经有了年岁。现在已经拆了。那池子便是原来河道的位置。从碑子村西的河道向北看到的墙,便这是家棉花加工厂的南墙。
  养鸡厂的主人说,河道从这里向东北延伸而去,原来在北面有一座石桥来着,现在早没了。
  出了庞家,经双杨店村,继续沿大九路北上。经过一村庄,见一老者在哄孩子。便过去询问,原来这是扈家村。他指着大九路说,原来的河道,就在这条路的西边的潘家,离这条路也就十几米。现在已经都填平了。北面村子是洪福寺,村碑那地方便是原来的寺庙。
  再向北,我们便到了洪福寺村。有一人在村碑旁闲玩。那人说,这就是洪福寺原来的庙址。庙的西边就是大于河。
  洪福寺,民国《潍县志稿》载:“寺上庄洪福寺有北魏映房等造像碑。寺内有唐槐一株并佛碑。一佛像右下侧刻有‘宋绍圣三年(1096年)重修’之字样。”洪福寺是奉祀北魏高僧、由金石雕刻家映房等刻制佛像的四座村寺之一。其他3座名迎顶寺、双佛寺、东明寺。四村寺皆沿大于河西岸,傍河而建。千佛碑即志中所记“造像碑”。碑体上拱下平,正面有浮雕佛像3尊,周围饰以八洞神仙图案,背面佛像肩比袂联,密密无计。佛像衣纹重叠,飘逸自如,线条流畅,福态大相,神情各异,栩栩如生。碑字皆魏体,浑厚遒劲。碑后10余米处有钟楼,内悬两抱之铁钟,一旦汛情可怖,寺僧撞击,便可响震5公里之外,召百姓奔堤避洪。碑西北十数步处,耸立一株唐槐,直径2米有奇,合抱数围,虬枝多筋,树冠蓊郁硕大,阴翳半探河面,为童稚嬉戏与村人消夏纳凉胜处。
  洪福寺历罹兵燹动乱,千佛碑碑身曾一分为二,后锔合。1950年后,寺僧遣散。1958年“土法炼铁”,铁钟惨遭回炉,古槐亦成炉下灰烬。“文革”伊始,遭逢破“四旧”,庙会被取消,古碑被砸毁,大部被粉碎为机井填料。
  继续向北,下一站是河南村。河南村就是因为位于大于河故道的南面而得名。我们在河南村内碰上一放羊老头,结果老头告诉我们,现在故道已经没有任何踪迹,一直到东北角的河套村,都看不出故道来了。无奈,听子平说,黑埠子村有桥。我们便沿着村东向南走去。
  村的东面,有很深的大坑。我们走到南头左拐,便是黑埠子了。问一在自家门口晒粮食的一男一女有没有石桥,他们想了想说有,就在村东。有两块碑的地方便是。
  我们远远就看到那两块碑了。但有篱笆隔着,过不去。我们便转到碑的另一面,正好走过一桥。
  我们看到一个水湾子,周围有水泥砌着。湾子的西面有一桥,极丑,极现代,是水泥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双龙桥”,也没看到双龙在哪。
  难道就是它?我们大失所望。既然桥不行,那看看碑吧。我们向西走几十米,在一辆停放的拖拉机下面,我们终于看到了石桥。这又令我们惊喜过望。
  这桥南北向,已经被埋,只能看到桥面和两头的四个低矮的望柱。不巧的是,整个桥上停放着一辆拖拉机,使我们无法走上桥面,去感受历史的沉重。
  碑,一块是道光十二年的修桥记,记述了此桥名为义济桥,架在小于河上的。可见相当年小于河是从这里经过;一块是民国七年的修桥记,记录的是张振高等人捐资重修桥的事。还有一块石碑,则是一块村碑。记录了黑埠村的张姓是从河南村迁来的。
  看来,那个小湾子,便是原来的东西流向的小于河故道了。(注:现在的小于河,早就在前阙村的东南角的将军埠北汇入改道后的大于河了,时间也应该在一九五0年左右)
  (三)
  在黑埠子村看完义济桥和石碑后,按原路返回。从村南的路向西快要到西面村子的最西头时,子平说应该向北拐了。但车子已经走过,只好从村子的最西边向北拐。
  然而这一错,还歪打正着了。因为我们沿这条路向北经过河南村的时候,在路的东面发现一处古宅,根据其建筑风格,打远处一看,便能看出是一家庙。
  这处家庙共三间,有高大门楼一座,四周院墙,一座影壁,一座完整的小院落。家庙的出厦有方石柱两根,上面应该有联(因为进不去,看不清)。大门紧闭,门楣上用大红纸写着:张氏先祠。门有贴有红色对联。在门楼的两边,均贴有大大的红喜字。看来是本家族的族人娶妻都要来这里报喜。
  这处家庙不管是正殿、门楼,还是影壁,都非常精美,只是有些破败。当我们正兴致勃勃地欣赏这座家庙时,西边路上有一老者正推着三轮车在不住地看着我们。
  我赶紧上前解释。老者有六十左右年纪,与我攀谈中,我们了解到,这座家庙自张姓搬来便有,中间是不是重修过,老人不清楚。但从他记事起,就没有修过。
  老人说,他们祖上是在明初自直隶栾州府昌黎县枣林迁来。现在整村只有一家姓于的,还有一家姓王的,还有一家是姓魏的。
  当我们说起黑埠子的石桥时,老人说,那桥是一个叫张振高的人修的。张振高相当年家穷,便去闯东北。在东北的漠河淘金,最后发了财。回家后修了大屋,并修了那个桥。
  老人还和我说,原来我们村在大于河的南面,所以叫河南村。在早些时候,那条河的故道就在家庙的后面。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在村东面种大棚的,还经常挖到河的故道,挖出一些河沙来。
  后来我才知道,在河南村的南面,还有一村叫芽庄子,河南村与芽庄子都连一片了。在去黑埠子村的时候,以为都是河南村。河南村与芽庄子大部分都姓张,都是同一时期从同一个地方迁来。只是芽庄子人口不如河南村旺,随改名为芽庄(生根发芽之意)。他们是不是同宗同祖,不是很清楚。但黑埠子的张姓,则是从河南村迁过去的。在河的对岸,还有张振高家的地,这也就能解释张振高为什么在黑埠子修桥了。
  这次出行,意外收获是,小于河故道在这里是东西走向的。当我刚看到黑埠子桥是南北向的时候,我认为,此河是打南流来,到此后,由东向西流,后又转北。当我后来查看民国初年的地图时,则看到,河是从南面过来,到黑埠子后,由西流向东,然后再转向北。这说明,当时的黑埠子,紧靠小于河。
  有一问题是,当时小于河从黑埠子东向北拐弯后,是不是流入原来的大于河故道而继续北流呢。待以后再考。
  (注:大于河不流经河南村后,自庞家向北流经后沟、西苇园等村汇入桂河。自1949-1950年左右,才又改道,自王固庄向东,与小于河汇合流入白浪河。)
  (四)
  从河南村出来,沿固高路向西过大九路,便到了后沟。
  我们以前看的是大于河很早的故道了。而后沟的故道,是一九五零年左右,大于河自王固庄改道向东后,才形成的。所以,河道较为明显,而桥也相对较多。
  听子平说,他查了资料,在后沟有一石桥,估计为清代后建。我们这次来后沟,就是奔那石桥而来。
  进入后沟那条东西主要街道。向西。大约在村中偏西的地方,我们眼前一亮,有桥,而且挺大。
  正好有一近六旬的男子提着脏水桶来到故道倒脏水,老人想了好一阵子说,这桥是一九四九年修的。
  桥全是用石碑板和石条建起来的,很有韵味。从桥面看,还有点清代古桥的样子。桥面石板大部分带有字,是原来的墓碑。在桥头上还散落着几块石碑,只可惜,正面被压在了里面,看不到。
  桥南的故道里,有一帮人正在学车。故道现在已经成为一所很好的练车场地了。
  有人看到我们来回地拍照,便过来凑热闹。其中有一位说,这桥比我们村那桥差远了,我们那桥是日本鬼子来的时候就有了。
  子平赶紧上前询问,得知他是后沟村北邻村子西苇园的。两个村子现在基本联到一块了,但却沿着故道却过不去。我们只好又返回大九路。
  从大九路向北不远,再向西,进入西苇园。
  从主街向西找。路边看到一湾,而湾的南面有一片发白的地面。我对子平说,你看看,那是不是。我原来想,这湾就是大于河故道了。
  然而,子平看了看说不是。于是再向西走,就在这时,有一青年男子路过。问之,说是在村子的西北角。
  故道在后沟的时候还是很宽的,隔了不远,到这里却找不到了。终于又找到一位拿柴火的妇女,才知道,原来就在妇女家的西北角。
  转过那们妇女家向西,终于看到一座石桥。
  这桥比较小,河道也比较窄,桥现在看来为四孔,全是石板铺成。桥面有较后的土,且有抽水管子经过,看不清石板情况,看样子应为清末民初时期。
  这里的大于河故道,全被种植小杨林,成了杨树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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