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签
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6-12-23 09:08
鄌郚总编

驻上林和大车沟日伪军暴行简录

回复 引用 顶端
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2-14 16:47
鄌郚总编
  驻上林和大车沟日伪军暴行简录
  王代兴  吴荫盛
  1938年春,日寇以少数兵力(日军约20余人,伪军50人左右)从谭家坊车站南下,占领了位于益都东南边境的郑母镇,使龙岗和上林一时间成为前沿阵地。
  当时,国民党山东省保安十五团团长张品三率300余人在上林驻防,该团营长宫子英率200余人在龙岗驻防。他们若真心实意抗日,收复郑母有很多有利条件:一、十五团驻龙岗、上林的兵力数倍于敌人且地理熟悉;二、敌人刚占领郑母,立足未稳;三、老百姓对日寇深恶痛绝,积极拥护抗日。此时,张、宫若主动出击,收复失地势在必得。但令人气愤的是,他们平日里对老百姓逼粮逼款,作威作福,这时却成了缩头乌龟,不作任何战斗准备,只作逃窜之计,以致坐失良机,使敌人在郑母得以站稳脚跟。
  8月15日,敌人以少数兵力(日军约30余人,伪军不过60人)毫无顾忌地进入了龙岗。此时,驻防龙岗的宫子英部早已逃窜得无影无踪。日寇将一群逃难的百姓包围在南河滩上,用机枪扫、手榴弹炸,当场打死75人,伤40余人(受伤者因无药医治其后陆续死掉了不少)。鲜血洒满了沙滩,其状惨不忍睹:许多人的肠子挂在树枝上,头破腹裂,少腿断臂,尸体成堆。死者中除了一部分青壮年外,还有不少怀抱婴儿的妇女,吃奶的小孩,六七十岁的老人。
  “龙岗惨案”是敌人进攻上林的信号。宫子英不作任何抵抗,更加助长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日寇称十五团的军队为“耗子兵”(老鼠)。此时上林危在旦夕,但十五团仍不修筑军事设施,进行作战训练,更谈不上组织、武装群众了。日寇还没到上林之前,十五团早已撤至大车沟一带。
  1939年初春,日伪军约100人,从郑母向南进攻上林。一路虚放几枪,未遇任何阻挡,即占领了上林。十五团不战而逃,但他们还装出抗日的样子,夜间抓老百姓扒了上林与大车沟公路上的两座桥,以标榜自己的“抗日行动”.日伪军强迫老百姓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就把桥修好了,进而为进攻大车沟作准备。约在麦前,上林的日寇又分出一部,一个叫“粘膏药”的日军(他的日语名字发音老百姓听起来好象是粘膏药)班长率十几名日军占领了大车沟与瓮石山。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寇兵力严重不足,不得不把驻在中国的日本兵调去主要战场。上林、大车沟的日军相继撤走,只在瓮石山碉堡留下了4名日军和1匹战马,以监视十五团并给汉奸壮胆,也监视清乡队是否忠于“皇军”.有1000余名兵力的十五团与瓮石山上的4名日寇两军对峙,相安无事。鬼子兵调走后,又调来了大批的“三本鬼子黄皮狼清乡队(汉奸兵)”接日寇的防。临朐清乡队的总头子叫潘树勋,司令部设在临朐城。
  日寇暴行  磬竹难书
  日寇占领上林后,筑岗楼、修碉堡、挖战壕、修军用公路。先是在上林的东南面建了一座二层的大岗楼,有十几米宽;又在上林西山建了堡垒1处;在大车沟东西两座小山上各建了岗楼1座;在瓮石山上建碉堡1座。在这些岗楼、碉堡的周围,各挖了1丈多深的战壕,并密布铁蒺藜一圈。从谭家坊——郑母——上林——大车沟——瓮石山,日寇布下一条阵线:上林是后方,大车沟是中间站,瓮石山是前哨。战线较长,兵力却很少。修建军用公路6条:上林至郑母、谭家坊1条;上林至龙岗1条;上林至桲林1条;上林至临朐城1条;上林至大车沟、瓮石山1条;大车沟、瓮石山直通临朐城1条。
  日寇无休止地向各村要夫修路建桥。因为青壮年不够,连六七十岁的老人、十五六岁的儿童也被赶去工地服役。这些面黄肌瘦、胼手胝足被逼上工地的民夫们,在刺刀、棍棒地镇压下,无丝毫自由。不论是风雪寒天,还是烈日炎暑,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地从事着繁重的劳动。那些监工对待民工非打即骂,甚至随意枪杀, 民夫辛学敬就是在修路时被鬼子一枪打死的。民夫们被逼迫着建岗楼、筑碉堡、挖战壕、修军路、搞运输。最艰苦的是修弥河军用桥,他们在冬天里赤脚光腿地站在刺骨的水中劳动,吃的是糠煎饼,喝的是凉稀饭,睡的是冷地铺。病死、累死者难以数计。
  日寇还强扒老百姓的房子,强伐他们的树木,以取砖木。在日伪军的摧残下,上林一带的树木被伐光了,有砖的民房拆净了,到处是一片荒凉悲惨的景象。
  上林、大车沟据点的这小股日寇,不断地去附近的乜家河、柳山、桃花、桲林甚至昌乐北岩等地“清乡”.因这些地方尽是丘陵山区、崎岖山道,鬼子的弹药、重武器(小山炮、重机枪)、军粮等无法运输,便派兵到各村和集市上抓夫,为他们运送物资。1939年二月底(或三月初),鬼子第一次“扫荡”柳山,把抓来的民夫统统关进黑屋子里,先用军棍毒打,然后训话,大意是今夜出发打“耗子兵”,你们这些民夫必须听皇军指挥……若不听指挥或偷跑,统统地枪毙!日寇执指挥刀作杀人状。
  夜幕降临,日寇汉奸向南山进发,要偷袭张品三的十五团。抓来的民夫有的肩背沉重的子弹箱,有的抬机枪、小炮、军用物品。民夫后边有日伪军执枪跟押。走慢了不行,说话不行,休息不行。子弹箱又沉又硬,民夫的脊梁有的磨肿了,有的破皮流血了。但日寇不准说累,不准叫疼,不准轮换,否则便拳打脚踢,用枪托子捣,甚至用刀背砍。
  肆意残杀,涂炭百姓    1939年春,日寇占领上林后,有一次扫荡桲林,老百姓都跑到山沟里躲藏起来。日本兵没屠杀个中国人,很不甘心,就去了翟家庄,抓住了一个当觅汉(长工)的,鬼子举刀就砍。那位觅汉说:“为什么杀我?”话还没说完,觅汉的人头已落地,鲜血直流,日本兵拍手哈哈大笑。一次,上林、大车沟日伪军约80人出发柳山、后疃,讨伐十五团。该团紧急集合向南逃窜,敌人扑了个空,就拿着老百姓出气,到农户查“耗子”,凡是青壮年都进行详细检查。闻脸上有肥皂味的或手上没有茧子(俗话叫杠子)的,就说是“耗子兵”,立即砍头。
  还是1939年麦前,一次,日伪军“扫荡”北岩,老百姓闻讯后都跑了,村中只剩下正在烧酒的15个酒保子没有跑掉。日本兵将每一个酒保子的脖子用军刀旋割一圈,都割成重伤,虽然当时未死,却留下了终身残疾。
  一次,日寇在回上林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外地出门人。鬼子抓住他,反绑两臂,硬说他是游击队的密探,将其押至辛家沟庄后,鬼子命令“密探”跪下,杀人魔鬼“粘膏药”举刀向这个“密探”砍去,刹那间人头落地,热血喷射。日本兵狂笑,伸出拇指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叫好。这个“粘膏药”颇有点来历:他出身于军官家庭,其父兄双手都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最后都死在中国战场上。他为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也深受“皇军”的优待,成了特殊兵,还赐他军刀一把。这个恶棍长得五短身材,一脸凶肉,一口大板牙,活象一头野猪。他对中国人怀有刻骨仇恨,走到哪里杀到哪里,以杀中国人为乐,疯狂报复。抗战胜利后,却未听到这个杀人如麻的“粘膏药”被判处死刑的消息,令人愤恨之极。
  有一次,“粘膏药”在一天之内就杀了4名中国人。大约是1939年麦前,“粘膏药”骑马去百狗村检查民夫修路情况,无缘无故地开枪打死了民夫辛学敬;在回上林的路上,走到五道河子打死了洼子村保长王兴斌——因王有一次曾阻止过“粘膏药”强奸妇女某某,他怀恨在心,这次正好碰上了王兴斌,便一枪将其打死在河滩上;到了吴家崖,他看见麦地里有两个小孩(一姓朱,一姓吴)在那里玩,又一枪一个,把两个孩子打死在麦地里。这个杀人成性的魔鬼还好大喜功,光想升官,是个侵略中国的“急先锋”.在麦收前后,他带领十余名鬼子兵,占领了大车沟与瓮石山,开辟新阵地。“粘膏药”一进大车沟就修筑军事设施,强迫青年参加“自卫团”.他看中了体高身壮的王立松、王文保等,就指定王立松为团长。王立松在“粘膏药”的豢养下,心甘情愿地给其当“干儿子”,成了一名铁杆汉奸,同“粘膏药”一起,祸害老百姓。“粘膏药”命令日伪兵,见到坡里的人畜一律开枪打死。大车沟农民王久增上坡里刨茬子(柴草),鬼子开枪打断了他一条腿。幸亏他地理熟悉,跑到沟里,才保住了一条命。
  大车沟村有两个放牛的,一名王开玉,一名席怀清。一天,他俩正在山坡放牛时,鬼子连开两枪,打死了两头大牛,两人急忙逃跑,捡得性命。
  一个骑驴出门的农民,走到大车沟西山时,鬼子开枪把驴子打死了,那个出门人幸亏跑得快,留下了一条命。那头打死的驴子,直到生蛆烂掉,无人敢去看看。
  有个刚结婚的新媳妇,骑驴走娘家,在大车沟路上,被站岗的鬼子一枪打死。
  一次,大车沟据点的日伪兵去王家沟“扫荡”,刚走到村头,“粘膏药”就问几位老百姓有没有“耗子兵”?老百姓回答没有。这时,事有凑巧,附近传来几下枪声。这位杀人魔王便说他们撒谎,遂兽性大发,一连砍死了3个老百姓,其中就有王瑞山的父亲。
  日本兵到西王家沟找“耗子兵”,遇到了该村一教徒王凤山,王跪下向上帝祷告,被鬼子一刀削下了脑袋。
  闫家沟刘金德的哥哥,从麦场里往家扛麦子。“粘膏药”向他“呜啦”了几声,他还没听懂鬼子说的什么事,头就被“粘膏药”给砍了下来。“粘膏药”又去了南李家台子,一进村就一枪打死了农民王福兴。
  驻上林的鬼子兵平日常在周家小山子练打靶。他们根本不把中国百姓的生命安全放在眼里,用掷弹筒(小钢炮)放了一炮弹,打在了周家庄碾棚里,炸死了一名正在推碾的中年妇女周王氏。
  1940年春,鬼子兵从上林南乡押来两个农民,绑在南河墓田里拷打,逼着他们承认是游击队的密探;不承认就灌汽油、辣椒水、坐老虎凳……一直折磨得这两个农民死去活来。最后,鬼子兵将两个农民砍了头,尸体抛至沟里任野狗吞食。这个杀人如麻的禽兽“粘膏药”,洋洋得意,炫耀自己,说什么“杀支那人,比做爱还有意思。”
  1940年冬,闫家沟一个拾粪的老农民,走到大车沟被捉住了。鬼子把他绑在碾棚柱子上,一边灌凉水,一边用军刀旋割皮肉,折腾得他奄奄一息。后来一些老百姓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冒着生命危险为这位拾粪的苦苦求情,“粘膏药”破天荒地放了他。这位老实穷困的老农民虽幸免一死,但上半身满是伤疤,一变天气,浑身便痛苦不堪。
  1940年腊月二十四日,几个鬼子兵由“粘膏药”带领去赶乜家河集,企图抓密探。昌乐县时村的两个商人(一个是卖鱼的,一个是卖药的)在去乜家河要欠帐时,被鬼子兵盯上了,硬说他俩是“耗子兵”派来的密探,被抓去大车沟岗楼,残酷折磨,最后还是被“粘膏药”砍了头(尸体抛在小车沟内,任野狗饱餐)。
  一次,瓮石山上的鬼子兵随意举枪打死了孙家庄一名正在坡里干活的孙姓农民。
  日寇占领大车沟后,把该村搞成了“人间地狱”:他们带着狼狗随便咬人,抢夺老百姓的鸡狗鹅鸭等供“皇军”改善生活。老百姓的生命毫无保障,鬼子叫活就活,叫死就死,“生死簿”握在了这些魔鬼的手中。一时间,路上断了行人。老百姓在田野里种地也提心吊胆,生怕鬼子把他们当活靶打死。
  奸淫妇女,如同禽兽
  日寇、汉奸所到之处,除屠杀中国无辜百姓外,就是强奸妇女,致使许多良家妇女受辱后,抱恨终生,甚至含恨而死。“粘膏药”是个杀人魔鬼,又是个强奸妇女的色魔。日寇初占上林时,在村东南修建岗楼。有一位从东北来临朐老家探亲的中年妇女,正走到上林东南路上,不幸被“粘膏药”发现了,他立即把这名妇女拖进场棚内,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强奸了这名妇女。
  1939年初春,日寇在上林的岗楼还没竣工,暂时强占上林后园子的民房。就在这时,日寇从谭家坊运来了3名中国妇女,押在后园子里,强作日寇的“慰安妇”,任其蹂躏、糟蹋。两个月后,又把这3名妇女运到别的据点。
  上林西山碉堡的鬼子,经常下山抓行路的妇女,拖进碉堡,进行轮奸。从此后妇女不敢走此道,连男人也不敢从此行走。
  一次,驻上林的日寇去沙崖村,在村头发现了一位姑娘。鬼子立即包围了这个姑娘的宅子,将其强奸。
  大车沟的日寇还多次轮奸大柳树沟的一位姑娘。这家老百姓被日寇糟蹋得叫苦连天,逼不得已,想出了一个办法:把姑娘转移到亲戚家躲藏起来,在村外筑了个假坟,谎说是闺女死了,已经埋葬了,才算结束了这场灾难。
  瓮石山上的鬼子兵向侯家河要“花姑娘”.侯家河保长逼得没办法,竟将一名青年寡妇送上山来给鬼子当“慰安妇”.
  伪军残酷  流恶难尽
  1941年到1942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后)日寇兵力严重不足,上林、大车沟的日寇大部调走,由“清乡队”来接日寇的防,他们死心塌地地为日寇侵略效劳,继续残害中国人民。
  强抓百姓,供其役使建岗楼。增设据点密如蛛网,仅在上林一带,除了扩大原日寇军事设施外,又增设了龙岗、薛家庙、蒿科北山、桲林、宫家老庄等据点。把上林据点扩大了10多倍,岗楼林立,壕深两丈,上架吊桥,铁蒺藜围一圈。壕内挖陷阱,埋鹿砦。其它据点仅次于上林。汉奸监工,如狼似虎,非打即骂。秦家庄子累死了一名民夫,赵家庄一民夫挖壕跌死了,东郝家村一民夫运粮时冻饿而死……累病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搞运输。汉奸向各村征常年固定夫,组织专门运输大队。一是运军粮。从东乡一带征收小麦、谷子运往临朐北关,运输工具为木轮小车;二是运造枪器材,钢铁、火药、机器等;三是运送家属,来往于临朐——淄博间。“清乡队”的“押运队”,荷枪实弹如临大敌,对民夫稍有意见,轻则打骂,重则绑缚、坐牢,家人只能拿钱赎人;四是沿途勒索,额外搜刮。押运队从桲林至北关50里路内,经上林、山旺、董庄、营子等村庄,向保长要烟、要酒、要饭、要钱,搞得这几个村叫苦连天。
  送军信。每村固定人员专门为“清乡队”送信。不论白天黑夜、风雪雨天,信件一到,马上传送。送迟了要罚;丢失了,有生命危险。西上林一觅汉老夏被逼专门送信,一年到头,东跑西颠,累出了膀胱炎,无钱医治,惨死在牛棚内。
  强迫各村组织自卫团。夜间,汉奸拉起吊桥关上大门,住在东南岗楼里边(第二道防线)。命令自卫团员在上林四门站岗(第一道防线)。1945年春,八路军攻下高崖,收复蒋峪,汉奸惶惶不安加强防守,对自卫团的监督统治极其残忍毒辣。汉奸头头夜间查岗,冒充八路叫门,以考验与迫害自卫团。谢家营一青年叫谢兆丰,刚刚结婚,便被征来上林当自卫团员。夜间在西门站岗时,汉奸冒充八路军动员谢开门。年轻幼稚的小谢受了骗,给假八路开了大门。汉奸二话没说,刺刀捅、大刀砍、棍子砸,霎时间,谢兆丰成了一个血人。抬到菩萨庙里,不到两天就死了,家里托人交上罚款才草草收尸埋葬。上林是东乡清乡队的重点驻地,在东到桲林,西到弥河,南到大车沟的小范围内,便征夫千人以上。“清乡队”徭役(民夫民丁)之重、服役时间之长、对待民夫之残酷,均为空前。
  苛捐杂税,名目繁多   按饷银要款、要粮、要捐。一两饷银,每年不下千余元,打的粮食全部交上也不够。“清乡队”催粮逼款,老百姓经常被抓去上刑、坐牢,被逼得典卖田产、家具、牲畜,甚至卖儿鬻女,弄回钱来赎人买命。 架票索逼,断道抢劫   上林据点清乡队第一个大队长刘茂春(外号刘四老虎),通过当地坏人了解上林一带富裕户,逮捕进南岗楼索要枪,甚至要炮。首先抓去了西上林王际兴。王际兴说:手枪捐给了宫子英,并交出收据作证。刘茂春用酷刑将王际兴折腾得死去活来,逼他典卖田产,并索要三千余元赎票。紧接着又抓去了该村王会兴、王世兴、王佃全、杜安贵、王佃选等户,均索款一千至三千。在东上林又架去了五六家,也是缴钱放人。再如:雷家崖头架去了宋学德、王洪清两票,与西上林王际兴一样,受尽酷刑,到头来,仍然缴款赎票。上林地区凡是较殷实之家,都无一幸免,多则缴款近万元。汉奸大队长刘四老虎通过要枪(实则是架票)发了大财,成了腰缠万贯的“富老虎”.以后历届汉奸大队长都继承了刘四老虎的衣钵——架票发财。大车沟汉奸头子王立松也不示弱,他采取隐蔽的办法“暗架票”(即黑夜偷着架票)。他带兵换上便衣,去山旺架去了在山旺避难的农民王其兴,押在大车沟牢里。用蜡灌了耳朵,用捂眼子捂着眼睛,坐了3个月的牢,几乎死在大车沟监狱里。家里典卖田产,找人说情,缴足了款项,才把人赎出来。人是活着回来了,但折腾得变成了“鬼”:头发半尺长,胡须遮胸膛,说话乱摇头,两眼泪汪汪。那些终日站岗放哨的伪军看到当官的发了财,馋红了眼,就采取断道的办法——截住路上行人要钱,若缴上钱则放行,若无钱就拖到岗楼内毒打,扒光衣服到处翻。翻着钱了也要打;翻不着钱,打得更重。王代兴的二哥和三哥于1942年去益都卖黄烟。在回家的路上,一小车黄烟被汉奸端去了。年轻的二哥和三哥(一个20岁,一个18岁)哭着回了家。年关已近,伪军和许多杂牌兵都来催粮逼款,烟钱被“黄皮狼”都端去了,年关就是鬼门关,大大小小的一切恶鬼们,天天上门索逼。王代兴的老爹尚卧病在床,看到走投无路,便想跳井自杀。王代兴小弟兄四人商量:有一个去当兵,弄点钱度年关。母亲坚决反对:她主张忍痛卖地。大家听了母亲的劝解——虽是挖肉补疮的办法,但比自杀、当兵还是好点的。
  后疃商人去青州进了价值五千元的货,走到上林西山被汉奸全部抢去。这商人托李保长花了两千元,才把货还给了他。
  此外,“清乡队”还强迫、欺骗农民种鸦片,以收取高额烟税。上林河两岸及水井附近,都成了大烟田。农民搭上地、赔上劳动、缴上烟税,一无所得。
  蹂躏妇女,如同仇寇
  上林清乡队程队长(名字忘了,群众骂他是大叫驴、大角猪)是一个荒淫无耻的大色魔。他在一农户家门前发现了一位姑娘,颇有姿色。“程叫驴”想把她搞到手,便施出毒计。一天,他打扮一番,率护兵去了那位姑娘家,装出一副关心百姓的样子,“大娘”、“大爷”、“妹妹”叫个不停。这家老农民见到大队长来到他家,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好献烟、献茶。“程叫驴”每次不空手,总以小恩小惠哄骗这户朴实的人家。加上姑娘幼稚又胆小,终于被“大叫驴”给奸污了。此后,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这位姑娘一直受到“大叫驴”的蹂躏,直至其调走。
  “清乡队”的汉奸兵们也上行下效。上林有个五口之家,儿、儿媳、闺女与老俩勉强度日。有一天,汉奸兵见她家男人上了坡,家里只剩下姑嫂俩,“清乡队”便趁机把这姑嫂俩强奸了。上林北山小据点、西山小据点的汉奸们只要发现路上有女人,就下山拖进岗楼进行轮奸、蹂躏糟蹋。北山小岗楼抓住了一名行路的姑娘,轮奸糟蹋了几天之后,把这个姑娘卖给了人贩子,此后便杳无音信。
  大车沟汉奸头子王立松(杀人魔鬼“粘膏药”的干儿子),残忍成性,杀人、强奸妇女,阴险狠毒……他的弟弟王立保当护兵,也是一丘之貉。仅举几例:王立松一天忽然骑马来到上林与一位青年谈关系,实际上连葭莩之亲都谈不上。但王立松硬拉关系称其为“表弟”,自称是“表兄”.“表兄”对“表弟”真“关心”,答应其到大车沟给他当亲兵挎匣子枪、骑大马。这名青年受宠若惊,喜出望外,立即就走马上任去了大车沟。王立松为何对这位青年如此关心?原来他早发现了这位青年有两个姐姐,都很漂亮,王通过建立“表兄妹”关系,多次奸污这两个“表妹妹”,使她们有苦难言。以后,汉奸闹内讧,王立松的“表弟”被押去东北下煤井,不久就死了;王立松、王立保通过花钱得以逃脱。王立松有个贴身护兵王某(当过土匪,枪法很好),在王立松眼里红得发紫,他依仗王立松的势力,无恶不作,也是个色狼。他去西乡某村,发现了一位姑娘,便抓住她强迫其作他的妻子。姑娘的父母苦苦哀求,好话说尽,并托保长讲情,答应以钱赎人。这位护兵执着枪,把眼一瞪:“谁再阻挡,我枪毙了他。”这位姑娘被押到大车沟的当晚就被逼着成了亲。从此以后,这位姑娘就成了汉奸护兵的女奴隶,任其打骂糟蹋。
  上林一带基本成了“无人区”
  由于日寇和清乡队的摧残,再加上连年干旱,上林一带成了“无人区”和“半无人区”,人们不是饿死,便是逃难,近者逃亡寿光要饭,远者下关东。据西上林调查,当时该村37户人家,下关东19户,去青岛1户,要饭者5户,还剩12户也多以糠菜度日,饿死4人(师建福娘俩、杜安吉、王玉兴),连病带饿而死者为数更多(未加统计)。西上林杜某领其老母下关东,其母见火车上难民拥挤不堪,号啕之声不绝于耳。她想,下关东也不会有好下场,就在厕所里自缢而死。东上林李师长带老婆孩子五口人下关东,死了四口,只剩下他老光棍一条。西上林王克修一家人,老母领小孙子到青岛要饭吃,其母在捡吃剩菜时被药死了,剩下小孙子一人流浪街头乞讨,幸被基督教会办的育婴堂领养,才逃出死亡关。王克修因冻饿生病死在东北,撇下老婆孩子靠讨饭为生。东郝家庄(当时属于临朐六区)郝氏一家逃荒东北,其老父亲饿死。他看看东北也不好混,与其饿死东北还不如回老家免作异乡之鬼。在回家路上其老母与大哥下车时不慎被火车压成重伤,抬回家后,因伤重不治而亡,一家死了三口。还有的人被骗卖劳工下煤窑,一去无影踪。临朐老乡逃亡东北罹难者不胜枚举。从上林向西,张家沟、范家庙子、四个董庄,一直到营子一带,则更是黄尘衰草,白骨暴野,饿殍陈道,成了“无人区”.其状之惨,骇人听闻。60年过去了,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
  大车沟资料口述人:王久清、王久俊、王立成等 吴荫盛记录
  西上林资料口述人:杜安庆、王复兴、申汝顺、王克来 王代兴记录
  东上林资料口述人:李师长   王代兴记录
  雷家崖头资料口述人:王洪庆  王代兴记录
  黄山店资料口述人:王克武 王代兴记录
  校对人:吴荫盛
回复 引用 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