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龙兴寺佛像在柏林展出
文/ 王华庆
2001 年9 月，笔者有幸作为中国文物代表团成员，在国家文物局局长张文彬的率领下，参加了在德国柏林举办的青州龙兴寺佛像精品展览的开幕式。
金色的九月，爽朗的天空，淅沥的小雨，使得柏林这座具有760 多年历史的欧洲著名古都更加古典、湿润、清新。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精品展于19 日在柏林著名的老博物馆隆重开幕。笔者有幸目睹了规模恢宏、隆重热烈的场面。目睹了德国人民、德国艺术家、德国政要名流对中国古老的文化艺术所表现出来的极大热情，正如柏林市长克劳斯？沃维莱特先生在开幕式的致辞中所说：“青州龙兴寺佛像首次在国外大规模展出，地点选在柏林，这是中国人民给予德国人民的珍贵礼物。我非常感谢中国送来这样一个难得、高水平的展览。它在柏林专门陈列古希腊和古罗马雕塑的老博物馆展出，是希腊神像和中国佛像的聚会，也是西方文化和中国文化的聚会，它使柏林人民、德国人民乃至亚洲人民一瞻中国古代美术史上的灿烂篇章。”
东魏彩绘右胁侍菩萨像
是的，这是两种文化的聚会。请看：两幅巨大的卷轴式的广告悬挂在高大宏伟、具有170 多年历史的老博物馆门前玻璃幕墙的入口处。右边是一尊长着胡须，目光炯炯，凝视着游客的古希腊神像。左一幅是一尊龙兴寺佛像，她目光低垂，宁静慈祥，似在沉思，毫不理会周围的喧嚣和嘈杂。两幅巨画，同一殿堂，一左一右，近在咫尺，巨大的反差，剧烈的碰撞，这就是聚会。中国和德国，距离的遥远，文化的迥异，需要贴近，需要聚会，需要交流和了解。改革开放的中国正在抓住机遇，走出国门，走向世界，让世界了解中国。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中国作为主宾国承办了这次第三届“柏林亚洲太平洋文化周”活动。在活动中，作为主宾国的中国举办了众多而丰富多彩的活动。而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精品展则是这些文化活动的重头戏。这也是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第一次大规模的在国外展出。隆重的展出，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德国外交国务部长德格尔？福尔默先生、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副主任李冰先生、中国国家文物局局长张文彬先生以及给予这次展览极大关注、并做了大量协调工作的中国驻德国大使卢秋田先生等300 多人出席了开幕式。
北齐彩绘佛立像
此次展出的35 件青州龙兴寺佛像精品都是经过中德双方专业工作者精心挑选后确定的，是最具代表性、最精美的石刻艺术品。这些展品中年代最早的是北魏永安二年（529 年）韩小华造像，个体最大的是310cm 高的东魏背屏式造像碑，还有思维菩萨和北魏贴金菩萨立像。她虽然双臂残缺，但因其雕刻技艺娴熟，体态优美，线条流畅，面部或宁静、或慈祥、或深邃、或矜持，栩栩如生。并且运用彩绘贴金技术，达到了佛教石刻艺术的高峰。在柏林期间，笔者曾多次和负责这次展览的柏林东亚艺术博物馆馆长布兹先生交谈过。他说：“看到这些精美的雕塑，我彻底地被征服了。青州石刻同古罗马雕像一样，都是人类文明史上的宝贵财富。”布兹先生曾多次到过中国、青州，为了这次展出，一年多来，他不辞劳苦，从资金的筹措、展品的选定、广告宣传的策划、展场的布陈设计等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了精心的操作。这次大规模展出，凝聚着布兹先生太多的心血。
国家文物局局长张文彬（左一）与本文作者、原青州市博物馆馆长王华庆（左二）在开幕式现场接受记者采访
也许是历史的巧合吧，佛祖释迦牟尼就是在菩提树下打坐七天，感悟成佛的。而这次青州龙兴寺佛教造像精品展地柏林市老博物馆就位于柏林市中心的名为菩提树下大街上。这种巧合想必是佛的因缘吧。建于1823 年的柏林市老博物馆是德国最古老的三大博物馆之一，也是柏林市最悠久的博物馆。它是普鲁士国王专门为珍藏展示古希腊、古罗马神像而建立的，现在仍具有“皇家博物馆”的美誉。
走进展厅，我们看到的是展厅高阔，场面宏大。在精心设计的灯光照耀下，背景色调和展品浑然一体，越发显出气氛的和谐，烘托出一派古典、高雅的的氛围。这种氛围能让观众融入其中，尽情地享受着精美的中国古代石刻艺术的熏陶，沉浸在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的浓浓氛围中。让他们在参观过程中，尽情地领略着佛教文化的深邃，中国古代石刻艺术的精湛，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和久远。我们看到众多的白人观众伫立在精美的佛像前，双手合十，或凝视，或眯目，良久之后才肯离去。要知道他们长期信仰的是西方宗教，面对东方的佛教，他们之所以如此，笔者试想这些佛像因其雕刻技艺娴熟，体态优雅，线条流畅，面部宁静而慈祥，深邃而矜持，可谓栩栩如生。这或许是重要的原因吧。
德国参观者在观看龙兴寺佛教造像
走进展厅，我们看到观众涌动，络绎不绝。他们驻足在美轮美奂的佛像前，沉思、叹息、交流。管理人员告诉我们，开幕式当天就有二千多名观众慕名前来参观。在展厅的一角，正在播放着由青州市博物馆提供的dvd 影碟片，几十名观众在认真地观看有关这些佛教造像出土的实际过程、艺术特色、以及学术价值的录相介绍。很多的观众还在耐心地排队等待空出位置，以便得以观看录相。而为配合这次展出特制的旅游纪念品柜台前也挤满了观众，争相购买。据介绍这些景象在老博物馆的历次展出中也是不多见的。
记得瑞士苏黎士大学教授鲁克斯？尼克先生说：“看到这些佛像，我很吃惊。我看到了真实的东西。彩绘的颜色是多么的鲜艳，令人难以想象。” 鲁克斯？尼克先生是德国人，现应聘在苏黎士大学，教授东亚艺术。他致力于中国（东方）艺术的研究，曾多次来中国参观过龙门、云冈敦蝗等佛教重地。为筹备青州龙兴寺佛像在柏林的展出，他被应聘为这次展览的总体设计者之一，并担任展出图录的主编。为此他专程去香港，观看此前在香港举办的青州龙兴寺佛像精品大展。之后又在青州住了三天，进行实地考察和展出事宜的研讨。他汉语说得不错，因此他在青州期间，笔者和他进行多次的交流。他涉猎很广，在探讨这批造像时，他甚至说：“早期的造像更具魅力，他启发人们的思维，很开朗。而晚一些时期的造像，则更注重自身的修持，更深沉。”可见他的研究之深刻、独到。这次他主编的青州龙兴寺佛像展览大型图录，注重理论研究，吸收大家专论，如国内的宿白（北京大学原历史系主任、教授）、张总（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所教授），国外的哈默？勃莱克（柏林大学教授）、艾勃特？ 布兹（柏林东亚艺术博物馆馆长），讲究图片质量，可谓是图文并茂，很受欢迎。开幕式后第二天就售出100多册。这次我们的欧洲之行，在苏黎士（这是青州龙兴寺佛像在欧洲展出的第二站）他全程陪同，随后他又前往柏林参加了开幕式，还成了展览的义务讲解员。
青州龙兴寺佛像在柏林展览引起的轰动和成功，使我们得出一个结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化迥异并不可怕。只要抱着相互尊重、平等对话的态度，积极地推进交流合作，加深了解，不断探索和丰富文化交流的形式，就能更好地以文化为纽带，架起理解和友谊的桥梁。文化是各国、各民族相互理解、交流、合作和友谊的基础。这次青州龙兴寺佛像在柏林展览所受到的关注和欢迎，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2014.3 NO.1第一期（总第十五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