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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1-01 10:52
鄌郚总编

伪道学

  伪道学  封建统治者注重名教,往往以名取人。《后汉书·许荆传》载,许武举孝廉后,欲令其弟许宴、许普成名,乃于分家产时自取肥田、广宅、壮仆,“二弟所得,并悉劣少”。乡里称其弟贤,其弟遂被推荐。如此瞒过官府,落得名利双收,难怪有人讥刺道:“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等良将怯如鸡”(《袍朴子·审举》)。再如黄元曾“以俊才知名”,但其妻杨袂却揭露其“隐匿秽恶十五事”(《后汉书·郭泰传附黄元传》)。此等沽名钓誉之事,在后世道学人物中更屡见。
  《明史·钱唐传》载,明太祖朱元璋“尝览《孟子》,至‘草芥’、‘寇雠’语,谓非臣子所宜言,议罢其配享,诏有谏者以大不敬论”。由于刑部尚书钱唐以死谏,后遂复孟子配享。然令“儒臣修《孟子节文》”,删去数十处诸如此类的“犯忌”语句,以节本行世。可见最高统治者皇帝对儒家理论也并不是全部接受,所采取的无非是伦理纲常说教。对其中富有进步思想的论述,或则歪曲,或则删削。明代中叶,被称为“异端之尤”的思想家李贽,在《初谭集》中曾说:“世之好名者必讲道学,以道学之能起名也;无用者必讲道学,以道学之足以济用也;欺天罔人者必讲道学,以道学之足以售其欺罔之谋也。”此揭露了道学家虚伪的面孔。
  如明成化间的理学大儒邱浚,“学博貌古,然心术不可知。”尝暗中唆使太医院判刘文泰,讦奏以直声动于天下、刚正清严、多有善政的吏部尚书王恕,为时论所不直,“负不义名”(《明艾》卷一八二《王恕传》)。他口称“正身清心”、“禁私谒,明义理”(《明史》卷一八一《邱浚传》),并作《五伦全备记》以“振启淳风”,示己“心迹之正”(陶辅《桑榆漫志》)。欲以剧作寓圣贤言,使人看后臣忠、子孝、弟敬兄,兄友其弟,夫妇和顺,朋友敬信,妻妾不妒。俨然以广大教化主自期。然而,他却制饼托阉竖送入内宫以媚朝廷。因饼软腻适口,“上食之喜,命司膳监效为之。不中式,俱被责。因请之,丘不告以故,中官曰:‘以饮食器用进上取宠,此吾内臣供奉之职,非宰相事’(焦竑《玉堂丝话·刺毁》)。”如此享重名一时的理学大儒,竟然也是希宠干进之徒,难怪人们称他“貌如卢杞心尤险”。
  清人程廷祚称“古之害道出于儒之外,今之害道出于儒之中” (戴望《颜氏学记》卷九《征君程先生廷祚》)。他还为世人的不辨青红而叹慨,在《与宣城襄蕙攘书》中谓:程朱之学,“出于遗经,参以己意,与杏坛亲炙者有间,故于圣道不无离合。数百年来,卒未有窥其底蕴者”(程廷祚《青溪文集续编》卷七)。这说明,道学家高谈纲常伦理,不过是藉此装潢门面,实际空疏无用,脱离实际。其虚假伪诈的真面目可见。
  对于假道学,明清小说中多有揭露。《儒林外史》所写的王玉辉,女儿于丈夫死后,殉节身亡。他不仅毫无哀伤悯惜之情,反而连声拍手大叫“死得好,死得好”,“寻了一个好题目”。这充分说明他是一个深受理学之害的腐儒。女儿之死,成为封建统治阶级的宣传题目,地方官“请旌烈妇”。大祭之后,又继以大宴。最后,当明伦堂赴宴之时,则连王玉辉也不免“转觉心伤,辞了不肯来”。又如,范进于其母病亡不久,他在汤知县家的宴席上,却“在燕窝碗里拣了一个大虾元子送在嘴里”,作品以此揭露了热孝在身的范进“居丧尽礼”的虚伪做作。
  《赛红丝》中常莪草,本文墨不通,却冒充博儒,以名士自居,扶植“风化名教”自许,却剽窃他人文章,以附庸风雅。一旦为人识破,却恼羞成怒,暗中报复,欲拆散他人婚事。《双剑雪》中卜亨,捏合他人诗稿成集,偿赠他人,以沽名钓誉,因钻刺有方,意骗取功名。《豆棚闲话》第十则《虎丘山贾清客联盟》所写文社,实与赌场相似。其中之人,藉此招摇撞骗,巴结官绅,敲诈百姓。第七则《首阳山叔齐变节》中的动辄将纲常伦理揭出的“高士”,“口似圣贤,心同盗跖”,一旦朝代更替,或“借名养傲”,或“托隐求征”,时局稍微稳定,便先后出山,“或是写了几款条陈去献策的,或是叙着先朝旧职求起用的,或是将着几篇歪文求征聘的,或是营求保举贤良方正的,纷纷奔走,络绎不绝。”“蒙着面皮,败坏心术,就去出山做官。”他们都是些“半尴半尬的假斯文、伪道学,言清行浊”。所为皆“惑世诬民、蠹财乱伦之事”。《照世杯》径称:“假秀才、假名士、假乡绅、假公子、假书帖,光棍作为,无所不至。今日流在这里,明日流在那里,扰害地方,侵渔官府。”他们“眼睛里读得几行书,识得几个字,就自负为才子;及至行的世事,或是下贱卑污,或是逆伦伤理,明不畏王章国法,暗不怕天地鬼神,竟如无知无识的禽兽一类”。 “一旦钱财到手,就想官儿;官儿到手,就想皇帝。若有一句言语隔碍,便想以暗箭蓦地中伤;若有一个势利可图,便想个出妻献子求媚”。难怪李贽在《三教归儒说》中愤怒斥责此辈:“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临海逸叟在《鼓掌绝尘叙》中,亦辛辣地嘲讽假道学,谓:“花前月下之趣”,“即老成端重之儒,无不快睹而欣焉。乃知老成持重,其貌尤假,风花雪月,其情最真也。”给矫情做作、表里不一的道学先生下一针砭,肯定了男欢女爱为世间之真情。
  他如《玉支机>>、《红绡剪》、《玉娇梨》、《春柳莺》等,都有此类内容的描写。(来源:中国风俗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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