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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1-01 10:55
鄌郚总编

以贵骄人

  以贵骄人  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一些人一旦身荣,便忘却故旧,以贵骄人,作威作福。《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中的田虫分,就是一个得势后骄横无比的典型。他是孝景后的同母弟,在未贵前,有个窦太后的堂房侄子窦婴被封为魏其侯,为大将军,其势极盛。当田蚡与魏其侯一起饮酒时,蚡“往来侍酒魏其,跪起如子姓”。一副十足的奴相。而他一旦得势,官做到丞相,便“由此滋骄”。为了显耀自己丞相的尊贵,宴客时,让其兄坐南,“自坐东”。一次,灌夫在服丧期间请他到魏其侯处做客,他漫不经心答应。“魏其与其夫人益市牛酒,夜洒扫,早帐具至旦。平明,令门下候伺。至日中,丞相不来。”灌夫只好 “自往迎丞相”,见其尚未起床。及驾往,“又徐行”,卖弄出许多矜持傲慢之态,忘却了昔日低三下四之奴相。
  《醒世姻缘传》里秀才晁思孝,刚选了华亭县的知县,其子晁大舍便一改往日的模样,神气起来。“向日那些旧朋友都还道是昔日的晁大舍,苦绷苦拽,或当借了银钱,或损折了器服,买了礼,都来与晁大舍接风,希图沾他些资补。谁知晁大舍道这班人肩膀不齐了,虽然也还勉强接待,相见时,大模大样,冷冷落落,全不是向日洽浃的模样;一把椅朝北坐下,一双眼看了鼻尖,拿官腔说了两句淡话,自先起身,往外一拱。”众人见这光景,怎不傻了眼,况他又新买了姬尚书家大宅,越发“侯门深似海,怎许故人敲”。(第一回)。
  有些地方上的官吏不论官大官小,在众人面前总要耀武扬威一番。《儒林外史》第二回里写有一夏总甲,“两只红眼边,一副锅铁脸,几根黄胡子,歪戴着瓦楞帽,身上青布衣就如油篓一般;手里拿着一根赶驴的鞭子,走进门来,和众人拱一拱手,一屁股就坐在上席。”先吩咐和尚,把驴咿的饱饱的,然后把腿跷起一只来,一边捶,一边矫说:“俺如今倒不如你们务农的快活了。想这新年大节,老爷衙门里,三班六房,那一位不送帖子来。” “恨不得长出两张嘴来,还吃不退。”明明是快班李老爹请客,因借西班黄老爹大厅,却对众人说:“就像今日请我的黄老爹,他就是老爹面前站得起来的班头;他抬举我,我若不到,不惹他怪?” 其实这黄老爹从年里头就出差去了。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总甲却如此炫耀虚夸,气势凌人。因而那些官高位显的“贵人”就更可想而知了。宗臣《报刘一丈书》就刻划了一个位高骄人的权贵者。有晋见者,先低三下四哀求守门者,并“袖金以私之”。后又“立厩中仆马之间”,忍受“饥寒暑热”“恶气袭衣裾”。直到天黑,那个受贿的门人才来告诉他,“相公倦,谢客矣”。第二天,好不容易得见“主者”,“主者”直到看了晋见者恭谨、惧怖之态,惊走匍匐阶下之状以及再拜、固请之情,才叫小吏将厚礼收下。以他显赫的官位,对求见者刁难侮辱,达到极点。
  有的穷秀才突然取得功名,或做知县推官,穿螺蛳结底的靴,便“坐堂、洒签、打人”。十分的威风。因此,在“唯有读书高”的封建时代,读书人往往热衷科举,以谋取高位。《儒林外史》里的匡超人,原本是一个贫家子弟,后来考了点名堂,便自以为与别人不同。他曾这样吩咐他哥哥:“哥将来在家,也要叫人称呼‘老爷’,凡事立起体统来,不可自己倒了架子。我将来有了地方,少不得连哥嫂都接到任上同享荣华的。”听其言语,煞有介事,似乎他真的成了达官贵人。
  如若中了举人,在家乡那是足以称贵的。《儒林外史》第二回,写前科新中的王举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以举人自尊。当他带领从人走到周进学堂时,“走到门口,与周进举一举手,一直进来,自己口里说道:‘原来是个学堂。’周进跟了进来作揖,那人还了半礼”。僧人让座,“那王举人也不谦让,从人摆了一条凳子,就在上首坐了,”当管家摆上晚饭,“王举人也不让周进,自己坐着吃了,收下碗去。”“撒了一地的鸡骨头、鸭翅膀、鱼刺、瓜子壳,周进昏头昏脑,扫了一早晨。”那王举人仍是拱一拱手,扬长而去。
  其实,这种卖贵炫荣的小人之态,连汉高祖亦不能脱俗。睢景臣散曲〔般涉调·哨遍〕《高祖还乡》,通过高祖往日乡邻的观察与回忆,掀开了统治者尊严的外衣。
  “那大汉下的车,众人施礼数。那大汉觑得人如无物。众乡老展脚舒腰拜,那大汉挪身着手扶……”
  今日万民仰视的帝王,往日却“春采了俺桑,冬借了俺粟,零支了米麦无重数。换田契强称了麻三秤,还酒债偷量了豆几斛。有甚胡涂处?”
  原来这个尊严的天子,却也是那么卑鄙可耻。曲子对这个得意忘形的皇帝,给以无情的嘲讽和鞭挞。
  然而,以勤劳朴实为本分的劳动人民,视权势富贵却如粪土。《谐铎》卷九《村姬毒舌》里的一个新科状元,在向一农家女求婚时,以为炫以势、耀以财,便可达到目的。不料老媪却时而戏问他:“状元为何物?”时而尖锐地讥讽他:“徒以财势恐吓人耳。”使这位新科状元碰了一鼻子灰,自讨一场没趣。(来源:中国风俗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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