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去世三十周年的姥爷和为平原村解放牺牲的革命先烈及乡亲
我们终于等来执笔撰写英雄赵可友传奇事迹的赵存德先生。
经商定,将以“汶河畔边传奇英雄录”专栏的形式,分十三期陆续推送。
同时,应赵存德先生的要求,虽然该文是参考昌乐县党史、
文史资料,以及其母亲赵祥勤回忆后记录、整理而成,但一定要感谢收集
昌乐文史资料的刘文安老师、原著作者刘炳圣、张云祥同志及其给予修改意见和提出宝贵意见的三姨夫孟庆刚。
在此,一并感谢!
汶河岸边一只虎
——记智勇双全的武工队队长赵可友
作者:赵存德
上世纪40年代到80年代,在汶河两岸提起赵可友这个大名,可能有许多人不晓得,但说起他的外号"蚂皮"和他所领导的武工队那就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他所领导的武工队神出鬼没、打得汉奸和国民党反动派晕头转向、叫苦连天,他就是我的姥爷—赵可友。
镜头拉回到解放前,汶河南岸是共产党、八路军领导的解放区,汶河北岸仍被日寇、国民党反动派霸占着。平原街既是敌占区的边沿村庄,又是八路军游击区的一个村庄,正是在敌我互存、斗争形势复杂的环境里,穷苦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受尽了汉奸和国民党反对派的双重压迫,我姥爷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生于1909年6月初6,善终于1989年3月15,享年81岁)姥爷身高1、85米,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黑红的脸膛上那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说起话来声若铜钟,掷地有声,做起事来干净利落,雷厉风行,以智勇双全为人所道,加上那饱受灾荒饥寒、兵燹匪患折磨的苦难经历,造就了他嫉恶如仇、打抱不平、刚正不阿、心系穷苦老百姓的革命情怀,他一心追随共产党打天下,有着让穷苦老百姓早日过上好日子的理想追求,他出身贫苦,只上过时间不长的私塾,文化不高的他造就了他耿直、直率、处世不懂圆滑和变通的性格,他兄弟四人,姊妹一人,在家排行老二,(娶本村孙氏为妻,解放后姥娘为了上户口起名孙艳香,姥爷和姥娘一生共养育五女一子,其中二女儿十几岁时在躲避日本鬼子进村扫荡在庄稼地里避难时,遭雨淋生病致死)早年,为了维持一大家人的生计,他在村中心开了个杂货铺,主营点心、糖果。正是这间杂货铺引领他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参加革命前,他曾因带头反抗本村汉奸保长、恶霸地主刘学武(外号刘大头)欺诈群众、为所欲为的暴行,被刘大头以"聚从闹事,对抗皇军"莫须有的罪名,串通平原据点日本警备队队长,将其严刑拷打,受尽了各种刑法和非人的折磨,九死一生,致使双腿不能行走,由此落下病根,晚年过早的拄上了拐棍,幸亏在其大哥(也就是我大姥爷赵可久)的疏通和变卖家产的救赎下,才被家人用椅子抬回了家,得以生还,由此,在其思想深处埋下了对汉奸及恶霸地主仇恨的种子。也坚定了他只有推翻旧的社会制度和国民党反动派的压迫剥削,让穷苦老百姓过上有吃有穿的日子宁愿牺牲自己的革命理想信念,由此他的杂货铺逐渐成了共产党、八路军的交通站,每逢农历的初一、六平原集,他通过不同的"赶集人"把掌握敌人动态的情报送到八路军手里,逐渐成为了我党开辟汶河新区最可依靠的革命力量。
1945年6月4日(农历四月十四日),正是抗日战争即将夺取最后胜利的前夕,我八路军鲁东抗日游击队第八支队十二团、鲁中三军分区独立团和安丘独立营(后扩编为独立团)配合作战,向盘踞在汶河沿岸的十几个伪军据点发起总攻。次日,首克平原街,击溃伪厉文礼部四团、三团两个营。相继拔除全部日伪据点,解放了汶河北岸平原一带的东皋营、张家楼、孟家庄、赵家庄等20多个村庄,成立了中共安丘县委领导的汶河区(1948年5月昌乐解放后,划归昌乐县)。这片新解放区,南与老解放区隔汶河相望,北面却处在敌占区的包围中,是敌我斗争的拉锯区,面对国民党反动派纠集的地主还乡团天天骚扰解放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气焰嚣张、革命干群时常被其杀害的白色恐怖下,姥爷秘密加入了共产党,先后干过盘查站长、村自卫团长、民兵联防队长、汶河区中队长、汶河武工队长。从1945年到1948年间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抓住他和消灭他所领导的武工队想尽了阴谋诡计,绞尽了脑汁都没有伤及他的半根毫毛,反而使他带领的武工队,由少到大、越战越强,给翻身人民撑了腰,更让敌人闻风丧胆。国民党第八区专员公署的"军事内参"和《安丘日报》,一度数月追踪报道,一天也不落漏。同时在红河、平原等大集张贴"告示"刷写标语,重金悬赏"捉拿赵可友",宣称谁要抓住赵可友奖赏"一两骨头,一两金,一两肌肉一两银",而且还回回加码。
俺姥爷对敌斗争的英勇事迹可谓数不胜数,这里我们仅根据俺娘及家人的粗略回忆及昌乐文史资料记载做个整理记述如下:
一 、路见不平为乡亲打死搜刮民财的敌伪军
1945年春的一天早上,从平原街东门进来了一个连的敌伪军,他们见钱抢钱,见物抢物,把村庄搞得乌烟瘴气,到处是哭声,这是,姥爷为防止货物被抢早早把杂货铺关了门,听到敌人的撤退哨子声后,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村子陆续恢复了平静,突然,东邻传来了张大婶的哭叫声:"老总,你行行好,这是我儿准备结婚用的被子,你不能拿走。""他妈的,老子替你们打八路,拿条被子算什么!"一个声音沙哑的汉奸说。顺着声音,姥爷来到东墙下,从墙头上一看,一个高个汉奸从北屋里走出来,背上背了个小花包袱,另一个瘦子,斜背一支长枪,跟在后边,右手里攥着一把银元,正向口袋里塞。张大婶象疯了一样,连哭加叫,双手死死抱住瘦伪军的脚脖子,走在前头的大个子汉奸见此不耐烦了,转过身来,飞起右脚,踢在张大婶的头上,张大婶"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双手一松,躺在地上不动了,姥爷见此情景,气得脸色发青,把牙咬得咯咯响,就在这时,张大婶的两个儿子张星普和张星吉扛着铁锨一步跨进大门,正好与两个敌伪汉奸撞了个对面。见娘躺在地上,兄弟二人向敌伪汉奸怒目而视,坏蛋见此不妙,夺门而逃。姥爷从家拿来药,翻墙跳过来与兄弟二人把张大婶抬上炕,上好药后,他看了看兄弟二人一眼,问道:"你们想不想把大洋夺回来?"张星吉一挥手:"怎么不想""你们有没有胆量去夺?""有!"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姥爷见兄弟二人态度坚决,就斩钉截铁地说"只要咱三人同心协力和他们拼了,就一定能把仇报了!"于是,他向二人交待了任务。自己化妆成拾粪的老头,带领着张星吉到北岭村口的大树下等着两个伪军汉奸。此时的张星普负责在村里制造假象,向井筒里打枪并高喊:"八路从东门进村了!"吓得两个伪军汉奸向北岭逃跑,不大一会工夫,两个坏蛋来到了姥爷的面前,此时的姥爷面对伪军汉奸面不改色、心不慌,纵身一跳,用尽浑身力气抡起粪叉,狠狠得打在瘦子坏蛋的左小腿上,将他打倒在地,趁着坏蛋痛疼的机会,一不作,二不休顺势结果了他的性命,并趁机伸手夺过大枪,高个子汉奸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沿着村北岭的黑老婆沟逃跑了。
二、命悬一线的瓦楼保卫战
1945年11月3日(农历九月二十九日)深夜,刚刚解放才五个月的平原街,四门紧闭,万籁俱寂。村自卫团(对外因与邻村自卫团联防,又称民兵联防队)的民兵象往常一样站岗放哨,时刻提防来犯之敌,警惕地保卫着全村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这天晚上村自卫团长俺姥爷赵可友,按照区委指示,派民兵骨干持枪到张家楼执行联防任务,留守村子的民兵仅有7支枪,其中有5支土造,武装力量相当薄弱。
几天之前,国民党杂牌辛四团(辛永功团)一个营的兵力,企图来犯平原街,来骚扰我解放区。我中共汶河区委得悉后,立即组织力量将敌阻击于梁家官庄村前,敌人被动挨打,撂下几具尸体悻悻地逃了回去。汶河区第一次阻击战的胜利,鼓舞了新区人民的斗志,姥爷领导的平原街自卫团、民兵联防队在此次配合作战中名声大震,也突显了俺姥爷对敌斗争的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和指挥才能。
第二天(农历九月三十日)凌晨,辛四团头子辛永功不甘心失败,决心对武装力量相对薄弱的姥爷所领导的自卫团发起突然袭击,想出其不意一举消灭自卫团,亲命王团副带队并纠集地主还乡团共约1500人,鬼鬼崇崇一改以往不包围平原村南的诡计,从而以东、西、南三个方向只留北边是蒋匪地盘的作战方案围住了平原街,在围住平原街的同时,敌人扬言要"剿灭自卫团、抓住赵可友、杀光村干部",其反动气焰极为嚣张。姥爷面对敌情临危不惧,一面让在瓦楼的年仅11岁的二女儿赵祥勤(也就是俺娘)赶快回家通知家人撤退,一面指挥民兵在瓦楼上迎击敌人,这瓦楼是青石结构原为二层,姥爷为了观察敌情和打击敌人组织民兵在三间二层的基础上加盖了一间瞭望台,它当时是平原街的最高建筑,位于解放后老平原街供销社的北边,是平原武工队观察敌情,打击敌人的最佳地点。
此时他和四弟赵可朋(我四姥爷)、王文忠、于光耀、孟庆来、王连忠、刘文华等民兵冲上瓦楼,向四面靠窗展开,居高临下,各自寻找最佳战斗位置,赵可朋手持老母炮(一种自制土炮)从北边阻击敌人,凶恶的敌人把瓦楼围得严严实实,密集的子弹伴着硝烟和火光飞射四壁。姥爷胆大心细,镇定自若,果断地命令民兵:"严密地观察敌情,节省弹药,瞅准时机先打击靠近瓦楼的敌人,坚持到最后胜利!绝不允许动摇,即使牺牲了,为了保卫穷苦爷们的安稳日子,也值得!"严明的组织纪律,有力的战斗动员,使战友们充满了战胜敌人的信心。民兵们有效的还击,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尽管敌人对瓦楼射向了无数子弹,面对瓦楼上的我七八位民兵,却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满肚里鬼点子的王团副,见硬攻不行,玩起了诱骗的花招,高喊:"赵可友!你们被包围了,硬撑也待不了多时,要是顺妥妥地下来,交了枪,咱不计前嫌,两不计较,不然的话,先杀净你的老婆孩子,再烧光你的房子,你们也甭想活着下楼!姥爷一听,他那刚烈火爆的性子,顿时被激了起来,命民兵猛还几枪,大喊了起来:"你们这‘刮民党’、汉奸、还乡团狗杂种听着!我赵可友和穷弟兄们就是给你们掘坟的!俺大伙既然革命就不怕死,你哪个有种的就上楼来试试!"姥爷一针见血地指明敌人企图"消灭" 自卫团的险恶用心,并且说就是死,也要死得光荣!在他的影响下,敌人的花招没能动摇同志们坚强的革命意志。
激战三个小时后,已是上午七点左右,敌人见我战士英勇顽强,其武力威胁和政治欺骗皆白费心机,便调集大批人马,集中火力更加猛烈地向瓦楼发起攻击,步步逼进。这时,黔驴技穷的敌人,命团部一个传令兵,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持火把向瓦楼窜来,企图点火烧楼。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坚守在楼门窗口的青年民兵于光耀眼明手快,举枪击毙了这个送死的家伙,敌人见传令兵被一枪打死,被民兵的精准枪法所吓倒,害怕相同的厄运降临的自己的头上,也遭受同样的下场,致使敌人面面相觑无人再敢上前,形势这才转危为安,姥爷抓住时机,鼓励大家要向于光耀那样沉着战斗,瞄准敌人开枪,绝不让一个敌人靠近瓦楼,对敢于向前者,定叫他有来无回。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对付不了自卫团,没能动着自卫团战士们的一根毫毛,就气急败坏地把火气发泄在老百姓的身上,把瓦楼四周的民房都点上了火,顿时大火熊熊、浓烟滚滚、烟雾弥漫;并抓住枪杀了没有上瓦楼的民兵于绍庆、平原村八路工作队的老阎和没有跑出包围圈的民兵于光耀的母亲和老婆四人,顿时把平原街搅得鸡飞犬吠,老少心慌不已。目睹国民党匪兵和还乡团的暴行,姥爷怒不可遏地说:"这伙王八蛋 ,攻不下瓦楼,对群众下毒手,这笔血债一定要清算!"
眼看我自卫团战士的弹药越来越少了,令人焦急万分。这时,我鲁中三军分区武工队杨队长率50余名战士和南郚区中队和各村民兵500余人,从东、西、南三面赶来增援,汶河区各联防队也主动配合作战。加上民兵于光耀打死了敌人的传令兵,打乱了敌人进攻的阵脚,大涨了姥爷和自卫团战士们杀敌的士气,敌人阵脚顿时大乱,王团副见指挥失灵,率先逃之夭夭了。敌遭我内外夹击,伤亡数人,狼狈逃窜。
据后来,姥爷及家人回忆介绍,当时他手持一把折断腰手枪,仅有少许子弹,当时,面对强敌抗击敌人几个小时的进攻,且自卫团不损一人,而且还打败了敌人,想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同时在瓦楼被敌人围困的同时,他的家人由于亊发突然,时间紧迫、通知较晚的关系没有跑出敌人的包围圈,姥娘拖着怀孕九个月的身躯领着我大姨(赵祥珍)母亲(赵祥勤),大姨和母亲轮流背着三岁的三姨(赵祥彩)往南边的汶河跑,可是汶河南岸早已被狡猾的辛四团的汉奸堵住,姥娘看事不好,领着孩子改变方向又往村西跑,村西也已被汉奸围了起来,没有办法,姥娘只好带着大姨她们往姥爷据守的瓦楼方向跑,可汉奸这是已经把机枪对着瓦楼的北门支好了并开了火,姥爷为了一楼的逃难百姓和民兵下令不准打开楼门,防止敌人趁机攻进瓦楼,姥娘只好带着孩子们沿着瓦楼往北连滚带爬、也不顾身怀有孕的身子翻过好几道带有棘子的土墙,为了逃命,大姨和母亲一个在墙里,一个在墙外倒着把三姨扔过来、再扔过去,三姨小小的身躯被棘子扎得浑身是血,就这样,姥娘一家人逃到了民兵张庆文家,还没等喘口气,张庆文家的房子就被汉奸点上了,没有办法,姥娘一家和张庆文一家、民兵任德胜一家还有姥爷的亲侄子赵祥瑞(我叔伯二舅)、侄女赵祥贞(我叔伯大姨),另寻藏身地点。姥娘看情况紧急、危险,怕连累二舅和大姨,就劝他们赶紧另找地方躲藏,省得跟着姥娘被汉奸一起杀害,可他俩异口同声的说"二婶子,我们一家人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大家看着周围的房子都被汉奸点着,到处是火,没有退路,就逃到了瓦楼下、北边不远处穷苦百姓李富海家猪圈的下栏池子里,几十口人胆战心惊躲在栏池子里,害怕被敌人发现,在敌人攻打瓦楼和火烧民房的时候,姥娘和姥爷都能互相看清对方,各为对方揪心,生怕对方被辛四团的汉奸杀害,可能是上天的眷顾,躲在猪圈下栏池里的我们一家人和乡亲们愣是没有被敌人发现,并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侥幸存活下来,不得不说真是命大!
三、国民党反动派血债罄竹难书
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捉住俺姥爷赵可友和孤立他所领导的武工队实行了户灭九族的惨无人道的政策,凡是与姥爷及其队员沾亲带故的只要捉住就要就地活埋,想以此打击和孤立武工队的活动范围,迫使姥爷领导的队伍陷于被动局面,失去老百姓的支持和帮助,从而实现他们不打自灭的有利态势,从1946年到潍县解放前俺们一家人为了活命,二、三年不敢回平原街,被迫舍弃家园过上了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一路乞讨的生活。姥娘独自带着当时15岁的大姨、11岁的母亲、4岁的三姨、刚出生不久的大舅(赵祥增)进行逃难,足迹从当时安丘县的小北郚、刘家陡沟、牛沐、南石山子、马山沟、老子、胡峪等地,他们一路经受了缺衣少粮、缺盖少铺的生活苦难,有时为了逃命,连鞋都跑丢了。即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姥娘为了追随革命的姥爷,一家人从无怨言,默默承受国民党反动派带给他们的各种磨难,为了活命,一家人在人不亲、地不熟的地方过起了流亡生活。
在1946年的夏天,俺姥爷的叔伯侄子赵祥文怀孕的老婆以及参加武工队队员赵祥德(也是姥爷的叔伯侄子)的十几岁的妹妹在返回平原街看家时被平原街的大汉奸卞二牛发现并报告给了辛四团,辛四团的汉奸在汶河北岸(现桥头北50米)的地方把她俩捉住,被五花大绑一路押送和沿途游街,以此警告老百姓干共产党、八路军的后果,姥爷闻信,带领队伍赶紧追赶,由于得到的信息晚,可惜没有追上,汉奸把她二人从平原街押到于家岭再到台东官庄、然后到闫家庄庙前挖坑活埋,在活埋的过程中国民党反动派强制二人仰面躺下,用铁锨盖上一层黄土,然后再用铁锨铲一下人,然后再扬上一层黄土再铲一下人,鲜血随着铁锨的抽出而汩汩的冒出,可怜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身怀有孕的妇女和十几岁的孩子就这样被反动派活埋了。这就是惨无人道、灭绝人寰的一坑三命。
时隔不久,武工队队员任德胜的父亲、二大爷、12岁的弟弟、在回家时也被汉奸发现捉住押送到红河北邢家官庄河沟子里活埋了。民兵南福顺(平原街人)11岁的弟弟被国民党反动派捉住,拷问俺姥爷及其哥哥的下落和行踪,十几岁的孩子当然不知道什么,就这样他们也不罢休残忍的用匕首割掉孩子的耳朵并在伤口上浇上盐水,他们一点人性也没有的笑嘻嘻地看着嚎嚎哭叫的孩子在他们面前疼得连蹦带跳,就是这样反动派也没有给这十几岁的孩子一条生路,也被活埋于红河北邢家官庄河沟子里。这也正说明和暴露了国民党反动派对革命家属、手无寸铁的穷苦百姓心狠手辣、不讲天理、毫无人性的反动嘴脸。
四、有胆有识化妆夺枪
1946年11月,根据斗争形势需要,党在新区发展地方武装力量,从经常活动在汶河一带的鲁中三军分区武工大队抽调40人,以汶河各民兵联防队骨干为基础,建成有80多人枪的汶河区中队,区委书记朱相合(此时是否周一峰有疑问,昌乐县党史记载是周一峰)兼任指导员,姥爷赵可友任队长。从此,汶河区人民有了自己的队伍,与敌人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1946年初冬的一个晚上,中共汶河区委正在开会,区委书记周一峰传达了县委关于对敌斗争的指示精神,同时研究武工队人员及枪支弹药缺少问题,姥爷挥舞着拳头说:"咱们枪炮少,有美国佬给咱们造,蒋介石给咱们送,咱们想办法去接受!"平原街附近有个阳旭集。农历逢五排十是集日,每逢集日国民党兵便三五成群地来赶集,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和地点,寻找机会夺取国民党军的枪支。姥爷接受任务后,接连在阳旭集上进行了侦察,摸清了驻在距阳旭八里的郭家埠村的敌军连长"王不清"的活动规律,每到阳旭集,"王不清"便带着十几个士兵来赶集,抢群众的东西。农历十一月三十这天,汶河武工队队员三三两两地向阳旭集走来。半响的时候,"王不清"带着十二个士兵来到了集上。"王不清"贪酒好色,看见了姥爷和战士小何(平原何家庄人真实姓名无法查证)化妆成叫闺女回娘家的"父女俩".姥爷右手牵着毛驴,左手打着手势,并口喊前面的人让路,以引起敌人的注意,小何紧跟在驴后头,果然,敌人看见他们"父女俩"便跟了上来。当他们"父女俩"走到青菜市时,化妆成喝醉酒的国民党兵的刘培义,按计从路南酒馆里出来,左手提着酒瓶,右手比比划划,一歪三晃地向"父女俩"走来。他抓住姥爷牵驴缰绳,大声说:"吴玉起,你该我的五十块钱还给不给!""吴玉起"忙陪笑脸说:"贾玉虎,你是喝醉了,我哪里该你的帐?"为了迷惑敌人,使敌人能同武工队员一块走出村子,刘培义"啪"地打了姥爷一记耳光,并生气地说:"你这沟通八路的东西,该了帐还不想还!"这是,"王不清"走了过来,一看"新媳妇"长得漂亮,又听说"老汉私通八路,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们沟通八路,那还了得,给我绑起来!""新媳妇"小何一边哭叫,一边去撕绑绳,故意引得敌人簇拥着他一块走。正在这时,村西响起了枪声,赶集的老百姓象潮水一样四处奔散,并不断地传来喊声:"八路进了西门啦!八路进了西门啦!""王不清"一听不好,命令从东门撤出。匪兵们持枪逼着抢驴的刘培义(平原村人,在一次和姥爷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敌人用机枪打中胸膛,壮烈牺牲。)在前,"父女俩"在后向东门而来,刚来到东门,村里又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王不清"带着匪徒押着刘培义和"父女俩"跑了三里来路,累的张口气喘。他们回头窥视,发现后面没人追击,才放慢了脚步,没走多远,化妆成农民送葬的武工队二排长张少华和战士,横抬着一口棺材,迎面走了过来。当"王不清"走到离棺材还有十几步时,刘培义发出暗号,高声骂道:"他妈的,路这么窄,还不快站住,把棺材竖过来!"抬棺材的急忙把棺材贴到了沟北边,闪开了一条小路,刘培义牵驴飞步而过,战士小何故意把姥爷的鞋踩了下来,并弯腰给他提上,这一耽搁,已有两个匪兵走过棺材,就在这时,小何掏出匕首,割断了姥爷的绑绳,接着纵身一跳,把尖刀插进了前边一个匪兵的后心窝。刘培义也掏出木匠斧子,把身后的匪兵砍死,此时,姥爷抡起抬棺材的木杠子,把一个匪兵的脑袋打得脑浆迸裂,应声倒地。一眨眼的功夫,三个匪兵就丢了性命,把后面扛枪的三个匪兵吓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抬棺材的两个队员,一个顺势从棺材里抽出一支大枪指向三个匪兵,三个匪兵在惊呆中立马做了俘虏,后面的"王不清"一见前面发生了意外,知道中计,刚要命令开枪还击,"嗖、嗖、嗖"五颗手榴弹在匪兵群里开了花,两个匪兵当场丧命,其余的受了重伤,"王不清"借着硝烟的掩护,纵身跳上沟南沿,一口气跑出五十多步远,姥爷从死了的匪兵手里捡起匣子枪,对张少华说:"你领队员收拾战场,我去追击。"他飞步跨沟,向东南方向追去。两人一前一后跑了二里来路,来到了一片坟地,"王不清"刚要向坟地里钻时,姥爷见活捉"王不清"不成便甩手一枪,"王不清"应声倒地。这次战斗,消灭了十三名国民党匪兵缴获了匣枪和步枪十余支。
五、开门红区中队首战告捷
1947年1月16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是红河集俺姥爷赵可友是区中队长,他事前掌握了辛四团将有两个连来大集上骚扰掳掠的情报,县委据情调三军分区武工队一部和安丘独立营二连配合汶河区中队预先埋伏在红河北地(红河村北端,当时称北地)树林子里,准备狠狠打击敌人。日升东南的时候,敌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我伏击圈。"同志们!打啊!"——姥爷一声令下,区中队和友邻部队的枪声顿起,雨点般的子弹飞向敌群,敌兵里有四五个家伙没来得及举枪就被撂倒在地上,一命呜呼。这意外的打击,使敌人懵头转向,象没头苍蝇乱嗡乱撞。匪连长李志杰老奸巨滑,趴在土坡背面,滴溜溜地转着老鼠眼,正动着心机,就被我侦察战士小何,摸到背后,朝脊梁猛劲一踹,顺势下手缴了械,老老实实地当了俘虏。在一片"缴枪不杀"的呐喊声中,几个顽抗的敌人被击毙,活着的拼命溃逃了。战斗不到半个钟头,区中队生俘敌官兵11人,缴获枪支27件,首占告捷。俺姥爷第一次感受到领着队伍伏击敌人,大获全胜的喜悦。他语重心长地对全队同志说,咱们今天的胜利,多亏了军分区和独立营同志的帮助,对咱来说,这就是战地练兵,往后个人可得多实战,勤总结,学会独立作战的本事了。不然咱还配得上"汶河区中队"这个光荣称号吗!
惨败的敌人逃回朱汉北李家庄,辛永功听了二连副的报告,气得脸色铁青,发疯似的咆啸着对自己的队伍发誓,非活捉赵可友不行。几天后,人们在红河集的大槐树上看到了辛四团的"告示",声称:凡拿得赵可友者,赏大洋贰仟元。从此,国民党反动派地方军政无顽劣恶分子都扬言"谁要抓住赵可友,一斤骨头一两金,一两肌肉一两银".国民党反动派连续演了好几年"重金悬赏"的闹剧,却无损姥爷的一根毫毛。由此,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绰号也产生了,敌人反动派一听"蚂皮"(学名蚂蝗)的名字,立即吓得胆战心惊、抱头鼠窜,从心理上震慑了敌人的反动气焰!
六、捉大汉奸孙定一牺牲了村工作队干部刘路展
孙定一红河理家庄人,是当地出名的恶霸地主、大汉奸。姥爷为了替穷苦百姓出口气,决定找机会消灭这个恶贯满盈的大汉奸,这天正值姥爷的大姑出殡,姥爷的大姑与汉奸孙定一是一个村的,姥爷决定和武工队队员利用大姑(由于姥爷的关系,怕受连累一直不敢承认与姥爷的这层亲戚关系)办丧事、人多不易引起汉奸孙定一怀疑的机会混进理家庄,以寻找机会解决汉奸孙定一,就这样姥爷和武工队队员依计装扮成亲戚、送殡、帮忙的等各种身份的人。姥爷和刘路展(音),(母亲回忆当时叫他刘股长具体姓名不祥,沂水县人)、装扮成汉奸模样,头戴礼帽,身穿长袍马褂,传令兵范金山(平原街人)、武工队队员孙洪山(平原东村村长)等人打扮成亲戚来到了恶霸地主孙定一家附近,当时不知什么原因被狡猾的汉奸孙定一发现了,就这样敌我双方进行了短兵交接,由于敌众我寡,携带的武器不如敌人,姥爷只好命令队员们边打边向清泉方向撤退,在撤退途中,刘路展不幸被敌人打中胸部,动弹不得,这时候武工队员孙洪山不顾危险背起刘路展就向南撤退,当大家撤退到清泉河附近时,由于刘路展伤势严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加上敌人眼看就要追上,刘路展就命令孙洪山放下自己,让孙洪山和姥爷一起突围,不要因为自己连累大家一起送死,就这样,姥爷和其他武工队员含着悲伤的泪水告别了受了重伤的战友,顺着温泉方向边打边撤,摆脱了敌人的追击,可怜的刘路展在清泉河边被敌人捉住,凶残的敌人把奄奄一息的刘路展的头颅割了下来,并用铁条把头颅穿了起来悬挂在红河村南庙的墙上,对外号称抓住了我姥爷--武工队队长"蚂皮"赵可友,一来打击武工队对敌斗争的士气,二来恐吓敌占区百姓抗争敌人的信心和勇气。即便国民党反动派用尽各种惨无人道的方法对付被抓获的革命志士,也没有动摇姥爷和武工队队员们打击敌人的决心,反而更加深了对敌人的仇恨!也树立了烈士的鲜血不能白流,在对敌的战场上多杀敌人为战友报仇雪恨的勇气!
七、辟谣言大闹阳旭集
1947年春末,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已经开始。为便于联系群众,打击敌人,中共安丘县委武装委会指示汶河区中队改称汶河区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坚持斗争。当时汶河区武工队经常在南郚区红沙沟村落脚,号称"飞毛腿"腿的姥爷赵可友夜间经常开动双腿,趟过汶河到汶河以北敌占区,神出鬼没地打击敌军和还乡团分子,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秋前,武工队员李龙臣(平原张家楼村人)等同志,先后听到有还乡团分子在王家埠、吴家楼、小菜园一带,冒充武工队拦路抢劫之事。姥爷和区公安员王玉钦分析认为,这是敌人企图破坏我与群众关系,孤立我武工队。这个阴谋,必须立即戳穿。
不几天,选了个阳旭集日,姥爷赵可友和二班长李龙臣等8名战士暗携短枪,化装成赶集的群众,两人一帮,分头从郭家埠、王家埠、东皋营、吴家楼出发,沿途暗地查访造谣惑众的假"武工".姥爷和小刘打扮成上集卖菜的,挑着菜担子,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来到小菜园河口,正巧遇到辛四团的风哨。姥爷忙上前应酬着:"老总,快忙秋了,俺爷俩过河赶个集换点钱,请给个方便……"那个又粗又矮一脸横肉的家伙,闷声闷气地打断了话,呵斥着:"少啰嗦!放下,翻翻再说!"在一旁的大头兵应声一把拽下韭菜就胡乱扒查起来。藏在筐底的匣子枪眼看快露出来了!这时,初次参战的新战士小刘已慌得没了主意。只见姥爷,装着憨不知事的样子,朝大头兵嚷着:"你这小伙计,也太无理了!""嗖"地夺过韭菜筐,一手插向筐底,一手把筐倒个底朝天,吵着说:"你他娘的看有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姥爷的匣子枪已击毙了胖子兵。他想,干掉壮的,再收拾毛嫩的。但,几乎与此同时,又一声枪响,毛嫩的大头兵也断送了性命。姥爷急忙回头一看,扮"小媳妇"的李龙臣已在他身后,玩弄着手里的枪笑嘻嘻地说:"你这‘老大爷’也得旁人帮!"这一逗,"老婆子"小王和姥爷以及小刘都笑了。
想到行动计划,俺姥爷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枪已响,河北阳旭集上的"灰狗们"溜得准不怠慢,快冲进大集,让四乡爷们辨个真假!一声令下,同志们风驰电掣般地冲过河,进了阳旭西门。为了不伤害群众,他们朝天鸣枪, 一边追击敌兵,一边大喊:"老少爷们,不用害怕,俺是汶河区武工队,专打那些冒俺名的还乡团!"有几个起初慌了神的辛四团兵踅回来,从前面截过来,大有一拼死活的架势。在这冤家路窄的一霎间,我另四名战士已从东向西突奔到眼前。班长程瑞祥朝天放了一枪,辛四团兵眼见腹背受击,忙抄了小巷溜了。此时,我武工队处在敌占区的纵深处,北距辛四团驻地仅有几里,不可久留,姥爷带领战友们从阳旭村东南角转回了红河南岸。
自从大闹阳旭集,敌军和还乡团分子不敢再轻易滋事生非了,敌占区的群众心里也有了底:共产党领导的汶河区还在,区武工队还在,迟早有一天共产党、八路军会打过来解救他们的,因此更加坚定了对敌斗争的信心!
八、志坚纪严反偷袭连连获胜
1947年7、8月间,国民党反动派重点进攻山东到了最疯狂的阶段,昌乐、安丘边界地带的国民党地方杂牌军和恶霸、还乡团分子,也猖狂地向我解放区反扑,加紧暗探、偷袭、"围剿"我汶河区武工队,报复革命干群,以颠覆新生革命政权。为了战胜敌人的军事骚扰和经济封锁,武工队指导员周一峰同志一有时间就和武工队在一起活动,向大家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每逢战斗,冲锋在前;带头节约粮食、弹药和其他生活用品,给武工队干部战士做了榜样。
一天傍晚,姥爷和二三十位战友来到埠南头村宿营。炊事班的几个战士正忙着做饭。突然,村北的哨兵飞跑进门向姥爷紧急报告:辛四团便衣队50余人,已过红河向这里扑来!足智多谋的姥爷,浓眉紧拧,计上心来,立即胸有成竹地向战士们挥手,斩钉截铁地命令:"迅速顺东沟向东岭头转移!"刚跑到岭上,便衣队就进了村。李勤忠,这个还乡团头子一看扑了空,气得才待发作。东岭坡上传来了俺姥爷那响亮的喊声:"姓李的!别在庄里吓唬人,汶河武工队的大爷们在这里等着你这群兔崽子呐!"接着就是一枪。这群疯狗似的便衣队顺东沟撵了过去。这群匪兵咋咋唬唬,枪声震耳,我早已隐蔽好的战士们却安然无恙,只等这群歹徒进入死亡线。敌人离得越来越近了,姥爷突然大喝一声"打",李勤忠和他的便衣队看势不好,慌忙钻进了另一条南北向沟岔,没命地沿岭北坡跑下去。在姥爷和武工队员们的追杀声中,辛四团的便衣队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见敌人偷袭不成反挨打的熊样子,俺姥爷率领武工队队员们追击的功头更足了,一直把敌人撵到红河河北岸的李家庄子。
夜晚,同志们开了饭,姥爷向队员们作过简短的战斗总结后,认真地逐个检查起各人所用的子弹。因为当时既要有效地打破敌人的军火封锁,又要有坚持长期斗争的准备,武工队有一条节约枪弹的纪律:一般战斗,每人发射不得超过3发。当听到二班班长李龙臣回报用了5发子弹时,姥爷发了大火,不顾老战友的情面(过去都任村自卫团长时,交往甚密),把个李班长批得鼓嘟了嘴,但还是认了错。
不久,姥爷和战友们辗转了一天,刚停歇在郭家埠,深夜遇敌情,又紧急出发,绕道红河街,向南面的东石山村转移。在东石山宿营时已近拂晓,劳困到极点的队员们,头一着地就进入梦乡酣睡如泥了。在夜色里,村西山顶的哨兵也没发现什么敌情。就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国民党八区专员张天佐的孙九团(团长孙荣第)一部,偷偷地从东北、东、南三面向东石山包围过来。当我哨兵发现敌人蠢蠢而动的黑影时,形势已十分危急,只好鸣枪告急,随即敌人也开了火。姥爷一骨碌爬起来,命机枪班班长程瑞祥率全班到村北枪响得厉害的地方阻击敌人;另派一个战斗小组,向南、东方向运动,钳制敌人;其余同志向没有枪声、与解放区相距最近的西南隅突围。这里只有一条小道蜿蜒在荆棘丛生的陡坡上,要突过隘口是很困难的。司务长孟宪法挑着油桶和煎饼一步一晃,力气头越来越不济事,步履艰难地蹒跚在山道上,眼看有掉队的危险!姥爷急转回身,招呼老孟撂下挑子,轻装前进。五十开外的孟宪法喘着粗气开了腔:"队长!指挥安全撤退要紧,我还行,您甭担心!"快到山隘口的陡坡时,老孟干脆背起煎饼,双手拖着扁担,姥爷见状一把夺过了扁担,接替了司务长的重负,追赶战友去了。眼看敌人被甩远了,也看得见后面机枪班他们已过了北边山口,正往这运动。武工队有惊无险的跳出了包围圈。同志们都夸多亏俺姥爷有智有勇,才指挥大家胜利突围,化险为夷。
在那异常艰苦的战争岁月里,姥爷就是依靠党的领导,依靠坚定的革命信念和自己的模范行动,带领武工队赢得了一次次反偷袭的胜利。
九、活捉还乡团罪魁辛永善
提起辛四团卵翼下的还乡团团长辛永善,汶河区的干部群众,无不恨之入骨。其纠集的还乡团分子大都是地方的反共反人民的首恶分子,他们经常窜犯解放区抢杀掳掠,手段毒辣,凶狠残暴。中共安丘县委决定伺机歼灭这伙歹徒。
1947年8月31日(农历七月十六日),据我红河地下联络员小吴所送的情报,辛永善还乡团将于次日配合辛四团二营一连(连长王明见,又叫"王连")来台东官庄一带,企图进犯我解放区。按上级部署,汶河区武工队配合安丘独立团一营,当夜兵分三路,埋伏于台东官庄村东南的葛家滩(独立团主力)、西北角冢子和西南的木梁台(武工队主力),分担主攻和阻击,给敌人张开了能进不能出的大口袋。战士们摩拳擦掌,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9月1日(农历七月十七日)凌晨,敌王连和还乡团来到台东官庄村后。只见王连摇头晃脑地进了村,辛永善带着那帮还乡团分子稀稀拉拉地靠近村西头向南,朝我口袋里而来。8点多钟,隐蔽在木梁台上的姥爷,他们了望到王连在村里场院开早饭的情景后,竖起了暗号。埋伏在葛家滩一带的独立团同志们,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台东官庄向敌群猛烈开火。敌人措手不及,被打得晕头转向,乱作一团,倒下的、跪下投降的、逃窜的,丑态百出。王明见是个兵痞,狡滑得很,连忙带一帮残兵向西湾方向突围,寻求机枪掩护,企图在此方向突围,在这紧急关头,为了减轻伤亡,营通讯班长孟广友和小马等5名战士,迂回到湾边敌人的机枪射手身后。小孟猛扑上去,左臂紧卡住射手脖子,使劲把这个家伙撂倒在地,端起机枪向敌人扫射。与此同时,小马他们飞步上前用刺刀压着射手的脖根,一同冒着敌人火力冲了出去,有三位同志先后英勇地牺牲了,小孟腿上也负了伤。敌人失掉了唯一的"重武器",更加被动挨打,伤亡惨重,幸存者狼狈逃窜。
台东官庄村内战斗打响之际,辛永善还乡团刚到吕家河子一带,未及入村骚扰,就听得北面台东村枪声大作,顿时惊恐万状,调头回窜,在木台前遭到我武工队和独立团沉重打击,当场击毙9人。这群亡命之徒更加不堪一击,各自逃命去了。惊慌失措的罪魁辛永善见断了回路,又调头向南拼命逃窜。此时战斗在木梁台前的姥爷,正在用那双犀利的眼睛搜索着他的"死对头"——血债累累的还乡团分子辛永善。当他一眼瞄上了这个逃命的家伙时,一跃身如猛虎下山,和战士小何追了上去。
丧魂落魄的辛永善,一点喘息的工夫也没有了,一气跑进了三里以外吕家河子村后向北延伸的大沟深处。借着树林子的掩护,才想停脚喘口气,铁塔般的姥爷竟神奇般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闪着黑光的枪口正冲着他的胸膛。姥爷威严地说:"我看你‘辛团长’还往哪跑!"只见浑身筛糠、喘不上气来的辛永善,吓得匣枪都掉在了地上,耷拉下脑袋乖乖地当了人民的俘虏。此次战斗,我全歼敌辛永善还乡团,击溃辛四团王连,毙敌30多人,俘敌44人,缴获机枪1挺,短枪6支,长枪45支,弹药若干,为解放区人民除了一大害,大煞了国民党反动派和还乡团分子的嚣张气焰,极大地鼓舞了边区军民战胜敌人的革命斗志。
十、除夕夜打击顽劣
1948年2月9日(农历腊月三十日) 深夜,正是人们辞旧岁迎新年的时候。那年头,在国民党反动派黑暗统下的敌占区,灾荒连年,苛税繁多,人们受着沉重剥削和压迫,不少人家过年如过关。然而,此刻国民党安丘县第四区成阳乡长谢希斋的庭院里却别有一番景象:门楼高挑喜庆的红灯笼,影壁上的花灯晶莹幽雅,满院灯盏通明如昼,堂正中八仙桌上,一对盘龙红灯烛照得满堂生辉,满桌供菜供果应有尽有。这民脂民膏聚成的华奢富豪,着实让人联想到了"为富不仁"这俗语的含义是多么千真万确的!
谢希斋统辖着阳旭、成官一带几十个村庄、方圆二十余里的地盘,仗势勾结着辛四团和张天佐的反动势力,欺压百姓、横肉乡里,在敌我拉锯的形势下,对我被捕的干部群众更是加计陷害,恶迹累累。对此,姥爷早已了解,也早想给这个"土皇帝"点厉害看看。这天晚上,汶河武工队的20多名同志,在队员张文富家(张家在夏坡村)悄无动静地过了"年".大家刚放下碗筷,俺姥爷就心绪激动地作开了战斗动员:"同志们!这时候咱穷爷们算是过了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嘛!’谢希斋平时不让老百姓过安稳日子,今回咱就叫他过不安稳年!警告他往后老实点!现在出发!"战友们一听年五更去"拾掇"谢"乡长",分外高兴。
按照姥爷的部署,一到菜园时,侦察小组李龙臣、张文富和小王立即查明了谢宅情况,队员们迅速包围了宅子四面。姥爷自己率侦察组摸到前墙根,只见他一蹲身子,又一舒腰膀,就把李龙臣撮到了墙头。李龙臣猫着腰,轻捷地一跳便翻墙落地。这时谢希斋正搂着他的小老婆做着美梦呢!
李龙臣机智地闪到二门背阴处,为战友打开二门、大门。但出乎意料,二门上锁着一把长扁形大铁锁!他想情况紧急,必须马上破锁,便立即用双手牢牢拽住大锁,运足平生气力,狠劲一拧,大锁把竟被拧脱了扣。就在锁把拧开那霎,只听"砰"的一声,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李龙臣猛力下闪的手臂把匣枪砸走了火,棉裤都斜穿了个洞,幸好没负伤。说时迟,那时快,诡计多端的谢希斋听到枪声,光着膀子跳下床,从后山逃跑了!墙外的战士们赶忙向北追去。
谢希斋的小老婆,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捣蒜似的朝姥爷他们磕头,连声求饶。谢希斋逃脱,姥爷此时正窝着一肚子火,便冲着这妖艳的女人的头顶,不住地点着枪,狠狠地训了一顿,最后警告她说:"我们共产党八路军快拿下潍县城了。姓谢的这小子想活的话,从这就得老老实实改恶从善,要再敢妄动的话,我就毙了他!我说到做到,你若不告诉他,你也一样!"这时大菜园村北的枪声越来越密了,这里北距辛四团驻地只有几里之遥。我出击的战士和姥爷他们会合后,疾速向南取道苏家庄河口,连夜又行军十余里,回到了张家楼!
十一、复员回乡为平原街的建设呕心沥血
1948年4月27日,我人民解放军攻下了潍县城,生俘国民党反动派在昌潍的罪酋陈金诚,击毙盘踞昌潍的杀人魔王张天佐,昌潍人民迎来了翻身解放。同年5月,为了响应党中央"打到南京去,解放全中国"的伟大号召,同各地的人民武装部队一样,有着优良传统的汶河区武工队光荣升级,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昌潍军分区司令部整编20团。智勇双全、威震敌胆的俺姥爷赵可友、也荣任20团6连连长。根据上级安排专职从事地方保卫工作,先后在安丘白芬子、潍城望留、潍坊、寿光稻田等地任职从事看守犯人和武装部长工作,为刚解放后地方社会的稳定鞍前马后、率先士卒尤其对蠢蠢欲动的敌特破坏分子起到了威慑作用。以后在昌乐南流泉培训南下干部,直至1954年从部队转业回平原村担任村支书。在担任村书记期间他一心为公、心系穷苦百姓,发杨一名老共产党员的风格,带领村中百姓大搞农村基础建设,组织农民办起平原初级农业社第六社,次年转入高级社,带领群众科学种田,大兴农田水利,改善生产条件,充分发挥本村集市优势,发展工副业、办油坊、砖窑厂等20多个经济项目,在他的领导下,农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1960年俺姥爷赵可友光荣出席了山东省劳动模范代表大会。他为平原村的经济发展战天斗地、呕心沥血,日夜操劳逐渐让老百姓过上了温饱的生活,也兑现了其参加革命时的诺言。即便是在文革动乱时期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他还是坚信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坚信共产党不会遗忘他们这一批为新中国成立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志士,也正是凭借着此信念,使姥爷渡过了人生最压抑、最悲伤无助的岁月,随着文革结束,上级党委也逐渐对其做出了恢复名誉并落实了生活待遇,记得上级党委来落实其离休待遇时,想到和自己一起参加革命的烈士时,被姥爷一口回绝,这也反映了其参加革命不是为了个人、家庭。乃至自己的后人无一人以他的名义外出做工、做官,和以他的名义向上级诉求有关待遇,这也许正是他们那一代老革命的最纯洁最无私的奉献精神的真实写照!我英雄的姥爷——赵可友他一生清白,为国为民不怕牺性的精神日月同辉、日月可鉴!
十二、追忆脑海中的姥爷、姥姥
姥爷在我的记忆中好烟喜酒,姥姥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性子慢张、和蔼可亲,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从不计较对错,乐观豁达,尤其对家境差的人家都能力所能及的进行接济,记得儿时生产队每年都评选好婆婆、好儿媳的活动,姥姥都次次当选为好婆婆。姥姥的良好处事心态也铸成了她高寿的主要原因,一个没有文化的旧时代的家庭妇女能够抛下一切、能够忍受常人所不能经受的苦难、还时时有可能面临丢掉生命的危险,但她能够矢志不移、一心追随干革命的姥爷,你可想而知姥姥的内心是多么的坚强!到了生活的晚年随着姥爷的去世,政府给姥爷的补助也没有了,生活收入的减少也没有让姥姥开口向上级摆功、索取、落实有关待遇,依然过着一副与世无争、顺其自然的生活,心胸宽阔的姥姥一直活到了96岁高龄无疾而终。
在文革中姥爷被免去村书记职务,被当时的平原村十四个生产队轮流批斗,戴过纸帽子、游过街、受过九十度大弯腰的体罚、头被打破、脚被打肿,受尽了折磨,左眼的眼球在当时也被气青了到死也没有恢复。鬼子汉奸、国民党反动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伤到姥爷的一根毫毛的革命英雄,可到头来,姥爷拼劲全力为全村人民谋发展、谋幸福、呕心沥血搞建设的工作激情,却被少数不明真相的群众误会,受到群众的批斗,自己的内心痛苦不已,联想到自己为了穷苦老百姓早日能够翻身当家做主,摆脱旧社会剥削、压迫、吃人的社会制度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的一个人怎么就被突然打倒了呢?文化不高的他遭此打击后,常常自己一个人盯着一个地方唉声叹气!怎么也想不通,在这段黑白颠倒的岁月里,姥爷的内心备受煎熬。
在我的印象中,文化不高的姥爷可以将《三国演义》、《岳飞传》讲得绘声绘色。尤其对姥爷讲的《三国演义》中的"空城计"、《岳飞传》中"岳母刺字"、"高宠力挑滑车"的故事情节记忆犹新。
小时候到姥爷家玩,如碰到姥爷饮酒,他总会给我倒上一盅酒,让我学着他的样子尝尝,看着我辣得捂上嘴巴吐舌头的样子,姥爷总会哈哈大笑,这也许是一个文化不高的长辈对孙辈特有的宠爱、舔犊之情,期望自己的后辈能够成为一个在人生道路上应该具有的豪爽和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之气吧!
在我的记忆当中也就是7、8岁、还没有上小学的样子,母亲在老家集市口开了一家裁缝店。每逢平原大集,姥爷都来我家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与娘聊天,多数讲他参加革命的趣闻轶事和他自己一辈子十年买卖、十年八路、十年村支书所遭受的苦、难、、险、累、以缓解自己心头郁闷。每到季度底,姥爷会让我拿着他用圆形带有篆体字的刻有"赵可友"三个字的印章到我家斜对门的大队部找会计支取75元的生活补助,这也是姥爷最开心的时候。随着年龄的长大我才明白姥爷开心的原因,这钱虽然不多,但他的意义可特别重大,这也是党和政府没有忘记姥爷,对姥爷参加革命的一种肯定,这也是姥爷一辈子用生命和热血换来的!这也是他老人家为汶河革命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的最好证明!这也是他应该得到的!这更是对姥爷咬牙挺过文革苦难岁月对自己遭受非人折磨所造成的心灵创伤的最好的慰藉和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一种方式。
今年是姥爷逝世的三十周年,愿天堂的您继续带领您的武工队惩戒阴间不平、打击奸恶小鬼,继续为了善良、懦弱的人们出头,带领他们打造一个平等的世界!姥爷,您安息吧!姥爷,您的英雄事迹不会因为有人对您的成见而被历史所埋没,您的英雄事迹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加传奇!
创建时间:2012-11-13日
修改时间:2019/1/15于山东潍坊昌乐
作者简介:
赵存德1970年生,平原街人,于1986年11月参军入伍,1990年2月退伍,1990年7月安排在铁路工作一直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