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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2-06 09:24
鄌郚总编

韭花酱

  佐饭,很多人喜欢辣椒,中外亦然,“老干妈”的火爆就能说明一切。而我却喜欢地道的韭花酱。
  早晨的一碗豆花里必然少不了韭花酱。中午朋友相聚吃羊肉火锅,总是缺不了韭花酱来调味,要不就觉得不正宗。
  劳累了一天,晚上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更是少不得它来相佐,要不味蕾就不肯活跃起来,面就吃得不欢畅,人也就无精打采。而有了韭花酱下面,不论多冷的天,你总能吃到微汗,浑身通畅,这就是韭花酱必不可少的缘由。
  吃的多了,你就品味出店家的韭花酱是多么的应付了事,买大型超市里的也一样,就是不地道:稀薄、齁咸、有韭气却无酱花香。呵呵,秋后的老韭菜是不可能做出韭花酱来的。嘴这么刁,完全是母亲的韭花酱培出来的。
  不论多么科学的种植、多么讲究用料的配比,与母亲酿出的韭花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好比是两个平行的世界。
  每年冬季冻封地之前,母亲在韭菜畦的北沿出一土沟,密密的栽上一行玉米秸,栽直踩实土后,拦腰用细绳把玉米秸串连起来,这样防风抗倒伏。韭菜畦里盖一层麦草,保暖保墒。一开春,扒开麦草,韭菜刚刚萌动。蹲着用小铁铲松土,潮湿的土壤冒着令人舒爽的土腥气,松后的土再铲起来盖到韭菜上,盖好土的韭菜这时就一垄一垄的。这个活可不轻松,一会儿就腰酸腿疼,母亲却总能干的飞快。之后,插竹弓子,上塑料膜,塑料膜上再盖麦草。每天早上,看日头好时就用竹耙把麦草扒下来,下午再盖上去。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等到清明节时,韭菜能长到与手掌一样长。韭白外包着一层淡红的透明的薄皮,韭叶黄绿柔嫩,非常耐看,选一茎嚼在嘴里,浓绿的汁液立即就涂绿了你的舌头,一股混合着阳光、土腥的韭香直透脑门,清甜、微辛。
  这是韭菜中的极品——红根“笨”韭菜,说它“笨”是与现在的品种而言的。这就是春韭了,与鸡蛋同炒,是极鲜的一个菜。
  “春韭香,夏韭臭,秋里韭花来掐酱”。
  入秋,韭苔林立,标枪样的成行成阵,颇有气势。秋分,韭苔花开落籽,趁籽白而未黑时,就要及时掐下做韭花酱了。母亲此时会把包袱拴在腰间,挎了竹筐或背了竹篓去采摘韭花。伞状的韭花含着嫩籽,摇曳着秋风,用拇指与食指的指甲相对,一朵韭花就落到手里,手腕沉沉点点,拇指、食指频频相对,韭香弥漫开来,一把把的韭花就塞到包袱里,包袱满了就倒进竹筐。
  采来的韭花回家清水洗净,放竹席上阴干水分。再采几把香椿叶,洗几块大姜,扒几头大蒜,准备好这些后装在大搪瓷盆里。然后抱了搪瓷盆到村里的石碾上,推动石碾,不停的加入韭花等,石碾下韭花流出了碧绿碧绿的汁液,石碾不停滚动,韭花就成了“泥”。从石碾上把韭花泥铲到盆里,回家加盐,炼熟豆油放凉也倒入盆里,用擀面杖顺一个方向搅拌,拌好后装搪瓷罐里,罐口蒙上塑料膜,放阴凉处发酵。大约10天左右就成了韭花酱了。
  开口,浓郁的韭花香味直冲鼻孔,用筷子挑一点放嘴里,清香微辣,一股热流泛出头皮。酿好的韭花酱会分装到罐头瓶里,分给亲朋好友。
  这样的韭花酱鲜香可口,可佐饭,可下酒,实乃农家必备佳肴。
  难怪五代时的杨凝式在吃到韭花酱后,欣然走笔:当一叶报秋之际,乃韭花逞味之始。留下喜食韭花酱的千古佳话。

  作者简介:
  李海滨,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昌乐县鄌郚镇西包村人,现工作于宝都街道中心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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