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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12-09-29 10:51
昌乐 刘文安

那年那节:过寒食(刘文安)

  那年那节:过寒食
  刘文安
  在大集体年代,春季是庄户人生活意义上的“春荒”,应该是一年四季里最难挨的季节。大集体的粮食,分家到户,总是不够吃的。再过个年,耗费不少。要知道,家庭劳力少,孩子又多。吃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一年四季忙,多是为了吃。一到了春天,田野一片萧条。大人小孩就得去挖些野菜,填补粮食……
  然而,等老公花在阳光的坡崖上开出最美丽的颜色,第一个感觉就是,寒食快要到了。这是春天里最激动人心的节日。在寒食的头一天,姐姐会垮着小筐嘎伙着去马驹岭剜老公花,还要折些松树枝子,当然还要去河边爬到柳树上,折一些泛绿吐芽的柳枝。我总是跟在后面,因为我是男孩子,爬树折柳的事,当然会轮到我的。那一天,满山遍野,三五成群,都是剜老公花的孩子们。等到忙前跑后地忙活了一个下午,回到家,就把老公花和松枝子等,藏在自家门口的水沟里,大人警告是不允许放到院子里的,其中玄机也不得而知,只有等着寒食这一天才拿出来用。
  “老公花吊屋巴,蝎子蚰蜒不到家。”把柳枝吊在屋梁上,绾上老公花和松柏枝子,也就为寒食节拉开了序幕。家里养狗的,还要用柳枝编个花环给它挂在脖子上,老人们常说“猪没年,狗没寒(食)”,其实在寒食这一天,狗也不例外,虽然带上花环不带劲,不乐意,总是用爪子挠,可还是跑到街上,还是跟着孩子们的后面一路撒欢……
  说起过寒食,最有生活情调的就是碰鸡蛋。那时候,鸡蛋也是稀缺的,大人们总是想尽办法,家有养鸡的还能攒点,大多是花钱买点,或是用粮食换……岁月艰辛,并不乏味。总的想办法让孩子们开心。母亲还会到集市上讨换些些颜料,把煮熟的鸡蛋染的花花绿绿的,好看的真是舍不得吃,其实,大多家庭,孩子多,鸡蛋却不多。分到手的也不过是三、五个。像宝贝一样装在裤兜里,走一步摸一摸,到了学校才拿出来,洋洋得意的。这时,准会有人出来提议碰鸡蛋。碰鸡蛋绝对是一种智慧的较量。大头一般缺食有空洞,不知道的,一碰就破,总是弄得哭鼻子抹泪的。不懂事理的,还嚷着叫人家赔。有的还耍小聪明,捏着大拇指跟人家的碰,好像赚便宜似的,自讨个嘿嘿一笑。寒食节,留下了天真无邪的笑声。
  物以稀为贵,鸡蛋,在一个孩子幼小的心灵里,是绝对的美味。吃起来,也是一丁点一丁点的。还真有点舍不得吃,有的洒上盐粒,有的蘸点酱油,吃的飱指有声、津津有味……
  寒食节还给予孩子们最快活的一个过节形式,就是荡秋千。很简易的那一种,你推我送,轮流坐庄,玩的不亦乐乎。最有意思的,就是趋秋千,一个人荡,有的荡的老高老高的……像一只快乐的小鸟,直上云霄。把围观的人们看傻了眼。
  寒食顾名思义,就是不动火,吃冷食。听说是为纪念仁人志士介子推的忠君之事。庄户人一般不动灶火,大多数家庭还是吃煎饼。吃饼,那多是84年,分产到户以后的事。煎饼卷鸡蛋,那就是现代意义上吃大餐,难得的美味佳肴。
  那时候人情敦厚,礼仪厚重。记得,父亲去干木匠活,带着我去玩,恰逢寒食节,亲戚朋友送鸡蛋的还真不少,竟然攒了满满一大瓢,那是我终生难忘的寒食节。
  现在的寒食,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应该有。鸡蛋成了家常便饭,也就失去了传统上的节日意义,甚至有的人还嫌弃鸡蛋的胆固醇含量太高,拒食。回想起来,真是感到有趣。反正,寒食在我的心中慢慢地死亡了,留给我的,就剩下童年那点美好的记忆,驿动着我那份纯真唯美的情怀。
  虽是清明节与寒食仅隔一天。可是,清明节已经演绎成国家重大节日,缅怀先烈,向青少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寒食呢,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画面,一群孩子凑在一起,时而屏息,时而雀跃地在那儿碰鸡蛋玩。那爽朗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眼下过寒食,怅然若失,落寞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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