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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6-25 17:08
鄌郚总编

张素兰丨读余秋雨先生的《寻觅中华》有感

  
  初次接触余秋雨先生的《寻觅中华》,是在去年暑假。翻开首页,就舍不得放下,就像欣赏一部优美的电视剧,每看完一集,就想着下一集的剧情,欲罢不能。又因太美,反而不忍心一口气读完,生怕读完了而意犹未尽。
  今年暑假,我再此拜读了本书,更有了一种新的感悟和体验。在拜读本书过程中,不说是每次洗手焚香,但也是虔诚之至。每每品到,都有一种不管什么时候诵读都会心跳不已的感觉。
  说实话,余秋雨先生的书也读过几本,从不敢动笔写余秋雨先生的任何东西,因为在一位文化宗师面前,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懂文笔的孩童而已。
  余秋雨先生文化散文所讨论的东西多半是人们熟悉的,但是他却总能给出许许多多“熟悉”之外的东西,让人感叹原来自己所谓的“熟悉”,不过是大家津津乐道的一点表象知识。尤其是他看待一个历史事件和人物,都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直击人心。唐朝文化中最打动人心的恐怕是唐诗了,唐代大诗人我们更是耳熟能详。但读余秋雨先生写的《唐诗几男子》,终于明白唐诗是唐代的灵魂。可以说,唐诗对中国人而言,是一种全方位的美学唤醒,作者在行文伊始便如是说,此后的文字,可以说是一路繁华云锦,引领我们迈向美的天域。
  作者说愿意下辈子还投生在中国的一个原因就是唐诗,作者心中的唐诗存在于“羌笛孤城”里,存在于黄河白云间,存在于“空山新雨”后,存在于“浔阳秋色”中,可以说,唐诗确实是一种大美。唐诗如玉杵扣扉,叮叮当当,嗡嗡喤喤,一下子把心扉打开了,让我们看到一个非常美好的自己。可以说,唐诗是人类在古典诗歌领域的巍峨巅峰,很难找到可以与它比肩的对象。
  在唐朝,李白、杜甫、王维等等,一串晶莹剔透的名字落入美学的瓷盘里,叮当作响。
  我们从李白的诗里读到了千古蜀道、九曲黄河、瀑布飞流时,还能读到他的眼神,几分惶恐,几分惊叹,几分不解,几分发呆。首先打动读者的,是这种眼神,而不是景物。然后随着他的眼神打量景物,才发现景物果然那么奇特。
  而杜甫就不一样,中国从来没有一个文人,像杜甫那样用那么多诗句告诉全社会苦难存在的方位和形态,以及苦难承受着的无辜和无奈。在他笔下,再苦的事,再苦的景,再苦的人,再苦的心,都有美的成分,诗人尽力把它们挖掘出来,使美成为苦的背景,或者使苦成为美的映衬,甚至干脆把美和苦融为一体,难分难解。当时已经成为俘虏的他在中秋之夜,想到妻子思念自己,随口吟出“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情感那么细腻、那么镇定、那么含蓄。但是这种风格远不是杜甫的全部,“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白帝城门水云外,低身直下八千尺”……这样的诗句,连李白也要惊叹其间的浩大气魄了。现实对他,那么冷酷,那么吝啬,那么荒凉;而他对人世完全相反,竟是那么热情,那么慷慨,那么丰美。这就是杜甫。
  王维的诗,太平易了,谁都能看懂;又太深邃了,谁又难于找到评论言辞。“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一个“惊”字把深夜静山全部激活了。余先生说,这是作为音乐家的王维用一声突然的琵琶高弦,在挑逗作为画家的王维所布置好的月下山水,最后交付给作为诗人的王维,用最省俭的笔墨勾画出来。王维像陶渊明一样,使世间一切华丽、嘈杂的文字无地自容。他们像明月一样安静,不想惊动谁,却实实在在地惊动了方圆一大片,这真是“月出惊山鸟”了。
  唐代诗坛,有一种空前的大丈夫之风,这种气象,被几位真正伟大的诗人承接并发挥了,成为一种人格,向历史散发着绵绵不绝的温热。然,李白、杜甫、王维,三位巨匠,竟同一命运,在世事沉浮中屡遭劫难。
  李白只是在讨伐安禄山的队伍中跟错了人,杜甫连人也没跟错,只是为一位打了败仗的官员说了话,王维却阴差阳错成为了安禄山一边的人。结果李白押解到了九江的监狱,最终判李白流放夜郎,被赦时已是五十八岁,能够追赶的生命只有四年了。杜甫因为房琯说话,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后来弃官远走,用一首他自己的诗来概括遭遇:“五载客蜀郡,一年居梓州。如何关塞租,转作潇湘游。”最后,五十八岁的杜甫病死在洞庭湖的船中。王维的处境就好一些,因为有立功的弟弟为自己顶罪,王维只是被贬了一下,后来很快又官复原职,再后来升至尚书右丞。可见,一切伟大的文化现象在实际生存状态上,都是从最狭窄的独木桥上颤颤巍巍走过来的,都是从最脆弱的攀崖藤上抖抖索索爬过来的。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烟消云散。当然,正是因为有了李白的不合时宜,才为世间留下一颗超越一切“时宜”的灵魂,供不同时代的读者一次次贴近;有了杜甫的屈辱奔波,才让中国文化增添了不少善的成分;有了王维的那场历险,才给中国文化输注了一份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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