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星序
《荔轩草》者，侍中曹子清诗集也2]。子清门第国勋，长江南 佳丽地。束发即以诗词经艺惊动长者，称神童。既舞象4,入 为近臣。今始弱冠，而其诗清深老成，锋颖芒角，篇必有法， 语必有源，虽颠白齿摇、拈须苦吟，不能逮其一二，可不谓奇哉 不佞征车来“长安”[6,晤子清，如临风玉树7],谈若粲花。甫 曼倩待诏之年9,腹螂嬛、二酉之秘，贝多金碧，象数艺 术[2],无所不窥：弧骑剑槊[,弹棋擘阮4,悉造精诣。与之 交，温润伉爽[3,道气迎人，予益叹其才之绝出也!盖才之出于 天者，自然而莫知其所至，学焉而莫能企及焉。故其于诗，有可学 有不可学：铸格炼字，扬萌挖藻，此可以学得也；亭皋木叶 池塘春草，此不可以学得者也。以绝人之姿，加典学之力，及 其成就，岂有量际哉!
昔子建与淳于生，分坐纵谭，煎杖起舞[,淳于目之以天 人。今子清何多逊也!李白赠高五诗2],谓其价重明月，声动 天门，即以赠吾子清，海内月旦，必以予言为然。己未四月朔， 黄公顾景星书于都门旅次。
【注释】
[1]此文是顾景星为曹寅早年自编诗集《基杆草》所作序。
顾景星(1621—1686):字赤方，号黄公，薪州(今属湖北)人。明贡 生。康熙时荐举鸿博，以病辞。记诵淹博，才气尤精肆不羁。诗文堆瞻称霸 才。有《白茅堂集》、《读书笔记》、《南渡集》等。
[2]侍中：秦始置，为丞相属官，两汉沿用。园侍从皇帝左右，出入宫 延，应对顾问，地位渐形责重，权势过于率和，至魏晋以后，实际上已相当 于宰相。北周政称纳言，隋因之。唐复称侍中，定为门下省长官。至南宋度 此处指立帝近臣。
[3]束发：古代男孩成童时将头发束成一帮。后因以束发代指成童 《大藏礼记·保傅》:“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
[4]舞象；《礼记 · 内则》:“成童，舞象，学射卿。”疏：“成童，谓十 五以上；舞象，谓舞武也。”亦为“成童”之代称。
[5]弱冠：《礼记 · 曲礼》上：“二十曰弱，冠。”后称年少为弱冠。
[6]不佞；无才，自课词。征车：古代朝廷征召、举荐文士入京应试。 征车入京，即应召预试。
[71 临风玉树；喻类就秀关、才干优异的人。《世说新语 ·容止]:“魏 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基霞倚玉树。”
[8]谈若桑花：形容言该之美。五代后周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下 《粲花之论》:“李白每与人谈论，皆成句读，如春范丽藻，染于齿牙之下 时人号曰李白桑花之论。”
[9]曼债待诏：东方朔(合元前154—前93年),汉平原厌次(今山东 息民)人，字曼倩。武帝时待诏金马门，官至太中大夫。性谈谱滑稽，以奇 计伸峰将亲近，著有《答客难》、《非有先生论》、《七谏》等。后世传其异闻 甚多。
[10]螂最、二百：娜晕，传说中的神仙洞府。传说骨张华游洞宫，遇一 人引至一处，大石中开。别有天地，宫宜性减，每室各陈奇书，有历代文、 万国志等秘籍，皆述汉以前事，多所来闻者。问其地，曰：“螂爆福地也。” (见元伊世珍《库雄记》)此处指稀世私籍。二育，指大百、小百二山，在今 湖南沉陵县西北。《太平御览》卷四九《刑州记》:“小百山上石穴中有书千 卷，相传秦人于此而学，因留之。”后亦以“二百”指代藏书。
[11]贝多；树名，梵文的音译。亦称贝多罗、毕鲜罗树、阿输陀树、菩 提树、道树、觉树等，叶可以载为梵夹，用以写经。此处代指佛经。金碧： 本指道家宫阀，此处指道教经典。
[12]象数：《左传 ·倍十五年):“龟，象也；革，数也。”《周易》中几 言天日山泽之类为象，言初上九六之类为数。此处指卜蓝星章之术，乃至天 文历算之学。艺术：泛指多种技能。《后汉书 ·伏湛传》附《伏无忌传》注 云：“艺谓书、数、射、物，术谓医、方、卜、范。”
[13]弧骑剑槊；弧，木号。《易 · 系辞下):“弦木为弧，测木为失。” 这里指射背。骑：骑术。孤骑，即骑射。剑梁：创，古代兵器，两面有刃， 中间有脊。槊，古代兵器，即长芳。这里指使用到槊等式器。
[14]弹棋掌配；弹，弹奏，此处指弹琴；棋，霁棋。摩院，演奏既。
[15]温润化页：温润本指玉色，后常用以形容人的容色和品性。《礼 记·聘义》:“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两，温润而泽仁也。”优爽，高尚爽直。
[16]扬薄 (wi) 挖 (q) 藻：喻运用辞藻，铺采摘文，意闹于扬范操 藻。《北史 · 文范传序》:“汉自孝武之后，雅尚斯文，扬范振藻者如林。” “薛”,古花字。挖，奋舞貌。
[17]尊率木叶，池塘春草：梁柳恽《捣农》诗有“亭卑木叶下，院首 秋云飞”。谢灵适《登池上楼》有“池塘生春草”向。
[18]昔于建与海于生。分坐蝴谭：《三国志 ·魏书 ·王桑传》邯料淳注 引《婉略》曰：“遵一名些，字子叔。博学有才章，丈善《苍》、《雅》、虫 篆、许氏字指。初平时，从三辅客荆州。荆州内附，太祖素闻其名，召与相 见，甚微异之。时五官将博延英儒，亦宿闻薄名，因启薄敬使在文学官属中。 会临淄侯植亦求薄，太祖遣薄诣植。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座，不先与谈。时 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论，傅粉。避科头拍租，胡舞五椎锻，跳丸击 剑，调俳优小说数千言讫，谓淳曰：‘邯郸生何如郡?”于是乃更着衣情，整 仪容，与淳评说混光造化之端，品物区别之意，然后论羲立以来圣贤名臣煎 士优劣之差，次颂古今文章赋诛及当官政事宜所先后，又论用武行兵倚伏之 势。乃命厨宰，酒炎交至，坐席默然。无与优者。及慕，淬归，对其所知叹 植之材，谓之“天人”。而于时世子未立。太祖俄有意于植，而薄屡称植才 由是五官将颇不悦。及黄初初，以薄为博士给事中。遵作《投壶赋》千余言 奏之。文帝以为工，赐帛千四。
旗杖起舞：为曹玉与刘勘、邓展事。《三国志 ·魏书 ·魏文帝配》注引 《典论 · 自》:“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 臂，晓五兵，叉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例良久，谓言将军法非也，余顾 尝好之，义得善术，因求与余时。时酒酣耳热，方食芊旗，便以为杖，下殿 数交。三中其臂，左右大笑。”顾景星称邯郸海为淳子生，似不确。
[19]天人：出类拔萃的人，就言天上人。三国魏陈婚称曹仁，邯郸淳称 营植为天人；一则以其勇武，一则以其才华。参闼《三国志 ·魏书 ·曹仁传》 注及《三国志 ·魏书 ·王桑传》注。
[20]李白赠高五诗：李白有《赠从期高五》诗，顾景星引用此典，其 乃曹灾舅父之一证。其中有句云：“贤朝即明月，声价动天门。
[21]月旦：《后设书 ·许动传》:“初，勒与(从兄)靖俱有高名，好共 植论乡党人物，每月辄更其品题，故汝南俗有‘月旦评’画。”后因称品评 人物为月旦评。或省作月旦。
[22]巴未：度熙十八年(1679)。康照十七年正月，朝题诏开博学鸿伪 科，顾景星应征赴京，逢中坠率骨析。故于次年元宵后才到京。曹寅时年二十二岁，任妻仅卫治仪正。四月初一日，顾景星抱病为曹寅撰《苏轩草序》。 当月吃归得准返藉州。
杜齐序
与荔轩别五年，同学者以南北为修途[2],以出处为户限， 每骚首曰：“荔轩何为哉?”既而读陈思《仙人篇》4],咏间圆，羡 潜光?,乃知陈思之心即荔轩之心，未尝不爽然自失焉。徂岁荔 轩寄《舟中吟》一卷，读之如对馨咳欠伸而握手留连也7。盖 至今日始得叙曹子之诗。诗者，曹子不可须臾离者也。曹子以诗为 性命肌肤，于是导之、引之、抑之、搔之，辗转反侧，恒有诗魁垒 郁勃于胸中。此“精微烂金石”8,视陈思何异哉!昔吾与论诗， 有才焉，有学焉，有识焉。三百篇之采风，形弓、湛露、栈车、幽 草、榛苓、苕华[,莫不有诗。经圣人排纂，如出一手，兴观群 想合，而多识鸟兽草木，浑熔无迹，四始分而君臣、上下、房中、 郊庙，灿若列眉。非好学深思，绝利一源者孰知之[?嗟乎! 起陈思于今日，吾恐不过如鸢萝之松木，寒号之不凡而已2。荔 轩知之，宜乎不可须臾离诗。然有说于此，雍丘之赠友也[,有 刘桢、王粲、丁应为唱酬，有白马彪为友于，其求知己易易耳。今 曹子二千里外寄讯于予，如鱼山天乐写为梵音4,此予所以欲笺 释要眇，为之旁皇抚卷而不能已也。荔轩之奇怀道韵，又宁独 才学识而已乎!昔人品诗，谓建安、齐梁诸才人皆有君子之心焉。 请以相曹子，庶几孟氏诵诗知人之旨。使徒赏其诗，渊渊尔，锵锵 尔，非曹子所以命予者已。些山学弟杜界书，时年七十有三[6。
【注释】
[1]此文是杜界为曹寅早年自编诗集《舟中吟》所作序。
杜芥(1617—1693):社溶弟，字苍略，号些山。黄冈(今属湖北)人。 明诸生。明亡后，寓居江宁。与兄同行而异趣，退然自同于众。所著诗文弗示 人，室秽终岁不扫除，每日中不得食。然意色间无几微不自适者。著有《些山辑集》。他是曹寅舅父顾景星的同乡好友，与营寅为忘年交。靡照十七年(1678),曹寅任侍卫，南下江浙时。杜界曾陪同其游。此后曹杜二人常以诗代 束，注返唱和。康照二十七年(1678),曹寅将所作《舟中吟》寄杜界，请为之 序。杜券于次年写成此文。康熙二十四年曹宽举家回京任职内务府时，杜齐有 《思贤篇》送之，诗中以延陵季子和曹植为喻规功曹寅。此序文亦屡以曹植与曾 寅相比，除了费关其才华之外，不无关于曹寅政治处境和遭逢际遇的暗示[2]修途；长途。
[3]户限：门植
[4]陈恶《仙人篇》:陈思指曹植，昨为封地，思为调号。曹植有《仙 人篇》诗(见《乐府诗集》卷六四)。《仙人篇》属乐府杂曲敬词，传说起于 秦始皇时博士所作仙真人诗。后来拟作多以人世无常、求仙问道为主题，宣 扬出世思想。
[5]咏阅阈，是潜光：曹植《仙人篇》中有句云“闯闽正碰峨，双闼万 丈余”、“潜光养明翼，进楚且徐徐”。
[6]祖岁：已往的岁月，这里指去年。
[7]警咳：喻谈笑。
[8]“精微烂金石”。曹植诗《精微篇》有“精微烂金石，至心动神 明”句。
[9]形引、湛露、栈车、画草、棒苓、蓉华；皆《诗经》中名物。
[10]四始：《诗 ·序》谓《诗经》有四始，说法有二：一据《诗疏》郑 玄说，以风、大雅、小雅、硕，为王道兴衰之所由始，故称四始；二据《史 记 ·孔子世家):“《关雎》之乱议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 雅始。《清庙》为颂始。"[11]绝利一源；《丽符经》:“普者善听，章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 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谓心志专一。
[12]笃萝之检木：《诗 ·小雅 ·颇弃):“笃与女萝，施于松柏。”未嘉 《诗集传》:“此亦益兄弟帝成之诗……又言笃萝施于木上，以比兄弟亲或蜿 绵依附之意。”
[13]雍止：地名，周武王时封禹后东楼公于此。汉为或丘县，属陈窗 郡。魏文帝四年，获封曾植为雍丘王，此处指代曹植。
[14]鱼山天乐写为梵音：晋刘散述《异苑》卷五中说：曹植“尝登鱼 山，闻岩岫有诵经声，即效而则之。今之梵唱，皆植依报所造”。
[15]要吵：精要微女。砂，同妙。
[16]些山学弟杜养书。时年七十有三：序作于康照二十入年，杜养时年 七十三。
毛际可序
言者心之声也。诗之为言，则尤出于心之自然、而不可以模拟 依傍者也。荔轩先生家世通显，为天子亲臣，乃被服儒素，黾勉尽 职，不涉户外一事。故发之为言，苍然以朴，澹然以隽，悠然以 远。无论逐逐于历下竟陵],不屑闯其藩篱，即以眉山、剑南争 位置者，自先生视之，不音如避秦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焉。 独是古今咏物，无不以用意为工，如郑鹉鸪、袁白燕之属+,字 字刻画，以此得名。而集中咏物诸作，若在有意无意之间，使人一 唱三叹而始遇之，则自少陵《促织》诗所谓“久客得无泪，故妻 难及晨”外，不能多期也。而人犹欲以模拟依傍相求焉，得乎? 遂太息而弁言其端。遂安毛际可撰。
【注释】
[1]此文是毛际可为曹寅诗集所作序。
毛际可(1633—1708):字会侯，号鹤船，逐安(今浙江薄安)人。顺治 进士，投帮德府推官，改祥符今。与毛奇龄、毛先舒齐名，时称“渐中三毛 文中三豪”。古文效法曾巩，画笔有米家风。著有《春秋三传考异》、《松率 诗选》、《安堂文抄》等。《清史列传》有传。
毛际可盖在康照十入年(1679)应博学鸿儒之在时，就与曹寅结识。康 照三十入年，玄焊南退，御书“蓝瑞堂”三字肠寅母。毛际可为作《登瑞堂 记》。康熙四十年( )四月，毛际可至江宁，曾黄有《辛已孟夏，江宁 使院鹤励先生出张见阳临来元耶(五州烟雨图》遍示坐客命题，浸成三断 句》诗记其事。此文盖亦当时之作。
[2]历下党陵：质下，亭名，这里指代济南。杜甫《陪李北海宴历下 亭，时邑人蹇处士等在坐》有句云：“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此处盖指 李攀龙为首的“七子“。竟陵，在湖北天门县，明代后期文学流源有钟惺、谭 元春为首的意陵源。
[3]以局山、剑南争位置者：眉山，四川县名，北处代指苏轼父子。剑 南，四川剑闯县南长江议北地区，此处代指诗人陆游，因其入蜀多年，有 《剑南诗稿》。以眉山剑南争位置者，乃指推索宋诗者[4]郑鹉鸠、章白燕；郑端鹉，指唐代诗人那谷，以《鹉鸪》诗闻名当 时；袁白燕，指明代诗人袁凯，以《白热》诗著名。
朱彝尊序1]
杜子美言诗7:“语不惊人死不休”;韩退之言诗：“横空盘 硬语，妥帖力排算”;而白傅期于老妪都解4;张子厚云5:“致 心平易始知诗”;陆务观云6:“诗到无人爱处工。”群贤之论若构 凿之不相入者”,然其义两是，亦就体制分殊尔。今之诗家，空 疏浅薄，皆由严仪卿“诗有别才非关学”一语启之。天下岂有 舍学言诗之理!楝亭先生吟稿，无一字无熔铸，无一语不矜奇。盖 欲抉破藩篱，直窥古人变奥。当其称意，不顾时人之大怪也。 先生于学博综，练习掌故，胸中具有武库，铡览全唐诗派，多师以 为师，宜其日进不已。譬诸葡骗骥绿0、郭椒丁栎，腾山超 润，驰骋既熟，下而纵送剧骖之区1?],其乐有不可喻者已。康熙 己西冬十月0,秀水同学弟朱彝尊书。
【注释】
[1]此文是朱痹尊为曹寅诗集《禄亭先生吟稿》所作序。
朱彝尊(1629-1709):清代文学家。字锡，号竹蛇，浙江秀水(今嘉 兴)人。康照时举博学鸿儒科，授检讨，曾参与修《明史》。通经史，能诗 词古文。于词排崇姜夔，为渐西调派的创始者。其词多骂项事，记宴游，并 有不少咏物之作。诗与王士旗齐名，时称“南来北王”,又有“王爱好，来 食多”之销，一些篇章于民生疾苦也有反映。著有《经受考》、《日下旧闻》、 《限书亭集》等，编有《词综》、《明诗蜂》等。应己未鸿博时就与曹宽站交， 终生往还颇密。其《曝书亭集》即曹寅责助刊刻[2]杜子美：唐代大诗人杜甫，字子美。
[3]韩退之：唐代诗人韩愈，字退之。
[4]白傅：唐代诗人白居易，宇乐天，晚号香山居士。因其曾官大子左 费善大夫而称白博。
[5]张于厚：指宋代理学家张载，凤翔郡县(今陕西肩县)横渠镇人， 字于厚。
[6]陆务观：即宋代诗人陆游。陆游，字务观，号放翁，山阴(今属绍 兴)人。
[7]衲凿：棹头和卵眼。宋玉《九辩》:“圈凿而方柄今，国知其组悟而 难入。”言以方样插圆孔，难以插入。后略去方圆二字，而以构击指两不相合 之意。
[8]严仪卿：南宋文学批评家严羽，字仪卿、丹丘。号沧浪逋容，那式 (今属浙江)人，著有《沧浪诗话》。以禅喻诗，强调兴趣、妙悟[9]变奥：宣之东南隅曰变，西南隅曰奥。变奥，哈事物深奥之处[10]篇(huá)骗骥膝：期，古良马名。(到子 ·周穆王篇》:“左服篇聘 而右臊耳。”骥，千里马。躁，良马名，周穆王入骏之一。也作绿耳。
[11]郭被丁标。郭椒，好牛；T 栎，良种牛。检谭《新论》:“夫畜生 贱也，然有尤善者。皆见记讯，故马种脾骗骥聚，半誉郭板丁都。”
[12]剧参：七面相通的大路。《尔雅 · 释言》:“七达谓之剧骖。”注： “三道交，复有一歧出者，今北海剧县有此道。“[13]康熙乙商：即康熙四十四年(1705)。
姜宸英序
诗自明初至今，几于四变。洪武四家尚矣。空同历下， 其失也浮。竟陵矫之4,其失也细。今则家称韩白，变而南宋[s, 其失也粗，甚而为俗矣。楝亭诸咏，五言今古体出入开宝之间@, 尤以少陵为滥觞”,故密咏恬吟，旨趋愈出。七言两体，胚胎诸 家，而时阑入于宋调，取其雄快，要其繁芜，境界截然，不失我 法。此是其工力到家，然非其天分过人，气格高妙，亦不能驱策古 人为我之用也。叹赏之余，谨跋其后。四明教弟姜宸英。
【注释】
[1]此文是姜震英为曹寅诗集所写题跋，编辑《楝亭集》时置诸前面姜震英(1628-1699):字西溪，号湛因，渐江慈溪人。年七十始举进 士，段编修。后因科场常牵连，死于数中。曾参与《明史》基修。所作《刑 法志》构露了明代“厂卫“之害。能诗文，并工书法。有《湛园未定稿》、 《苇间诗集》等。曹宽与姜家英结识盖在其应己来鸿博之征时。后亦有文字 交。康照三十年五月，张见阳代赏倩姜窕英题《操率图》,姜家英为之作 (禄李记)[2]洪武四家：盖指明初诗人高启、杨基、张朝、徐贡。
[3]空同历下：空间，指前七子及其领袖李梦阳等。李梦阳(1478— 1530),字天赐，又字献吉，号空同子。庆阳人(今属甘肃),后徒河南扶沟 孕治进士，曾任户部郎中，因反对宜官刘瑾下狱。瑾败，迁江西提学副使 其文学主张倡言“文必秦汉，诗必业唐”。反对虚无的“台阁体“。与何景明 等相呼应，号称“前七子”。但因强调复古，形成不良风气。其诗虽有抚时感 事、不满弊政之作，由于偏重模拟唐人，流于肤廓。论诗重法，对民敬在文 学上的价值也有所肯定，着有《空同子》。历下，指后七子及其领袖李尊龙 李翠龙(1514-1570),字于麟，号沧滨，山东历城人。嘉晴进士，官至河南 按察使，与王世贞同为后七子首额。认为文自西汉，诗自盛唐以下，都无足 观。倡导模拟复古，所作诗文也多模拟古人。
[4]竟陵：指以钟惧、谭元春为首的竟陵诗源。
[5]家称韩白，变而南宋：指清中叶诗人吕留良、田雯、吴之振、注懋 麟、叶燮、厉鹅等。他们主张学宋诗以婚前后七子之弊端，然亦陷入形式主 义。姜寝英《史蕉饮范域诗集序》:“令城诗家，上者规模‘韩苏”,次则将 搭‘杨陆’。”即指此种倾向而言[6]开宝之间：指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
[7]少陵：指杜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