楝亭诗钞卷四
中秋西堂待月寄怀子猷及诸同人
凉风万里骑蟾背，汗漫谁游碧落间2。浊世阴霾难久障 幻人梯栈强高攀。空香浥路飘丝雨，重縠流云裹佩环。直待满 城弦管歇，渐分清影上屏山。
云罅寒光泻水明，扬箕浥斗正西行[4。广庭柳起偿健舞， 深巷鸡惊喔喔鸣。间夜相看如旷别，几人同窘亦深情。不知风 雨长淮岸，拍枕波涛何限声。
【题解】
此诗康熙三十入年(1699)中秋作于江宁级造府中西堂。子猷，即其弟 曹鉴；诸同人，盖指江宁诸文友及署中幕客
【注释】
[1]塘背：传说月中有蟾除桂树，故以蟾为月亮的代称
[2]汗漫：谓无边无际。《淮南子 ·敬真》:“甘溪于酒洞之城，而批倚 于汗没之宇。”
[3]重毂：救，络吵。般纹即结纹。多用以比喻水的波毁。此句是形容 云如水状。
[4]扬其泄斗：《诗经 ·小雅 ·大东》:“维南有其，不可以藏杨；雌北 有斗，不可把酒浆。”其斗，二星宿名。池，当作把。此句化用之。
[5]磋催：《诗蛭 ·小雅 ·宾初之宴》:“侧舟之饿，屡舞促堡。”《传》: “磋僵，不止也。”引伸为飘摇摆动貌
[6]间夜：膈夜。
同人分曹剧饮，拇战连北，期静夫不至，
更订饮期，戏为韵语邀之
湖海料人惟有酒，拇战连番矜好手。胡公健者身独藏2], 怕脱兜整惊老丑?。花枝苦乏喝盏辈4,所习扬解兼赞侑?。碧 海鲸呋未称奇，坳堂味濡曾谁疚7。事去空兴广武叹，疑成 尽作街亭走。 一鼓何难卷白波[0,三北竟误占车右1]。埋井夷 灶尚可图，来朝急驾毋宿留。
【题解】
此诗康照三十入年作，时在中秋后不久。题中同人盖指曹寅之江宁友人 和中文士。分曹剧饮，即分批行令猜拳饮酒。拇战，即接拳。明王征褐有 《拇战语》专记接辱令词。清江落《汉学师承记》卷四《来简河先生》写当 时饮酒风俗“拇战分曹，杂以谐笑”。法式善《格门诗话》记敢：“曹抹亭性 豪放，纵饮征歌，殆无虚日。酷嗜风雅。东南之士多归之。张匠门题其诗后 云云。楝亭生平，于此略见。”张医门，即骤大受，字日容，号匠门，江南喜 定人。康照四十入年进士，官检讨，有《匠门书屋文集》三十卷。其《题楝 亭诗后》云：“跳九家法斗量才，笔健陵云性绝块。多少时贤夸丽句，可能横 槊建要来。东南酬唱半者英，寒碧邱南最系情。更酒曝书亭上泪，风流谁竞 万古名。月坠花飞恐奈何，枋间新本小儿歌。断肠更谱湘兰曲，魂近残香块 蝶多。”
【注释】
[1]料人；照料，此指招待。
[2]胡会：指胡静夫。
[3]究整：战士戴的头盔。古称宵，秦汉以后叫兜整。此句以下多是以 战阵喻赌酒。
[4]花枝苦乏喝益辈：花枝，谓女妓。喝盛，金元朝宴的仅式。明陶家 仅《辍耕录》卷二一《喝盛》:“天子凡宴蟾，一人执酒鹏，章于右阶；一人 执柏板，立于左阶。执板者抑扬其声，费口幹脱；执觞者如其声和之，曰打 弼。…于是众乐皆作，然后进酒诣上前。上饮毕，授觞，众乐皆止；剧奏 曲以饮陪位之官，谓之喝益。盖沿表亡金旧礼，至今不度。"
[3]扬解(zh) 兼赞佈(yòu):解，酒器。春秋骨大夫知悴子(荀盈) 卒。未葬；师旷李调传晋平公饮酒，钟鼓作乐。杜簧以为有大臣之丧，国君 不应饮酒举乐，力罚师旷李调饮酒，以示规谏。平公请己亦有过，使杜簧的 酒饮之，杜资退洗而扬解。后以扬解为进通示罚。赞佈，劝酒。
[6]鲸呋 (qū): 即鲸吸，喻章饮。
[7]味濡(rú nú);出语支吾。此指醉后语声
[8]广武叹：《晋书 · 院籍传》:“嘉曾登广式，观楚汉交战处，叹理： “时无英雄，巡使竖子成名。”后因以广武叹用为怀才不遇的典故
[9]街亭走：《三国演义》九十五回，写诸葛亮源马设守衡亭，街亭失 守，诸葛亮登西域县城棲,斐香弹琴，以疑兵退却司马路大军。又街亭城在 甘肃永登县业。东骨时秃发乌孤攻凉，与吕光战于街亭，凉兵大败。见《晋 书 ·秃发乌孤载记》。二者皆指败北
[10]自波：山谷名，在今山西曲沃县侯马慎业。东汉中平五年(188), 黄巾军余都郭泰等在此起义，旧史证称为白波贼。见《后汉书 ·献帝纪》。
[11]车右：古时车乘位于仆者右边的式士。《左传》成二年：“部夏御 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部克，郑丘缓为右。"
[12]理(yīn) 井夷灶：《左传》成十六年：“将塞并夷址而为行。”理 并，填平水井；夷灶，毁弃锅灶。此皆古代疑兵之计
药后除食忌谢方南董馈爺鸡二品；
时将有京江之行
药饵经冬厌笋蔬，每看良食忆鳍余。耐寒时欲存凫服2, 躁扰畴堪议蟹胥[。百嗜不如双跖美4,频年自愧一坩虚。临 阶检点骤恒足，仍欠鸱夷挂属车。
【题解】
方南董，即方仲舒号逸果者。与曹寅交好。参见卷三《闻社渣村迷方逸 巢近况，即和膝斋诗奉束》等诗。此诗写于康熙三十入年秋末冬初。方南董 于曹寅病愈情赠师鸡等食品，宵乃有感而作。京江即扬子江，江从蜀来，数 千里至京口，北距广陵，胡三省《通鉴》注：“大江经京口城北，谓之京 江。”故令亦称京口为京江。
【注释】
[1]蜻余：以蜻鱼制作的食品，如腌鱼、糟鱼之类。
[2]凫膜：野鸭肉鬓。详见卷三《赴淮舟行杂诗十二首》注[20]。
[3]蟹骨：蟹普。《周礼 · 天官 · 危人》:"共整祀之好羞。"郑玄注： “谓四时所为膳食，若荆州之超鱼、青州之慢胥。”
[4]双贴：鸡掌、鸭掌。《召氏春秋 ·用众》:“善学者若齐王之食鸡也 必食其数千而后足。”即指食鸡掌。
[5]坩：业物的陶器，如缸之属。
宿龙潭定水庵，阅案上华严有感题壁
仆马江南岸，间关烟火迟]。望中生住想，歇去觉闲痴。 败叶风轮转4,空山雨点知。十年方一瞬，饭后且吟诗。
【题解】
此诗写于度熙三十入年秋术冬初。龙潭在江苏句容县北入十里，为京口 金陵间滨江要害，定水庵在焉。华严、即《华严经》。
【注释】
[1]仆马：乘车骑马。仆，供役使的随从。
[2]间关：《汉书 ·王尊传》:“(王邑)间关至渐合。”注。“间关，犹 言崎呕展转。"
[3]住想：佛家称守佛成为住或。《佛遗教经 ·制心》:“汝等比丘，已 能住成，当制五根。”
[4]验转：《淮南子 ·兵略):“轮转而无穷，象日月之行。”喻轮回。
金山围炉话次凌虚僧见予句有喜色，作此示之
瓦阁雪融处，寒江声悄然。偶拈一个字，似勘五宗禅。时与法 乳和尚话三峰事。]刻画难求是=,精微次入玄[31。行持无间念4 把笔已多年。
【题解】
此诗写于康照三十入年初冬。金山在江苏慎江市西北。旧在江中，后沙 涨成陆，与南厚相连。因唐时裴头陀在江边裁金，改名金山。最高处曰金整 峰，妙高峰。有江天寺、中泽乘、朝阳润、金玉岩、云根岛诸胜。楼阅壮丽 草木葱郁。为江南名胜。
【注释】
[1]似勘五宗禅(时与法乳和尚话三峰事):五常样，指禅宗五派，即； 消仰家、临济宗、曾洞宗、云门京、法眼宗。三峰，指张三丰，也作张三峰 宋代技击家，本武当丹士，精拳法，其法主御敌，非遇困危不发，发则必胜。 明嘉靖时张检溪也传此法。(三丰事见《宁波府志 ·艺术 ·张检溪》)
[2]刻画难求是：《韩非于 ·泥使》:而基组、锦绣、刻为末作者 富。”此以雕绘喻肤浅造作，不能深参禅理。
[3]精微：《礼记 · 中唐》:“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凝， 极高明而道中庸。”谓潜心顿悟，穷出测深。
[4]行持；即持行，持守佛法戒律，精勤修行。
西轩大雪，瓶中红梅盛开，忆去年 寄子猷诗感而有作
折赠非无赖，东风用意偏。为谁赪注颊， 一笑雪漫天。 小盏浇寒退，疏香致语前。莫嫌丰度冷，喜色自今年。
【题解】
此诗作于康熙三十九年(1700)春初。去年寄子敢诗，指卷三《厅前红 梅初开折一枝寄子敢常诗》。
【注释】
[1]无赖；无耐，转意为烦扰。
[2]赖注频：颜色变红，此处喻梅花。
[3]丰度：犹丰采，风度神采。
闻孙冷斋有琴来阁看雪诗，率和代束兼念子猷
朔雪残冬盛，河流冻复船。望风艰馨款，丽酒祝亭皋。贫
悉家居稳，寒争眼界高。西轩亦清绝，挥涕手频劳。
寂历谁同赏2,寰区意向阑。忽开孤蟑晓，独坐白云寒。琴 有移情悟，诗工聚景难。因君公三笔，裂取画图看。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三十九年春。孙冷青即孙值琴，字子鱼，号冷青，江都人。 《江苏诗在》卷三十九姚潜名下有诗题《饮孙于鱼琴来间同汪度若、李方明、 费殷六、杜吹万作》,与本诗合看，可知孙伯琴字号。参见卷二《送孙佰琴之 扬州》诗
【注释】
[1]复糖：婚，货船。复婚，指乍寒还暖，河道冻而复开。
[2]寂历：寂静空旷。
宿华阳
多年懒慢水曹郎，辄为寒梅办急装。诗思灞桥驴背上， 春风画牒虎山傍。光福桥 名 。大茅晴雪临初舍4,泽国重裘类朔 方。最是衰脾慵早起，不堪蓐食遍津梁[3]。
【题解】
北诗作于康照三十九年春。华阳，华阳馆。在江苏金坛县茅山前，有 石桥。馆有二，日上馆，曰下馆。下馆即令崇禧宫，上馆有陶召景隐居丹
井。
【注释】
[1]水曹：官名，亦犹水部。魏尚书有水部郎。隋置水部侍即，唐改置 水部郎中员外郎，为工部四司之一。明清为都水司。曹寅任江宁织造，出自 内务府印官。故以水曹白种
[2]灞桥：本作霸桥，在长要(今陕西西安)东。《三辅黄图》卷六： “霸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新柳赠别。王养时霸桥灾，数 千人以水沃救不灭，更霸桥为长安梅。”隋时更以石为之，唐人以退别者多于 比，齐谓之销魂桥
[3]画牒(die): 轻便的画船
[4]大茅；山名。
[5]不堪尊食遍津梁：尊食，指早服未起在寝席上进食。《宋书 ·雷次 露传》与子侄书：“播流来生之津梁，要气莫年之摄养，玩岁日于良展，偷余 乐于将除。"皆讲养生之道
和毛会侯席上初食鲥鱼韵
婪尾花残水驿忙，晚庭清荫食单凉。乍传野市和鳞法， 未敌豪家醒酒方。昌鼠黄华争臭味@,伊舫洛鲤贵牛羊。僻锣 亦根同羌制6,愁拌红糟抑能尝。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三十九年春夏之交。毛会候。即毛际可。详见《橡亭集 · 毛标可序》注[1],集中亦多赠答酬唱之作。
【注释】
[1]些尾花：芍药的别名。宋陶鼓《清异最 · 花》:“唐末文人有谓芍药 花为些尾春者。要尾酒乃最后之杯，节药殿春，亦得是名。”
[2]食单：开列食品的单子，即今之食谱。明王志坚《表异录》卷十 《人事 · 饮食》:“何曾有安平公食单，韦巨源有烧见宴食单。”
[3]和麟法；烹制鱼的方法。
[4]器鼠黄率：昌鼠，即貔耀。肉可食。黄华，即黄鼬，俗称黄鼠雅 状似鼠而身长见大，背色黄赤，胸腹淡责，入药，见可制笔。
[5]伊舫路短：伊蚜，伊河产的鳊鱼；洛塑，洛水所产鲤查
[6]钟锣(h lu6):有馅的面刺食品。唐段成式《面阳杂短》前集七 《酒食):“韩约作樱桃钟锣，其色不变。“
[7]红槽：调料名
惠山纳凉歌
柳上一蝉鸣不已，柳下回风激流水。老僧扫石待清眠，劝客睡
心先睡耳。我耳初离市朝语，喜听清商变繁徵。九龙会意散烟 爨，傅翠扬颦三十里。讵识尘埃祧械子，机砧炙热争余滓。 面具衣装弄假人，号是裸民应未耻。张腋无汗颡无泄，前山落日波 纯紫。临风叩齿漱寒泉，今夜移舟太湖尾。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三十九年盛夏。
【注释】
[1]喜听清商变紫微：商、微，皆古代五声之一。此句讲乐调的变化。
[2]九龙会意散烟最：九龙，指九龙山，亦名惠山成慧山。在今江苏无 锡县西。相传西城僧人慧照居此，故名。其山东麓有慧山泉。见《太平襄字 记》卷九二常州府。散烟翼，指山峰被烟宽雾平。
[3]槛械(nài dài)子：襟藏，避暑笠。一说暑月调人，衣冠束身之状， 谓之褴襟子。比喻不晓事。《古文苑》卷入三国魏程晓《嘲热客》诗：“平生 三快时，道里无行丰。闭门避暑卧，出入不相过。只今榨機子，融热到人家 主人闻客来，嚬蹙奈此何。"后因称署日调客为禅微。
入灵谷寺
香台漠漠世间尘，玉殿空山有比邻。五里苍寒共云雾，百年王 气自嶙峋]。马膛酯客穿陵隧2,鸭脚干宵逼相轮。我亦倦游 同苦行，钟声频警出坡人。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三十丸年深秋。灵谷寺在南京东北钟山之阳。《金陵记》: “蒋山寺旧在山南，本名道林寺。梁武帝为宝话神师建塔于玩珠峰前。名曰开 善寺。宋曰太平兴国寺，后为蒋山寺。明移于东麓，赐名灵谷寺。”
【注释】
[1]百年王气：王气，旧指象征帝王运数的祥瑞之气。今南京市中山门 外之钟山，亦名蒙金山、金陵山。《丹阳记》记载：“秦始重埋金玉杂宝以压 天于气，故四金陵。”
[2]马感；本为地名，在浙江余杭县，以产花著名。此处指范。
[3]鸭脚干宵逼相轮：鸭脚，即银杏树，以树叶象鸭脚而名。因树龄甚 长，叉名会孙树。相轮，塔上梨盖。《翻译名义集》卷二十《寺塔坛懂 ·宰 楮波》:“佛造迎叶佛塔，上施梨益，长表轮相。经中多云相轮，以人仰望而 瞻相也。”
苍翠庵看梅
经年不浪出，孤策自逍遥。野寺弥春旭，清霜湿半桥。 护垣丛竹老，念佛炷香销。固户无尘迹，繁红太寂寥。
蓓蕾迎年破，双株隔院开。气先正月雨，绿厚一身苔。难老成 佳匹，空香合笑胎。幽栖还琢炼4,须趁月明来。
【题解】
此诗作于康熙四十年初。苍早庵在钟山东麓，梅花山一带。《棣亭诗钞》 卷二有《由普德至天算毒入苍早庵看梅曾为郑谷口别业漫题二首》,可参看。
【注释】
[1]浪出：随意出游。
[2]抓策：独自乘马出行
[3]固户：周，同闻。此指寂静的寺院。
[4]幽栖；独处。此处写梅花。
谷日西轩燕集
上春八日喜春晴，屋角梅枝照夜明。官况陈年成长物2, 酒售连席奋疲兵[3。山香舞就寒蟾色，笑语喧于画鼓声。但嗜 糟酶属吾党S, 未妨灭烛绝冠缨6。
【题解】
旧俗以正月初入为谷日。此诗为曹寅于康熙四十年(1701)答日与同人 西杆宴集之作。
【注释】
[1]上春入日：春季三个月，农历正月称孟春，亦调上春。上春入日， 即正月初入。
[2]长物：刺余之物。《世说新语·德行》:“王器从会稽还，王大(忧) 看之。见其坐六尺蕈，因语基：‘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器无 言。大去后，即举所坐者送之。既无命席，便坐荐上。后大闻之，甚惊，曰： ‘吾本调料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愿恭，基作人无长物。*"
[3]酒整连席奋疲具：《史记 ·离祖配):“高祖每活留饮，酒警数倍。” 酒整，本指酒偿，此是指酒宴。奋疲兵，谓酣饮，以酒能消悲，如兵克敌 故称酒兵。
[4]寒塘色：指月色。
[5]精酶：指通。
[6]灭烛绝冠摆：汉到向《说范 ·复思》载：战国楚庄王宴群臣，日靠 酒酣，灯烛灭，有人引美人之衣者，美人援绝其愿缨，以告王，命促上火， 欲得地缨之人。王不从，命左右曰：“今日与寡人饮，不地冠缨者不欢。“人 人皆地缨而后上火，尽欢而罢。后二年，晋与楚战，有楚将奋死赴敌，卒胜 晋国。王问其人，对曰：“臣当死，往者醉失礼，王隐忍不加课也。….乃 夜绝缨者也。”后因以绝缨为度量宽大之典。
戏题西轩草木
螺女栖香人露丛",鼠姑含孕怯春风2)。飘来柳眼疑全笑， 觉后梨云梦已空
夹路芜菁败素鲜3,普薇削弱不成妍。甘蕉叶大戎葵丑[4。 或有山榴似火燃。
【题解】
此诗康照四十年春，写于江宁织造署西花国内之西杆。
【注释】
[1]螺女栖香入露丛：螺女，应作罗女。此句咏梅花。典出旧题柳家元 《龙城录》:“隋开立中，赵师雄迁罗浮，日幕于松林酒肆旁，见一美人，淡 妆素服出迎，与语，芳香救人，因以扣酒家共饮，有绿衣童子，笑歌戏舞
师雄醇寝，但觉风寒相袭，久之东方已白。师雄起视，乃在梅花树下。上有 翠羽吸嘈相顾。月落参横，但惘怅而已。”后因以罗浮梦比喻梅花，也作罗浮 魂。
[2]乱姑含孕怯春风：鼠姑，鞋丹的别名。《神农本草经》载：“壮丹味 辛寒，一名鹿业，一名就姑，生山谷。”此句咏壮丹
[3]芜菁；蔬菜名。丈名斐菁。唐韩愈《感春诗》:“黄黄芜菁花，桃李 事已毕。"
[4]甘燕叶大戎要丑：甘蒸，香蕉的一种。晋稽含《南方草水状》:“甘 燕，望之如树，株大者一围余，叶长一丈，成七八尺，广尺余、二足许。花 大如酒杯，形色加芙蓉，著茎末，百余子，大名为房，相连累，甜美，亦可 蜜藏。”我葵，《尔雅·释草》“戎葵”注：“今局葵也。
即 事
炭渚杨花霄淋飞，瓜洲云日弄霏微?。年年三翼乘潮去[3, 趋趕迎人晾酒衣
二分明月扬州梦[3,一树垂杨四百桥。斟酌断肠无日了l6], 柁楼闲坐谱琼箫7。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年春夏之交。题为即事，乃缘事而作。
【注释】
[1]富滥；同雾整。有实或毛毛雨时，附着于地表或物体表面的冻站物 或凝华物，一般星白色，而质校松脆。
[2]靠微：朦胧。
[3]三翼；古代船分大真、中翼、小翼，合称三翼。《题绝书 · 伍子胥水 战兵法内经》:“大翼一艘长十丈，中翼一酸长九丈六尺，小翼一般长九丈。” 故三翼亦泛指船只。
[4]趋趣 (pāichŕo): 蛙帆迅趣，形客船行痰速。
[5]二分明月扬州梦：唐徐凝《忆扬州》云：“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 无赖在扬州。”杜牧《遣怀》云：“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律名。”此 向化用之。
[6]斟酌断肠无日了：据此句可知作者所忆之事，盖为与情感有关的肠 断魂销之事。与卷一《梦春画》合看
[7]舵楼：即船尾控制船行方向的舵屋
辛巳孟夏，江宁使院鹤舫先生出张见阳临米元晖 五州烟雨图遍示坐客命题，漫成三断句
山云豫颜树无根，元气淋漓不可扪。欲斗虎儿扛鼎力2, 只应墨法识真源。
媵蛇无足晒多趾，已觉风流过汉阳+。我亦蹒跚负奇癖， 短衣徒手逐黄鏖[37。
百年文酒西轩会，素领苍颜半座中。顾盼独谁东向笑，五 州烟雨片帆风。时熟励特东归。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年(辛已)四月。鹤勒先生(即毛际可)到江宁职造 暑访曹寅，出示张见阳所临《五州烟雨图》征求题咏，曹安有感，乃赋此作。 杨钟羲《雪桥诗话三集》卷四：“吾乡张子敏太守，为豫大中丞长子，艾号 子安。尝临米元晖《五州烟雨图》。曹子清诗：-…章已夏江宁使院题见 阳画作也。"
米元晖，即米友仁，米芾之子，一字尹仁，自称懒抽老人。官至兵部侍 郎、敷文阔直学士。书画能传家学，略变其父所为，自具风格，世称“小米”。
【注释】
[1]谭颅(ménghàng):混沌，空潭。
[2]虎儿：米友仁小字。
[3]腾地无足部多趾：塍蛇，古书上说的一种能飞的蛇。《尔雅 · 释 盗):“腰，腾蛇。”郭建注：“龙类也，能兴云雾而游其中。”瓣，俗名飞就， 别名夷由。形似蝙蝠，因其前后肢之间有飞膜，能在树林中滑翔，古人误以 为鸟类。
[4]汉阳：明沈翘楚。以字行，号汉阳，渐江题溪人。官刮使。画葡萄 松鼠，吏化入神。
[5]我亦瞒画负奇癖，短衣徒手逐黄摩：二句是曹赏回忆早年任侍卫时 情景。正如王朝求在《辣亭词钞序》中所云：“出则影要豹尾，方且短农缚 裤，射虎饮摩"。
[6]苍颜：翼发斑白，容颜衰老之貌。
雨夕偶怀桐皋僧走笔得二十韵却寄
晚衙鼓咚咚1],簿牒清扰扰。佩笔二十年，画字苦不了。 墨猪负踯蹋[3],欹雅乱潦草4。有时自不识，从吏纷绝倒。焉知 唐与晋，甲乙过西卯3。阿师伽黎秀，慎墨如秘宝。贻我两卷书， 屈强逼坡老6]。崩崖落缒石7,渴骥破闲皂。妍媸笑相形，波 脚竞研讨。往往透纸背，逸气振群槁。小诗亦有法，立论复佼 佼9)。名根缚枯寂，慧业障烦搅。宵来无梦睡，微雨遍丛 葆。洒然耳目异，顿觉茶蔬饱。不知修持中，何行具此好。千 秋磐陀石，潮汐应胸脁13]。梵夹一日归[,担签人幽官[。修江 结重云，危帆迅飞鸟。流滞江东宦，寤排空堂晓16]。徒捻木糖 子7,碌碌铿指爪1。
【题解】
此诗盖作于康照四十年夏初。相皋僧，姓氏生平米详。据此诗中多处谈 及书法和作诗，其人盖为一善书能诗之僧人
【注释】
[1]晚衙：旧时官署长官一日早晚两次坐衔，受属史参拜治事。晚间坐 荷称晚衔。
[2]薄牒清扰扰：薄，官暑的文牍薄书。扰扰，纷乱，头绪繁多。
[3]基猪：比喻笔划丰肥而无力的书法。唐张唐远《法书要录》卷一骨 卫夫人《笔阵图》:“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
[4]教(qī) 雅乱潦草：敬，至斜；雅。端正。此句是说字迹斜正参是
[5]甲乙过百卵：甲乙，本为增别排序，这里指批阅文书。百，晚五时 至七时；卵，早五时至七时。这里的面卵指坐衍办公的时间。
[6]屈强遇坡老：屈强，谓书法笔力道动。坡老，指苏东坡。
[7]筋崖落缝石：比喻书体笔势突元。
[8]渴媒破闻皂：形容笔基迅疾之势。闲，马厩；皂，牛马的食槽。
[9]使仪：高出一等。
[10]名根；佛教谓眼、耳、鼻、舌、身、意六者为罪尊根源。眼为视 根，耳为听根，鼻为嗅根，舌为味根，身为触根，意为念虑根。名根，指求 名的欲念
[11]慧业：佛教指生来赋有智慧的业哮。智慧能祛除一切烦恼。《维摩 话经》上《答萨品》四：“知一切法，不取不舍，入一相门，起于慧业。”
[12]修持：佛家谓持守成律。
[13]胸腌 (nú tǎo):古称夏历月初，月亮在东方出现为脑；夏历月底， 月亮在西方出现为脆
[14]梵夹；佛书以贝叶作书，贝叶重叠，以极木夫两璃，用蝇事结，故 称焚央。
[15]担婆入幽官：签，古代有柄的笠，奥似现在的个。曲宜，深远能。
[16]寤辨 (pì): 意为双手拾胸。寤，交互；辩，抚心，播胸。
[17]木施 (huān) 子：即命珠。桃，木名，即无串子，落叶乔木，果核 俗称菩提子，用以作念珠
[18]原碌：转动。
赠卜者杨老
杨老性淳悫，拱揖类童子。灵光寄槁木，矢口决生死。闲 跨秃尾驴，缓曳欹芒屣?。乐称太守贤，不叹云何里。原群饱馆 粥3,秋林盛花勖[4。行歌拾赪卵，远钓藻湖水。通人奚足 方，劳矣执鞭士7]。
【题解】
《棣亭文钞》有同题文。文云：“卜之为术不一，守其道而不交，则屡 中。…合肥之杨老以掷菱名爆于时，乾恂怕野人也。问其祝词。无有也 和其理则孤虚之常谈也。而士大夫多称之，以为种。”文末云。“辛已已月， 杨老怔来往西杆中，嘉其有隐者之气，故题数语于枣香图之末，且证毛君以 受情戏拟之不伦也。”按；辛已，即康照四十年。古月建十一月建子，故已月
即四月。毛君，盖指毛际可，其时正作客于曹赏署中，见本诗前二首。
【注释】
[1]薄志：质朴，诚实。
[2]芒展：即草鞋。
[3]原辨(móu) 饱憧(zhān)粥；并，大走。《礼记 · 檀弓》上“值 弱之食”疏：“厚曰惶，稀日粥。”
[4]茂数 (fāwēi): 议刘安《据隐士):“树轮相纠兮，林木花酰。”花， 草叶茂；歌，树木雪曲。
[5]摘(chēng)卵：即植此卵，指种果。
[6]澡湖：即今巢湖，在安徽巢县西，本为陆地，后陷为湖，汇合其他 河流注入长江。
[7]执鞋士；指车夫。
病目初愈，思与书宣小饮，时轩前玉兰将开
絮帽风寒九九晴，辛夷花发近清明。半春眼苦黄连暗，数日阶 闲碧藓生。欲摘琼枝邀夜坐[叩，共看光彩化云英2。楚江鼓世中 流去，暂滞应无隔宿程。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一年(1702)初春。曹宽该年四十五岁，已有病目之 症。书宣，即顾图河。图河字书宣，一字花田，号花翁。江苏江都人。康熙 三十三年甲戌进士，投编修，官豆湖广学政，著有《雄瘫高集》。那方坤 《国朝名家诗钞小传》:“顾图河 … ·鼎甲入史馆，不数月即它假归，泉明 琴酒，谢傅履裙，陶然有以自乐。如是者十年，乃复来京供职，入内延预基 修事，旋遣视湖广学政，需股段渐向用矣。长材未展，而巨整先移，三楚人 士，盖不胜水坏山颜之痛!初白先生哭以诗云：‘江汉文星坠，潇湘士气 溉。'”曹宽与他的结识交症，盖在其休假期间
【注释】
[1]琼枝：玉树之枝。此指玉兰。
[2]云英：《抱朴子 ·仙药》:“又云母有五种。-五色并具而多青者 名云英。”
寄题顾书宣编修嘱酒石
君家石好我未见，频寇洞官诗得之1。波淘浪漱历人代，岂 有爪目鳞之而?横理庚庚地骨坼，呀呀大口开天池]。顽荒一 剖绝无用，兴云出雨腾蛟螭。吾生有癖亦嗜此，大车相载罗阶 墀4。经营位置每终日[3],宾客杂坐儿童嬉。君今好同百不异 剥落苔藓含糖酸。污尊抓饮学上古6,脱略冠带当嵌崎7。松风 一觉偶然耳，海内传赏琼琚词。君不见，扬州法酿春江色，升 斗谁能遂浮拍。玉堂官官天门深9,他日者，思踞孱颜不可得[0。
【题解】
此诗亦为康照四十一年作，时在前诗之后不久。贴酒石，即贮通石。唐 元结《石鱼湖上作》诗序云：“有独石在水中，状如游鱼，重四处，修之可 议据酒。"
【注释】
[1]颜(oo) 太 (wa) 润窗 (yǎo): 颜，大首深目貌。寒，即洼。洞， 深。官，深而晦。这些词都是形容赔酒石的形状
[2]横理度庚地骨墀：横理，指石上文理；度度，《释名 ·释天):“庚 就更，坚强貌也。”地骨，宋王建《鑫海集 ·地理类):“推石之生也或方； 方者，为地之骨也。”桥，断裂，分开
[3]呀呀：张口的样子。
[4]稻载：相，用绳担束。和载，即捆载，满戴。《国语 ·齐》:“诸侯 之使，垂囊而入，细载而归。”
[5]经营位置：排列安放。
[6]污尊杯饮：击地以代酒器，用手掏酒而饮。指远古礼法简陆。《礼 · 礼适》:“污尊而杯饮，萧样而土鼓。”
[7]脱略冠带当获崎：脱略，轻慢，不拘。南朝梁江淹《恨默》 “脱略公卿，跌容文史。”屈带，这里指代公卿。嵌崎，本意指山岩高峻 也比喻人之杰出不群。《世说新语 · 客止》:“周伯仁道桓茂伦。鞭崎历落 可笑人。
[8]琼器：华美的佩玉。《诗经 ·卫风 ·木瓜》:“投之以木瓜，报之以 琼据。”《传》:“琼，玉之美者；据，佩玉名。”比喻为华美的诗文。
[9]官官：深远貌。
[10]思踞辱颜不可得：思，句首语气词。踞，做岸貌；辱颜，懦弱能。
送杨公汉归浮槎
一秋肺热苦耽茶，草草重阳就菊花。归去双匏好封寄川，西 轩泉品缺浮槎2。
稻香楼近枣香村，天壤名成一饱温。游艺莫言徒鄙事3,也 凭悔吝教儿孙4。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一年秋。杨公汉，生平特详。从诗题可知其盖为安微 之艺人。浮槎，指浮槎山，史称“北九华”。位于今安微省肥东县境内东部的 王铁、解集乡境内。山密起伏绵延数十公里，顶峰有清白二泉。宋嘉枯三年 (1058)声陵太守败阳修来此游览，饮用浮槎山的水后，摸写了著名的《浮提 山水记)。山上原有浮槎寺，南朝梁时建
【注释】
[1]双抱；她，葫芦，用作贮水器
[2]浮槎：此指浮程泉水。
[3]游艺莫言徒鄙事：《论语 ·述而》:“志于道，据于稳，依于仁，游 子艺。”艺，指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后亦泛指技艺。《论语 ·于
字》:“吾少也眠，故多能都事。”都事，都贱之事。
[4]悔容：悔憾、得失之念。
送弈师张崇辉南游
湫居已足除风雨，湖海今将续旧游。岸帻何门称上客[2], 挥毫一赋即名流。王郎马鬣原无敌3,张子心兵不外求。试把 青鞋安顿处S, 每逢便信寄异州[6。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一年秋。张崇辉。年里不详，为曹寅所交之擅长棋艺
者。
【注释】
[1]激居：居处涨隘。典出《左传》昭三年，详见卷三《西轩》诗注 [1]。
[2]岸情何门称上客：岸情，推起头巾，露出前额，形容衣着简率不拘 何门，三国时何晏，少以才秀知名，好老庄言，竟尚清谈。何门称上客，指 善以才艺为权贵之门的座上客。
[3]王郎马戴原无敌：《淮南子 ·览实训》:“昔者王良、造父之獅也 上车摄塘，马为整齐做谐，投足调均，劳逸若一，心怡气和，体便轻毕，安 劳乐进，驰骜若灭。”高语注：“王良，晋大夹邮无恤子良也。所谓御良也 一名孙无政，为赵简子御。“后以王良御之风度，比喻超拔的气度风韵。
[4]张子心兵：张子，指张崇辉。心兵，指弃模之法
[5]青鞋安顿处：青鞋布袜。为山野人所服。青鞋安顿处，即云游暂验 之所。
[6]算州：江宁之代称。详见卷二《后陶留饮香河书屋》注[2]。
和孙子鱼食荠诗寄二弟
野荠蒙霜雪，能先众草生。赋形同耕冀2,聚族异芜菁3。 肉食甘常胜，山厨品最清。异乡频举筋，糁糁对梅英4。
沙钵穷家活，皇天茁此徒。青青随麦陇，济济困泥涂。苋陆时 消长5,豉盐乍有无[0。平生萌啜意7],未改茹园禁。
【题解】
此诗康熊四十一年秋末冬初作。孙子鱼即孙伯琴，见卷二《通孙伯琴之 扬州》。
【注释】
[1]野荠：即荠菜。《诗经 ·那风 ·答风》:“谁谓茶苦，其甘如葬。”
[2]精冀(xīmi): 草名。《尔雅·释草》:“薪冀，大非。”《本草纲目》 卷二七《菜》二《薪卖》:“非与薪冀，一物也，但分大小二种耳。小者为
算，大者为薪奖。”
[3]芜菁：蔬菜名，又名蔓菁。
[4]掺掺 (sān san):纷散就
[5]苋陆：草名，即商陆。《易 · 夹》:“苋陆夫央中行，无器。”注 “苋陆，草之柔腕者也。决之至易。”《集解):“苋者，叶柔而根坚且赤。”最 茎叶可为蔬菜。
[6]政盐：调料。政为用立类发酵制成的调咪佐料。
[7]铺吸：饮食。
[8]来政茄园茶：茹，吃。园茶，苦菜。
送施浔江方伯之任湖南
三年卓笔赋黄楼，期建高牙过石头1。酒热一时浑浪语，旌 麾果喜见前骆。向饮彭城署中，刘量停连报山左，曾以此期浔江，今果然 奥四。保厘蓝缕功非细3,开拓穷荒虑必周。何限吴民截鞭镫，浔 江去已七年，百姓爱戴不衰4,稍因风雨暂淹留。
【题解】
此诗康照四十一年作。施浔江方伯，即施世纶。据《江南通志》记载 施世纶于康照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任江宁知府。三十五年丁父忧。三十入年 复官，任江苏淮徐分巡道。治所在都城。曾邀曹寅等友人会饮于署中。康照 四十年十二月迁湖南布政使。曹宽此诗乃为遇别之作
【注释】
[1]期建高牙过石头：高牙，即牙旗，因其高，故名。石头，指石头战。
[2]前路：官史出行时在仪仗前引路的侍投
[3]保厘蓝缕：《尚书 ·毕命):“命毕公保厘东郊。”保厘，治理安定。 蓝缕，衣服破烂，此处喻穷民百姓。
[4]碱鞭经：即截经留鞭。五代王仁格《开元天宝遗事):“她元崇救剂 州，受代日，阀境民吏泣拥马首，藏盐留鞭，以表瞻恋。”后用为对离职官史 表示挽留惜别的套语
【附录】
施世纶和诗云：“百尺波润起舵楼，清诗怒下水西头。春风尚
醉仙人酒，暮雨时露使者驺。正惧保厘才浅鲜，宁忘金石语多周。 衡山色似钟山秀，它日思君信宿留。"
施浔江和诗留别兼饷荔枝酒，作此志谢
谁拈重碧擘轻红，万里春随掉舶风。方物常年随职责2, 邮签第一接诗筒[3。可怜口腹知吾嗜，聊遣离愁对使空。斟酌色 香混未改，檐花狼籍晚烟中。
【题解】
施世轮得前诗后，和韵作答，并情送曹宽荔枝酒。曹寅义作此诗以致 谢。
【注释】
[1]薛舶风：又叫舶趣风。梅雨后的东南季风。苏轼《舶趣风引》云 “吴中梅雨既过，讽然清风称面，罗岁如此，湖人谓之舶建风，是时海船初 回，云此风自海上与舶俱至云耳。”
[2]方物常年随职贡：《左传》襄二九年：“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 好时至。”职贡，职方的贡物。方物。土产
[3]邮签第一接诗简：唐杜甫《宿青草湖》:“宿菜依农事，邮签报水 程。”邮签为驿馆夜间报时器。白居易《醉封诗菌寄凝之):“为向两川邮吏 道，莫辞来去递诗简。”诗筒以行简为之便于传进。
题王南村副使风木图
风木吟何限，杯图属孝思2。穷年护丘垄[3,险墨变松茨@。 破散伤游子?,清明摘柳枝6。披图良触连7,日暮更深悲。
【题解】
王南村，名范，字诚之，号南村，渐江平湖人，太学生。博通史汉，善 擘案书。狂草有绿天磨僧之致，花鸟虫重绝假宋元人小品。中年后好鼓琴， 与海东徐光灿交，指法益精；北平韩高所交于李延显者，有《霹需引》一曲，
先后造就，为时所称(见《嘉兴府志》)。诗题所及之《风木图》,盖其为曹 寅所绘。此诗盖作于康照四十二年春。清明祭扫之日，曹寅“披图良触连”, 赋诗抒写其思母之悲情。然而其时嫡母孙氏尚健在，故知其所思乃其生母顾 民。但国颜氏虽生其身，却是庶母，故压抑多年，乃父去世已久，熵母孙氏 亦至垂暮之年，方得一写其“孝思”。此前曹寅有悻念母舅顾景星之作《 氏顾赤方先生拥书图记》(见《楝亭文钞》,康熙三十九年入月十七日作), 并留表兄顾昌于金陵署中，校鲜顾景星遗著《白茅堂集),为之出责付释。此 诗所寄托的感情，与该文如出一般，悲悼之外，皆另有一层有憾于当年，而 弥补于当今之意。
【注释】
[1]风木吟何限：风木，喻父母亡数，不及侍养。《韩诗外传》卷九： “树歇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
[2]杯图属孝思：《礼记 ·玉藻》:“母没而杯图不能饮话。口泽之气存 两称。”注：“图，曲木所为，谓危盛之属。”后因称思念亡母为杯围之思 按；据此诗向，可知曹寅生母盖已去世多年。
[3]穷年护丘型；穷年，终年；护丘垄，谓守基。
[ 4 ] 尊(oǎm) 墨吏检茨：尊墨，没青黑色的墨；变检茨，画作检茨
[5]破最：宋王海《五代会要》卷三：“汉乾枯三年三月寒食，隐帝奉 壹后章南御因家祭。”《注):“人君奉先之道，无寒食野祭，近代庄家，每年 寒食出祭，谓之破散，故袭而行之。
[6]清明摘柳枝：按据此向与上向，可知作诗之时节。
[7]触连：本意为冒犯，此指情感受触动。
西轩赋送南村还京，兼怀安侯姊丈 冲谷四兄，时安侯同选
宦游常苦累，食指遍天涯。朱线聊通隐[,青毡尽挈 家4。计程除目美S, 绕道出京斜。舒卷层霄内，风云望眼赊。
愁坐怀亲串，空轩结想初。连镳双使节7,上冢一回车。 墟里寒泉在，蛮音稚子余。南村饶乐事，早晚报城
便水不可钓9,松茨闻欲荒。春风苦楝树，夜雨读书床。 骨肉论文少，公私拂纸长。频烦达声口",努力学农桑。
【题解】
此诗作于前诗后不久。南村，即王南村。安侯婷丈，不详姓氏。按：据 题意，益为本润曹氏女所适者，因其与王南村同被授官，故最怀之，而义联 想及于曹铪冲谷。
【注释】
[1]宜游；外出求官，做官。《史记 · 司马相如传》:“(王)古曰：‘长 鼻久宦游不巡，而来过我。'”
[2]食指：家中人口。明钱子正《漠上所见》:“家贫食指众，谋生 批于人。”
[3]朱彼：红色朝服。
[4]青毡；见卷一(一 日体沐歌》注[11]
[3]除目：任免名单。唐姚合(式功县中作》:“一 日看除日，终年损道心。
[6]亲事：南朝宋谢患连《秋怀》:“因歌逐成默，聊用布亲串。”今通 指有成谊者。此处指安侯姊丈
[7]连饿：两骑并接。俄，马哨子露出口外两透的部分。
[8]城书：即城札，书信。李商隐《春雨》:“玉聘线札何由达，万里云 罗一雁飞。"
[9]漫水：即还多河。丰润在没水之阳，故义称没阳。
[10]检茨：曹铪家有检茨别登。
[11]声口；言语，音试
答江村高学士，时方求栎园藏画
远讯青溪使口，秋来两发函。间时成契阔2,即事避趋 趣[3。同喜高堂健，频分赐馔甘s 。 岩廊殊未已6,坚卧恐难 堪。
廿载郎官旧7,追陪扈圣游。辞荣见疏广8,践迹问羊求。 好作《归田录》,真乘泛海舟。樵风如有意),指点近沙 洲。
在昔论书画，风流独大梁[。癖非专近代，贫已困诸郎。竟 脱《珊瑚网》+,今登玳瑁床13]。如君真不朽，识跋幸加详。
【题解】
此诗作于鹿熙四十一年秋。江村高学士，即高士奇，生平详见卷一《怀 高淡人学士 ·题解》。《楝亭诗砂》卷二有《移竹东轩和高竹窗学士来的》, 知其又别号竹富。栎因，即周亮工。亮工字元亮，一字缄高，号标园，河南 祥符人。早年移家金陵。明崇祯十三年(1640)庚展进士，官御史。入清历 官户部侍邱，坐事罢，复官江南粮道。有《赖古堂集》二十四卷。亮工又字 减斋，号陶庵。又有栎老、标下生、栎下先生、谅工、适国等别号。亮工精 鉴赏，家有植古堂，藏奔印篆书画极富，工诗文，善分隶，也世臣称其草书 能品下。间作山水，嫣润秀逸，韵致翩翩，吨由鉴赏及书卷中得来。卒年六 十一。又著有《读画录)、《印人传》、《赖古堂印语》等。(见《中国美术家 人名词典》)康照六年，周亮工任江南十府粮道时，与曹查交。曹寅在《重 修周标因先生祠堂记》中四忆当年“以余通家子，长抱置膝上，命背诵古文， 为之指摘句读”。
【注释】
[1]青溪：发源于南京钟山西南，入秦淮，遗逃九曲。三国孙权凿东渠 道北螯，以泄玄武湖水。南接于泰淮，速连十五里，名曰青溪。
[2]契间：要的，好友。
[3]趕趣 (cān tán):相随，趋走。
[4]同喜高堂健：唐陈子昂《指空拾峡青树村酒》:“委别高堂爱，窥就 明主思。”高堂，调父母。
[5]频分赐惧甘：赐馔，指空上颁赐的酒馔。此句与上句都是回忆当年 刚与高士奇结识时的情形。康照十六年(1677)始设南书房，高士奇以善书 加内阁中书街入直，曹寅远离江宁的父母，在京任侍卫。
[6]岩廊：《汉书 ·董仲舒传》:“盖闻虞舜时，游于岩郎之上，垂撰无 为，而天下太平。"后以喻庙堂和朝延
[7]郎官：此处曹寅自敏经历。并忆与高士奇站识之久。
[8]疏广：汉东海业陵(今属山东)人，字仲前。少好学，明春秋。宣 帝时为太傅，兄子受同时为少傅，在位五岁，俱谢病免归。日与族人故旧宾 客娱乐，不为子孙置田产，尝曰：“(子孙)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 财，则益其过。”见《汉书》卷七一本传。
[9]羊求：汉羊仲与求仲的合称。汉赵岐《三辅决录》一：“蒋诩字元 卿，合中三径，惟羊仲、求仲从之游。二人皆雅康逃名之士。"
[10]《归田录》:宋欧阳修撰，二卷，为修晚年醉官居颜川时作。所记
自朝廷肤闻及士大夫的项事、议论等，大都为亲身经历的见闻。
[11]延海舟：《论语 ·公冶长):“道不行，样浮于海。”此句化用之。
[12]稳风：指顺风。见卷三(赴淮舟行杂诗十二首》注[26]。
[13]大梁：河南开封县地，此处指代周亮工。
[14]《珊期网》:明正阿玉编，四十入卷，书录、画录各二十四卷，皆 以题跋居前，论说列后，大体仿《珊期木难》,与张五《清河书画射》并为 考证书画的重要参考书。
[15]今登疏理床：以成增装饰的华贵的床福，多为帝王方可享用。《太 平脚苋》卷七四九引《唐书》:“刘沟除散骑常侍。泊性疏俊敢言。太宗工王 羲之书，尤善飞白。尝宴三品以上于玄武门，帝作飞白宇赐群臣。或乘酒争 取于帝手。沟登御床。引手得之。皆曰：‘泊登御床，罪业晃，请付法。”帝 笑而言曰：‘昔闻捷好碎辇，今见常侍登床。*”此处化用典故，合高士奇为 立帝近臣。
题电岩塔影楼
禅居无异见，塔影入窗新。晰喻琉璃似?,抟空凸凹真。 鸟来疑倒挂，云灭想因尘4。欲示诸天趣，还同晏坐身。
【题解】
此诗康熙四十二年(1702)秋日作。电岩塔影楼在江宁奴造暑中。《嘉庆 江宁府志》卷十二《建置):“江宁行宫，在江宁府治利济巷大街，向为织造 麝署，圣祖南巡时，即驻葬于此。乾隆十六年，大吏改建行殿，有绿静栅 听瀑轩、判春室、镜中亭、塔影楼、彩虹桥、钓鱼台诸胜。”可知塔影楼盖为 康照时已有之建筑。
【注释】
[1]禅居：不出家而参禅，坐禅时住心于一境，冥想妙理。
[2]晰喻：透彻领悟。
[3]持空：转，环绕盘旋而上。此处谓塔影楼直插云际。
[4]因尘：即因果，佛教所谓因缘动数。
[5]诸天：佛书言，三界共有三十二天，自四天王天至非有想非无想天， 恐调之诸天。三界，佛家谓数算、色算、无色界。参见《经律异相》卷一
(三界诸天》。
[6]要坐：安坐。
浔江以夜坐诗见寄兼饷武夷茶
端居无喧寂，廓然神自来。因谁结情语，亭角梅花开。梅 花如幽人，笑破胭脂腿。昨岁冰崚噌，今岁雪氇氇3。阳和会 有待，且愿拨寒醅5。
北源恒苦俗，松萝不同器7。武夷真仙人，阳羡近名 士9。此评出高阳01,恐犯玉川忌。多君致紫芽，涤我尘土 胃。闭门谢诸宾，斟酌穷水味。
【题解】
浔江，即施世论。康照四十一年，施世轮赴湖南布政使任，曾灾有诗送 之。施世论到任后，以夜坐诗并武夷茶寄曹寅，营宵乃有此作，其时盖已是 康照四十二年梅花开放的季节。
【注释】
[1]廓然；独处就。
[2]崚增：也作噎层。高吸重叠貌。本指山岩，此处写冰雪。
[3]艳想(péi sai):唐刘禹锡《养鸷词》:“翅重飞不得，脆包止林 表。“本为羽毛张开貌，比喻怒枚进发。此向用以咏雪
[4]阳和：《史记·秦始望纪》二十九年之果刻石：“时在中春，阳和方 起。”谓春天的暖气。
[5]披寒酷：唐白居易《醉吟先生传》:“揭就拨酷，叉引数杯。”此指 饮用未滤过的重酿酒。
[6]北源：即北范。五代南唐禁范设有北苑使，善制茶，叫北范茶。后 建州(今福建建凰县)凤凰山出产的茶，也叫北范茶。因建州龙酷面北，故 谓之北苑。
[7]松萝：茶名。产于安微散县松萝山上。明许次野《茶疏 · 产茶》: “若敏之松萝，吴之虎丘，钱塘之龙并，香气浓郁，并可服行，与齐频顽。”
[8]武夷：山名，在福建索安县西南，相传汉武夷君居此，故名。所产 茶名武夷茶，其中极品为“鸟龙”“铁观音”
[9]阳美；汉置县，属会稻郡。晋为义兴郡，隋政为县。宋太平兴因初 改宜兴。其地自古以产茶名。故城在今江苏宜兴南。
[10]高阳：许栽，字培之，号高山人，清浙江海盐人。国学生，名医 吴仅洛高弟。人品清高，专精医学。著有《古今名方摘要歌》等，未刊。亦 工诗，有《高阳山人诗移》。
[11]玉川：井名，在河南济源县滤水北，一名玉泉。唐诗人卢全喜饮 茶，尝级并泉煎煮，因自号玉川子。有《走笔谢孟谏议新茶》诗。后世诗文 常以玉川为茶之故实。这里指卢全。
题胡静夫藏僧渐江画
逸气云林逊作家，老凭闲手种梅花。吉光片羽休轻觑2, 曾敌梁园玉画叉[]。周栎四藏画以缺渐江者为恨，渐江老喜种梅。号梅花 和尚。
【题解】
此诗盖作于康照四十二年。胡静夫，即与曹宽交好之明造民胡其教。前 卷多与之附答诗。僧渐江(1610—1644),本姓江，名韬，宇六奇，又名舫 字鸣盟，安徽敏县人。明亡有志抗清，从古航法师为僧，居建阳报亲庵，法 名弘仁，号渐江、渐江惜、渐江学人，又号无志。精山水，兼工画梅花和双 钩付，亦工诗。曾学画于萧云从，近黄公望，受倪珊影响最深，为断安源之 奠基人，与查士标、孙逸、汪之瑞称“新安四大家”。弘仁常来往于黄山、庫 满间，隐居于齐云山，日识天都诸胜，作黄山真景五十幅，不为云林画的束， 深得传神和写生之妙，笔基苍动整洁，富有秀逸之气，给人以清断感觉。查 士标题其山水画云：“渐公画入武爽而一吏，归黄山而一奇。”弘仁与霓贱、 石涛，画史上称“三高僧”。卒后友人于其基种梅数百本。因称为梅花古衲。 (详见《中国古代画家辞典》)《渐江资料集》扉页影印梅花轴左上方即题此 诗，末暑“渐江老喜种格，号梅花和尚。操亭曹寅”。
【注释】
[1]云林；指元末画家倪费。悦瓒(1301-1374),江苏无锡人，字元 慎，号云林，善画山水，多为水墨之作。平年以董源为师，晚年自成风格， 以幽远简淡为宗，对后人水墨山水画颇有影响。家有清闯阔，藏法书名画甚
富。云林性甚弱介，善自晦昼，好僧寺，一住必自日，篝灯禅榻，萧然宴坐。 好沾绝奥来芾。家固富饶，至元初，海内无事，息散其资给亲故，人成怪之。 未几兵兴，富宝悉被祸，而费融高舟独坐，与渔夫野变混迹五湖三泖间。生 平好学，攻词翰，皆极古意。书从隶入，辄古而幅，密而疏。翰札奕夹，有 晋人风度。工山水，兼喜画竹，自谓：“聊写胸中逸气。”天真幽淡，一变古 法。董其昌曰：“迁翁画在胜国时可称逃品，古淡天然，米痴后一人也。”
[2]古光片羽：古光，神兽。神类之一毛，比喻残存的珍责文物。为音 节的协调，又变毛为羽。
[3]曾敌梁园玉画义：梁园，即梁苑，在今河南开封市东南。汉梁孝王 就，为游赏与延宾之所。当时名士司马相如、校乘、邹阳皆为座上客。又名 兔四。唐李白《书情赠慕合人雄》:“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画受，是 张扯画幅用的长柄叉。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六《玉画义》:“张文站性 喜书画。---每张画，必先施市摹，画叉以白玉为之，其画可知也。
题朴仙画五毒图
南虫毒头北虫尾",余虫蕴毒随方止。含牙濡吻各有营，此 物不生造物死。不聿追形毒厌毒口，夜檐白鸟啾啾哭3。醉乡广 大归去来，凉风共倚阶前竹。
【题解】
此诗盖作于康熙四十二年。旧时风俗，于端午日用织物作成五毒(竭子、 蛇、蜈蚣、壁虎、塘岭),结在儿童身上，或挂在墙壁上，说可以避诸毒。 《五毒图》亦属此类，取其避毒除秽之意。马曰路《南毒集》卷入《题五毒 图》云：“厥后画者石楼叟”句下注云：“曹袜亭、来竹坨所题五毒篇为张石 楼画。石楼名夜，泰州人。”又《国朝画征录》:“(张)嵌，初名嘉，字石 楼，江苏泰州人，以资投知州不仕。深知画理，画笔有名。"
【注释】
[1]南业毒头北业尾：南虫，指蛇；北重，指蝎子
[2]不聿道形：聿，笔的本宇。不聿道形，即不求形似。
[3]白鸟：即蚊子。《大戴礼记 ·夏小正》:“务鸟羞白鸟。丹鸟者，谓 丹良也；白乌者，谓蚊纳也。"丹良，即萤火虫。古代相传其食蚊纳。
[4]醉乡：唐杜软《华清宫三十的》:“雨露偏金穴，乾坤入醇乡。”指 醉中境界。
再 题
豉跂脉脉善缘壁，即且甘带道罗织2。老蟆蟠腹不避人， 虿尾爬沙白昼出4。五虫镇恶世所传，裸虫更毒生其间s。 朱天 长养岂无意@,南华只解夔怜蛇17。流铃八衢火万里图，人手骚 除心得已]。凤毛麟角安在哉[],紫茸银艾空披靡[11。
【题解】
此诗与前诗为同时之作。二诗皆借咏毒业而言世态散理。前者言世间万 物皆相克相生，毒虫与造物并存，惟醉乡广大，冰风修竹可倚。后者言毒虫 拜虐，犹得劳者之炫赫，然天火一焚恶皆清除。人之功名富贵，亦转眼成 空。
【注释】
[1]跋豉脉脉；虫爬行能。《汉书 ·东方朔传》:“政政脉脉善缘壁，是 非守宫即端蜴。”此处指壁成。
[2]即且甘带查罗织：即且甘带，即螂姐甘带。《庄子 ·齐物》云：“螂 姐甘带。”陆德明《释文):“且，字或作姐……《广雅》云：‘蜈公也。”带， 司马(彪)云：‘小蛇也。螂组好食其眼。"《本草纲目 ·虫部 ·娱蚣》:“弘 景曰：螂蛆，娱蚣也。性能制蛇，见大蛇便缘而上啖其脑。”盘，同蛛。
[3]老继磺(p6) 腹不避人：老蝶，指邮蟆，即塘除。蟠腹，大肚子。
[4]虿(chài) 尾：虿，蝎子的一种。虿尾，末端有毒钩。
[5]裸虫：道指无羽毛麟甲蔽体的动物。《骨书 ·五行志》:“夫裸虫人 类，而人为之主。”亦作保虫。《大戴礼 ·易本命):“保之虫三百六十，而基 人为之长。”此处指人。
[6]来天；古代将天划分为中夹和入方，共九野，西南叫来天。
[7]南华只解夔怜垃：南华。即《庄子》。《庄子 ·秋水》云：“爱怜蚊 蛀怜地。"《经典释文):“菱，一足兽也。李(顾)云；黄帝在位，诸侯于东 海流山得奇兽，其状如牛，苍色无角，一足能走，出入水即风雨，目光如日 月，其音加雷。黄帝条之，取皮以冒越，声闻五百里。"域，即马域，一名马
陆，百足虫。如始蜒、蜈蛤。怜，美墓。
[8]流铃；犹言流金钰石，极言酷热。
[9]入手骚除：入手，到临，属时；强，同早。
[10]风毛麟角：珍贵稀有之物，亦喻旷世稀见之人。
[11]紫茸银艾空披康：紫茸，细软的鸟兽毛。此处指紫茸衷。杜牧《杨 州》:“喧闻醉少年，平肌蒙茸裘。”银丈，银印绿玲，缝以艾草染为绿色，故 称艾。这里以紫耳银艾喻富责、利禄。披靡，破败，清散。
病起弄笔戏书
不恨不如王右军，但恨羲之不见我。健儿黥面作真王[21, 世上英雄宁有夥。鲰生肠无一勺油，矢口便骂东诸侯。古人是 谁我不识，可怜命意同黔娄[。人生倔强无终极，君不见，蜣郎 转丸蜂窖蜜[s。
【题解】
此诗盖作于康熙四十二年。其旨并非谈论书法，实乃感叹世情
【注释】
[1]王右军：即王羲之。王羲之(303-361)晋娘邸临沂(今属山东) 人，居会稽山阴。字逸少。司王导从子。官至右军将军、会稻内史。习称 王右军。少从叔父虞，后丈从卫夫人学书。得见诸名家书法。备精诸体，草、 隶、正、行，皆能博采众长，自成一家
[2]健儿踪面作真王：健儿，壮士。踪面，古代的一种肉刑，以刀刺人 面后，用显湿之。作真王，正式受封为王，相对于临时受封的假王而言。此 句隐指踪布。见《史记 ·隙布传》。
[ 3 ] 邮(zhòu)生：《史记 · 项羽本纪):“(沛公)曰：“邮生说我的： 距关，母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集解》:“快虔曰：‘解音浅。师，小人 貌也。*"
[4]黔娄：战国时齐隐士。家贫，不求仕进，齐鲁之君聘赐。俱不受。 死时袁不蔽体。《汉书 · 艺文志》道家有《跨娄子》四篇。后以粤娄喻黄士
[5]现郎龄丸蜂客蜜：概郎，即姚娘，又名结规、规辉。《尔雅 · 释 虫》:“蛄概，蜣壤。"《疏》:“站规，一名规螂。黑甲，翅在甲下。吸粪土
喜取粪作丸而转之。《庄子》曰；地规之智在于转丸是也。”蜂容宝，蜂酿 而藏之。此向喻物各有所营
读洪昉思稗畦行卷，感赠一首兼寄赵秋谷赞善
惆怅江关白发生，断云零雁各凄清。称心岁月荒唐过，垂老文 章恐惧成。礼法谁尝轻阮籍，穷愁天亦厚虞卿2]。纵横抻闳人 间世，只此能消万古情。
【题解】
洪防思，即《长生殿》作者洪昇。洪算(1645—1704),字时思，号稗 哇。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国子监生。康熙十三年(1674)至二十入年在 京。曾从王士镇、施闻章学诗，与朱彝尊、毛奇龄、越执信等结为诗友。著 有杂剧《四蝉媚》、《四文锦》。当时与孔尚任齐名，有“南洪北孔”之称。 康照二十七年创作《长生殿》传奇。次年，因在修空后丧期演唱此剧，被革 除国子监生籍。后四渐江。洪异题曹寅作《太平乐事》木暑“娶来(康照四 十二年)腊月",故知当年曹、洪曾有一会，曹寅此诗盖亦于当年为题洪昇诗 文著作而作。
金植《巾箱说》记载：“遗甲中春杉，脑思别余游云间、有门。…… 思之游云间、白门也，提帅张侯云翼降阶延入。开宴于九峰三御间，选买优 数十人，撒演《长生殿》。军士执殳者，亦许列观堂下。而所部诸将升得纳交 时思。时督造曹公子清寅，亦迎致于白门。曹公素有诗才，明声律。乃集江 南北名士为高会。独让防思居上座，置《长生殿》本于其席，丈自置一本于 席。每优人演出一折，公与防思僻对其本，以合节奏，凡三量夜始阀。两公 桠尽其兴赏之豪率，以互相引重，且出币兼金器行。长安传为盛事，士林荣 之。追归至鸟镇。防思酒后登舟，而竟为泪罗之投类。”按，皆明年之事。
本诗题中所及之赵秋答赞善，即当时著名诗人赵执信。赵执信(1662- 1744),字伸符，号秋谷，晚号始山老人。益都人(今属山东)。从祖进美官 福建按察使，诗名甚著。执信承其家学，自少即工吟咏。年十入登康照十入 年进士第，授编修。时方开博鸿科，四方雄文绩学者皆集辇下，执信过从谈 宴，一座尽倾。未彝尊、陈维暴、毛奇龄尤相引重，订为忘年交。出典山西 乡试，迁右赞善。度赢二十入年，因国丧中宴饮观演《长生殿》,革职削籍。
后赵执信曾多次到江南没游，五至苏州，又寓居扬州、南京等地。按，据此 诗内容，费寅与洪异、赵执信，似皆非初交。
【注释】
[1]礼法谁会轻院落：既落(210—263),三国魏尉民人，字酮家，配项 之子。曾为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能长啸，善萍琴。博览群书，尤好老庄。 战闭户视书，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以生活于她晋易代之际 不满现实，蔑视礼法，因而谈玄纵酒，不评论时事，不臧否人物，以求自全。 每至穷途，辄痛灵。尝与楷康等七人作竹林之游，时人称“竹林七贤”。
[2]穷悲天亦厚虞卿：虞卿，战国时游说之士。因进说赵孝成王，为赵 上卿，投相印，故称虞卿。主张以起为主，合纵批秦。后因摇救魏相魏齐。 弃相印与魏齐逃亡，困于梁。穷愁著书。上探春秋，下观近世，以刺讥国家 得失，世传为《虞氏春歌》,已使。此句与上句皆借人物史实，委婉地表达了 对洪异、赵执信二人遗透的不平。
咏轩前秋竹
秋竹碧参差，行根得雨迟。节长疑画粉，梢重乱垂枝。邻 壁收塞影，荒斋补旧茨2。只缘药阑处，曾见土萌时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二年秋。
【注释】
[1]画粉：就画灰。《南史 · 隐速传》:“(陶弘景)幼有异操，年四五 岁，恒以获为笔，画灰中学书。”
[2]旧茨：屋上的茅草。
渭符侄过慰有作，时颁诏入闽， 恩许还家上冢，便道至白下
王程秋欲迈，间道子重过。多难怀兰讯2,高眠共竹柯。 慎言温室树，嘉遁碧山阿+。草草膽家庆3,还如泪眼何。
【题解】
消特侄，指曹的瑛。曹日瑛，安微贵池令属安微池州市人。康照十年 (1671)生，青年时即以诗为名流长者所称。官特诏，工书画。康照四十二年 秋，颁诏入闻，逢经贵池，还家上家，便道至江宁算访曹宽，故寅有此作。
【注释】
[1]王程：奉皇命差遣的旅程。
[2]丝讯：对他人书信的美称。
[3]温宝：汉长乐宫、未央宫皆有温宝殿。《西京杂记):“温宝以板涂壁 被之文绣，香桂为柱，设火齐屏风，鸿羽帐，规地以晶宾凯解。”北处指内廷。
[4]嘉进：《易 ·通》:“嘉道贞古。”旧时训合乎正道的退隐
[5]家庆：指家中的喜庆事。唐人归家调亲称为拜家庆，简称家庆。
戏题王安节画
四分茅亭寄四邻，两株散木不堪薪。风泉浩浩无虚日，但起诗 情是俗人。
黯澹都成搦管愁[],水容山骨两禁秋。寻常不觉西风恶，才 耸吟肩叶打头。
【题解】
此诗康照四十二年作。王安节(1645—约1710),名概。初名句，一作 政，亦名丐，宇东郭，一字安节。其先秀水(今浙江喜兴)人。久居江宁。 王著之弟。山水学龚贤，善作大幅及松石等，雄快以取势，苍健或过之，而 冲和不足。人物、花卉、钢毛之属，动笔辄有味外之味。曾为周亮工两作 《礼塔图》,两作《浴佛图》,状貌皆奇古，略无近人秀福之态。画成辄自题 识，刻印直追秦汉，兼刻竹。兄弟皆笃行嗜古，旁及诗书，擅名于时。
【注释】
[1]据管：执笔。
题姚后陶比丘小像
香海横流事特奇，盘陀安隐胜须弥? 。猛风不动袈裟角。
弹指阎浮小劫移。
麻麦闲情底用愁[4,见前衰瑞总风流。伽黎不挂原无相3, 惭愧诸龙乞裹头6。
【题解】
姚后陶比丘指姚潜。此诗康照四十二年作。杨钟義《雪桥诗话三集》卷 三亦载录此诗，并记敏姚潜生平及曹寅与之交往情形。惟诗第一字作“孽”。 比丘，焚语，又称蕊备，意为乞者。佛救指出家修行的男惜。按佛教的章制， 少年出家，初受或，称为沙弥。到二十岁再受成，成为比丘。因僧人顺乞法、 乞食，故有此称。她潜曾在家修行，故曹寅亦称之为比丘。
【注释】
[1]香海；指体界。佛家称佛地有众香国，楼间园围皆香，香气周流十 方无量世界。
[2]盘陀安隐胜须弥：盘陀，乃盘阿之能，古称隐者乐居之处。须弥， 佛教传说中的名山。
[3]弹指阁浮：阎浮，烧语阔浮提的者称。即南睡部洲。洲上阁浮树最 多，故称。俗谓指中华及东方诸四，实则佛经青指印度言。佛经言天地的形 成到毁灭谓之一劫。又调人寿从十岁增至入万岁，又从入万岁减至十岁，经 二十往反为一小劫。弹指，亦佛家语，屈食指，以大姆指拾弹之一瞬。言极 短时间。《翻译名义集》卷二《时分):“壮士一弹指项六十五剥那。”
[4]麻麦闲情；耕种收获之事。
[3]伽整：即僧决。
[6]诸龙乞裹头：《释迎如来应化事迹》云：“佛听了四龙王的报告， 生怜词，就脱下身上的袈装，校于海龙王，说：‘体把这顿浆家拿回去分与所 有诸龙。’龙王接过袈装，心想：“佛投这一顿装装，份量这么少；而大海之 中诸龙甚多，如何分得够呢?”佛知龙王心念，……"此句化用之。
毗陵舟中雪霁
寒雨淹旬不肯晴，毗陵夜雪坎坷平。晨窗旋启飞花入，卯酒微 醺坐盹成[1。篷暗麝煤寻旧迹[2,樯舒鸦喜变新声。丁年绿水红 亭路3,谁记耗氈载鹤行[4。
【题解】
此诗盖作于康照四十二年末，或四十三年(1704)初。毗陵，县名，原 为春秋时吴公子季北封地延陵驿，西汉改为毗陵县，晋改为晋陵，唐改为武 进县。今属江苏省。
【注释】
[1]卵酒：清晨饮的酒。
[2]秦煤：制墨原料，因以为墨的别名。
[3]丁年：汉李陵《答苏式书》:“丁年奉使，皓首而归。”注：“丁年 调丁壮之年。”
[4] 蚝 (méng lóng):毛散能。《世说都语·排调》:“普羊叔子(枯) 有鹅善舞，会向客称之。客试使驱来，乾就不青舞。”
廊前手植玉兰盛开，同人宴赏无诗，自题一首
西院辛夷高数寻，钩帘惟见玉森森。日长清影满器几?, 客至临风挥素琴。蓬鬓忍青顽不改，苔阶凝绿晚相侵。苦吟情味应 难到，多被晴香触迕深。植此已十年。
【题解】
此诗康熙四十三年春作
【注释】
[1]辛夷：即玉业。
[2]录(xiū) 几：累漆几案。
又 题
自署顽仙守阆风，天门訣荡日轮东]。依稀梦里朝元路[, 十万瑶簪玉色同4。
【题解】
此与前诗为同时之作。
【注释】
[1]自署硼仙守间风：唐张唐远《法书要录》卷二陶隐居(孤景)《与 梁武帝论书又启》:“每以为得作才鬼。亦当胜于顽仙。”顺仙，题笨的神仙。 间凤，山客，相传为仙人所居，在昆仓之巅。东方朔《十洲记》:“(昆仓山) 三角，其一角正北，干展星之辉，名曰间风巅。"
[2]天门误(die)满：《汉书 · 礼乐志 · 郊祀融 · 天门》:“天门开，联 荡荡。”王先谦补注：“天体广远，言象俱忘。”
[3]朝元；进教提礼拜神信
[4]璃簪：即玉碧。此指玉业花。
玉兰开残题一截句
芝盖夜游玄照雪，宝灯晨焰画堂凤。人间花片空狼藉，好 是离披想像中*。
【题解】
此诗亦作于康照四十三年春。截句，即绝句。
【注释】
[1]芝盖夜游玄圆雪：芝盖，车盖，本指仙家之车，后亦称帝王之车。 玄国，相传昆仓山顶，有金合五所，玉楼十二，为仙人所居。《水经注 ·河 水》:“昆仓之山三组，下的樊桐。一名板棚：二日玄因，一名闻风；上曰层 城，一名天庭。”此向喻写玉兰之落辩。
[2]离披：散乱貌。
二月廿四日大雪，戏柬静夫、逸巢二老， 闻连日出门看花
风卷江云堕鹤毛，竹炉新火熨重袍。半青半白覆檐柳，乍笑乍 啼当户桃。造物如春愁烂漫，酒杯由客谩操劳。北山拄杖西城屐， 何处登临吟最高。
楝 亭 诗 铍 卷 四
【题解】
此诗康照四十三年二月作。静夫。即胡其毅；逸果，即方仲舒。二人小 传见前面相关诗题解。如卷一《杜些山、胡静夫过访》、卷三《闻杜澄村述 方逸巢近况，即和膝高诗奉束》等。
和冷斋西轩玉兰原韵时冷斋有弄障之喜
十步轮困影错连，三株手植自当年。花开快雪时晴后2), 林立官奴玉润前。每爱清光能映字，不煎浓葬可忘眠。摩老 眼幽窗下，恣看蓝田日午烟+。
【题解】
此诗亦作于康照四十三年春。冷斋，即孙伯琴，伯琴字子鱼，号冷斋。 小传见卷二《送孙伯琴之扬州》。弄璋之喜指生子。《诗经 ·小雅 ·斯干》: “乃生男于，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璋谓主障、宝玉，祝其成长 后为王侯执卡壁。后以弄障为生于之典。
【注释】
[1]轮因：《礼记 · 植弓》下：“美战轮焉。”注；“轮，轮国，言高大。”
[2]快雷时睛：王羲之行书诸帖中，一帖有“快雪时睛，佳想安善 句。此化用之。
[3]浓葬(chuǎn): 即浓茶。葬为晚采的茶。陆羽《茶经》:“茶者，南 方之嘉禾也，……其名一曰茶，二曰横，三曰護,四曰茗，五回葬。
[4]恣看蓝田日午烟：蓝四山在今陕西蓝田县东，古时产美玉，放名玉 山。李商隐《锦器》:“沦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句化用之。
竹村大理寄洋茶滇茶二本，置西轩中， 花开索诗，漫题二首
瑶岛春寒碧须衣，马嵬尘土践杨妃。本地单瓣者呼为杨妃，山 茶开易谢。千金笑斗吴宫草3,八茧愁荒织女机4。腻眼新晴披 绰约，敬床清赏人精微。由来子墨轻标榜，玉茗风流绝世稀6。
筑紫金沙万里春，滇花开并海红新。幽斋不著曼陀雨，
宝靥谁培株羁尘。丽宇绮罗纷照耀，饮光蜂蝶损精神。漫山百 卉无边幅，裁剪东风恐未匀。
【题解】
竹村大理，即李煦。曹寅、李煦皆于康照四十四年(1705)闻四月，以
拥修行宫给京堂最衔。曹寅加通政使司道政使。李应加大理寺卿，故称之为 竹村大理。此诗亦为康照四十四年作。然此诗依序却在四十三年，或为编集 时窜乱所致。
李殿不仅与曹寅是“视同一体”的多年同僚，而且有密切的亲成关系
.康照五十四年三月初十日，李煦《奏宣示曹顺承继案税袭职飒造断》云 “窈臣与雪颜叩碎行在南回，路上闻臣妹曹窗之妻李氏，感激万岁……“ 煦于三月初二日到江宁织造暑内，即向臣妹宣示恩旨。”“臣妹李氏跪听之下， 感激涕泣，…”然而曹宽之要却不是李腋的亲妹妹。据朱彝尊撰《光禄大 夫江西布政使司参政李公基志锦》,曾寅要李民乃是终于江西布政使司参政的 李月桂之女。其文云：“公讳月杜，字含馨，别字仙岩，沈阳中卫人。曾祖 某，明中卫指挥使。祖某，从世祖章皇帝入关，历官风阳知府。”李月桂顺治
四年(1647),20岁，以诸生贡于礼部。顺治六年，任山西忻州知州。顺治 十年，升任山西平阳知府。顺治十六年，迁河东特运使。顺治十七年，以陕 西布政使司参政分守美西道。康照三年，升广西按察使。康照七年，调任两 淮都转盐运使。康熙十二年，任两浙都转盐适使。康照十五年，以江西布政 使司参政任督粮道。“以康熙二十二年十二月日终于官，年五十有五。要刘 氏，结娶陶氏，俱封叔人。子男二人：…。女五人：一嫁……一 嫁……;一嫁曹宽，官内户部，督理苏州等处织进府；….”按，此文康 照三十年四月作，朱彝尊又与曹寅早年有交，故所记必确凿可信。而据康熙 二十九年四月《总管内务府为曹顺等人拥纳监生事咨户部文》:“曹顺(该 文误记为曹茎子),情愿捐纳监生，二岁。"则曹安奥李氏，至迟当在康熙 二十七年
至于李胞与李氏之关系，盖因李煦之父李士桢，本姓姜，原藉东菜之都
器，天聪七年(1642)“从龙辽左，继正白旗佐领西泉李公，即以李为氏”。 而李西泉则是李月杜的伯父。因而李月杜的女儿乃是李版堂妹。(参见《红楼 梦学刊》2002年第四辑胡愚《曹营芹祖母李氏家氏新考》。)
【注释】
[1]璃岛春寒碧濒衣；瑞岛，古代神话中神仙所居。缬衣，染花的丝织 品做成的衣服。此处喻写山茶花叶。
[2]马嵬尘土践杨妃：此句喻写山茶花。
[3]莫宫草：唐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莫宫花草埋幽径，晋代求冠成 古丘。”此南化用之。
[4]入茧：晋左思《吴都赋》:"国税再熟之箱，步贡入叠之丝。"一年 之内育蚕及成熟入次，又叫入茧蚕。
[5]子墨：汉扬雄《长杨赋》假借子墨客卿与输林主人的问答为文，寓 议课之意。后来出“子墨客卿”作“子基”,为文士代称。
[6]玉著:白山茶之上品，诗词中通称玉茗，其花黄心绿尊，以为责种。
[7]海红：明杨慎《艺林伐山》卷六《海红花》:“菊庄刘士亨《水山 茶》诗云：‘小院犹寒来暖时，海红花发景迟迟。半深半浅东风里，好是徐熙 带雪技。”盖海红即山茶也。"
[8]受陀而：《阿弥陀经》:“量夜六时，灭雨曼陀罗华。”是陀罗花，梵 语音译，意辞为悦意花。
[9]郸弱：古代民族名，活动在东北地区，唐代曾建立溺海国，为女真 族前北
观陆史临倪高士画戏见阳
柳外斑骓系夕曛，练香衙屋静氤氲。清泉白石聊供具，老 桥幽篁幸割分。画苑全家遗侍史，赵文般全家善画而融无侍史[3]。 词场一队掩孤军。可知解咏蒲萄后，缠槊檠弓更轶群(4。
【题解】
此诗康熙四十三年作。陆史生平未评。倪高士指元末画家倪瓒。详见本 裹《题胡静夫藏渐江画》注。见阳指曹寅友张纯修，前卷已有《题禄亭夜话 图》诗。
【注释】
[1]斑障；杂色马。
[2]老桥 (nie) 幽望：老桥，树木经所后重新生长的枝条。耕，同蘖。
楝 亭 集 笺 注
幽笠，深连阴暗的竹林。
[3]赵文敏：指宋代书画家赵孟颜。赵孟题(1254-1322),字子昂，自 号松雪道人，又号鸣波亭，故世称之日鸥波。宋太租十一世孙。赐第居渊州 仕元，至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对魏国公，卒道文敏。其诗文清远，工书 蒙、指、分、隶、真、行、草，无不冠绝，画工释像、山水、木石、花竹， 尤精人马。
[4]缠槊菜弓：缠槊，墟烧槊柄；巢可，调正号弦。此皆指武事。
和耦长西堂坐雨
好雨不期至，露霖愁过时"。开窗对梧柳，决溜闻沟池[2。 浮淖乘轩少3),纡途委巷为。思君极疏懒，来往未嫌迟
【题解】
此诗康照四十三年作。耦长，即曹寅友梅庚。西堂，在江宁织造署中。
【注释】
[1]露案：连绵久雨
[2]决溜：疏没沟池
[3]浮淬：因有淖泥，河水混浊
[4]委卷：僻陋曲折的小巷。
读葛庄诗有感，即韵赋送刘玉衡观察归涿鹿，
兼怀朗崖李公时峙乃二弟同行
衰病叨陪侍从臣，掉头空羡耦耕身1]。故家乔木今谁在[2, 永日残棋局更新。督亢陂连涞谷水，军都山接大房春4。比邻 桑柘添幽兴，北道明年问主人。
【题解】
刘玉衡观察，指刘延扰。刘延现，字玉街，号在因，又号葛庄，汉军人 前生，历官江西按察使，降江南淮徐道。有《葛庄诗钞》十三卷。袁枚《随
国诗话》:“汉军刘观察是现，号葛庄，康熙间人。或绿其诗过轻情，然一片 性灵，不可磨灭。”曹安作此诗位序当在康照四十三年，然而刻延肌《葛庄分 体诗钞》七律下，有《金陵留别曹织部荔杆录谢酒币之惠次原韵》(编年系 于癸未),或为编排有误。据其“吴下十年通问文，长干一夕定交新”等句， 可知刘延就与曹寅站识早在十多年前曹宵任苏州织造时。刘延玑此次北归原 由江西学使落职，途中过访曹寅，曹寅赠以酒币，赋诗遥别。题中所及期崖 李公。未详何指。峙乃二弟，指曹束桢。秉桢字峙乃，奉天监生，曾任江西 兴国县，曹赏称之为二弟，乃同姓族人之谓也。
【注释】
[1]耦耕：二人并耕，泛指耕种。此指弃官归农。
[2]故家养木：谓世家出众的人才。
[3]督亢随。即今河北者的拒马岔河，历房山、固安、新减入白沟河。 《水经注 · 巨马河》:“又东都亢水注之，水上永漆水于沫谷，之，则长津 委注，通之，则危川辍流。”
[4]军都：汉置昌平、军都二县，北魏并昌平入军都，后又改昌平。即 令北京市昌平县。西北有军都山，为太行八陉之一。主峰入达哈，明时在此 建居唐关，为交通要道。
【附录】
刘延玑《葛庄分体诗钞》七律下《金陵留别曹织部荔轩兼谢 酒币之惠次原韵》:“多君补衰旧勋臣，老我投警卧病身。吴下十 年通问久，长干一夕定交新。心牵匹练寒灰暖，脸借樽醪槁木春 水复山重云断续，回头天际想真人。”
句容馆驿
野树出檐长，庭鸦哺乳忙。胥徒复传舍川， 窣堵尚斜阳2。 行马非殊贵，颠毛倏自伤。寻常栖息地，不敢正居床4。余十七 岁侍先合宿此，令来往三十年矣
【题解】
向容，在今南京市东南，清属江宁府。《球亭诗钞》卷二有《甲或宿句
容驿》诗。而此诗末句注云“余十七岁侍先公宿此。令来往三十年类”。曹 寅十七岁为康照十三年(1674),则此诗恰作于康熙四十三年。
【注释】
[1]骨徒复传舍：骨徒，古代官府中的小吏及步行供役使的人。一般有 胥有徒，也有的有徒无骨，后来泛指官府衡没。传舍，古时供来往行人休止 住宿的处所。
[2]率堵：即佛塔，焚语“零堵波”之者。其中安放佛物或经文，或理 藏名僧之骨、牙、发等。
[3]颠毛债(sho) 自伤：颠毛，头项之毛。倏，疾速。
[4]不敢正居床：古人为表对先章长者的忆念和尊设，不用先人所用之物。
不 寐
恶马路铁蹄，破枥如斧门。饥蚊鼓长喙，哀鸣彻耳根。二 物愤一食，讵识冤与恩。鞭篝杂缘扑，中夜声喧喧。呼儿晰其理 嗫嚅难建论。千里有反垄2,弱肉无孱魂3。虫畜苟知分，世运 宁遭屯+。志士甘藜藿S, 固穷道乃尊。小人逐肥甘，动辄遭笞 髡6]。驱策事可已，一笑回晏温。推枕不能寐，膏火荒庭昏[8。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颇寓世情之感慨
【注释】
[1]路：以蹄破之。《吕氏春秋 · 行论》:“将欲路之，必高举之。”
[2]堇(cuò);切碎的草。
[3]辱魂：懦弱的灵魂
[4]遭 (zhān) 屯：处境不顺
[5]辈藿：贫者所食的野菜。
[6]笤见：笤，鞭打；见，古代剃发之刑。
[7]晏温：天气睛暖，喻安好的处境。
[8]青火：《庄子 ·人间世》:“山木自寇也，青火自煎也。”此处指灯火。
横林逆风口号
好风不借天随子，船尾茶烟怕倒吹。破晓吴波转清脆，钓 筒收得小鱼儿。
【题解】
此诗与以下数首均为康照四十三年乘舟出行，走适河至苏州、无锡等地 往退途中作。本年内骨宽奉差甚多，屡有出行。横林在令江苏武进县东南三 十五里，为送道通渠，宋时即为商业紫盛之市镇。
【注释】
[1]天随子：《庄子 ·在宥》:“神动而天随。”注：“种顺物而动，天随 理而行。”天随子，喻顺风。
答顾培山见嘲
黄尘捧增马蹄谢，五月谁披白苎衫。老去心情非见猎， 逆风正喜未张帆。
【题解】
颜培山，即顾景星子顾昌。顾昌，字文饶，号培山。曹寅《舅氏顾毒方 先生拥书图记》云：“后已未二十二年庚展(康照三十九年),实行卑四十 三，文饶四十入，舅黄公先生弃世已十四年，黄出使莅吴十年，文饶三上公 军类。文饶下第，自都门奉遗像及海内名家诗赞共一巨卷，投知己中录宋公 抵苏州而还，过金陵使院，将买舟归黄冈。入月十七夜，晚厅画诺毕，报农 展，秉烛炬，出像晓拜，颗频究然，警款如在。…然自令以程，得睹此卷 者尚有日，虽寿王耄堂，子孙满前，亦终拳拳于二十二年之前也。”感恻地抒 发了与顾景星之间的舅甥契谊。于是曹寅将顾昌留在江宁，整理顾景星遗作， 曹寅捐金代棒。顾晶在江宁三年。顺昌子顾湛露所作《立清拣授文林郎顾公 墙山府君行略》云：“康照成午，征君(指顾景星)力疾赴召至京师，府君 与俱。祖君峰疾归里，杜门著述，府君常在侧间，与藩台即山徐公往来唱和，
亦左右趋承。岁葵亥遵征君命，读书太平寺，手辑《白茅堂诗文》四十六卷 编年为次。丁卵征君摘馆，即于庐次较录征君所著《字说》二百余卷。卷快 既繁，念家贫不能授样，乃遍谒谐名会交好，车马奔驰，舟样劳瘁无虚日 冀一获刊布其遗文，以表扬光德。题是时食口多，生计竭吸。己已、度午而 后，教投生徒，取资馆答。造壬午，以中丞牧仲宋会招，自都门达姑苏，宋 公有意梓征君集，时幕客有以费繁现菱革者，府君不欲也。去止金陵，晤银 台曹公(讳宽，字子清。号荔轩，别号禄亭),公时纵造江南，兼盐潜务察 院，前与征君燕台雅集，剪螺契谊，遂捐千金，代梓《白茅堂全集》。府君一 手较正。历要来、甲中，献剧告成。府君在江南时，与楝事曹会有《西 轩唱和诗》。--.…"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五月
【注释】
[1]黄尘捧增(běng wěng) 马蹄则(chán): 蜂孀，尘起貌。则，凿
[2]白西。宋陆游《林亭书事》:“变退林亭夏日长，鸟妙向苔自生凉。 此指细而洁白的夏布彩。
[3]见猎：“见猎心喜“之省，喻旧习难忘，见其所好便跃跃欲试。宋 来带《书海月赞破》:“余至意州，……见其堂张海月办公真象，坡会赞于其 上，书法道动，余不觉见猎，索纸痰书。"
舟中望惠山举酒调培山
群山东行不满眼，遥对九龙倾一盏。知君夙昔结山缘，吐 语调君双颊莞。望山不见石，不知山骨清。宿山不饮水，不知 山气灵。三山五岳渺何许，云烟汗漫空龄3]。常嗤俗世子，吮 笔辄求似。君胡三觌面，不肯留只字。我能为君作先容，山灵假汝 归来风。蒋家酒楼堪憩脚，十日醉倒青芙蓉。支硼山，虎丘 寺6,波弥弥，石齿齿。及雨既佳晴复美，况踏龙头跨龙尾7。
盥漱名泉伐毛髓，放眼凭陵太湖水，君如不游他日悔。
【题解】
此诗作于前诗之后不久。亦为舟行途中作，惠山在无锡。患山第一峰白 石玛下，有上中下三池。下池在漪润堂前。中池形方味涩，上池形国味甘。
唐陆弱以之为第二泉。元赵孟颜榜曰“天下第二泉”。上池、中池之上有泉 亭，宋高常时所筑，今已重建。以泉酸涵，称惠泉酒。颇清冽
【注释】
[1]九龙：《太平襄字记》卷九二：“九龙山，一名冠龙山，又名患山， 一名九陇山。”《吴地记》:“古名华山，又日历山，又名西神山，又名龙斗 山。”上有九峰，下有九涧，风景极住。山下居民多以制泥人为业。
[2]双频莞：撒笑貌。《论语 · 阳费》:“子之武城，闻弦敬之声，夫子 莞尔而笑。”
[3]云烟汗没空岭瞬(lingpíng):汗没，就洁渺。垮瓣，孤立貌。苏献 《芙蓉城》:“绕楼飞步高给媒，仙风镫然韵流铃。
[4]蒋家消楼：在无锡，格局不大，以清雅齐楚著称
[5]支刷山：唐陆广微《吴地记》:“支刷山，在吴县西十五里，晋支道 字道林，尝隐于此山。”平石为硎，山有平石，故支遁以支翩为号，而山又因
支遁得名。
[6]虎丘寺：虎丘山在今苏州市西北阈门外，一名海涌山。相传春秋时 吴王阈间葬于此。三日有虎踞其上，故名。泉石幽胜，上有寺塔，登眺则全 城在日，为苏州之名胜。
[7]况路龙头跨龙尾：龙头龙尾，在江苏无锡县惠山北。《题绝书》 “县西有龙尾凌道者，春中初封吴所造也。”今山尾亦呼曰龙尾，上有响龙漳 自龙山稍断复突起，曰华利山。
过无锡卖茶器处
白石垂杨岸，香泥燕子家。春归如昨日，茶兴满天涯
【注释】
此诗与前诗为同时之作。从诗的内容可知曹宣有泛舟太湖之游。
虎丘僧轩坐雨，迟培山未至漫成
东岩硐壑凭临高，风雨横绝悬惊涛。翠藓连窗走晤鼠，颓烟压 树啼韩皋。欲寻幽境挂瓢笠7,直上石梁窥桔棉。坐久瓦瓶
声喷喷，诗成一噱布吹毛0。
【题解】
此诗亦为康照四十三年夏日作。
【注释】
[1]韩卑：即寒率。也叫鹏鹅，俗名入哥，能学人语。明李时珍说此鸟 在天将下雷时，便群飞如有所告，阜，即“告”,故名。见《本草纲目》卷 四九《羁鹤》。
[2]欲寻幽境批熟笠；汉蔡题《琴操 · 河间杂歌 · 其山操》:“许由者， 古之贞图之士也，尧时为布衣，夏则巢居，叁则穴处，饥则仍(依)山而食。 渴则仍河而饮，无杯器，常以手捧水而饮之。人见其无器，以一瓢遗之，由 操饮毕。以瓢挂树，风吹树动，历历有声，由以为烦扰，遲取而损之。”此典 本指高人不假于物，与世无争。挂狐笠之幽境，指归隐之所
[3]枯棹：《庄子 · 天地》:“子贡南游于楚，反于晋，过汉阴，见一丈 人方将为圆唑，凿隧而入井，抱就而出灌，指措然用力甚多而见功寡。子贡 曰：“有城于此，一 日浸百哇，用力甚赛而见功多，夫子不欲乎?”为国者仰 而视之曰：“奈何?'曰：‘击木为机，后重前轻，挈水若抽，数如淡汤，其名 为棉。*为国者悉然作色而笑曰：“吾闻之吾师，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 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各则种生不定；种生不定 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此句化用之。
[4]一哪：一笑。
归舟和培山见答韵
东南溯归舟，丘壑厌名胜。感兹风雨交，得畅鱼鸟性2。 轩盖来无时[],盛事每难并。跃跃手中藤，牵我破苔磴。初疑俯 鲛宫，恍惚失庭径。碧阴荡流潦，萧索满孤听。应有飞空仙， 不乐四禅静6]。澜翻剑池水],一洗筝琶兴。楚妃屏膏沐，越女 乱妆靓。重结联臂游，独顾惜泥泞。
【题解】
此诗为从苏州舟行返江宁途中作。
【注释】
[1]厌名胜：厌，犹戴。
[2]鱼鸟性：鱼游鸟飞，任天然自由之性。
[3]轩盖；大夫乘坐的车和遮阳蔽而之具，亦称车益。此处指代官僚。
[4]般官：即龙宫。
[5]飞空仙：即飞天。佛教壁画或石刻中飞舞的空中之神。
[6]四神静：佛教有三界诸天之说。三界指数界、色界、无色界。色界 诸天又分为四祥；初禅为大梵天之类，二禅为光音天之类，三祥为遍净天之
类，四祥为色究竟天之类。色究竞天为色界的极处。
[7]剑池：在苏州虎丘山。相传秦始皇东巡时在这里我哥过吴王阈阅的 宝剑；一说固阔葬在这置，曾用查肠、高诸等宝列各三千殉葬，故名
泊舟锡山晚游泉上时大水平堤，屡涉始达
白波吹影见巉岩，半日灵风已卸帆。尚许徒杠容不借1],岂 烦开道荷长镜2。平生惯带游山雨，对客恒披流酒衫。向晚泉 声偏聒耳，乱云层石草多多[4。
【题解】
此诗作时紧承前诗，象上即指第二泉。
【注释】
[1]尚许徒杠容不借：《孟子 ·离委》:“岁十一月，徒杠成。”狭杠，可 步行通过的木桥。不借，即草鞋。
[2]长镜 (chán): 唐杜甫《同谷歌》:“长纔长纔白木柄，我生托子以 为命。”此指掘土工具。
[3]沈(wǎn) 酒杉；流，污染。流酒杉，饮酒时所着之衫。
[4]多多(shānshān); 毛耳耳。
明日复至泉上题一断句
空栏嘿坐数沤珠，转人停泓澹欲无。雨后不曾添七勺，
一规清影射眉须。
【题解】
此诗作于前诗后一日。
【注释】
[1]空栏嘿(mó) 坐数沤球：嘿坐，即默坐。沤珠，指来池水面的水泡
[2]净泓：深池。
过析泽寺与培山并舆行三十里
梦中祈泽寺，泉韵澹襟裾。古水无亭障，凉风舁竹舆。浑忘尘 鞅累],相赏黑甜余[2。不必啼山鸟，诗人在副车。
【题解】
祈泽寺今已不存，原在江宁府治东南三十五里丛山中。此诗为与顾昌并 真游祈泽寺而作。
【注释】
[1]尘鞅累；世俗亭务的束缚。鞅，本指套在马头上的皮带。
[2]黑甜：宋苏东坡《发广州》:“三杯软他后，一北黑甜余。”白注： “俗谓睡为黑甜。“
[3]副本：本指皇帝的传从本辆，此处指同行者。
淳化镇
绿树连村响麦枷，井泉无赚饭无砂。消摇惯熟山园路，开 遍襲荷向午花2。
【题解】
此诗为将回到江宁前作。溥化镇在今江苏江宁县东南。《建康志》:“谆 化镇在上元县东四十五卫。淳化五年置，亦曰淳化关。其地逃蔽句容，应接 京口，形势冲要。明清皆设过司于此。”
【注释】
[1]绿：凝站之卤，同碱。
[2]菔 (ráng) 荷：襲,草名，亦称阳霍、蓄蕴、覆苴。多年生草本 叶尖长类姜。夏月开淡黄色花。
夜坐限萤字
夜久觉无露，层霄微隐星。暗凉通井泽，联坐度风萤。只作蒸 芦语1],旁硫来耜经2。吾人常不袜，箕踞已忘形
【题解】
此诗盖作于康照四十三年。
【注释】
[1]基芦语：指《基中随笔》,清顾炎武撰，三卷。以读书中所得随时 笔记，旁及常言俗请和生平问答之语，末附《诗律蒙告》,编次无序。《四库 提要》调为炎武偶录之稿本。
[2]来招经；唐陆色蒙著,一卷。记农具五种，于犟制特详，故名
夜饮和培山眼镜歌时方抄《说字》
铜盘磨云光致致0,晶莹刻得棘端刺。白头巾箱何所为[2], 便便已饱五经笥[?。残年够泪如撒沙，漫空赤晕生狂花4。琉璃 自信眼根见，顽建岂尚工任夸3。生人六凿宜藏用6,五官首出 司明重。电光一抹宁再来，两眶秋水摇春梦。追确寓确世玩多7, 蛛丝倒影成擘窠。堆案还愁束带热，等身其奈操觚何”。六义 精严神不灭，万象芸芸亲手泽。指穿腕脱敢云劳，墨华直洒心苗 血。涂朱抹碧妄男子，涅乌拔白真羞死0。双环奉君君志矢， 吾衰抽笔犹堪此。与君半百皆称翁，花裆获戟颇忆嬉庭中[??]。羲 和纵辔肯相待，会鼓猛气惊盲聋。移家定载三十乘，请君覆酌 乾千钟。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
【注释】
[1]致致：细密。
[2]中箱：古时放置头巾或文件的小箱。
[3]便便已饱五经：《后汉书 ·道器传》:“腹便便，五经萄。“五经 简，比喻博通儒家经典。南朝梁任防亦有此称。
[4]残年够泪如撒沙，没空赤晕生狂花：二向写老花眼视物不清。
[3]暧速(i dāi)岂尚工僵(chái) 夸：吸缝，眼镜的别称。工怪，相 传是尧时的巧匠。
[6]六凿：指喜、怒、哀、、爱、恶。《庄子 ·外物》:“心无天游， 则六凿相攘。"
[7]追烧 (qiāo) 寓碗 (wěi): 晓、碗，皆岩石之状。
[8]学案；措蒙刻印章时分格，以便排匀。古来写碑版或题顺者。多分 格书写，使其点画停匀，称学案书
[9]操郁：执简，谓作文。那，古人书写时所用的木简。
[10]淫鸟拔白：染黑发，拔白发。《南史 ·齐本纪》下：“度帝郁林王 …时五岁，床前戏。高帝方令左右拔白发，问之曰：“儿言我谁耶?'答曰：
*太翁。’高帝笑调左右曰：‘也有为人作曾祖而拔白发者乎!”即掷镜饭。
[11]双环：指眼镜。
[12]花检获戟：花裆，小童所穿之棒。获戟，以获为载而戏要。
[13]羲和纵塘：羲和，神话中太阳的御者。羲和级塘，谓光阴迅道。
砚山歌
泗滨浮磬久不采",真阳贡石闻前明?。云根铍镵脱斧锯3,
百年拳块藏真形。此山云自樵夫得，褐裹入市易斗升。泰西郭髯持 赠我4,十砚陪列如排星。按图绝似小岱岳，背腹浑厚无锋棱。 胡桃纹深卧沙远，中函圭窦通空灵。雨晨微润浅苍色，犀椎试扣生 铜声。晏然股脚妙趺坐[S], 画师奇澹愁天成。平生身外寡长物， 姐語却扫当风福6。独此移人胜珠玉，恐缩大地浮蓬瀛7。襄阳 牙侩笑齿冷，仇池梦觉归青冥。雄文谁能压百怪，墨海洒浪
飞烟惊。束锦重缇待好手，品跋转忆云间生0。董文数破来石图语甚 妙。
【题解】
此诗作于康熙四十三年。
【注释】
[1]泗滨浮整：《尚书 ·禹贡》:“泗滨浮参。”泗滨，即沟水之滨。
[2]真阳：汉慎阳县。南朝宋为真阳。隋废，改置真丘县，寻又改曰真 阳。故城在今河南正阳县北四十里。
[3]云根教键 (soōuchán)脱斧堪；云根，深山高远云起处。使。雕刻； 镵，凿。
[4]泰西郭翼：泰西，泛指欧洲、美洲各国。我国古代称南海以西为西 洋，即中亚细亚及印度洋一带。而欧测位于更西，因此，明代意大利人利玛 窦入华，自称为大西洋人，以别于西洋，后来泛称欧洲为秦西。那翼，指称 一洋人，盖为多须者。
[5]跌坐：双足交选而坐。详见卷一《社些山、胡静夫过访》注[2]。
[6]凯帮：牙齿参差不齐，喻抵触，不合。南朝梁何迅《还渡五洲》: “方圆既粗籍，黄践也怒尤。”此句化用之。
[7]蓬赢：即蓬菜、减洲，相传为仙人所居。
[8]襄阳牙俭笑齿冷：襄阳，今属湖北密。汉置，属南郡，汉末刘表为 荆州刺史，独州治于襄阳。牙偷，买卖中间人。齿冷，笑必开口，久笑则齿 为之冷。因谓赔笑于人而招致讥嘲为今人齿冷。
[9]仇池：郡名，骨太元中置，北魏太平真君七年(446)改镇。后复 为郡。郡治洛容城。即今甘肃成县洛谷镇。因境内有百顷山，本名仇维，其 上有池，故名仇池。
[10]云间生；指明代著名书画家董其昌。董其昌(1555-1636)字宝 宰，号思白，检江华亭人。华亭清属检江府。华亭、云间、检江、上海、娄 县俱为一地。故称之为云间生。万质十六年(1588)进士，选庶古士投编修， 官亚礼部尚书。退文敏。
黄山松歌和培山韵
苍翼挈空石几几，落子生根千殉底。丹台一去饱尘沙2,
偃塞蚪嫪盘不起3)。扰龙非龙山无山，乳毛被体麟皴斑。炼形恐 是古秦女，姿韵飒爽浮烟翼。松乎，松乎，百昌过时谁复荣4, 何必天都万仞夸峥嵘。幽斋白日喜长夏，自扣枯匏歌隰苓[3]。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
【注释】
[1]苍翼孥 (ná) 空石几几；苍髯，指检的枝叶。孥空，即凌空。几 元，盛多就。此向尽写黄山松石之态。
[2]丹台：道家称种仙居住的地方。唐李白《题随州紫阳先生壁》:“复 闻紫阳客，早暑丹台名。"
[3]蚪缪(qiú liú):盘曲就。《楚辞 · 远游》:“玄螭虫象并出进兮，形 坪蚪而送选。”
[4]百昌：《庄子 ·在宥》:“令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故余将去女 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百昌指各种生物。
[5]飘苓：《诗经 ·那风 ·简分》:“山有棒，颜有苓。
琴砖歌
郑州古砖五尺强，方花隐起惊鸾翔。崭然廉角不苦麻，口 尻哆豁如车箱2。稗官流传号琴荐，土鼓康瓠函宫商。甄陶坚 致叹前代，应有响麋连雕墙4。开元连钱陋穿凿，见那世子峭《律言 精义》[5]。昭华截管随弛张6。桑丝谁闻九寡珥7,施巢空沸千蜩 蟾8。坐摩宗禄奉游豫9,行唱签记称清狂[0。乃知流韵托槁木 未若磨砺亲沙场。砖兮笑尔不经济，为尔澈涤勤周防1]。圣朝声 教被海隅，一物不弃包遐荒。八窗洞达散烦愠，儿童击壤歌时 康[2]。君不见，支铛擘纺有功用(),犹胜践踏抛街坊。
【题解】
此诗作于康熙四十三年
【注释】
[1]崭然廉角不苦座：《韩非子 · 难):“东炎之陶者器苦意，舜往陶玛， 期年而器牢。”《史记 · 五帝纪》:“(奔)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麻。”廉角。 楞角。苦麻，粗劣。
[ 2 ] 哆(chì) 路：张大。
[3]琴荐：即琴床。
[4]应有响廉连雕墙；响雁，响雇库之省称。春秋时莫王宫中库名，遗 址在今苏州西灵者山。范成大《吴那志》:“响胜库在灵岩山寺，相传吴王令 西施辈步，席虚而响。故名。今寺中以圆照塔前小斜库为之，白乐天亦名 鸣履库。”雕墙，有花饰漏富的培。
[5]开元连钱陋穿击(见郑世子填《律器精义》):连钱，马饰。《世说 新语 · 术解》:“(王济)尝袁一马，著连钱障泥。”郑世子靖即明郑器王朱厚 烷长子朱载填，著有《律品精义》。
[6]昭华：乐器名，即玉管。传说秦成阳宫有玉管长二尺三寸，二十六 孔，名回“雕华之琯”。见《西京杂记》喜三、《吾书 · 律历志》上。
[7]廉丝谁闻九寡耳：糜，山桑；麋丝，蚕食山桑所吐的丝，丝初，可 做琴品弦。春秋鲁的寡母有九子，因称九寡。枚乘(七发》云：“九寡之耳以 为约。”事见《列女传》卷一《鲁之母师》。唐张铣《注》谓约为琴饰，取寡 妇之再为琴饰，微其声多悲，后因以九寡哈患声。
[8]蝴塘：蝉的别名。
[9]游豫；游乐。
[10]行唱签记称清狂：行唱，没步敬吟。签记，标识。此指乐语
[11]浦涤；洗漆。
[12]击壤：相传尧时有老人击壤而歌曰：“日出而作，自入而息，凿井 而饮，耕回而食，帝何力于我截?"后成为歌颂圣世太平的典故。
[13]支铛擘妨：支铛，支撑釜锅；擘妨，结织绕线。
题 画 绣 球 花
琼枝壁月竞风流，晋郑谁知尽白头。道得墙阴残雪在，清新只 许宋商丘。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
【注释】
[1]宋商丘， 宋荣。
题柳村墨杏花
勾吴春色自器直，多少清霜点鬓华。省识女郎全疋袖，百 年孤家葬桃花。
【题解】
此诗于前诗前后不久作。柳村，姓陶，名字生平待详。盖为与曹家交往 .很久之画师。曹灾去世后，似仍与曹家有变狂。曹瓶有《题陶柳村海棠 图》:“幽姿宜秋晚，未肯媚春容。避暑深深碧，先凉现浅红。映苔滋玉露 倚石笑金风。但是闻庭院，丰种自不同。”(见周汝昌《红楼夺自红》一书 彩页)
【注释】
[1]器苴 (lǎjǔ): 衰谢。杨万里《野菩藏》:“器苴余春还子细，燕脂 浓采野甚藏。”
蝇
扰扰秋蝇子，麾之去复来。偷生恋芗滓，濒死活寒灰。捉 足时遭侮，攒头枉见猜。见《北史》。晨曦在东壁，为拓纸窗开。
【题解】
以下儿首咏物诗盖为同时之作，作在康照四十三年。
【注释】
[1]萝滓：带有米香味的渣溶。
蚊
豹脚潜无迹，还如鬼瞰家。孤飞长喋血，老喙漫生花。草壤随 方聚，势烟1薄市斜。蹒跚笑蝙蝠，昏黑绕檐牙。
【注释】
[1]孵烟：纷乱的烟气
蚤
鸭鹘口能捕蚤，明察恐无功。方法蒸桃叶，奇谋尽火攻。细 难驱世外，急复处混中2。跑踊无他技0,终于盘水穷。
【注释】
[1]鸭鹂(xia liá):猫头鹰。呜离的一种，叉名峰侯、训罪、薰胡，双 所鸣之声为名。张华《博物志》选文：“鹅鹃鸟一名鹉鹤，蛋日无所见，夜 则至明。”
[2】視(kūn) 中：棍，通辉，裤裆。
[3]跑踊；确跳。
蚊
小蚊收琼粉，缎缘满筠枝(2。巡行成鸟道，敛影绝蛛丝。 富骤移封早，军骄败气为。飘摇感风雨，狼藉到阶墀。
【注释】
[1]琼粉：此指芽虫分泌物在植物表面形成的白粉状物。
[2]缓壕满苷枝：维壕，鸟名，即缝切鸟，它在造果时，将细草、柳树 纤维、嫩绿的植物细基等柔软的材料，从里到外，由外到里，像织布的模子 一样往复传通，很快就造成一个吊蓝式的空中巢舍。蔚枝，枯什枝。
蜗 牛
亦知生事拙，独负一廛游。螺女不相妒，哀验无外求2。 藓花崖石古，瓜蔓井渠秋。大笑沧溟外，青红漫结楼。
【注释】
[1]虚：古称一家所居之地，此指蜗牛亮。
[2]哀膝：《庄子 ·德充符》谓卫国有丑陋人叫哀验它。衰验，形容丑 随；其名叫它。
送培山之鹿城
楼角晚霞明，清江纵棹行。装轻黄篾舫，诗满石头城。举 扇蓉湖晓2,支筑虎阜晴[3。沧浪亭下水，随意濯冠缨。
闺闾城上望4,云影见昆山??。愁思风旌外6,亲情带水间。 移家三换印，对月几开颜。无物酬乡党，风流溯往还。
【题解】
培山，即顾昌。此诗是康熙四十三年顾昌离江宁去鹿城前，曹灾遇别之 作。鹿城，即鹿邑。春秋时为陈地，称鸣鹿，东汉析置武平县。隋开立十入 年(598),改为鹿已县。取故鹿城地为名，属淮扬郡。唐宋属毫州，明清属 归德府。
【注释】
[1]螂梓行：形客船行之速。棹，划船拢水的工具，状如菜，短者曰概 料。长者曰棹。
[2]蓉湖：即莲湖。
[3]虎阜；即虎丘。
[4]闽阅城：指苏州城。
[5]昆山；在江苏省昆山县。
[6]风柱：即船上测试风向的旗子。
[7]移家三换印：此句是曹灾自叙为官、迁徒经历。
月下和吴秋屏韵
月林移短榻，复此枕函清。毫末无潜照，宵中恐太明。极圆初 伏尾，当午夜号鸣。银汉纤阿近，西风整御行。
柳丝虽器霉，不碍碧梧阴。残夜荒更转，空檐白月深。目 穷冰彩艳，手弄井华吟+]。莫结空山想，寥寥见古心。
【题解】
吴秋屏。即吴贯勉。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夏。杨钟義《雷桥诗话缕集》 卷三：“荔轩自称‘西堂扫花行者’。---爱才恤士。刊《全唐诗》、《集韵》 等书，聘上元吴贯勉秋屏为之蝉校。蒸杆殁后，秋屏有“魂游好记西堂路， 同竟仙人扫落芬”之句。”
【注释】
[1]初伏：《汉书 ·郊祀志》注：“伏者，谓阴气将起，迫于残阳而未得 升，故为藏伏，因名伏日也。”农历夏至后第三庚日起为初伏，第四度日起为 中伏，立秋后第一庚日起为末伏。
【2]鼾阿：古神话中御月运行的女神。《史记 · 司马相如列传》载其 《子虚赋):“阳子骖乘，奸阿为御。”《索隐》:“服虚云：‘纤阿为月脚。藏曰 美女姣好貌。”又乐产曰：‘虾阿。山也，有女于处其岩，月历岩度，献入月 中，国名月御也。
[3]荒更：残是，即夜将结来。
[4]井华：清展初汉的并水。杜甫《大云寺费 ·会房》之二：“儿壹设 并华，惯捷瓶在手。”
洗 桐
庭芜不翦从吾懒，手课长瓢日洗桐。小草旋露生意足，千花一 笑转头空。儿童运臂成风雨，老翠低檐人幌桃。犹恋石栏敬枕 处，数声残滴似吴篷。
【题解】
翁方纲(复初备诗集》卷五十一《曹楝亭思仲杆诗卷》术句“新相洗露 时”下小注云：“袜亭弟药石有洗桐图”。然而曹赏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 从诗句内容看，并非题画之作。
【注释】
[1]幌桃：惟慢。
墨兰歌为见阳太守赋，见阳每画兰必书容若词
折扇障风花向左，鸾漂凤泊惊婀娜。巡枝数朵叹师承，颠倒离 披无不可。潇湘第一岂凡情，别样萧疏墨有声。可怜侧帽楼中 客1,不在薰炉烟外听。盛年戚成愁无谓，井华饮处人偏贵2。 场桃敢信敌千羊，孤芳果亦空群卉。张公健笔妙一时，散卓屈 写幽兰姿。太虚游刃不见纸4,万首自跋那兰词。交渝金石真能 久，岁寒何必求三友[3。只今摆脱松雪肥6,奇雅更肖彝斋叟。
【题解】
此诗作于康照四十三年，为题张见阳画作。见阳、容若皆为曹宽早年交 好之友人，故此诗多寓怀人之意
【注释】
[1]侧帽：《周书 ·独孤信传》:“信在秦州，尝因猎，日基，驰马入城 其帽微倒。诂旦，而吏民有戴帽者。成慕信而倒帽焉。”纳兰容若有《倒帽 词》,意取此。
[2]井华饮处人偏贵：宋叶梦得《避暑录话》谓“凡有井水饮处，即能 歌柳词"。此向化用而称扬容若。容若有《侧帽词》、《饮水词》
[3]畅桃：铂糖类食品，用走芽糖或谷芽之奥熟成，腌渍。
[4]太虚游刃不见级：晋孙蝉《游天台赋》:“太虚辽廓而无阀，达自然 之步有。”太虚指天空。游刃，游刃有命之省。典见《庄子·养生主》。此句 形容张见阳画艺娴熟。
[5]岁寒何必求三友：古人以兰、析、梅为岁震三友，三者背经寒而不 凋，以喻坚员。
[6]松雪：即元著名书画家起孟瓶，小传详见本卷《观陆史临倪高士画 戏见阳》诗证[3]。
[7]彝备叟：指赵孟坚。赵孟坚，字子国，号彝备居士。宋宗宜，宝庆 二年(1226)进士，官至朝散大夫、严州守。工诗，善书法，以北海(李 范)学子敬(王献之),病在歌侧。善画水墨白描水仙、梅、兰、山慧、竹 石，笔迹劲利，风格清高。
孟秋偕静夫、子鱼、尊五、殷六 过鸡鸣寺，得诗三首
遂有寻诗侣，青林引兴前。僧荒太平日，地创永康年。香际凭 高鸟，湖风溶早莲。悠然坐萧远，烟雨阅诸天。
飙轮飞十代，秋草属前朝。圣蜕随迁化，凡情堕寂寥。颓城 疑护埭，老树强题萧?。淘滤河沙在，能忘爪发销?甲中重过又三 十一年0。
睡足平生事，山窗绝见闻。孤饰临别路，万竹倚斜嘿4)。白 业双林静，青溪一曲分S。 应披精进铠，长此却魔军。静夫云苦 跳故有术句。
【题解】
此诗是康熙四十三年孟秋，曹实偕友人游鸡鸣寺时作。静夫，即胡其教； 子鱼为扑伯琴；尊五，即吴贯勉，殷六姓曹。《江苏诗狂》卷三十九姚潜名下 有诗《饮孙子鱼琴来阁，同汪度若、李方明、曹殷六、杜吹万作》、《礼曹殷 六)。又《路代诗存》收有曹寅的《冬日送殷六表兄还维扬用高达夫静》,可 知此人与曹宽有亲成关系。
【注释】
[1]萧远：我寥幽远。
[2]题萧：相传梁式帝萧树造佛寺，命萧子云飞白大书曰萧寺。后世因 亦称佛寺为萧寺。此句化用之。
[3]水发销：暗指清初别发事。此向句末小注“甲中重过”,故由当前 想到六十年前，深寓兴亡之感。“又三十一年”,言三十一年前曾过此寺。
[4]斜球：落日。
[5]白业双林静，青溴一曲分；白业，佛家语，谓善业。见《大乘义章》 卷七《黑白四业义》。青溪发源于南京钟山西南，入秦淮，迭速九两
[6]精进；佛教以布施、持或、忍辱、精进、禅定、知慧为成佛的基本 功，称六度。能待善乐道不自放逃，为精进。《无量寿经》上：“勇猛精进， 志愿无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