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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5-02-16 23:55
鄌郚总编

年的味道(王学利)

  
  不知不觉间,年就要到了。然而,年的感觉却一年年开始淡化起来,不知是年龄的缘故,对于年,如今的人们似乎将它看成一种符号,大人孩子再没有了昔日过年的祈盼和向往。怪不得每到年来,就听人生发感慨:怎么过得这么快,又要过年了。仿佛过年还有很长时间。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过年,那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进了腊月,我就掰着小指头算计着年的期限,在老家的墙上用树枝划着竖杠杠,对年的向往和憧憬可谓是一桩梦寐以求的事。
  每到年关,母亲就给我们兄弟三个缝制着新衣服,忙着置办年的东西。我们兄弟三个,没有姐妹,母亲身体不好,常年有病,我们放学后就帮着母亲洗衣服、做饭,尽最大能力帮助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为了不耽搁我们上学,总是拖着病重的身子早早地做好饭,把最好的饭菜留给我,而我却不能分担母亲一丝一毫的病痛。冬天村西头小河的水是冷的,为了给母亲洗衣服,我会早早地收拾起家里的脏衣服,拿到河边去洗,冰冷的河水冻红了我的双手,透心地凉,可一想起母亲,我就坚持着把衣服洗完,回家再去上学。童年的记忆,就是希望母亲的病早早地好起来,一家人欢欢乐乐的过个年,那是一颗幼小的心灵的祈盼。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无疑是我的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为什么盼年,因为过年有新衣服穿,又有好吃的。
  七十年代中期,还是缺衣少食的年代,我们兄弟又多,母亲不能下地干活,家里家外全靠父亲一人承担,可想而知,父母的压力委实不小,吃鱼吃肉那是一种奢望,只有到了过年,家里才有可能舍得割几斤猪肉,买几条鱼,一家人尝到日子的香甜。平时,大多都以玉米、红薯为主,所谓“好吃的”,其实就是过年中那几盘缺肉少鱼的青菜,可是在孩子的眼中真的是美味佳肴。
  而忙年,真是难为大人了。进入腊月,乡下的年味开始渐浓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年的准备,赶集、磨面、置办年货。孩子们却热闹着,玩着雪球,打着雪仗,嬉笑着,奔跑着,盼着年的早日到来。
  想想那时候,穷却快乐,物质匮乏却让人感到有希望。
  而今天呢,我们只会觉得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几乎没有了盼望,没有了等待,过年,似乎成了一种应付,一种无奈。过年,就是在应付你周围的人,应付你自己,然后在心底悠然发出一声感叹:好快呀,怎么又是一年,对镜望望眼角的皱纹,感觉自己是一年比一年成熟、人开始一天天变老了。
  与自己的童年相比,我的女儿彻底失去了自己少年时过年的那种幸福和快乐。或许是生活愈来愈好,鸡鸭鱼肉不缺,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年少的她没有那种因为得不到而生出的失落与盼望。
  有时我想,一个孩子,少了那么多的生活体验与感受,能说就是一种幸福么?
  快乐只在自己的内心,一个人,能感受到我幸福,我快乐,就是一个幸福的人,似乎和物质多寡没有多大关系,从过年的感受中我就能清楚的看出来。今天,当社会日益变得物欲,人的心灵越来越不宁静,它对于我们的精神是何等的一种侵损。
  我不知道“年”感觉是怎么丧失的——是一个人不断长大,还是空间的转移,物质生活的变化所致?
  似乎三者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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