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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5-04-10 14:45
鄌郚总编

又逢一年鄌郚山(王琦)

  今天是农历九月二十四,是鄌郚大集的日子,再过五天就是九月二十九——鄌郚山会,这是“鄌郚一带”一年中最隆重的集市之一。过去一提到集市,在我们昌乐县流传着 “南鄌北都”之说,意思是,在昌乐县地盘上就地域、规模、商品交易等方面来讲,南有鄌郚集、北有都昌集都能数得上。现在随着经济不断发展,此类说法未必准确了,但是老家的鄌郚山会给我留下的印象,至今难以忘怀——时钟不知不觉又转到二十四年前——
  记得那天是星期六,上午上完第四节课,下午和第二天(星期日)是休息日, 那时每周是五天半工作制。刚刚度过了工作以来第一个教师节,学校发了节日礼物:毛毯和一个能折叠、防雨布料的提包,当时觉得还挺高级的。据说那毛毯当时是90多元购买的,价值不菲;尤其那提包,有好几个布袋不说,还能折叠,很是喜欢,可谓爱不释手。每人一份礼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兴奋得连午饭都没吃,就骑上自行车从朱刘一口气窜到鄌郚老家,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归心似箭,什么叫年少。
  一路风尘仆仆,尽管骑车走了七八十里路,也没感觉有多累,进家门后,第一件事情先去牛圈“探望”了我家的老牛和小牛犊,那个小牛犊是今春天老牛生的,一牤(mang)牛,才几天不见,又长高了,也健壮了,一身的嫩毛,油滚滚的,铮明发亮,旺象的很。见我来了,还不时地蹦哒蹦哒,跳一跳,登登腿,再用头顶几下老牛的奶子,然后俏皮地咂两口,似乎在向我炫耀一下它又学了不少本领,甚是可爱。直听到母亲嗔怪我还不去吃午饭时,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小伙伴”,回到了饭桌旁。
  边吃饭,边听母亲唠叨说,眼看着小牛犊个头不小了,正好明天是九月二十九——鄌郚山会,打算把小牛犊牵到集市上“晃晃市”,价格合适就卖了它。听后心中虽有点不舍,但也只能服从母亲的意愿。
  第二天吃过早饭,按照分工,由我和姐姐去牲口市卖小牛。母亲把我们一直送出村口老远,目视着我们渐渐消失在人流中。这时,在通往鄌郚集的大路上,开始出现了赶集的人群,陆陆续续,越积越多,有步行的,有推车的,有开拖拉机的,有骑摩托车的,还有个别肩挑的,有青年、有老人,也有孩子————,只见那条通向集市的土路上不时翻起阵阵灰尘,更伴着深秋早晨的凉意。赶集的队伍中,也包括我们一行。我在前头牵着老牛,小牛在后面紧跟着老牛,姐姐在最后边推着自行车,也算是断后,顺便照望着。可怜的小牛啊,也许此时此刻,还以为跟着母亲出去溜达溜达,逛逛外面精彩的世界吧。
  进入集市,真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看出山会与平时的集市就是不一样,人多、物资齐全,无花八门,包罗万象。费了好大劲,才免强挤过一段闹市区,来到牲口市,只见卖牛的、卖羊的、卖毛驴的、卖猪的等都大有人在。伴随着牛的哞哞声,羊叫的咩咩声,猪的吱吱声, 贩子的叫卖声,夹杂着人群的熙攘声,各种声音混成一片,构成了集市特有的氛围和声响
  还没等我站稳脚根,就有人凑过来讨价还价,那人到底是牲口贩子还是买家,我心里真没底。岂不知,行有行规,那伙计手里拿个破提包,说要跟我“摸摸手”,说真的,对我这个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的确不懂甚意,但是根据当时自己的理解,猜想就是打价的一种方式。具体怎么个“摸法”,的确不晓得。姐姐更是不懂。这时我下意识地环顾周围,还真发现了“摸手”的人,都是用黑提包遮挡住,在“暗中打价”。说来巧合,正在犯难时,不经意间一抬头,瞥见了邻村我的一位远房姑父——当地小有名气,经常买卖牲口的经纪人。他是这方面的行家,何不请教一下?于是先让那买家稍等,凑上前去跟那位远房姑父打招呼,“聊了一会”——姑父叮嘱我说,像我家这个长得如此出挑的小牛犊,800多块钱是好卖的,这样以来我心中就有了底线。说真的,对我这位远房姑父的“燃眉之急”, 当时有种说不出的感激。清晰记得最终820元给小牛犊找了新家。面对这次买卖成交,心中欣喜的同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远望着小牛犊就这样,被新主人牵走了。伴随着它那“撕心裂肺”哞哞叫唤声,那声音分明是一种与母亲的告别,更象是一种永别,我透过模糊的眼睛依稀看到老牛的眼中也充满了泪水,也许这种亲情的割舍不仅存于人与人之间。
  我在集市上呆呆地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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