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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6-12-20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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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手艺(王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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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1-15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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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手艺
  作者:王凤鸣
  母亲已过逝五年了。母亲生前勤劳、善良的影子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母亲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母亲与四邻关系也很融洽,街坊邻居经常说起母亲为人和善,会过日子,饭食也做的很好,尤其炒花生的手艺,是村里首屈一指的。
  说起母亲的炒花生还真的有一套。在30年前,炒花生没有花生机,纯用锅炒。母亲炒制的花生皮色好看,口感香脆。是我们家过年过节的必备美味。邻居或亲戚家里遇上嫁娶用的炒花生,都是母亲包办,没有人可以替代。
  用铁锅炒花生要有一定的技术和技巧,还得掌握一定的火候。热锅炒花生是不能直接把花生放入锅中的,否则炒出的花生质量不好。要想炒好,就得选一些杏核大小的石子,放入锅中共炒。
  炒花生时,用干木柴点燃锅灶。木柴着过烟去,锅就热了。把石子放入锅中,渐渐地,石子有了颜色,母亲就知道,石子炒好了。可以向锅中放花生了。花生的量与石子的量差不多就行。
  站在灶台边的母亲,扭着身子不歇气的翻炒着花生与石子。花生与石子一蹦一蹦地跳起来,一会儿被抛起,一会儿又落在了锅底。大约十几分钟,一锅花生就炒好了。炒好的花生用一把大铁勺从锅中盛入簸箕中。用簸箕把花生与石子分离开。最后剩下分离不出的,再一颗又一颗的用手挑出来。把分离开的花生装袋密封。想吃了,随时享用。
  80年代初,我们家生活很拮据。父亲常年在外修路,工资不高,也很少有时间回家。这样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身上。在家里她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家外她要耕种几亩山地。地里收的东西只能解决温饱。日子过得很紧巴。面对生活的苦,母亲就琢磨着干点什么来添补家用。最后母亲选择了卖炒花生。
  我家山坡里种了两三亩花生,秋后收获下来,母亲把它们拣选、晒干,用蛇皮袋子装满,一袋袋的放在搭满木梁的仓囤里。等待农闲时,炒着卖。
  一年到头,一有空母亲就用车子推着花生,赶集走村的叫卖。
  每逢集日,母亲很早起床。到了集上,把口袋挽下露出花生。母亲坐在袋后,等候买主。有小贩们过来想批发花生。他们把价压的很低,母亲心疼花生,从不批发。她要一份一份的把花生称出去。运气好的话,不到下集就全卖出去了。有时下集了还卖不出一半。母亲就推着车子下村卖。卖完花生到家时,夜幕已四合了。腿脚酸疼,歇一会儿,才想起中午饭没吃,就走进厨房,凑合着吃顿饭。
  母亲每次炒的花生,她都舍不得吃。只抓几把分给爷爷奶奶和我们孩子吃。母亲炒花生受了很多苦。她的手经常烫起燎泡。眼睛也常被烟气蒸得发红发肿,两根胳膊也累出了关节炎。
  我与妹妹上学的学费,爷爷奶奶买药的钱以及我们家盖新房的花销,都是母亲炒花生挣来的。我们家的好日子,也是用母亲辛劳的双手,含辛茹苦换来的。
  母亲去逝后,好几年我都没吃过炒花生。今年春节,我从超市里买了几斤炒花生。拿回家剥着吃,吃到嘴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已经吃不出母亲炒的那个味了,心里有些失落和遗憾。
  在这个美味充溢舌尖的年代,有些味道已找不到从前的滋味了,我很怀念我的母亲和母亲的炒花生。
  2016年2月23日
  作者:王凤鸣,男,75年生,安丘凌河人。中国音乐著作协会会员,潍坊作家协会会员,潍坊评论家协会会员,安丘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写诗歌、歌词也写散文。作品散见于《绿风》、《词刊》、《青岛文学》、《辽宁青年》、《齐鲁晚报》、《潍坊晚报》、《风筝都》等报刊,部分作品获奖或被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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