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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1-01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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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胆识

  女子的胆识  在漫长的几千年封建社会中,柔顺,卑弱,怯懦,忍辱负重,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历来被认为是妇女的美德。汉代班昭在《女诫》中写道: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
  敬慎第三: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尪;生女如鼠,犹恐其虎。”……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
  这些繁琐的教条,历来作为衡量女德的准绳。《大戴礼记》说得更为明白:“妇人,伏于人也。”缘此,《女论语》要求女子:“退身相让,忍气低声。”明陈羆斋传奇剧《跃鲤记》,写姜诗之妻庞氏,奉婆母甚孝,然却遭婆母嫌憎。婆母病中思饮江水,命儿媳去取,恰值狂风大作,波浪滔天,无法取水。婆母以不孝之名,逼子休妻。庞氏纵受蹂躏,仍忍气吞声,婆母“打也不敢高声,骂也不敢应答。”虽被遗弃,但却暗中靠“织麻拈苧”,所得孝敬婆母。此写逆来顺受之女,却被褒为“大贤”。在封建礼法中,甚至连妇女的说、笑、起、坐、喜、怒皆有严格限制,认为“静如卧兔”才是最佳淑女形象,表现出传统思想中,女子以柔弱、卑怯为美的审美取向。
  但,也有一些头脑清醒的女子,无视封建道德规范,具有敢于为自由婚姻而与封建礼教抗争的勇气和胆识。钱谦益的《列朝诗集小传》载,寡妇张璧娘,不愿为封建礼法制约,潜与林子真相爱。又:潮州女子谢五娘,本已许黎生,其父又将其改字钟生。五娘不从,赋《辞父受二聘》诗以明志:“卓荦黎生先有聘,风流钟子后相亲,桃花已入刘郎手,不许渔人再问津。”无视封建礼法,直接抒发对自身婚事的独立见解,亦可谓有胆识。《顾丹午笔记》也载,才女柳如是,扁舟寻访钱谦益,终与之结为伉俪。吴门妓女蒋四娘,原嫁状元吕苍臣,富贵荣华,人多艳羡,然而,在她看来,“既无风流之趣,又鲜宴笑之欢,则富贵婿犹鸡犬也”,故而,毅然脱离丈夫,只身回吴门度日。
  明清小说则更极力称赏古代女子为争取自由爱情,无视封建道德的堤防,敢于“越礼”的种种举止和胆识。《史记》所载,卓文君新寡即私奔司马相如,不少封建卫道者皆责其“越礼”。清黄燮清剧作《茂陵弦》,站在维护传统道德的立场上,结构情节,将这一具有叛逆色彩的爱情故事,硬性纳入封建礼教的轨道,借丫环之口说:“小姐,你若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叫做私奔,原是终身之玷。如今这头亲事,是老爷亲口应允,且有县令为媒,绮琴作聘,本是老爷变卦,小姐就权宜行事,也不算伤风败俗。”这便削弱了原故事的反封建意义,歪曲了人物形象。而明清小说则不然,它充分肯定了卓文君的无媒自嫁、私奔相如,红拂女的男装出走委身李靖,“皆是第一等大明眼、大侠肠的裙钗” (《照世杯》),是“以丈夫之眼,识豪杰于风尘。双瞳不瞽,臭味自投。不奔,直令英雄气短耳。”(《女才子书》)。
  《女才子书》热情称赞卢云卿等靠自身之力争得自由爱情的大胆行为。卢云卿,初嫁,夫亡,乃随人私奔。她公然声称:“守寡终身者,礼也;怜才私偶者,权也。”作品认为她们“胆识”和 “贤智”兼具,谓:“文士之胆,不如女子更险;文士之心,不如女子更巧。……唯其胆险,所以黑夜私奔,是即卓氏琴台之故步也。”
  《飞花咏》中的书生唐昌与女子彩文,各慕对方之才、貌,乃生爱怜之意。他们慑于母亲的压力,不敢公开表达情思,借助《诗经》语句,传达双方的情爱。唐昌说:“贤妹曾记得毛诗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展转反侧’之句乎?”小姐听了微笑道:“这倒记不得,只记得‘既见君子,不我遐弃。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引诗联情,互倾衷肠,可谓有胆有识。
  《玉娇梨》(荑荻散人编次)中的宦门千金卢梦梨,男装会情人,当面订终身。后来,她与表姐白红玉谈及此事时说,自己住的楼“与他后园相接,故妹子得以窥见。因他气宇不凡,诗才敏捷,知是风流才子。妹子固自思父亡过了。茕茕寡母,兄弟又小,婚姻之事谁人料理?若株守常训,岂不自误!没奈何只得行权改做男装,在后园门首与他一会”。她的表姐白红玉听后,称其私会情人有“奇想”、“俏胆”,是“美人中侠士”(第十六回)。
  《宛如约》中的赵如子,以一柔弱少女,男装千里出行,名访才子,暗择佳婿,更是胆识超人。(来源:中国风俗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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