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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战场上的临朐挑子营
作者：马胜全 张敬华 郭中慧 李涛
1948年淮海战役期间,临朐挑子营(隶属淮临挑子团)随人民解放军原渤海纵队参战,经山东、江苏、安徽、河南4省18个县,行程4000余里,历时100多天,挑小米、运子弹,胜利完成了支前任务。
夜行晓宿 集结莒南
临朐挑子营下辖三个连:城区编为第一连,盘阳区是第二连,南流区为第三连。营长是赵信,赵福祥任教导员(后由姚守贵继任)。
1948年9月末,济南战役刚刚结束,南流区委根据临朐县支前指挥部的指示,召开有各村村干部参加的支前工作会议。区指导员(即区委书记)武德隆在会上作动员报告。他讲了解放战争的形势:济南已解放,王耀武的部队被全歼。根据上级领导指示,下一步要打场比济南战役还要大的仗。现在南流区的任务是组建一个150人的挑子连去支援前线。区委公布了挑子连的领导骨干名单:
指导员:姚守贵
连 长:孟庆刚(三山峪村,已故)
副连长:杨智远(犁园河)
文 书:崔同堂(崔家河)
司务长:孟繁兴(犁园河)
一排长:刘玉章(东张龙)
副排长:陈汝亭(下河村)
二排长:赵永海(大辛中,已故)
副排长:王宇环(下河村)
三排长:王会增(大辛中)
副排长:王尚成(郭家庄)
各排下设三个班,班长由各班选举产生。名单公布后,要求各村干部回村立即发动,三天内落实。这次有挑子连任务的村是:东张龙、河北、大辛中、下河、刘家庄、姚家庄、马家庄、夏家庄、郭家庄、东官庄、西官庄、龙门山、庞家庄、南姬家河、北姬家河和瞿家圈。
10月11日(农历九月初九日),区委通知各村民工到南流集合。集合后由区委领导作了简单的动员,第二天早饭后出发,当天驻进了大关区侯家岩峪村。此后,为避免敌机轰炸,改为夜间行军,白天休息。第三天天亮前到达沂水县道托村。
就这样夜行晓宿,过沂水,经莒县,最后在夜间冒雨驻进莒南县邢家水磨村。这里是老解放区,当支前人员到达时,当地政府早已组织群众把住房安排好了,并打好了地铺。按上级指示,大家在这里休整待命。当时这个村已忙于秋收、秋种。村里的青壮年,参军的参军,支前的支前,剩下的大都是老幼和妇女。支前人员便帮助群众刨花生、种小麦。在我们离开时,群众恋恋不舍,还给排以上干部赠送了慰问品。
担50市斤小米上前线
在邢家水磨村休整期间,挑子营成员听形势报告,座谈讨论,提高了思想觉悟。
临朐营与淮安县的两个营合编为一团,称淮临挑子团,王恒昌任团长,团政委是赵诚。姚守贵指导员向我们作形势任务报告时说:济南战役胜利后,我东北、华北战场都打了大胜仗。蒋家王朝灭亡的日子不远了,蒋介石还在作最后挣扎。现在他组织杜聿明、黄维、黄伯韬、邱清泉、孙元良等几个兵团六七十万人,在东至连云港,西至商丘的陇海路一线摆下战场,想和我们来个大决战。可他们已被我华东、中原两大野战军包围起来了。现在是大决战前夕,我们的任务是给部队送粮食和弹药,任务是光荣的,我们一定要完成,绝不能给临朐人丢脸。接着各班展开了热烈的讨论那时支前的民工多数是青年,识字的不多,讲不出大道理,可各人心里都明白。大家一致说: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不再受二茬子罪。最后,大家都把决心书贴在扁担上,有的还把“坚持和蒋介石决一死战”的口号写在扁担上。民工们个个士气高昂,信心百倍。
在邢家水磨村住了五六天,晚上到营南县王家坊粮站,每人担了50市斤小米,随渤海纵队开赴前线。
跨过运河进驻窑湾
临朐挑子营随部队连夜行军,第二天就到达郯城县城。盘踞在县城的国民党地头蛇王洪久部被我军一举歼灭。挑子营进城时,战斗的硝烟尚未散尽,到处有敌人的伤兵和尸体以及丢弃的各种物资。在郯城南门外,二连窦学清、夏汝僧二人还拣到一支匣子枪。在城内稍事休息即越过陇海路前行,路过瓦窑车站时,渤海纵队在车站附近打了一个大胜仗。挑子营赶到时战斗刚刚结束,只见遍地是蒋军惨败后丢下的汽车、大炮、马匹和伤兵及尸体,有的伤兵被挑子营的担架队抬下去治疗。
淮海战役一开始,我军就以凌厉的攻势给蒋军以重创。蒋军出动大批飞机狂轰滥炸,他们企图炸毁运河大桥。但在我军猛烈的射击下,飞机不敢低飞,只在大桥周围胡乱扔几颗炸弹,掉头逃走。大桥周围的弹坑比比皆是,但大桥却安然无恙。敌机一走,我们的部队、挑子队、担架队抓紧时间抢过运河大桥。桥窄人多,虽有人维持秩序,可民工纪律差,谁也想早过去,桥上人挤人,人推人,有的被挤的脚不沾地,营长赵信的子弹带都被挤掉了。
过桥后,挑子营住在窑湾和小街子一带。窑湾是一个古镇,街道由青石铺筑路面,两旁店铺林立。当大家进入镇内时,战斗刚刚结束,火药味呛鼻,被毁的房屋有的还冒着黑烟,墙壁上的弹坑和街面上的血迹清晰可见。挑子营住下后,镇内逃离的群众陆续返回。
当天傍晚挑子营稍事休息后又随军出发了。
向导使坏,
挑子营化险为夷
淮海战场上,我军节节胜利,蒋军主力部队被围困在碾庄一带。临朐挑子营接到命令:立即到江苏省邳县接受任务。
挑子营在整个淮海战役期间都是夜行军,地理不熟,全靠向导带路。因此,只要碰到当地人,就千方百计说服他给带路。这次去邳县时找了一位带路人原来是个坏家伙,他把挑子营领到了住有蒋军的土楼子村。
土楼子村周围有围墙,当挑子营的前队接近村子时,借敌人的照明弹光,发现有敌人岗哨,当即卡住这个家伙的脖子不让他出声,领导立即传令后队改前队,迅速撤离险境,绕道进驻土山镇。
据当地人讲,这个镇就是《三国演义》中的“屯土山关公约三事”的地方。土山实际上是一个土丘,山上建有关帝庙,庙内还陈列着一把铁铸的大刀,重约百余斤,据说是关公使用的青龙偃月刀。战事紧张,谁也无暇多顾,只是听听而已。土山镇也是一座古镇,青石路面,店铺很多。挑子营驻在镇的东部,天刚亮敌机就来轰炸,在镇的西部扔下了七八枚炸弹,淮安营有伤亡。当时虽然迭遇险情,但领导措施果断,结果都化险为夷。
冒雪支援最后决战
1948年底,淮海战役进入最后阶段,国民党军的主力已大部被歼,只有第二、第十三两个兵团被围困在安徽省的肖县和河南省的永城一带。这时已交腊月,天天下雪,地上积雪盈尺。挑子营驻在肖县张楼一带,从莒县挑上的小米,一直挑到解放徐州也没有用着。徐州解放后,上级指示挑子营把小米卸在黄河口车站,改挑面粉和熟食,有的挑子改送弹药。
斯时,蒋军已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靠南京派飞机空投物资,因包围圈逐渐缩小,敌机怕我炮火射击,一到战场上空,仓惶把物资(食品、枪支、子弹)扔下就掉头飞回去。空投的物资十有八九落在我军的阵地上。落在敌人阵地的那一小部分,蒋军你争我夺,有时竞动用武力相互射击。他们把老百姓吃的东西都抢光了,就杀战马吃,被我们俘虏的蒋军中,有的口袋里装有切碎的马皮,有的还边走边吃。
1949年元旦,挑子连把热腾腾的白面肉包子冒雪送到前沿阵地,战士们把包子串在刺刀尖上,在战壕里高高举起并大喊:“蒋军弟兄们,我们过年了,备有大量的白面包子,你们快过来吧,别给蒋介石卖命了,只要过来就请你们吃个够。不要怕,我们优待俘虏。”这一招还真灵,到夜间蒋军就三五成群地偷偷过来投降。对投降的先叫他吃饱,再对其进行教育,然后把枪还给他们,并让带上几个馒头,放他们回去。被放回去的偷偷宣传我们的俘虏政策,到夜间就有成班、成排的蒋军携械过来投降。当时民工中流传着“一个馒头俘虏一个排,馒头的威力比大炮大”的笑谈。现在说起来象笑话,但那时确是实有其事。
1月6日(腊月初八),我军向蒋军发起总攻,经四天的激烈战斗,全歼第二、第十三两个兵团,生俘徐州“剿总”副司令杜聿明,击毙第二兵团司令邱清泉,至10日淮海战役胜利结束。
支前民工荣立三等功
淮海战役结束后,于1949年1月23日(农历腊月二十五)淮临挑子团到青龙集参加庆功大会。凡参加支前的民工大都立了三等功。临朐挑子营三连司务长孟繁兴,因筹集给养等方面成绩突出立了一等功。立功人员都发了立功证书,证书上印有“立下功劳人人敬,功上加功更光荣”两行字。
另外,每个参战人员都发了“淮海战役民工服务证”。会上宣布:民工的支前任务已经胜利完成,可以集体回家,并发给了粮票、柴票和菜金。第二天以连为单位返回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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